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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白鹭起 正文 第244章 为什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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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为什么恨我

    方小杞心中一凛,也看向白不闻。白不闻的及时出现,实属沈星河之万幸,幸运得令人匪夷所思。她一开始就心存困惑,却没找到机会问。

    沈星河倚在方小杞身上,嗓音带着虚弱,眼神却透着凶气,像一头受伤的兽,因背后有靠山,照旧嚣张。

    白不闻嘴角绷了绷,果断用手中的布吊住了沈星河的左臂,布端往沈星河脖子上一挂一扯,沈星河痛得吸气,怒道:“你干什么?!”

    “你的左臂会被肩伤牵扯,得吊起来。”白不闻在把布的两端在沈星河脖子后狠狠打了个结。

    沈星河怒道:“原本不痛的,被你扯痛了!”

    “不要这么娇气,又不是小孩子。”白不闻的态度也非常不好。

    “你……”

    白不闻拿起血迹斑斑的袖箭晃了晃:“沈大人中的这支箭上淬有剧毒,白某若不在这里,沈大人就没命审问白某了。”

    “多谢了。”沈星河嘴上说着谢字,脸上却不见几分感激,“那么请问,我为何如此有幸,在中毒箭的时候,恰逢妙手回春的白药师从天而降?”

    沈星河态度恶劣,白不闻更不想跟他客气:“算你命好遇贵人。”

    空气中火星噼啪作响,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易迁赶忙打圆场:“哎呀,可不就是云洲命好!周痕跑来我家报信的时候,白药师正在我府上,给我治腰呢。周痕说琉璃岛上出事了,本官怕有人受伤,便请白药师跟着一起过来。万没想到能救到云洲你,云洲啊,你可得谢谢本官的腰啊!”

    沈星河看着易迁的老腰,嫌弃地蹙紧眉头。

    原来,昨日天擦黑时,季杨恰恰从商州赶回来。刚一落脚,就听易寺卿说,方小杞和沈大人调了些人手去。季杨怕出意外,脸都没洗一把,带着一身仆仆风尘,直接去了曲水湖畔,与埋伏在芦苇荡的同僚会合。

    那头有季杨坐镇,易迁放心了许多,早早散衙,悠悠然回家吃饭。

    自从认识了白药师,易迁就时不时请他给自己腰上下个针,白药师医术了得,果然有奇效,他的腰椎病好多了。今日散衙后他特意没乘轿子,难得骑了一回马,结果就出事了。

    不知哪里蹿出个冒冒失失的少年,惊了易迁的马,马儿嘶鸣着高扬前蹄又落下,易迁在马背上狠狠一颠,腰又直不起来了。他趴在马背上哎呦叫唤着,差人赶紧去请白不闻。

    白不闻去到易迁府上,给他推拿,针灸。刚糊上一片膏药,周痕就大呼小叫地赶到,说方小杞从琉璃岛以笛传讯,笛语示意万分火急,季班头带众差役从湖畔出发之前,差周痕给易迁报信。

    易迁顾不上腰痛,当即又召集更多人手前来,出发时为防万一,把白药师也带上了。

    ……

    “就是这么回事。云洲啊,我扭伤了腰,原本很是懊恼,但如今想来,扭本官的腰竟能救你的命,也是值得的啊!”易迁感慨不已。

    沈星河表情木然:“真是谢谢了。”

    “哎,谁跟谁。”

    在易迁的腰和沈星河的命之间,劳累半日的白不闻被莫名忽略,很是不快。

    白不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递到沈星河跟前:“这瓶解毒丹内有九十九粒药丸,每日服一粒。”

    沈星河没接,狐疑地问:“九十九粒,岂不要服九十九天?区区箭伤用得着服那么久的药?你是不是趁机讹我?”

    白不闻冷笑一下:“箭上淬的毒十分歹毒,伤处近心,毒性已渗入你心脉,若想排净,就得乖乖服药!你爱吃不吃。”

    沈星河强硬地说:“我就不……”

    方小杞一把将药瓶抢了过来:“吃吃吃。多谢白药师。”立刻倒了一粒出来。药丸很小,如黄豆一般大,黑漆漆的。

    沈星河嫌弃地看着:“这药太丑了……”

    “吃个药哪有分美丑的!”方小杞把药丸狠狠塞进了他嘴里,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药丸在嘴里化开,苦得沈星河皱起了脸,方小杞又忙不叠地给他找水。

    “娇气样……”白不闻看不下去,悻悻道,“药钱回头连同今日的诊金一起结,请沈大人准备好银子!”

