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当过兵的人很难理解我们这种感情,也许在他们眼里,大笨十足一傻鸟。但我敢自豪的说:这家伙,行!不愧是我老孙的排长!
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我和大笨经过考察一致决定开发一款和《传奇》叫板的游戏。
军人讲究雷厉风行。我们不仅把全部身家都砸到了这个项目里,还欠了一屁股债。
那段时间,我和大笨吃在公司,睡在公司。每天眼睛都肿得和熊猫似的。终于,我们的3D游戏《命运》一经推出立即吸引住了玩家们的眼球。
《命运》引发了这个夏天的游戏狂潮。这是一款励志智能游戏,不但不会让玩家沉溺到不能自拔的地步反而能激发出他们的潜能和激情。
我和大笨都想不到,《命运》竟为我们带来了过亿的利润。我们当初做这款游戏的时候带着军人的倔强,很大程度上抱着证明我们中国人自己也能做出让老外叹服的游戏的想法。没想到竟让我们变成了有钱人。
欣喜过后,我们接着收购了几个音乐网站,包装了几名很有潜质的网络歌手,由于有强大的《命运》平台做后盾,我们的包装的歌手很快就成了大众偶像。
又收购了两家破产的上市公司后,我对这种生活感到了厌倦。没完没了的谈判和应酬让我极度疲惫。钱对我们来说已经成了符号,没什么实际的意义。赚钱已经不能象起初那样,带给我血液沸腾的快感。
我能感觉到,大笨和我一样,都渴望有所改变,突破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这家伙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迈不开步子,近来又开始和洋妞约会。美其名曰:沟通国际友情,感受异国风情。
不过很多时候大笨都是逢场作戏,我了解他,和我一样,在部队的时候他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这天,签完收购一家中文门户小说网站的协议,我看时间还早,便叫上大笨,开车去了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小饭馆。
我破例又叫了两瓶二锅头。看着服务员上酒,大笨惊讶地张大了嘴:“孙头,今天又有什么好事值得庆贺,你该不会悄悄地给我找了个大嫂吧,哈,要是这样真该好好喝两杯,说好了,今天咱两可是不醉无归。”
“得了吧。”我给自己和大笨斟上酒,没好气地说:“想喝酒就直说,你老哥我决心贯彻晚婚晚育的伟大方针,将光棍进行到底。”
“还是这酒够劲,成天喝那些洋酒,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大笨喝了一大口纯正的二锅头,咂着舌头说:“嘿嘿,孙头,不是我说你,你也别太挑剔。你的梦中情人林清霞张曼玉都成大婶级的人物了。张柏芝也名花有主了。你还是将就点,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大嫂结束你高唱单身情歌的日子吧。
我差点被还没咽下去的一口酒呛着。大笨见状照着我的后背一阵猛捶,紧接着说:“唉,就算兄弟说出了你的心声也不用激动成这样。说实话,孙头你虽说没我长得这么有型,可绝对是正宗的美男子,不是我吹,象你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可是抢手货。”
我缓过气来,刁住大笨的手腕施出小擒拿手把他的手肘拧到了背后。这家伙竟然嬉皮笑脸的朝我做了个鬼脸。
有时候真拿这家伙没办法,我松开手,将话题引到正题:“老实说,我让你看的那本《血色浪漫》你看了没有?”
“我正想和你说哪!”大笨一抹下巴,从包里掏出《血色浪漫》兴致勃勃地说:“孙头,这本书写得真他娘的好看,依我看,完全可以得那个什么文学奖来着。”
“恩,我看这书的时候也有热血沸腾的感觉。”我话锋一转道:“在书的结尾,钟跃民开着吉普去可可西里,去神农架那节最让我感慨。”
大笨放下酒杯,聚精会神地看着我,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我接着说:“这么说吧,当年咱们围捕野王的行动对我影响很大,后来我又遇到过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我想追求一种多姿多彩的全新生活,去探索未知的神秘事物,去寻找远古遗留下来的宝藏,我们都做过职业军人,我觉得你也不甘于过现在这种吃喝玩乐的日子吧?”
