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几乎受不了那小姐的的傲慢无礼.脸色一变,忽又转念暗暗道:“哪一家娇生惯养的小姐,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我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倒失了我男子汉大丈夫的风度。”
此念一生,白剑把一腔怒火化作一阵哈哈大笑,丢向九霄云外。
不过,白剑也没忘记在笑声之中略露神功,注以真元内力,好叫那小姐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什么人都看扁了。
白剑笑声出口,声音不大,听入那三位少女耳中,心弦之上,像被重锤所击,忍不住气血翻涌。
那小姐不禁凛然心惊,暗中提聚真气,守住心神,再不敢小看白剑了。
那小红因不知白剑这笑,表示的是愤怒还是别的用意,急口叫了一声,道:“小姐,这位侠士并无任何条件,只要那文件是我们的,他极愿还给我们。”接着一口气把刚才和白剑交涉的经过,从头向她小姐说了一遍。
那小姐架子虽大,听白剑把事理说明之后,也就态度立变,先“啊!”了一声,又重新打量了白剑一眼,歉然含笑道:“对不起,小女子言语无状,如有冒犯少侠之处,尚请多多海涵。”
白剑本就无心与她生气,现在见她从善如流,心中更是高兴,抱拳道:“岂敢!岂敢!
说来我们都是同一遭遇之人,理应互信互助……”
那小姐接口笑道:“小侠说得一点不错,刚才小红真显得太小气,实令小妹汗颜,少侠如果不以小红的失礼为意的话,那封文件,就请少侠先检视的好。”这小姐说话骄傲也就够骄傲的了,这时一大方起来,也同样的令人刮目相对。
白剑对她的印象,也渐渐好了起来。
白剑也不客气,一笑道:“在下放肆了。
打开封套,取出封套内文件,目光所及,白剑不由一怔,半天做声不得。
那文件既不是他和老花子等人的“同心书”,也不是那什么陈家少爷的“同心书”,而是两张复文。
只见那第一张上写道:“易凡知悉:所请入团之事照准,着即编入陈锋组,候命差遣。”
另一张便是给陈锋的,上面写的是:“陈锋知悉:所请入团之事照准,并委为小组长,候命行事。”第一张文尾,只画了一把交叉的斧头,此外便再无任何标志或记号了。
那小姐见白剑这般神态,一怔道:“有什么不对?”
白剑将那张书明陈锋的文件递给他道:“不知陈锋是不是就是令兄……”那小姐接过那文件,看了之后,长叹一声,“不错,这张文件是给家兄的,但不知另外那一份……”
白剑苦笑一声,道:“给在下的,小姐过目便右。”随手把那文件也递给了她。
那小姐接过去看了一眼,将那文件还给他道:“易兄,失敬了,小妹小字小凤,不知易兄将作何打算?”白剑叹息道:“在下很想与令兄一谈,不知便也不便?”
陈小凤连连地点头道,“欢迎!欢迎!我们大家正好从长计议,小妹便不客气,前面为你领路了。”带了两个丫环,移步转身,出了那条冷巷。
白剑随在陈小凤身后而行。一路行走,出了城门,又行了十余里路,来到一座山庄之前,陈小凤一挥手,那两个丫环,便飞也似地先奔入庄内。
陈小凤却突然脚步一缓,回头道:“易兄,请慢行一步,小妹有几句话……”白剑笑道:“陈小姐有什么话,尽管请说。”
陈小风道:“家父已在去年作古,家慈年迈体弱,不能烦心,对于家兄之事,家母并不知晓,如果家母问起家兄,尚望易兄莫露口风才好。”白剑点头答应道:“在下知道,请小姐放心。”
陈小凤又道:“庄中其他的人也不知道……”白剑微微一笑,道:“在下也知道小姐的意思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庄门。入了庄门,是一片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口大鱼池,绕守鱼池,才是正屋。
白剑与陈小凤刚过鱼池,只见一位年约三十左右,双目神光十足的俊逸人物,从屋里迎了出来。
“这就是我大哥!”陈小凤轻轻地告诉白剑。
白剑当下遥遥抱拳,道:“在下易凡,久闻陈兄大名,今日一见,足慰生平。”说话间,脚下加快,话声未完,人已飘身上了台阶,到了陈锋面前。
陈锋也赶忙还礼,笑道:“易凡兄大架光临,蓬荜增辉,失迎!失迎!……”陈小凤突然“噗嗤!”一笑,接口道:“两位不但是英雄相借,一见如故,今后更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我看两位也不必文诌诌地客套了。”
陈锋望了陈小凤一眼.哈哈大笑道:“我这位小妹豪放直爽,尤胜男子……”陈小凤瞪了陈锋一眼,娇躯一拧,一面向里面跑去,一面娇嗔道:“大哥也不怕易兄笑话……易兄,你们先谈谈,小妹见过家慈后,便来奉陪。”
“请!”白剑被陈锋请进书房,落座,献茶,饬退下人,陈锋脸上笑容顿失,长叹一声道:“易兄,我们怎样办呢?”
