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走进手术室,外科大夫和护士们仍在尸体周围忙成一团。
让奈一抬头,发现了他,不觉蹩紧眉头。
“艾勒里·奎恩先生,我看您还是离开此地为好。”“让奈博士!”敏钦插言道。“奎恩是警方人员,他是奎恩巡官的少爷,已经协助侦破过很多疑难的凶杀案件。”
“哦,原来如此!”外科大夫那双犀利的眼睛转向埃勒里。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奎恩先生,您可以插手了。您所需要的可能全部在这里。请您原谅,我没有时间奉陪您。”
埃勒里掉转身,面向观摩厅。厅里的人全已站起身来。
丹宁博士父女正匆匆走向出口。
“请稍候!”大厅里响起埃勒里的声音。“在警方到来之前,请各位留在观摩厅,未经警方允许,不得离开,任何人也不例外。”
“警方?真是新鲜事儿!为什么?”丹宁博士悻悻不满,气得脸色煞白。
女儿挽起他的手臂。
埃勒里的声调并未提高,他说:
“博士,道恩夫人被害了。”
丹宁惊愕得哑口无言,随即走回自己的座位。经此一番之后,任何人都哗若寒蝉了。
埃勒里对敏钦说:
“敏钦,得采取措施,立即关闭医院的所有大门,派专人看守。委托一个人去查清,最近半小时内都有什么人离开医院大楼,病人、工友,不管什么人都不能例外,此事十分重要。请往警察局给我父亲拴个电话,再与本地区警察分局接通,把发生的事件通知他们。”
敏钦急忙离去。
埃勒里这才开始观察医生们如何抢救老太婆。他绝对相信这一切是毫无希望的。这位医院的创建人、百万富豪、慈善机关的女施主、社会活动家、商界女巨头已经使群医束手无策,没法挽救了。
然而,他仍不免轻声询问让奈:
“还有一线希望吗?”
“毫无希望,她已经死了。死在半小时前,拄手术室送的时候,已经开始僵化了。”
“她是怎么被杀的?”
让奈挺直身躯,一把扯下外科口罩。他打手势命令助手撤走人工呼吸机。一个表情冷漠发呆的护士拿起苫单,打算覆盖死者。外科大夫的嘴唇颤动着。
“她是被人勒死的,”他嗫嗫嚅嚅地说。
埃勒里俯向尸体,老妇人的脖子上残留着一道又细又深的勒痕。旁边的小几上放着短短一截普通的铁丝,上面沾有朽血。埃勒里虽没有触动它,但发现铁丝的两端已经弯扭,而且被人拧过。
走廊的门开了,敏钦走进来。
“埃勒里,你的各项要求,我都一一照办了,”他说。
“我委托医院的庶务主任詹姆斯·帕拉戴兹登记所有出入医院的人。过一会儿他就来报告。我和令尊通过电话,他已经率领同伴出发了。区分局也将派来几个人。”
就在此时,手术室里走进一名警察,他朝大厅环视一眼,径直走向埃勒里。
“您好,奎恩先生。我奉命急速从分局赶来。是您主持侦查吗?”
“是。你留在这儿吧。”
埃勒里四下观望。观摩厅里没有·人走动。丹宁博士心事重重,他女儿仿佛马上就要昏厥过去。让奈博士走到远处角落,面壁抽烟。护士和助手们漫无目的地前后走动。
“咱们离开这里吧,”埃勒里忽然向敏钦建议说。“从什么地方走出去呢?”
敏钦指指通向术前准备室的房门。
二人来到门前,埃勒里手握门柄说:
“让奈博士!如果您不离开大厅,我将非常感谢您,过一会儿我就要和您谈谈。”
让奈博士愣住了,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但是,他没有吱声,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掉转身去,一跛一拐地又走回自己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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