“说得好!”大笨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我看成!一句话,我跟着你干!”
我们的兄弟已经走上轨道,按部就班地经营就能赚钱,我们说干就干,请了一名职业经理人帮我们打理公司,另注册了一家未知事物研究探索有限责任公司。
公司的业务范围很广,代理一切未知事物的探索研究。考古,寻宝等任何能引起我们兴趣的活动都在我们的经营范围内。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花了大把钞票和时间在各大知名媒体上做广告。当然,我们隐去了任何和法律相抵触的字眼,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只要能让我们感兴趣,在不伤天害理的情况下,我们什么都做。
然而结果却令我们大失所望,几件人口失踪的案子找上了门,还有一个不开眼的老兄以为我们是杀手集团,委托我们干掉他的仇家。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倒霉的老兄匿名联系我们一起抢劫运钞车,被我们朝出身份,移交给司法机关。
我和大笨决定主动出击,先去百慕大看看。我在当兵的时候就对百慕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据说世界上每年有三分之一的神秘事件都在那里发生。
就在我们准备动身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那是通从我们的委托专线打进来的匿名电话。大笨出去和电视台洽谈二期广告的事宜,是我接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十分低沉,很有威严感。
那个声音告诉我,在陕西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山洞,根据鉴定很可能是唐宋时期遗留下来的古洞。很有可能是一个古墓。省考古队专门进行过一次考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古物,却经历了一连串神秘离奇的遭遇。
他说,我们可能会对这个事情感兴趣,所以专门通知我们一声,至于报料费,等我们回来看着给就可以了。
说出山洞的具体位置后,话筒那头就没了声息。我一连“喂,喂/”了好几声,只听见滴滴的忙音声。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手机的号码。我回拨了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我重拨了一遍,那把悦耳的女音仍然重复这个那句话,我仔细看了一遍来电显示,竟然只有十个数字。虽然是白天,我的脊梁上还是冒出了一丝凉气。
记得以前部队在闽南换防的时候,曾听那里的老辈人说过,他们在五十年代的时候经常会接到流落在外的亲人的电话。他们的亲人在大多是四十年代起在军队服役久无音训的军人。
那时候还没有来电显示。他们拨回去往往被告知所拨打的号码并不存在。后来这些人陆续接到他们亲人的死讯。得知在他们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的亲人就已经战死沙场。
这种电话,就是沿海一带流传甚广的“鬼来电”。据说是极度眷恋亲人的亡灵对亲人表达的一种哀思。
虽说有过匪夷所思的怪异经历,但我还是一名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有所谓的“鬼来电。”
莫非,今天真让我撞见了传说中的“鬼来电”?
大笨回来后,我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说了一遍,大笨翻出通话纪录,一看也傻眼,回拨过去,还是空号。
“会不会是恶作剧?”大笨把身子摔到沙发上,望着我说:“去不去?”
我反问道:“你说呢?照你看我们值不值得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秘电话跑一趟?”
“让我好好想想。”大笨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道:“我们坐办公室里在再猜也猜不出什么名堂,何况我们干得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去,为什么不去!”
