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凝视着新的来者,来者的双眼死死地盯住曼纳林。
他身材不高,但块头不小。他站在那里,注视着曼纳林。
“遇上麻烦了吗,保罗?”他的声音是低沉的,跟他的相貌完全相称。
达夫妮说:“那当然!”
这个“大块头”朝她笑了笑,“您不用发愁,没什么了。”
“你怎么进来的,卢克?”肯纳德问。
“厨房的门开着,”那个人说。“达夫妮,现在您可以从我们这里走开了。”
姑娘说:“我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姗姗走近肯纳德:“叔叔,你说行吗?”
“完全可以,亲爱的。”肯纳德轻松地说。“我们家闯进来一个夜贼,幸好把他捉住了。谢谢你和道森先生。你回房间去吧。你没有必要遭到警察的传讯。”
“我送您回您的房间去。”
道森把枪递给肯纳德,跟着姑娘走了出去。姑娘看着他。心里很不愉快,对他那种以保护人自居的傲慢举止感到愤恨,不一会儿,道森跨进了房门。
“我把她锁在她的房里了,这样比较安全。这个笨蛋想要干什么?”
肯纳德说:“他知道利格特和鲍威儿。”
道森一双亮闪闪的灰眼珠射出两道进光,逼视着曼纳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知道谁杀了利格特。利格特是我的朋友。”
道森迈向前走了几步,咬紧嘴唇,说“你脸上涂了油彩。真面目是谁?”
“你自己会看出来的。”曼纳林说。
道森挥起一拳,往曼纳林的下颌猛击过去,曼纳林的头咚地碰击在墙上;道森再挥起左拳,又往曼纳林的面颊上猛击了一拳,曼纳林被击得头晕目眩。
“快说。”肯纳德逼问道,枪口对着曼纳林的头。
“让他讲实话,”道森沙哑的嗓门,恶狠狠的低语。不然,我要把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敲碎。”
“还不到时候,”肯纳德说。“去喝一杯提提神。”
道森犹豫了一下,走到一边,倒满一杯烈性威士忌,加了点苏打。
肯纳德转身对着曼纳林。“只要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到这儿来,想干些什么,我们是决不伤害你的。”
曼纳林缓慢地说:“我为鲍威尔效劳。”
他轻蔑地笑了笑,露出一排化装后变了色的牙齿。
“鲍威尔知道许多许多利格特的事,而且他告诉了我一些。”他提到了你,肯纳特先生今天下午我见到了鲍威尔。知道出了什么事,也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你是私人侦探,是吗?”肯纳德瞥了道森一眼。“我知道鲍威尔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道森放下手中的酒杯,恶狠狠地向他走来。曼纳林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又将遭到又一顿毒打。
“我不想尝任何的苦头,”他说。“如果我回不去,警察将会知道这件事的底细。我必须维护我的声誉,而且还要使我的形象保持完好。所以我给我的女秘书留了话,让他告诉警察局,我上哪里去了,还有鲍威尔告诉我的情况。当然,有关肯纳德的底细我都跟她说了。”
“撤谎!”道森停步,瞥了一眼肯纳特。
“卢克,我们必须跟他达成协议,往事都一笔勾销。”肯纳特说。
“不行,不行,”道森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转向肯纳德。“把枪给我。迟早我们都得摊牌,什么时候干都一样。先下手为强。我要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给警察局,你就得大难临头,彻底破产!”他以无法使人容忍的态度对待肯纳德,随即又用命令的口吻说:“把枪给我。”
肯纳德捏紧手枪,转过身去。
“把枪给我!”道森吼叫道。为了夺取手枪,他一个箭步朝肯纳德冲了过去,竟把曼纳林给忘了。曼纳林乘机伸出双腿从底下钧住道森,随即用力把他朝肯纳德推去。道森和肯纳德摔倒在地,手枪从肯纳德的手中飞了出去,曼德林一把抢过来。
“这下可好了。”曼纳林退回几步,喘着粗气说,“现在听着,道森。我知道你今晚干了些什么坏事。丽姑娘现在哪里?”
