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院还有人正同周乔一样,表面声势浩大实则心底发虚地在说着什么。顾霆尉解释了一通,见周璃安静地听着却什么也不说,心里着急:“周姑娘,我可真没推周乔,若真是因为我,就凭她那性子能这么一声不吭吗?”“我……我知道。”周璃声音有些小。“啊?你知道啊。”周璃点点头,“乔儿都同我说了,是马踩了什么才将她晃下去。”顾霆尉松了口气,随即又紧紧盯着周璃:“你都知道了,为何这些日子也不理我?叫我在府上好一个心惊胆战。”周璃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是我误会顾公子在先,还平白冲公子发了脾气,我……我……”那副愧疚又羞怯的样子,饶是任何男子也抵挡不住。顾霆尉忍不住靠近,“你何时就冲我发脾气了?我怎么不知道。要说发脾气,你比你妹妹差得远呢。若是瞪一眼便算发脾气,那……”顾霆尉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周璃的手腕,低头凑近:“我可巴不得你多发几次脾气,好歹还能多看我几眼。”周璃脸蛋红透,要抽开手:“顾公子,这可是后院。”顾霆尉不肯松手,“又没有旁人看见。”说是没人,下一刻就听见书斋方向传来声音。周璃忙抽出手,“似乎是乔儿的声音,我去看看。”“我陪你!”顾霆尉紧紧跟着周璃,匆匆赶到时,正看见周乔叉着腰的背影。那架势顾霆尉最熟悉,瞧见今日倒霉惹了小将军之人,竟是那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南楚质子,他当即撇嘴,“又在欺负人。”“乔儿。”周乔听见声音立马回头,然后眉头一皱:“顾霆尉,你怎么又缠着我姐姐?”顾霆尉这次学乖,不在周璃面前跟周乔呛声,还委屈巴巴地拽了下周璃的衣袖:“我又没惹她。”周璃安慰似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战兰泽,“兰泽公子怎么也来了后院?”“是我拉他来的,本想送几本书给他,不过大哥不是不让旁人入书斋嘛,这才作罢。”周乔抱胸睨着顾霆尉,“那你来我家后院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我姐姐拉你来的吧?”顾霆尉最烦周乔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是来找周璃的,偏要将他说得像个擅闯女眷后院的采花大盗一般,平白叫他在周…
与此同时,后院还有人正同周乔一样,表面声势浩大实则心底发虚地在说着什么。
顾霆尉解释了一通,见周璃安静地听着却什么也不说,心里着急:“周姑娘,我可真没推周乔,若真是因为我,就凭她那性子能这么一声不吭吗?”
“我……我知道。”周璃声音有些小。
“啊?你知道啊。”
周璃点点头,“乔儿都同我说了,是马踩了什么才将她晃下去。”
顾霆尉松了口气,随即又紧紧盯着周璃:“你都知道了,为何这些日子也不理我?叫我在府上好一个心惊胆战。”
周璃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是我误会顾公子在先,还平白冲公子发了脾气,我……我……”
那副愧疚又羞怯的样子,饶是任何男子也抵挡不住。
顾霆尉忍不住靠近,“你何时就冲我发脾气了?我怎么不知道。要说发脾气,你比你妹妹差得远呢。若是瞪一眼便算发脾气,那……”
顾霆尉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周璃的手腕,低头凑近:“我可巴不得你多发几次脾气,好歹还能多看我几眼。”
周璃脸蛋红透,要抽开手:“顾公子,这可是后院。”
顾霆尉不肯松手,“又没有旁人看见。”
说是没人,下一刻就听见书斋方向传来声音。
周璃忙抽出手,“似乎是乔儿的声音,我去看看。”
“我陪你!”
顾霆尉紧紧跟着周璃,匆匆赶到时,正看见周乔叉着腰的背影。
那架势顾霆尉最熟悉,瞧见今日倒霉惹了小将军之人,竟是那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南楚质子,他当即撇嘴,“又在欺负人。”
“乔儿。”
周乔听见声音立马回头,然后眉头一皱:“顾霆尉,你怎么又缠着我姐姐?”