小红小翠先回庄一步,已把经过情形向陈锋有所禀报,所以陈锋一开口就直接了当,切入正题。
白剑道:“小弟拦截‘同心书’不成,现在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因此特来就商陈兄,不知陈兄有保高见?”陈锋双眉紧皱道:“小弟要不是家慈年迈,舍妹终身无着,我真要不顾一切地和他们拼了。”
房外.陈小凤的话声接着:“大哥,你要和谁拼命呀!”她回来是好快,入房向白剑点头一笑,自己拖过一张椅子,坐在陈锋右边。
陈锋等她坐定,才接口道:“小兄是说,要依我的脾气,我非和他们拼了不可。”陈小凤眨了眨大眼睛道:“那是说你准备听命于他们,当他们的小组长,心甘情愿做他们的工具了!”
看来这陈锋比她大了十来岁,也不知她是仗着慈母的宠爱,还是她确有过人之处,令这位哥哥心服。只见陈锋摇手不迭道:“不!不!我也不愿这样做。”陈小凤道:“那你准备怎样做呢?”
陈锋摇头道:“我没有主意。”陈小凤微笑着把目光移到白剑脸上,那是表示想听听他的意见。白剑早就看出陈小风不仅恃宠撒娇,而且也确有过人的才智,因此甚是自负。他当然也有自己的主意,不过交浅不言深,他也不能连累他们,所以只深藏不露地微微一笑道:
“小弟子然一身,了无牵挂,个人早把生死荣辱置于诸度外,但得陈兄一言,小弟愿共进退,同生死。”
陈小凤道:“如果我们准备从贼呢?”白剑哈哈一笑道:“小弟不相信。”
陈小凤星目微张,秀眉娇动,道:“小妹不是说假庆,小妹赞成家兄苟全件命……”陈锋一怔,瞪目大声道:“凤妹,你陈小凤一笑,摇手道:“大哥,你听我说完,我要你假意从贼,伺机反噬,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伟大精神,为天下武林作个遗臭英雄。”白剑闻言之下,只觉一阵热血沸腾,激动得霍地离座而起,不待陈锋答话,已是先向陈小凤抱拳一礼,肃然道:“姑娘真是英雄肝胆,菩萨心肠,小弟得姑娘一言明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小凤嫣然一笑,欠身道:“易兄言重了,但得易兄多多照拂家兄,小妹就感激不尽了。”陈锋沉声一叹,道:“小兄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只是……万一所谋不成,那时妈和你……”
陈小凤道:“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小妹自信还保得住妈。
你要担心的事,应是你能不能找到反噬的机会,为武林除却大害。”陈锋哈哈大笑道:
“这有何难,我们只要表现得努力忠诚,他们自会把我们提升,而调入重地,只要进了重地,还怕找不到机会么?”
陈小凤见白剑不否认,也是一脸洋洋得意之色,因为她能慧眼识英雄,自然亦足自豪。
陈锋望着妹子陈小风那种欣赏白剑的神态,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自剑的笑声,道:
“易兄,小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白剑被他喝得一震,道:“陈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陈锋忽又一摇头,道:“且慢!”他拉了陈小风一下,两人起座出了书房。
白剑见那陈锋神里神经,因不知他用意何在,进默运神功,施展节杖先生所传“天视地听”奇学,凝神谛听起来。陈家兄妹只避到书房门外,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大小,白剑施展“天视地听”之法,倒成了大才小用。
只听陈锋轻轻地道:“你时他的印象如何?”“不坏!”“你那其貌不扬的样子……”
“我一向就看不起绣花枕头!”
“我想认他为兄弟……”“对!有了手足之情,那就更叫人放心了。”
陈锋带着一脸微笑,走向房中,劈头便道:“易兄,你愿不愿马上有一位兄长和一位妹妹?”白剑微微一笑道:“只怕高攀不上。”
陈锋哈哈笑道:“你是答应了!”陈小凤忽然道:“且慢……”
陈锋一怔道:“凤妹你……”陈小凤笑道:“我还不甘愿做三妹哩!我得和他比比年纪!”