他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们已经有所准备,只是把目的地从百慕大改到了陕西的一个小村子。
这次的行动因为和古洞有关。我们特意委托猎头公司帮我们物色一名考古学研究生。
我们开出的报酬很优厚,普通白领赚几年都赚不到这个数。当然,条件也和苛刻,不但要求具备过硬的专业知识,还要拥有娴熟的技击技巧和坚强的意志良好的心理素质。
经过猎头公司严格的筛选,最终选定了一个叫尤忻的女孩。
他们给出的资料上说,尤忻是正规科班出身,发表过很有分量的关于唐宋盛世的论文。同时还是南派“雁荡功”的传人。
见到尤忻时,我和大笨的眼前一亮,好一个美女,一米七的个头,精致的五官在一头披肩长发的掩映下显得越发动人。
还没等我和大笨开腔,她就蹦蹦跳跳地让我们帮她问我们旗下的一名歌手要签名。她说她不但超喜欢我们公司捧红的那名偶像歌手,还是《命运》的忠实玩家。
答应尤忻的请求后,我提出和她过两着的要求。我和大笨都不知道雁荡功到底是什么玩意,天晓得是不是女孩子无聊的时候用来减肥的健美操。
一试之下让我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这妮子居然能和我对练上二十多招。
你还别说,当她气喘吁吁地插着腰问大笨:“王总,我还行吗?”的时候,我在她身上还真看到了我妹妹的影子,要是我妹妹没失踪,也该有她这么大了。
大笨连连点头道:“行,大妹子你要是不行我看就没人能行了,只是这王总就别叫了,我们比你大几岁,你就我们王哥和孙哥吧。”
我担心大笨扯起来嘴里没遮拦,于是又问了一些尤忻的情况。她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签合同的时候我告诉她这次的行动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要她考虑清楚再做答复。
不想尤忻一听就兴奋得直鼓掌:“上大学的时候我就酷爱探险,我特崇拜徐霞客,他是最优秀的探险家呢。要是我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一定找他做我的男朋友。”
我和大笨相对无语。
尤忻是个开朗的女孩。有她同行,看来我们的旅途一定不会很枯燥。
送走尤忻,我定定地盯着大笨看了半天。大笨被我看得心里直发毛,大声嚷嚷道:“以我老娘的名义保证,我老王对小丫头片子可没兴趣,孙头,要是连你都不了解我,我可就太伤心了,咱们可是园丁,不是色狼。”
只有在很严肃很庄重的事情上大笨才会提到他过世的母亲。我哈哈一笑,说:“你说出来我就信。得,咱也别做园丁,园丁老得快,我可不想未老先衰。”
没想到一切就绪的时候我们又接到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那个很低沉的声音说,他给我们预备了三张飞往陕西的机票,希望我们旅途愉快,一切顺利。
一个小时候后,秘书送来一封快件,收件人写着我的名人,寄件人签名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拆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三张飞往山西的机票。飞机起飞的时间是明天上午。
我和大笨面面相觑。这个神秘人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吧。不过我和大笨也不怵他,就算他有什么不良企图,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什么好惧的。
因为行囊里有一些特殊的工具,我们原打算坐火车,但既然别人都为我们打点好了,我们索性听从神秘声音的安排。到陕西后再采办需要的物品。
打电话通知尤忻的时候,在电话里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欢快劲。
登机前尤忻神秘兮兮地说她要宣布一件大事。我和大笨都楞了一下。难道她打算变卦不成,没有专业人士同行,就我这半吊子的水平,恐怕把宝贝摆到我面前我都认不出来。
我们倒没打算盗墓,咱现在好歹也是“款”。不过我俩对古洞古墓这种神秘的话题很感兴趣。连考古队都发现不了什么名堂的地方要是被我们找出什么宝贝,玩段时间直接送给国家博物馆。就当是为国家做贡献了。也不枉咱当了那么多年的兵。
大笨马上急了:“我的大小姐,你有什么事倒是赶快说啊,飞机可不等人啊!”
