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放她回去,这消息来得太突然,白晓碧一时竟难以接受,看看全身上下,连衣裳都是他给的,还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于是她坐在床上发了半日呆,想做点什么,或者是想说点什么,却再也没见他来,其实纵然他来了,有些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选择一个,就意味着要站在另一个的对面,失败者的下场如何,眼前已经有例子,他是郡王,是吴王的儿子,注定与温海势不两立。
谁会赢?
出生在小县里的寻常女孩子,一心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做梦也没想过会卷入这些阴谋,想要避开,却避无可避。
有人敲门:“白姑娘准备好了?”
白晓碧茫然应下,起身出门。
那人恭敬有礼:“少主让我送姑娘走。”
白晓碧“哦”了声,随口道:“叶公子人呢?”
那人道:“在房里。”
忽然想要说点什么,尽管那样太不自量力,白晓碧走了几步,停住:“你等等,我去与他道个别。”
那人为难:“少主已经睡下了。”
白晓碧道:“不会耽搁太久,有劳大哥稍等。”说完快步朝旁边院子走去。
房间亮着灯光,里面的人显然还没睡,门是虚掩着的,大约因为夜深,他也没料到会有人来。
白晓碧满怀忐忑走过去,正要敲门,却听见低低的呻|吟声从门缝里传出。
女人的声音。
不知里面的人在做什么,那声音极其古怪,似在笑,似在哭,白晓碧只觉难听得很,不由得握紧了拳,待要转身离开,终究忍不下那股无名怒火,抬手推开门:“叶……”
只说了一个字,她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早已猜到里面有姑娘,却万万没想到,姑娘是在床上,并且一|丝|不|挂。朱唇微启,声音明明带着哭腔,脸上却挂着笑,妖媚淫|荡的笑,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高高抬起的修长的玉腿。
更没料到的是,那两条美丽的腿间还有个人。
冷风灌入,床上两人都停住。
现场突然多了个观众,且他正巧停在深处,羞涩与快|感同时涌上,竟带来极度的刺|激,身体的愉悦占了上风,姑娘侧脸望着来人,漂亮的眼睛满浸情欲,顾不得什么,弓起身,双颊潮|红,发出一声低长的哭叫。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白晓碧白着脸后退几步,猛然转身干呕起来。
黑发垂下,从侧面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他缓缓将姑娘的腿从肩头放下,声音里没有半点不自然,仍是温柔如水:“先回去,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恶心的感觉实在太强烈,白晓碧根本顾不上听他的话,就这样缓缓倒退出门,飞也似地逃离。
迷迷糊糊到了约定的地方,果然有几个人等在那儿,身后护送的护卫告辞回去,那几个人便请她上马车,白晓碧一言不发,木然上车,马车载着她前行,路上偶尔会停下来吃饭换马,稍作歇息,直到第二日晚上,众人才抵达目的地。
“姑娘可醒着?”车外有人恭声问。
白晓碧回神,应了声,随手打起车窗布。
虽已开春两个多月,北方的夜依旧寒冷,远远的,天幕沉沉,千帐灯火,随地势或高或低起伏着,向远处延伸,在雾中逐渐变得模糊,火光驱散夜里的寒气。
陡然见到这等壮观景象,沉沉的头脑一片清明,白晓碧竟生出敬畏之心。
迎面一队人打马而来,当先是个军官,见到车便松了口气,勒马上前,大声道:“末将乃吕副将部下扈冲,奉将军之命,再此等候多时,姑娘安好?”
白晓碧忙应了声“好”,又道:“有劳,多谢。”
再前行一里左右,马车忽然停住,扈冲在车外道:“大将军有令,营内不得行车走马,末将不敢有违,请姑娘屈驾下车。”
白晓碧依言下车。
扈冲也早已下了马,见她态度甚是温和柔顺,面色不由缓和了些,令随从递上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营内向不容女眷出入,恐生流言,姑娘莫怪。”
白晓碧接过披风从头到脚裹好,道谢:“将军费心。”
扈冲点点头,领着她步行入营,其余众人各自退去。
二人尚未接近营地就被拦下,扈冲取了腰牌,那边才作礼放行。
白晓碧原以为会看到将士们围着火堆喝酒谈笑的景象,谁知一路走来,才发现并不似想象中那般热闹,除了巡逻值夜的士卒走来走去,极少见到其他人,一切井然有序。
前行不过一里路,已遭到了好几次盘问。
终于,扈冲带着她走到一座普通营帐外,门口守着两个兵,其中一名进去通报,很快又出来让二人进去。
帐内燃着明亮的灯,温海安然坐在椅子上,正与两名将军看地图。
扈冲上前:“末将参见王爷,石将军,吕副将。”
温海点点头。
旁边那白袍将军道:“先下去吧。”
扈冲应下,退出帐去。
白晓碧原无心情,退至旁边静静等待,谁知刚刚站定,就觉得有些不对,抬眼看,只见方才说话的白袍将军正拿眼睛瞟着自己,似有笑意。
俊眼弯眉,面容秀丽,被那银色战袍白色战披一衬,立马变得高大威武,女气尽去无遗,再看只觉英气逼人。
怪不得声音这么熟悉,想不到他换了装束,一时竟没认出来!白晓碧惊喜,见他示意,也忍不住低声招呼:“贺……吕公子!”
