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纳林惊呆了,茫茫然,只是凝视着电话机后边那堵墙。
“丽小姐,您怎么知道的?”
“安德森先生,我的上司,认识伦敦警察局的一个警督,是那人告诉他的。”
曼纳林思索着,是他让道森和肯纳德留在房间里的,这为道森谋杀肯纳德开了方便之门。昨晚要不去找肯纳德,事情会这样吗?
现在警察可能也在莫因哈姆广场。他们一定会发现门上那个洞眼,从而怀疑那个夜贼就是凶手。
“听起来,您对这件事不象我想象的那样感兴趣。我想,我应该把那只信封交给警察局,并说我是刚才发现的是吗?”
加里勒姑娘可能要证明曼纳林不想轻信从警察局里传出的有关事实真相。
“是的,我想这样做是明智的。我将把那只信封转送到您的办公室去。等会再来见您。”
走廓里传来奇坦林的声音。化妆盒和工具包就在衣柜里。假如布里斯托怀疑他曼纳林曾经到过莫因哈姆广场,便很可能会找一个借口对他的房间进行搜索的。锯条和所有的工具都必须清理一下,尽快地藏起来。
曼纳林走进门厅。面遇见奇坦“我告诉你几件新闻。有个叫保罗·K的被谋杀了。”他停顿了一下,两只蓝眼睛盯着曼纳林。是他的侄女发现的。在十二小时内接连发生了三起谋杀案,现在布里斯托挺头痛的。你的手怎么啦!”
“扭伤了,”曼纳林简洁地说。
“是吗?”奇坦林双眉一想说。“如果你愿听我的忠告的话,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我从来没见到布里斯托的火气象现在这么大,他现在急着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你要小心为妙。”
“谢谢,”曼纳林说。
“加里勒·丽那儿有什么消息?”
“她准备把那个信封交到警察局去。你愿意把信封转交给她吗?”
“悉听尊便,”奇坦林说,一边把信封收好。
曼纳林回到卧室,把工具拿到厨房,用水冲了冲,又给锯条上了油。洛娜在一旁看着自来水把锯屑冲进水槽。
“你准备把工具放到哪里去?”她问道。
“放到维多利亚那间租来的汽车房里。”
“要是布里斯托跟踪而来呢?”
“我会把他甩掉的,”曼纳林说。
“你手疼,开不了车了,”洛娜提醒丈夫道。“让我来吧。”
他们坐上洛娜的凯旋牌汽车前往维多利亚那个汽车房,途中,曼纳林把捉到一个俘虏的事告诉了洛娜。有一辆汽车谨慎地尾随着他们,曼纳林认出车里的一个便衣警察。洛娜驾车迂回行驶;在快接近维多利亚广场时终于把那个人甩掉了。
曼纳林把工具塞进汽车房,然后朝拉腊比的住宅驰去。
乔希·拉腊比,把他们引到关着俘虏的那间盒式房间。
俘虏被征服了。他确实为利格特效劳;要他去丽小姐住宅的命令是从电话里传给他的。他的名字是迈克·赖利,住在赖尔·罗德大街10号,他的妻子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这些也许都是实话,但没有时间再讯问下去了。曼纳林认为布里斯托可能已经在他公寓的房间里等着他哩。他们走到门外,洛娜驾车飞快地朝切尔西的住所开去。
曼纳林急匆匆地奔上楼梯,并没有人等在房间里。
话务员告诉曼纳林,往开普敦挂个长途电话大约要花两个小时。曼纳林报了罗比的电话号码,洛娜整理好书房和卧室,把其他房间里的东西也按原件摆好,然后一起吃冷餐。
没有人找上门来。
吃过冷餐后,曼纳林看好些日报。所有的日报都刊登了三起谋杀案的消息,只是有关谋杀保罗·肯纳德的报道跟其他两个案件是没有联系的。每张报纸上都提到了布里斯托的名字,曼纳林的名字在报上也非常引人注目。
两个小时后,开普敦的回电来了。罗比前天就乘飞机离开了开普敦,现在应该抵达或快到伦敦了。
布里斯托还没有来。
曼纳林又看一张晚报、谋杀案的情节写得更详细了,并第一次提到了道森的名字。有一段报道这样写着:
卢克·道森先生,肯纳德航运公司的总经理,死者睦纳德的终身朋友和事业上的同伴也遭到了攻击,所幸并未死于非命,头上的伤势也并不严重。
他俩是在黎明前被保罗先生的侄女达夫妮·肯纳德小姐发现的……
曼纳林把报纸搁到一边。
“好一个道森,真会耍花招!他拿枪做了个伤口,想以此来证明他也是受到过攻击的。”
“你打算怎么办?”洛娜问道。
“见道森,”曼纳林说。“我希望我们的思想多转几道弯,为什么鲍威尔要警告我。”他开始在房里踱来踱去。“我想,罗比应该快一驼里了。如果我们能够拖他来,事情可能要好办些。布里斯托一直使我很烦恼恼。”
曼纳林走近窗口向外望去。布里斯托的人仍旧耐心地守在马路对面。一辆汽车开进大街停了下来。显然不是布里斯托的车,因为它是美国造的,车型豪华漂亮。
难道是罗比的车?
