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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防暴队长宗世元找到了我,让我把宿舍收拾一下,说有人要住进来。我猜八成是刘春,他目前暂住在亲戚家里,离局里太远,上班很不方便,而现在又没有经济实力买房子。
我问宗队长住进来的是谁,他说是刘春。我知道刘春不好相处,将来会不会闹矛盾尚不可知,有道是丑话要说到前头,便委婉地向他表达了我的担心。宗队长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刘春是个新同志,你得多担待,再说他不住到你这里还能住哪里。”我只能接受下来。
我回到宿舍里,先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卫生,又将另外一张床收拾出来。(臭袜子就算了,反正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过了一会子,刘春拎着一只大号的提包进来了。他将包放到空床上,腼腆地冲我一笑。
我和刘春的“同居”生活终于拉开了序幕。
时间长了,我发觉刘春的生活习惯和他的待人处事一样不好理解。比如我夜里习惯用尿盆,晚上方便时很省事,特别是大冷天里更不用跑到厕所里去了。刘春夜尿多,却从来不用尿盆,一天夜里最少要跑出去两次,很多回都把我从梦里吵醒了。为了睡个安稳觉,我甚至提出和刘春合用一个尿盆,但刘春婉拒了我的好意,从来没用过我的尿盆。白天里,因为我们的厕所里没有隔间的问题,刘春绝不同时和别人一起蹲大号,大概是因为手指的问题产生了什么心理障碍吧。
平日里,刘春是一个温和而羞涩的人,话不多,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摆弄他的右手大拇指残缺的指根,好象欣赏自己的宝贝似的。有时,一边看还一边用左手拔那节拇指的指根,象是把它拽长似的。不过,每次当我注意到的时候,他会马上掩饰过去。我注意过刘春的右手,大拇指从根部就缺失了,所以每当伸出右手来时只有四个手指,显得特不和谐。
临沭县位于我们瑞边市的西部,与我们这儿相隔三百多里地。关于刘春为什么会从临沭县公安局调过来的事,上级没有明说,也不要我们问,但队里私下流传着许多说法,有人认为他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后门子,大部分人则基本上认定是因为他犯了错误。我们都猜这一定和他的断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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