顾霆尉这次学乖,不在周璃面前跟周乔呛声,还委屈巴巴地拽了下周璃的衣袖:“我又没惹她。”
周璃安慰似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战兰泽,“兰泽公子怎么也来了后院?”
“是我拉他来的,本想送几本书给他,不过大哥不是不让旁人入书斋嘛,这才作罢。”周乔抱胸睨着顾霆尉,“那你来我家后院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我姐姐拉你来的吧?”
顾霆尉最烦周乔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是来找周璃的,偏要将他说得像个擅闯女眷后院的采花大盗一般,平白叫他在周璃面前丢面子。
他没好气道:“我怎的就不能来了?这位兰泽公子都来了,我便也来瞧上一瞧。”
眼见着两人又要呛声,周璃适时开口,“乔儿,你方才在同兰泽公子说什么?听着像是在吵架。”
说着她又向战兰泽,微微欠身:“妹妹年幼,若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公子多包涵。”
言下之意就是若周乔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要劳烦战兰泽不要外传。
聪明人之间是不必言明一切的,战兰泽看了眼周乔,微微颔首:“周姑娘放心。”
顾霆尉憋着一肚子的话,还年幼?哪里年幼,及了笄便是可以议亲的年纪,也不知道周老三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别老在周璃面前晃来晃去老捣乱的好。
眼见着快过申时,前院的笑闹声也小了些。想来是大伙都喝得差不多了,准备各自散去。周乔作为此次笄礼的正主,按照礼节合该要在结束时露露脸的。
“乔儿,咱们也该去前院了。”周璃随即又看向战兰泽和顾霆尉,“两位公子也请一道吧。”
四人同行,总好过两人独处叫人看见。
去前院路上,周乔走着走着便挪到了战兰泽身边。此举正中顾霆尉心意,他不动声色地同周乔换了位置,到了周璃身侧,两人一齐走在周乔和战兰泽身后。
这回身后多了两人,战兰泽果然又不理人了。
周乔数次搭话无果,偏此时身后传来嘲笑声,她蹭地回头,“顾霆尉你笑什么笑!”
顾霆尉确实忍不住了,“你就让兰泽公子清净清净吧,你话这么多,我听了都头晕。”
周乔斜瞪着他:“你少编排我,你以为我姐姐原谅你了你便又机会了?且不可能呢!”
一听这话顾霆尉就急了:“怎么就没机会了?你姐姐还未发话,你一个当妹妹的倒是做起嫡姐的主了!”
周乔冷哼:“姐姐的婚事自有我大哥做主,你连我这关都过不了,还想过我大哥那关啊?真是痴人说梦。”
顾霆尉面上一黑,恍然想起了关于周慕白的传言。
此人十七岁夺得北晋状元,随即入仕从政,八年间一路升至御前司使。此番江州一事若是顺利,便极有可能擢升督查院院首,成为北晋最年轻的御史大人。
要知道,御史再往上,便是一国国相了。
眼瞧着顾霆尉脸都黑了,周乔还在咂舌细数:“顾霆尉,咱们可是同辈,你比我大哥可差太远了吧。我看啊,你想娶我姐姐可是难如登天喽。”
果不其然她这一席话说得顾霆尉心都凉了。若是周乔说他坏话而坏了亲事,他定然不服。但若因为男儿基业不稳被拒绝,那便是他顾霆尉的不堪了。
沉默半晌,他悄悄握了握周璃的手,认真道:“我定让你大哥同意。”
周璃看了眼前面两人的背影,耳根微红,却没有挣开顾霆尉的手。
战兰泽一言不发地听着周乔牙尖嘴利地损人。周乔说蒙了顾霆尉,自己心情上佳,不过这心情一好就不看路,在自家院子里还险些踩空了脚。
要不是战兰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周小将军今日又要出丑。
周乔没想到战兰泽反应还挺快,看着那张淡然得没有一丝邪念的俊脸,她玩心大起,趁着人家还扶着她,顺势就摸上了那只好看的手。
战兰泽皱眉,终于开口:“又闹什么。”
周乔撇撇嘴,摸一下怎么了?亲都亲过了呢。
“战兰泽,”周乔刚放开那只手,转眼人又凑了上去,“你知道如何才能过我大哥那关吗?”