“是吕副将,”温海淡淡打断她,转向吕乾二人,“今日暂且到这里,再报与吕大将军看看。”
吕乾与石将军恭声应下,退出营帐,再没多看白小碧一眼。
灯光里,温海踱至她面前:“许久不见,为师甚是想念。”
白晓碧目送吕乾离去,闻言回神:“师父。”
温海搂过她:“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白晓碧浑身僵硬,这一整天在马车上,只要合眼,脑海里便浮现出昨晚那肮脏恶心的一幕,几乎连饭都吃不下去,她实在不能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更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在那个人身上,那个有着亲切微笑的人。
想起姑娘那淫|荡的姿态,极度快乐的神情,半是享受半是痛苦的呻|吟,心头就如同被大石哽住,她几乎又要呕吐。
温海是什么人,立即察觉不对:“怎么了?”
面前的脸只要不笑,就会透出几分冷酷,此刻白晓碧终于明白当初在山里他抱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原来男人都想做这些恶心的事!
不能接受他也和那种事扯上关系,白晓碧飞快挣开他的手臂,后退。
温海不是叶夜心,哪里肯迁就,轻易扣住她的手腕:“怎么回事?”
白晓碧慌不择言:“你们都讨厌!无耻!”
温海“哦”了声,将她拉回臂弯:“先说不像师父,如今又骂无耻了,我怎的无耻,你倒说说?”
白晓碧再不说了,只挣扎。
温海的脸骤然冷了:“他对你做过什么?”
手腕上的力量忽然加重,白晓碧吃疼:“放手!”
“他对你怎样?”
“没有没有!他只是亲那些姑娘!”
吼出这话,白晓碧恨不能咬断舌头。
见她不像说谎,温海面色稍和,松了手:“你知道些什么?”
瞒不过去,白晓碧缩回手藏到背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海看着她片刻,反倒笑起来:“你说的是这个?”他迅速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当初我也曾这样对你呢。”
白晓碧拿手捂住嘴:“师父!”
“这些事不是无耻,”温海掰开她的手,“男人有了喜欢的姑娘,就会和她成亲,会亲近,会做一些事,否则如何传宗接代。”
白晓碧一声不吭。
温海道:“你看到他亲别人,不高兴了?”
白晓碧窘迫,移开话题:“师父不是十王爷么,怎的变成了九王爷?”
“往常是十王爷谢天成,如今却是九王爷谢天海,”温海再看她几眼,缓缓收起笑意,“匆忙赶路,你必定也累了,且在我帐里歇着,军中禁止携带女眷,明日你须变一变装束。”
房间里,叶夜心正就着烛光,在洁白的扇面上作画。
门开,黑衣人急急走进来:“少主不该放她走。”
叶夜心道:“你的意思?”
黑衣人毫不迟疑:“快马追回。”
叶夜心道:“一个丫头而已,费这么大力气。”
黑衣人道:“一个重伤,一个毫无武功,从那么高的悬崖跌下去,竟然没有死,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是佑护谢天海的人?原该将她交与主公,可暂去主公疑心,对少主大有好处。”他停了停,又道:“少主若不想害她性命,找个地方将她藏起来,不令主公知晓便是,怎能放她回去?”
“父王不知道,谢天海也会告诉他。”
“少主此番行事实在欠妥!”
叶夜心看他。
黑衣人垂首道:“恕属下直言,放她回去,后患无穷,少主不该为一个丫头耽误大计。”
叶夜心道:“你担心的对,但要说那丫头注定是他的福星,我不太相信。”
黑衣人道:“少主师从天心帮,怎能不信天意。”
叶夜心道:“做逆天之事的人还少么。”
黑衣人嗟叹,退下。
那人为难,“少主已经睡下了。”
白晓碧道:“不会耽搁太久,有劳大哥稍等。”说完快步朝旁边院子走去。
房间里亮着灯光,里面的人显然还没睡,门是虚掩着的,大约因为夜深,他也没有料到会有人来。
白晓碧满怀忐忑地走过去,正要敲门,却听见低低的呻|吟声从门缝里传出。
那是女人的声音。
不知里面的人在做什么,那声音极其古怪,似在笑,似在哭,白晓碧只觉难听得很,不由得握紧了拳,待要转身离开,终究忍不下那股无名怒火,抬手推开门,“叶……”
只说了一个字,她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早已猜到里面有姑娘,却万万没想到,姑娘是在床上,并且一|丝|不|挂。那姑娘朱唇微启,声音明明带着哭腔,脸上却挂着笑,妖媚淫|荡的笑,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高高抬起的修长的玉腿。
更没料到的是,那两条美丽的腿间还有个人。
冷风灌入,床上两人都停住。
现场突然多了个观众,且他正巧停在深处,羞涩与快|感同时涌上,竟带来极度的刺|激,身体的愉悦占了上风。姑娘侧脸望着来人,漂亮的眼睛里浸满情欲,顾不得什么,弓起身,双颊潮|红,发出一声低长的哭叫。
白晓碧白着脸后退几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然转身干呕起来。
黑发垂下,从侧面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他缓缓地将姑娘的腿从肩头放下,声音里没有半点不自然,仍是温柔如水,“你先回去,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恶心的感觉实在太强烈,白晓碧根本顾不上听他的话,就这样缓缓地倒退出门,飞也似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