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栈道?”我看到这个,首先想到的就是楚汉相争时那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开什么玩笑?!”殷骞瞥了我一眼,继续看着说道:“栈道是什么?仅仅是供人通过罢了。再说了,放着下面的宽广大道不走,非要费劲走那上面干吗?这可是一条名副其实的‘空中走廊’!在黄土高坡如此土质松软的地方,造这么一条长廊,可不单单是空有人力物力就能办到的!其间凝聚了多少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啊!你知道么你?!”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得挥发一下自己“书香门第”的气息。
又感叹了几句,殷骞总算开始琢磨起实际问题来,四处瞧了瞧,问我道:“唉?你看见楼梯没?这玩意儿架那么高,总得有地方让人上去吧!”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道:“用你那朴素的劳动人民智慧结个晶,楼梯就出来了!”
“……什么态度?”殷骞知道自己一激动又显摆了,只得岔开话道:“那现在两条路,你说怎么走啊?”
照目前方位看来,这个“丫”字形的岔路口,一条往东北,一条东南,都是直着过去,在老远的地方分别转弯。反正想从这里去高唐村,目前是压根就看不出来从哪儿走。
“……扔硬币吧!”我也是万般无奈,心想还不胜返回去再爬到坡顶,沿着上面走呢!现在我俩就好像是日本人跟老毛子打仗,钻人家战壕里,个低什么都看不见。只不过看到这条“空中走廊”,殷骞要是不想办法上去瞅瞅,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
“好主意!”殷骞歪着嘴“夸”我道:“那你给个硬币吧!~”
一摸兜,还真没有。没办法,我俩只得又改变了一种形式——猜拳!我代表东南方这条路,殷骞代表东北的,一局定输赢,谁赢走谁那边。
过程就不说了,反正我跟这家伙猜拳几乎没怎么赢过。毫无悬念地,我们选择走了东北方这一边。
殷骞要是之前没说,倒也不怎么在意,这“空中走廊”就在我们右手边,高度始终不曾变化,但走了两里多地,竟然真的连一个可以上去的楼梯都没有。那当初它建好时,人们该怎么上去呢?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建造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通过?运输?……不太可能,这里地势又不险要,我们脚下就是百十米宽的平地,赛车都可以,谁要走那窄窄的一条路啊?……观光?……那更是扯蛋!鬼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风景!
不过看这些木头的表层和整体损毁程度,至少也在数百年到一千年之间,所以第二条推论几乎可以否定了。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这东西还能做别的什么用?
大约又走了一里多地,我们来到了一处山体滑坡的地方,这里可能比较突出,结果整块山壁在某一次下雨时全都坍塌了,连带建在上面的“栈道(我暂且称之为栈道)”也被冲垮了十几米,乱七八糟地堆了一个小丘,如果站在上面,刚好能够到断开的栈道。
殷骞只是大眼一瞧,就将手里的牌位夹在腋下,手脚并用,朝那土堆顶上爬去。
不用问,这家伙肯定是要上那“栈道”上面一睹其风貌。
我知道想拦他也拦不住,干脆一声不吭,跟着这家伙爬了上去。
来到断开的“栈道”处,殷骞先踹掉了一些不怎么结实的地方,然后用手扒着上面的栏杆用力扯了扯,看来还挺结实,纹丝不动。最后这家伙找了处能落脚的地方,总算是跳了上去。
上去了还不算,他又蹦了几蹦,转身冲我说道:“瞧瞧!真他妈结实!照我看啊,再有个三五百年,都不会朽!这木头肯定深加工过,在陕北这种气候下,比铁还耐腐蚀!”
趁他说话的空,我也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空中走廊要说可是真没少下功夫,木头虽然是黄的,但显然是涂了某一种涂料,倒是廊顶和外面这个低调的摸样一点也不挨边,刷的是大红色漆,每隔不远的一根横梁上,都画着一幅长四五尺、宽半尺的画,上面有景有人,颜色保存得还算良好,只不过此时我还站在土堆上,看不太清楚上面的内容。
殷骞倒还没来得及注意这些,试了试走廊上的木头的确靠得住,朝我一挥手道:“走啊!~还愣着干嘛?!”
“……你要从这上面走?”我吃了一惊,满以为这家伙看够了就会下来。
“嗨!~从哪儿走不是走!别耽误事儿啊!还得找秋天那丫头呢!”殷骞说完也不理我,径直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看这家伙转瞬就走出去了十几米,怕他有个闪失,就赶忙也跟着爬上了去。
撵上来,我还是不无担心地道:“你这家伙,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要爬上来干嘛?真要是一路都没个上下口,到时候怎么下去?”
殷骞一边看看这儿,碰碰那儿,一边满不在乎地道:“得了吧!~你还是先看看从这儿怎么上去吧?咱们现在可是在沟里,早晚要爬上去的!”
我一想也对,这条空中走廊建在离地十几米的崖壁上,再往上十来米就是沟顶,而且上面的地势不一样,有高有低,也许碰到个凹陷比较狠的口子,我们就能从这里顺着爬上去,倒也不错。
放下心来,我才开始观察“栈道”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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