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接过去,瞧了好半天,挠着头道:“这字我也不认识,倒是有点像古波斯的文字,但只是样子像而已。不过……波斯人应该不会学着中国人摆牌位吧?你看这制式、做工,明显的就是madeinChina啊!”
“会不会是哪个少数民族的文字呢?”这半年我在御宝斋没少学本事,但牵扯到语言文字这类更高深的东西,还得说是跟着书法家老爸混了二十年的殷骞更有权威一点儿。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殷骞抱着牌子沉思道:“那鲍大叔不是说这高唐人祖上是白狄族么?那这是白狄人的古老文字也说不定。”
“白狄人……不是都早就没了么?全都融入到其他民族了。”我大学学的是中国历史,这个还是多少知道一些。
白狄,也叫做白翟。我国古代少数民族之一。春秋前期主要分布于古雍州北部(今陕北一带)。前550年,因受秦国的压迫和晋国和戎政策的诱惑,其大部东迁至今河北省石家庄一带。东迁后的白狄主要由鲜虞氏、肥氏、鼓氏、仇由氏四个氏族组成。后肥氏、鼓氏、仇由氏为晋所灭。公元前507年鲜虞建立中山国,公元前406年为魏文侯给所灭。前381年左右,“中山复国”,是为后期鲜虞中山国,都灵寿(今河北省平山县),公元前296年又被赵国灭了。从此不再有白狄人的势力出现在中国历史舞台上。
据说是白狄人就是现在白姓人的祖先。
“你可别忘了!”殷骞提醒我道:“这里接近塞外,来去自如,而且高唐村据说从不与外界来往,说不定就是当时东迁留下的那极少一部分,他们为了族群的唯一性,所以才故作神秘。这如果真是白狄人的文字,咱俩就发了!”
“发现个文字也能发?”我实在想不通,这些东西是怎么在殷骞眼里变成金钱的。
“那当然!~”这家伙抱紧了牌子,说道:“因为时间久远,有关白狄人的文献少之又少,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很不可靠的传闻野史。如果真能证明这块牌子上面就是白狄人的文字,必将在学术界掀起一场风暴!别忘了你是学什么的?这玩意儿足以让你功成名就!到时候名儿有了,你还愁没钱?!”说完,殷骞还亲了它一口,表示心爱不已。
我可不觉得一块死人牌位能给我的一生带来什么好运,只是他这口,跟亲了个死人似的,让人有点儿反胃。
“得~说也是白说!到时候你就等着跟我四处讲学去吧!~”殷骞见我一脸鄙夷的表情,也不在乎,夹起牌子,就顺着沟底朝东边走去。
刚迈两步,这家伙就停下来,眯眼歪着头向前面看了半天,抬起手指着问我道:“你看那儿,山崖角上,什么东西?金光闪闪的?”
“……哪儿有啊?!”我顺着殷骞指的方向瞅了半天,嘛玩意儿也没看见,挖苦他道:“你想钱想疯了吧?是不是看见一个巨大的金元宝在那儿?”
“扯淡!跟你说正事儿呢!”殷骞一脸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再次说道:“你仔细看,真有东西!搞不好还是建筑呢!”
我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又往前走了几步,努力朝前面看去。这次还真发现了东西,只见就在快要看不到的地方,这深沟的一角在太阳照射下,有那么一小点的反光,时不时地闪一下人眼。
“……你说的是那个?”我也用手指了指,问殷骞道。
“废话!”殷骞肯定地道:“你也不想想!这黄土遍地的,怎么会有大面积的反光物?绝对有东西!没跑儿!”
当下我俩不在言语,朝着那处几百米外的亮光走去。
大约十分钟后,当我俩来到一个“丫”字型的分叉口后,看清了那山崖上的东西,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宽大的鸿沟在这里被一道山梁割开,分左右各一条路继续向两个方向延伸。但是在中间那道山梁大约十几米高的崖壁上,竟然沿着山势架了一条空中走廊,下面用无数根大腿粗的木桩斜插在山壁内,上面搭了木板供人行走,不但有防止坠落的栏杆扶手,而且居然还搭了琉璃瓦的廊顶。虽然在黄土高坡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已经被吹走了大半,但刚才从远处看到的反光,应该就是来自于这些黄色的琉璃瓦。
我分别往两条路上看了看,目力所及之处,这条“空中走廊”依着山势,无尽延伸,根本不知道头起何处,尾又在哪里?而之所以走到跟前才发现,是因为无论木头还是琉璃瓦,全都是和高原颜色相近的土黄色,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
“……好家伙!~鬼斧神工啊!”殷骞一边抬头看着,一边不停地赞叹道:“你瞧,梁上五颜六色,应该是画得有画……啧!啧!这可比颐和园的长廊长多了!少说得十几公里吧?”
“这不是栈道?”我看到这个,首先想到的就是楚汉相争时那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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