前门的铃响了。
曼纳林打开大门,达夫妮·肯纳德身芽黑衣,双眼蒙着一层忧郁的阴影,仁立在门口。
“您是约翰·曼纳林先生吗?”
“是的。”
“对不起,我可以占用一点您的时间吗?”
“当然可以。”
当达夫妮盯着他的双眼,若有所思时,曼纳林暗暗吃了一惊,她是否会认出他呢?!
达夫妮说:“您是很有名望的私人侦探。能帮帮我的忙,好吗?”
“这要看您需要帮什么忙了,”曼纳林极严肃地说。
“先生我要找到杀人凶手。”她然后愤慨地嚷道:“我叫达夫妮·肯纳德。”
曼纳林说:“干吗上我这儿来呢,你应该去找警察,肯纳德小姐?”
“为了维护我叔父的名誉,我认为什么事都告诉警察并不一定合适。况且有些事,我还弄不太明白。他临死之前有对我说:‘找约翰·曼纳林,奎因斯。他会帮助你的’”。
达夫妮转过身来望着曼纳林。
“我心里很明白,是谁杀了我的叔父。”
达夫妮告诉曼纳林,昨晚道森把她护送回她的房间之后,她发现自己被道森反锁在里面了。听到枪响后,她又拉门,门上的锁已经开了。她立即奔到她叔父的书房,发现道森受伤,而她的叔父差不多快要死了。
“这么说是那个夜贼杀了他,”曼纳林说。
“警察是那样分析的,道森也是那么说的,”达夫妮说。
“您呢?同意他们的看法吗?”
“曼纳林先生,请听我说。”她走近了几步。“我头次见到夜贼是一点半过一点,我听到枪声时已经快四点了。从我房间赶到书房用不了一分钟。如果是夜贼向我的叔父和道森开枪,他就是逃得再快,我相信也会看到点什么的。”
曼纳林沉默不语。
“我认为是道森杀了我的叔父,”姑娘肯定而又央求地说。“我希望您来证实我的判断。您能帮助我吗?”
“行。”曼纳林爽快地允诺。
达夫妮惊喜参半,滚动的泪珠使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脸上平添了几分妩媚。
洛娜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我想您大概爱喝点茶吧,”洛娜安慰地说。
曼纳林给她们相互作了介绍。
达夫妮说,“我确信道森跟我叔父之间一定有些纠葛。表面上他们是朋友和同事,实际上他们憎恨。现在看起来事情要严重得多,而且非常复杂。”
曼纳林试探她道:“您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吗?”
“没有。为了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愿意付报酬。”她打开手提包。“我已经把我的支票簿带来了,您要多少钱吧,曼纳林先生。”
“假如我的结果证明凶手不是道森呢?”
“我的想法可能对,也可能是的。不过必须是秘密进行。我要的是事实真相。”
“警察局也能够把事情弄清的。”
“他们无济干事的,”达夫妮说,随后她打开支票簿,又掏出一支笔。“您要开多少钱?”
曼纳林低声道:“一千英镑。”
洛娜盯着丈夫,以为他疯了。达夫妮·肯纳德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填写支票。“户头开谁?”
“把名字空着,”曼纳林说。
姑娘顺从他,把户头空着,签上字,把支票撕下来递给他。
“保存着在您那里吧。”曼纳林说。“一旦真相大白,您可以把它献给您喜欢的任何一个慈善机关去。”
洛娜松了口气。
“我要把它预付给红十字会,”姑娘声音不太自然,随即又一次在支票上写了几笔。
“我可能要接触一些您叔父的私人信件,”曼纳林说。“警察要是发现我在那里,他们会很不高兴的,而且会认定我是在为您效劳。”话锋一转,问道,“您有最亲近的亲戚吗?”
“有。”
“您不喜欢道森,是吗?”
“我非常恨他。”
“他对您怎样?”
达夫妮支支吾吾地说:“他对我献殷勤,未免太过分了,让人讨厌。为了我叔父的缘故,对此,我一直忍耐着。”
“您要继续忍耐下去,”曼纳林说。“倘若您让道森看出您对他有了疑心,而他事实上也的确犯了罪,那他会把犯罪的痕迹更巧妙地掩盖起来,”曼纳林点出问题的严重性。“您对他的态度,不该有丝毫的改变。”
十分钟以后达夫妮离开了。
“五分钟之内布里斯托就会知道她来访的细节,”曼纳林自信地说。“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洛娜说:“我喜欢她。我想你得见道森。”
“不,我应该等着,看他下面走一步什么棋。等着道森和布里斯托。”
“还有罗比,”洛娜提醒他。
曼纳林蹙起眉头。“噢,是的。”对于罗比他现在不存任何幻想。
电话铃响了。洛娜摘下话筒。
“喂?”突然她的脸上浮出了笑容。
“您好,罗比!您在哪里?您好吗?”
曼纳林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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