肯纳德慢慢爬了起来。
“你绑架过一个姑娘吗,卢克?”他盯着道森,目光中流露出对道森的兢兢业业恶。
“是我绑架了,怎么样?”
曼纳林以大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不信,回家了。”道森毫无惧色地说。“我让她走了。打电话找找看。”
曼纳林说:“转过身去!”
他们遵从了曼纳林的命令,在枪口的威胁下,道森比肯纳德服从多了。曼纳林翻看电话簿,找到了丽姑娘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了,传来一声男音:“哈罗。”接话人是布里斯托!
“丽小姐在吗?”曼纳林问道。
“等一等,我去请她来,”布里斯托说。
曼纳林放下手中的耳机,手枪始终瞄准道森和肯纳道的后背。下一步就作发办,必须果断地下决心。
曼纳林知道姑娘已经得救了。他知道眼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陷得很深,但是他还不明白全部真相。
道森粗声粗气地问:“你要价多少?”
“我还不想开价,”曼纳林故弄玄虚,说。“我以后再收拾你。我要让曼纳林注意你。”他朝门口退去,枪口始终对着他们。“这,你该高兴了吗。”
曼纳林走过来抬起利格特的那支手枪。道森和肯纳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象是两尊铸像。
“我们后会有期。”曼纳林说。随即走出门外,把他们反锁在里边,飞快地向楼下走去。
大厅里的座钟敲响了两点半的钟声。
曼纳林一回到自己的住宅,他立即脱下橡皮面颊和牙齿上的胶片,倒了杯烈性威士忌一饮而尽。这杯酒给他添了点力气,总算跌跌撞撞地进了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当曼纳林睁开双眼时,天已经大亮了。洛娜正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杯茶递到他跟前。曼纳林喝完后,她从他手里接过空杯子。
曼纳林对着妻子微微笑,说:“你在看报纸?你读到什么了?”
“当然是最新新闻。”
“是吗?”曼纳林说。
“在这里——谈到来访者。”洛娜对房间扫了一眼。“还谈到一个叫鲍威尔的人死了,还有是对商店的采访。约翰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当时希望这只是小事一桩。”
“骗人,”洛娜说着,走近梳妆台,用手指理理自己的头发。“你得赶快洗一洗。嗯,那是什么?”
她猛然一愣,看到一封信掉落在信箱里。她把信拿过来递给曼纳林。
曼纳林急急拆开信封。他昨晚交给奇坦林的两只信封从里面掉了出来,当中还夹了张纸条,上面用铅笔草草写了几行字:
“看不出什么。在塞进加·丽手提包的那只信封上有你的、那个姑娘的和另一个人的指纹。你的指纹压在他们的指纹之上。其余的印迹太模糊,难以辨认。”
洛娜急不可待地问:“约翰,我想知道其中的奥妙。”
“早饭以后再说吧,”曼纳林允诺道。
“早饭?现在十一点都过了。我得赶快给你弄点吃的。”她快步走了出去。
曼纳林走进浴室,用左手洗了脸上的油彩,然后淋了个澡。
洛娜招呼他吃早饭。看到他用刀叉时那副狼狈相,随口问道:“你的手腕怎么啦?”
曼纳林告诉了她昨天发生的一切。
洛娜说:“你收到了罗比的信吗?”
“没有。也许在俱乐部里有他的信。”
“那个姑娘呢,约翰,就是加里勒·丽?”
“我看她是非常真诚的,”曼纳林说,“只是偶然卷进这个是非的旋涡,那个可怜人的形象感动了她。”
“你宁肯喜欢保罗·肯纳德先生,是吗?”洛娜诧异地说。
“嗯,是的,我宁肯喜欢他。我猜测,可能他开头做了件什么事,可是后来却发现自己收不了场,这里面真正的敌人是道森。但一定要再见道森一面。尽管先逮住肯纳德是比较明智的。”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曼纳林走进书房,拿起话机,传来加里勒一连串激动的说话声。
“曼纳林先生,您听说了吗?”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保罗·肯纳德先生死了,昨天晚上被人谋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