“这是我第一次乘飞机。”尤忻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怎么样?是不是具有纪念意念。”
换成大笨说这种话,我准得往他屁股上揣两脚。尤忻这小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活泼。
顺利登机后,尤忻对什么都感到好奇,可能看大笨比较好说话,一个劲地缠着大笨说这说那。我乐得清静,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为什么我刚打过去那个电话就成了空号?为什么那个号码只有十位数字?为什么他寄的快件没有寄件人签名?“他”为什么好像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个问号。
此时,飞机已经升到了高空。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刚好可以看见窗外的景物。
天空是一种通透的湛蓝色,白得不带丝毫杂色的絮状云朵点缀其中,看上去格外令人舒服。诸多疑问都被我暂时抛到了脑后,静下心来静静享受这番在地面难得一见的美景。
大笨坐在我旁边,这家伙向来缺少艺术细胞,和坐在最外面的尤忻聊得正欢。
我无意偷听他们的谈话。可他俩压低声音也和平常人正常说话差不了多少。
“王哥,你们和我以前想像的一点都不一样。”
“哈哈,你以前不会以为我们又老又丑,弯腰驼背戴着老花镜,说话前先要咳嗽几声吧。”
“切,王哥又拿我开玩笑,你说的那是老夫子,我觉得象你们这样的成功男人肯定很有威严,走路挺着肚子,眼睛一般都网天上瞟。随便说话都象训人的样子,还有,说话的声音总身很低,说话只说半句,总之,你们和我想像的成功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大笨哈哈大笑起来,立马招来好几道指责的目光。我赶紧在他的腰上捅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面色憋的通红。
“听到没?”大笨呼地吸了口气,扭头对我说:“孙头,原来咱们离成功人士的标准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哪!”
我也觉得尤忻的话很好笑。正准备回应大笨两句。尤忻眨着眼睛对我说:“孙哥,我想看看外面,我们换换位置,好吗?”
按说在飞机上不允许换位置。可一看到尤忻充满恳求之色水汪汪的眼睛,我就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妹妹。
大笨也在一旁帮腔:“孙头,尤大妹子还没坐过飞机呢,你就满足她这个愿望呗。”
想想用最快的速度换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刚解开安全带准备换到尤忻的位子上,飞机突然猛烈的摇晃,机身向左侧倾斜,巨震起来。
我的脑袋磕到了前排的椅背上,又被重重的甩回到座位上。
正常飞行中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马上意识到,我们中了头彩—飞机出事了。
震荡持续了半分钟,大笨还好,我和尤忻都被摔得七昏八素,飞机恢复平稳后,我们急忙系好了安全带。
“飞机上不会经常这样吧?”尤忻抚着胸口,喘息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后再也不敢坐飞机了。”
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头看了看,走道那一侧的乘客也是一脸茫然。
大笨骂了两句粗话,很有绅士风度地安抚起尤忻的情绪。飞机又开始平稳的飞行,几名空姐象蝴蝶般在乘客中间穿梭,向大家解释刚才只是出了一点小故障。骚动很快就平息下来。
但我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事情并不象空姐说得那么简单。无奈的是,我的预感一向出奇得准确。
窗外的天空还是那么蓝,那么明净。金闪闪的阳光投到云层上,折射出优雅的嫩黄色彩。
也许真的是我太多疑了,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故障而已。我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壮观的云海上,心情很快就舒畅起来。
透过窗口,我注意到我们的飞机正在穿越一片浩瀚的海洋。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欣赏云景的时候,飞机又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剧烈地摇晃起来。这次的震荡和上次相比,来得更为猛烈。一时间,女人的尖叫声混杂着男人的责问声在机舱中回荡起来。
空姐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安抚受惊的乘客了。这次系紧了安全带,我和尤忻反而没刚才那么狼狈。
一分钟后,机身不再摇摆。但我却感觉到飞机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开始下坠。乘客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要求机长出面解释。大笨也跟着起哄说他保留对本次航班投诉的权利。
我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劲。
过了片刻,从扩音器中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我在这里万分抱歉地告诉大家,飞机出了一点小问题,相信我们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能排除故障,希望大家不要惊慌,保持镇静。”
机长的这番话没起多大作用,机舱里依旧是一派混乱的场面。我前排的坐位上,有人小声地哭泣起来。
尤忻求助地看着我,我只好安慰她说:“听机长的话,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会有事的!关键是我们自己要保持镇定!”
好像专门和我作对似的,我的话音刚落,机身再次重重地抖了一下,大笨也感觉到了飞机正在下坠。他耸耸肩,对我说:“孙头,这次好像玩真的。你怕不怕?”