    沈星河就着方小杞的手喝了一口水,冲下口中苦味,想要反唇相讥,嘴巴一张,忽然记起什么,生生忍住了。

    他的语气忽然缓了些:“白药师,麻烦你去看看那些琉璃人,他们有的可能受伤了。”

    白不闻冷笑:“沈大人只有有求于人时,才懂得礼数二字。”

    易迁怕两人打起来,赶忙拉着白不闻走了。

    方小杞端过一只盘子:“大人,嘴里还苦吗?要不要来块蜜饯?”

    沈星河摇摇头,垂眸闷了良久,忽然轻轻地开口:“那是我哥。琉璃岛主……用袖箭射我的那个人,是我大哥。”

    方小杞心口狠狠一痛,急忙道:“大人,他不是想杀你。当时我站在你前边,他想射的是我,是你替我挡了一箭,救了我的命!”

    沈星河的嘴角扯了一下:“不。沈兴芒想杀的是我,你只是恰好站在我身前罢了。你没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沈兴芒还扬言过,谁取了沈星河项上人头,琉璃岛的家业分他一半!”沈星河闭了闭眼,缓缓说,“他就是想让我死。”

    方小杞喉头似被哽住,说不出话。

    “他为什么这么恨我?”沈星河困惑地喃喃,“在知道我与大哥不是一母所生之前,我与他关系也是淡漠的。小时候,长公主只疼爱大哥,待我疏远,我与大哥也自然疏远了。后来,他与京中纨绔鬼混,在花楼玩乐时,为争一妓子与人起冲突,被人刺瞎一只眼,名声扫地,前程尽毁,亦不知悔改,长公主也拿他没办法。我与他不是一路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两次。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恨我,恨到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懂。”

    沈星河茫然的语句底下,皆是破碎。

    他眼底空洞,困惑地说:“我定然……定然是个可憎之人,否则,否则我的家人怎么会都这么恨我……我一定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我错了……所有人都厌憎我。”

    他的右手在膝盖上紧紧攥起,攥得手指几乎痉挛。

    方小杞忽然伸手,温暖的手心覆在他手背:“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沈云洲,你很好,都是他们不好。”

    沈星河失魂落魄,并不相信。

    方小杞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你中箭以后,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你死了。那一瞬间,我忽然理解了鹤三娘。”

    沈星河不由转眼看着她,不明白她提鹤三娘干什么。

    方小杞低声说:“沈云洲,不论他人做何想,我知道你是值得珍重的人。若你死了,而我还留在世上,那么人间与地府,真的无甚区别。”

    沈星河怔怔的,仿佛要花很多心思,才能理解她的话。

    他僵冷的手指不自觉地放松了,手心朝上与她十指交握,接着紧紧攀住,仿佛随波飘零的人抓住一缕救命稻草,一点暖意从她手心传递来,落进他冷透的胸腔,像落入一点火星,缓缓地烧起来,渐成野火。

    “我……”这个关头,他深知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口,心里的滚烫无论如何也化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他最终冒出的一句竟是:“我的小抄还没打呢……”

    方小杞茫然道:“啊?”

    沈星河懊恼无比!早知如此,他昨晚就不该睡觉,该连夜把表白心迹的小抄打出来!再这样下去,词要被方小杞抢光了!

    沈星河心中生出严重的危机感、莫名的胜负欲,搜肠刮肚却一无所获,而时机一过,气氛已经散了!

    方小杞忽然分了心,收回手去挠她自己的脑袋:“大人,我总觉好像遗漏了什么事,又想不起来。”

    自沈星河中箭之后,她自诩聪慧的脑子一再断片,让她很是不安。

    她欲起身:“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沈星河将她拉得坐了回去:“你也累坏了,休息过来再说!有易迁和季杨在,何需你操心?”

    方小杞仍觉得心中七上八下。过了一会儿,沈星河问:“宋明汐呢,怎么没看见他?”

    方小杞如被天雷击中。她猛地跳了起来:“糟了,辰王和含雪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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