大家呵呵一笑,叙了年庚,陈锋整整二十九,稳当老大,白剑是二十二,比陈小凤大三岁,陈小凤不甘愿也非当三妹不可。
大家叙了兄妹之礼,陈小凤柳妥一挣,闪身出了书房,去向老夫人报喜去了。
她去得快,回来得更快,一把拉着白剑道:“二哥,走,我妈要见见你!”白剑就这样被拉进了后堂。
陈锋的书房是清雅宜人,老太大的起坐间却是花团锦簇,富丽堂皇。
老太大坐在一张红缎铺的锦榻之上,陈小凤说她年迈体弱,白剑看她长得白白胖胖,一脸慈蔼的笑容,倒是一位满有福气的老太太。
白剑以子侄之礼向老太太磕了一个头,老太太要回礼,却被陈小凤按住动弹不得,只好又骂又笑地实受了。
温馨,慈爱,和蔼的气氛,解除了白剑的拘束。
老太太受过白剑的礼,从怀中摸出一只绵盒,还没说话,陈小凤拦住道:“妈你也真是,二哥是男子大丈夫,你还东西能做见面礼么?”
老太太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这还是当年你爸第一次见到我,送给我的哩!”陈小凤道:“好是好!我看如能留作将来二嫂的见面礼,那就更好了。”
老太太呵呵笑道:“你不是舍不得吧?”陈小凤玉面微微一红道:“妈,你也真是,我有什么舍不得,我连自……”
突然间,一张秀脸更红得成了紫色,螓首一低,哪还说得出下面的话。
白剑微微一震,一颗心也别别地跳了起来。
老太太望了望自己爱女,又望了望白剑,这次她却没再笑,皱了一皱慈眉,道:“那你说该送什么才好呢?”陈小凤不愧巾帼奇英,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大大方方地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烈士。妈,你不知二哥的功夫可大啦!我们家那把‘隐霞’宝剑,大哥和我都不配使用,为什么不送给二哥?”
老太太微一犹豫,点头道:“紫娟,去把‘隐霞’取出来!”立在老太太身后那位穿紫衣裳的丫环,领命而去,不久便双手捧着一柄连鞘带柄长不过一尺四寸,宽仅二指的短剑,走了回来,呈给老太太。
老太太接剑在手,慈蔼的面容忽然一肃,说:“凡儿,你承受了我陈这的‘隐霞剑’,也就等于承受了我陈家的一代恩怨,你可有这种胆量?”
白剑见老太太送这把“隐霞剑”之前,犹豫再三,暗想此剑必是陈家的至宝,因此老太太有些舍不得,他也决心不夺人之爱,但这时听了老太太这番话,如果再推辞,岂不等于胆小怕事之人了?试想,他乃是侠肝义胆之人,学得一身奇学之后,更是视天下为己任,他自是不能示弱,当下剑眉一轩,朗声道:“谨遵慈命!”双手接地那“隐霞”宝剑,慨然把陈家历代恩怨,一肩承担了下来。
白剑这种挺身自任的大胆行为,只看得人人心中一栗,老太太与陈小凤脸上都掠过一特殊的表情。
室外一阵脚步声传来……老太太借机回头向紫娟道:“你去看看什么人,没有要紧的事,便不必此时前来打扰!”紫娟领舒而去,在外拦住来人,片刻之间回报道:“外面有人来寻公子……”
陈锋截口道:“什么人?”紫娟道:“据陈真说,来人姓李,叫李大中。”
陈锋一皱眉头道:“我不认得李大中这个朋友呀!”紫娟道:“那陈大中带有柬贴一封,立候公子相见。”
陈老太太道:“人家登门来访,不管识与不识,都不能怠慢,你就出去,好好接待来人,不可失礼。”陈锋应了一声:“是!”又回头问白剑二弟,你也一同去好不好?”
白剑不知老太太还有没有别的吩咐,举目向老太太望去,老太太一笑挥手道:“你们以后可有伴了,不过,可不能瞒着我,在个面惹事生非啊!去吧!”白剑不由为之一窘,陈锋却发出一声大气,拉着白剑别了老大大,来到外面客厅之中。
这时,客厅中已有一位年约三旬上下,一身劲装,背上插着一对铁笔的汉子相候。
那汉子听到陈锋与白剑的脚声,目光一转,向陈锋他们两人望来,接着起座抱拳为礼道:“小弟李大中,乃是奉命前来向陈公子报到……”
一提到“报到”两字,陈锋与白剑已有同样的了解,知道来人是什么路数了。
陈锋脸色变了一变,望了白剑一眼,截口道:“请!有话我们到里面去详谈。”把李大中请进了书房,现在这里就只他们三人了。李大中从怀中取出一封密柬,双手送给陈锋,道:“这里有指令一件,请组座过目。”
陈锋接过那封密柬,拆开一看,猛然一震,一连“啊!啊!