“怕,傻子才不怕。”我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我们都做过职业军人,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能活到现在,我们已经赚了,起码咱们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值了。”
大笨叹了一口气:“我倒不怎么怕死,枪林弹雨咱都经历过。我就是担心死的时候样子会不会太难看了,孙头,你记不记得?我当排长的时候大伙就给我起了个绰号叫美女杀手鬼见愁。”
说完,大笨和我对视一眼,我俩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我们的笑声在愁云惨淡的气氛中显得异常响亮。
在我们的笑声中,飞机好像在下坠了一段距离后又开始向上爬升。
不等我们把悬着的心放回去。扩音器又响了起来,这次,机长的声音显得很急促:“很不幸,由于发动机失灵和其他一些故障,飞机将于十分钟后坠毁,座位下有救生衣和降落伞,请大家做好逃生准备。”
我让大笨先帮尤忻背好降落伞,我和大笨迅速穿好救生衣背上降落伞。座位之间的位置很狭小,好在我和大笨都受过逃生训练。很快就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挟着尤忻冲到了舱门前。
一到舱门前,我和大笨同时感到不对劲,其他的乘客方才都闹开了锅,跳脚的,打滚的,干什么的都有,这会却全都系好安全带,正襟危坐在座位上。
他们正在发出各种吵闹的叫喊声。表情中却没有多少慌乱的成分。我猛地反应过来是哪里有问题了。我看到的几个空姐根本不是空姐。空姐绝不会有那么犀利的眼神和那么精悍的气质。
突然,舱门快速地向两旁分开。强劲的气流扑面而来,我感觉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立刻被狂风卷到了舱外。
“照顾尤忻!”我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一张嘴,一大口冷风灌进了我的嘴巴里,噎得我的胸口闷闷地发疼。
该死!这架飞机有问题!普通飞机的舱门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打开。
我被空中打转的气流卷到了飞机上方,旋了几圈后又把我向下甩去。我瞥见大笨拉住了尤忻,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漂浮着。有大笨照顾尤忻,我暂时松了一口气。
把我们抛出来后,舱门迅速闭合。飞机开始向上爬升,稳稳地向前飞去。要不了多久,飞机便会重新没入云层中,继续未完的旅程。
就算这架飞机有古怪,难道满满一舱乘客都是帮凶不成?于情于理,这都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现在不是想问题的时候,我把四肢摊开,以蝶泳的姿势向下落去。
高空的温度比地面低很多,打着旋的冰冷气流吹到脸上就象被冰块砸中般生疼。还算幸运,飞机降到了我们的身体所能承受的高度。不然的话,根本连一线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天空还是那片让人心旷神怡的蓝,云朵也还是那样的柔软洁白。我的心情却和刚才有着天壤之别。方才大可以优哉游哉地欣赏着美景,现在却必须为了生存而奋战。
我拉开了降落伞,只听呼啦一声,在降落伞的拉扯下,我开始平稳地飘向海面。
在大笨的帮助下,尤忻顺利地拉开了降落伞,随后,大笨也拉开了伞。拉伞前,我努力的划了一段距离,现在大笨离我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我向大笨比了个询问的手势,大笨把右拳抵在胸口上,表示一切都还好。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尤忻不知道在快落海的时候割断散绳,肯定会被伞面压到水下。忙指指尤忻,抓住散绳做了个割的动作。大笨马上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的意思。
从上往下看,这片海蓝得有些耀眼,它的尽头似乎和天连到了一起,一眼根本望不到边。算起来我们应该还在河北境内,但我马上反应过来过来,我们正在东海的领海上。飞机的航线正好和我们的目的地相反!