手上似还残有余温,战兰泽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如何?”
周乔怔了怔,兰泽公子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然而为时已晚,只见周乔眸中的惊讶瞬时转变成窃喜,“好啊你战兰泽,原来你也想知道如何能让我大哥同意,你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只是随口——”
周乔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你放心,大哥最疼我了,我想要的他就没有不给的。他看重什么样的人我也最清楚,不用担心!”
“好你个周乔!枉我爹对你那么好,偷着给你买酥烙饼我都不知道,你既然摸透了你大哥的脾气秉性,怎的就不能给我支支招!”
后面顾霆尉的声音传来,周乔头都不回:“现在知道求人了,早前说我坏话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哼,打量着我不知道呢。”
说到这事顾霆尉就理亏,他嘟囔:“你不也说过我的坏话吗。”
周乔也不在理,最后干脆装没听见。
礼宴散后,那边周乔眼看着临舟和战兰泽翻身上马,一路飞奔离开。
这边顾霆尉是一磨二蹭,愣是等到所有宾客都走完了还不愿上马离开。见周璃看着战兰泽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不由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瞧什么呢?”
周璃收回视线,“我总觉得,兰泽公子看乔儿的目光,有些不同。”
没想到顾霆尉竟点头,一副我也这么觉得的表情。
想来顾霆尉也是男子,总能比女子看得明白些,于是周璃问:“那顾公子怎么看?”
顾霆尉还故作深沉思索了一番,开口道:“那个南楚皇子在宫里见惯了端庄贤淑的女子,猛一下碰上个张牙舞爪路子极野的,心中大为震撼,目光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周璃瞪他一眼,嗔怪道:“乔儿才不是这样。”
周乔像是后背长了耳朵似的回过头来:“顾霆尉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顾霆尉懒得跟她吵架,满眼不舍地跟周璃道了别,还约着下次再见。周乔二话没说就将拉着姐姐转身回府,还不忘凑到周璃身边小声嘀咕:“姐姐可要当心,那厮现在可是惦记上你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回宫路上之人,亦在惦记着她。
临舟驭马与战兰泽并行,看他面色如常,临舟随口问:“兰泽,我同顾太尉他们饮酒时顾不上你,你既不喝酒,想来是去了某处解闷?”
“随便走了走。”
“哦。”临舟笑问,“一个人?”
战兰泽侧过头来,对上那双戏谑的双眸。
“还有周家姐妹,云麾将军。”
临舟挑眉,倒是没有隐瞒。只是战兰泽却也未言明,四人是最初便碰在一起,还是后来才遇上的。
“说来倒是惊讶,周乔会特意给咱们发帖子,而你一向不喜热闹,竟也真的来了。”
战兰泽面色不变:“久居宫中,偶尔出来走走罢了。”
“偶然出来走走便送了那么贵重的贺礼,”临舟笑得好看,“下次若一时兴起路过我府上,可别忘了给我也捎份贺礼啊。”
战兰泽看了他一眼:“王爷当真说得出口。”
临舟哈哈大笑,“怎么,我虽比其他皇子家底殷实些,到底也不是富可敌国嘛,你这动辄万两黄金的物件送出去,还不兴我羡慕一番了?”
“王爷只消少去几回舒兰院那般的销金窟,万两黄金又何须挂齿。”
“兰泽啊,这可就是你不解风情了,舒兰院的妙处又哪里是万两黄金换得来的?罢了,我不同你说这些,说来说去在你眼中也只是秽乱不堪这四字罢了。”
回宫时天色已擦黑,二人在行宫对弈了几局,临舟便离开了。战兰泽棋子收好,重新净了手燃了灯,端坐在主位,拾起笔作画于宣纸之上。
照旧是一副蜿蜒崎岖的地形图,几条要塞通道借被一一注明。画的正中间,是赤色墨笔勾勒出的江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