掉进海里,逃生的希望虽然还是极其渺茫,总比再过十分钟就要见上帝要强得多。这么算计我们还给我们准备降落伞和救生衣?那神通广大的神秘人到底是不是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想到这些,我的脑袋就大了起来。一看那边,大笨那家伙倒挺悠然,正在用手势和尤忻交流。
我们离海面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我的眼睛相当好,至今仍然是1。5的视力。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海面荡漾着微微起伏的波涛,几只海鸥轻灵地在海面上飞翔着。金黄的阳光随着波纹来回摇摆,在这一秒中,这美丽壮阔的动人景色让我体会到深深的震撼。
转头一看,大笨和尤忻的神色也很陶醉,正在尽情领略让人心神安宁的优美景色。
再过十秒就可以招呼大笨割散绳了。我预感到一定会有船只会尽快地经过这里。虽说带点自我安慰的成分,但直觉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就这样死去。
“六……五……四……”就在这时,我猛地发现我脚下的海面上有一截帆状物体划破海面,快速地在海面上游弋着。
是鲨鱼!!
大笨和尤忻也发现了下面的情况,一起向我做了个询问的首饰。大笨不用说,这家伙也是在战场上玩过命的主。尤忻却比我预想中镇静许多。让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眼看着超过了该割散绳的距离,我摆摆手示意大笨沉住气,在越低的地方割溅起的水花就越小,重力加速度就越小。
我们必须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减少鲨鱼对我们的注意力,而且我不知道尤忻的泳技术如何,不能冒险!
到了不得不割的距离,我向大笨尤忻打了个手势,我们三人一齐用伞包上附带的伞兵刀割断了散绳。
希望我们能同时落海!
很幸运,我们的默契不差,我们三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的掉进水里。落水的声音比我设想得轻得多。
不幸得是,我恰好落在了鲨鱼旁边!
“扑通”我象炮弹一样栽进了水里。由于穿着救生衣,潜下几米后马上浮出了水面。那只鲨鱼就在我旁边,离我落水的地方不到一米的距离。稍有偏差,我可能就骑到它的背上了。
趁着从水下浮上来的那一秒,我依稀看见这头条鲨鱼的体长还不到两米的样子,好像是条兰鲨,如果是兰鲨,就是头还没有成年的小兰鲨,成年的兰鲨可以长大五米左右,在鲨鱼中可以称得上大块头了。
小兰鲨被我落水时惊起的声响吓了一跳,尾巴一摆,迅速地从我身旁游了过去。它凹三角性宽扁的尾巴甚至蹭到了我的膝盖上。
我对鲨鱼的习性多少了解一点,知道它们其实并不象外表看起来那么凶恶。一般只有在受到攻击,极度饥饿或是嗅到血腥的时候才会主动攻击人类。而且一般只攻击移动的物体。据科教片上说,兰鲨比其他种类的鲨鱼温和许多。
“冷静!”一浮到水面上,我就向大笨和尤忻喊道:“千万别动。”
大笨马上屏住呼吸,双臂平展,一动不动地任身体在微微荡漾的海面上缓缓地上下浮沉。尤忻紧接着放弃了向我这边游动的动作,学着大笨的样子趴到了海面上。
小兰鲨淡蓝色的背鳍在水面划出一道弧形的波纹,绕到了大笨和尤忻的身边。看着兰鲨在他们周围打着转,并从他们中间的空挡穿了过去。我的手心里握了一把冷汗。我并不确定这条兰鲨会不会突然袭击我们,她那两排钢刀般的利齿足以咬碎我们的骨头!
现在,我们别无选择,想要活命只有镇静!在海里和鲨鱼比速度只有死路一条。
小兰鲨转了几圈后,大概觉得没什么异常的地方,背鳍一转,游向了远处的海面。
我让大笨他俩别动,游到了他们身边。
“以前在学校选修了游泳,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尤忻心有余悸地看着我说:“孙哥,你可真行,换成是我,刚才肯定没你那么镇定。”
大笨接口道:“嘿嘿,大妹子,你肯定知道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孙猴子吧,我们孙头五百年前和它是一家,本事大了去了。”
头顶着毒辣的太阳,周围是茫茫的大海。我们必须节省每一分体力。我让他俩保持安静,每过一刻钟就把身体完全浸到水里呆上半分钟。
如今正是盛夏,海面的日头尤其毒辣。如果不能尽快获救,我们就会面临脱水的危险。
“他娘的,又热又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笨首先憋不住了,添着干裂的嘴唇说:“孙头,那架飞机为什么要害我们?飞机上的那些人是人还是鬼?”
让大笨拼命容易,在这种时候让他忍着不说话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来什么鬼!”我尽量放低音量说:“我现在也搞不清楚,不过我想等我们找到那个古洞,自然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孙哥。”尤忻插口说:“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她的脸上已经有些浮肿了,眼角出现了红红的血丝,泛白的嘴唇上裂开了几道长长的血口。看情形,她已经出现了脱水的征兆。
我和大笨当兵的时候没少吃苦。可让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跟着我们受这份罪确实够呛。
“当然能。为什么不能?”我冲着尤忻笑了笑,说:“我们的和约才刚刚开始,难道你觉得我们是那种还没到地方就退缩的人?”
大笨高举双手,作出抒情状,说:“春光明媚,我们两个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成功男人陪着大妹子你在这片充满诗情画意的大海上来一场日光浴。以后你回想起来,该是多浪漫多有份的事情啊。”
“得了吧,别酸了。”我对大笨的即兴表演予以毫不留情的抨击:“现在是夏天,哪来的春光?你小子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呢,你该不会想让全世界的美女都追杀你吧?”
“孙头!”大笨苦着脸抗议:“好歹咱俩作了十几年的兄弟,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干吗要说出来嘛?你看,大妹子都偷偷笑话我了。唉,你让俺以后还怎么混啊?”
我故意不去看尤忻,做出一副正儿八百的样子。我和大笨一唱一和,尤忻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越是是恶劣危急的情况下,越要保持高昂的斗志和乐观的情绪,不然真玩完了。
又过了一阵,尤忻的脸色便得很难看。“变”我摸出了一罐水,递给了尤忻。尤忻吃惊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她知道从飞机上逃生时我们的背包都在行李架上,根本没时间取食物。
“快……喝吧。”我沙哑着嗓子,催促尤忻说:“我看过窗外,知道……下面是海,跳机的时候……顺手把没喝的水……装到了身上。”
此刻,水对于我们来说比金子还宝贵。尤忻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把嘴唇上的水珠添干净后,将水罐传给了大笨。
大笨用双手接过水罐,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极为谨慎地咂了一小口,又把水罐送到了我手里。
我的情况比他们都好一点,还能再撑一会儿。我直接把水罐揣回了身上。哪怕在手里多拿一会儿,我都害怕自己抵挡不住水的诱惑。
有了水汽的滋润,大笨和尤忻的起色都好了很多,尤忻的嘴皮上也有了一丝红润的颜色。
“呃!”就在这时,尤忻低下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我和大笨一左一右把她护在中间,大笨抢先问道:“怎……怎么了?”
尤忻皱着眉头,指了指水下。我让大笨照料尤忻,立即脱掉救生衣,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下。
透过绿汪汪的海水,我看到一个大身子约有三十公分长,浑身覆盖着一层皱皮,头顶探着两条触须。眼睛象灯笼一样突出眼眶的梭状青鱼咬住了尤忻左腿的小腿肚子。
我随身带着一副专门为这次行动定做的蛇皮手套。带上手套后,我一手握住鱼身,一手掏出伞兵刀,狠狠地刺了下去。
伞兵刀的刀口十分锋利,竟然刺不穿鱼身上的皱皮,它在吃痛之下松开了两排锯齿般的利齿,掉头向我冲来。
这鱼的速度快得出奇,眼看她那两排小锯子就要夹住我的鼻子,我险险地把左手送了过去。
两排锯齿马上狠狠地咬合,我的手背象被重锥砸击似的疼,没想到这鱼的气力这么大,多亏这副蛇皮手套够结实,不然我的这只手也别想要了。
鱼嘴咬住了我的手,上下齿之间就有了空隙。我拿出当年教训新兵的劲头将伞兵刀刺进了鱼嘴里。鱼嘴大都是鱼身上比较脆弱的地方,这条鱼也不例外,它张开嘴,吐出一团暗红色的腥血,向深海处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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