啊!”了三声,将那指令递到白剑手中,道:“事情来得太快了,凡弟,你看如何是好?”白剑接过指令一看,也不免怔了一怔,道:“事情是来得太快了一点,好在一切己早有布置,我们只不过是照计划行事,没有什么需要事先准备的……”
忽然剑眉一耸,双目精光向李大中脸上一凝,道:“李兄,小弟有一事请教。”李大中攒眉摇头道:“易兄,请你最好不要问我什么,小弟除了奉命前来报到外,其他概无所知。”
白剑道:“你也是才参加的?”不客这李大中是不是真的才参加,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莫想从此人口中,问出一句有价值的话。
白剑微微一笑,又面向陈锋道:“大哥,这是我们第一次奉命行事,要立功便只许成功,不得失败,因此我们得特别谨慎小心。”
李大中双眉紧锁道:“易兄,可是对小弟有点不放心?”白剑摇头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
陈锋道:“二弟,你有什么话就爽爽快快他说了出来吧,李兄初次与我们合作,可不能叫李兄认为我们不是好伙伴。”李大中接口道:“不敢,小弟只知埋头苦干,唯组座之命是听。”
白剑笑了一笑道:“我们如果抗命呢?你也毫不考虑自己的立场!”李大中怔了一怔,道:“只要组座有画,小弟一样奉行不误!”
白剑突然问道:“李兄可知我们这次任务的对象是什么人?”李大中道:“小弟不知道。”
白剑道:“李兄可知少林掌门人有一位俗家兄弟……”李大中猛然一震道:“神鞭大侠朱英!”
白剑点头道:“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神鞭大侠朱英,因此小弟想请李兄先办一件事情。”“什么事?”
“请李兄先去向神鞭大侠报个‘警’!”陈锋一愣道:“什么?二弟,你……”
李大中更是霍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张口瞪目,发了半天呆,然后才苦着一张脸道:
“易兄,你不是开玩笑吧?”白剑道:“不是开玩笑,那就得看李大哥的最后决定了。”
陈锋从白剑身上得不到任何什么暗示,只好自己皱起收头沉思了一阵,道:“二弟,我同意你的意见。”李大中颤声道:“你们真要小弟去通风报信?”
白剑道:“大哥点了头,这就是命令。”李大中心中可恨透了白剑,但又不敢表示出来,无可奈何地点头道:“小弟只有遵命了。不知组座还有什么吩咐?”
陈锋道:“老二,你一并替我说了吧!”白剑道:“首领的指令,是规定我们明晚拂晓之前向朱大侠下手,三更时分到朱大侠‘碧云山庄’附近一座土地庙会合,你只要三更时分赶到土地庙就行了。”
李大中长叹一声道:“那小弟先走一步了。”白剑道:“归限紧迫,李兄你先走一步也好,请恕我们不送了。”
李大中走出书房之后,陈锋一皱眉道:“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朱大侠一人,我们就把原来的计划也改变了?同时,李大中初来,我们对他什么也不磁盘,如果他是那首领派来监视我们的人,我们岂不自找倒霉?”白剑微微一笑道:“我的目的就是要试试他的为人,看看他能不能引为心腹之人。”
陈锋不以为然地道:“如果他是一个好人,我们这样对他,也叫他左右为难,你叫他怎样办呢?”白剑笑笑道:“大哥用不着替他担心,小弟自有主张,不过小弟这时没有时间对你解说,我得一路追了下去,暗中察看他,以免弄巧反拙。”
也不管陈锋怎样想,白剑一闪身,已自去了。
陈小凤突然闪身过来道:“可得注意二哥安全。”陈锋一惊道:“这个不劳关照,我知道。”
陈小凤道:“哼!你知道,你为什么还不快跟了下去,难道还想再出一次事是不是?”
“是!是!我这就去了。”陈锋一长身,便已穿窗而出。
陈锋暗随着白剑,白剑暗随着李大中。
不,应该说是李大中暗牵着白剑的鼻子走。
但今天的白剑确实狡猾得很,离开陈家之后,他根本就没有跑到李大中背后,他偷偷一抹脸,又换了一副容貌,跑到附近市集上去了。
这倒不是说白剑已经对陈锋来疑心,而是他真想暗中通知神鞭大侠朱英,而怕另外有人暗中监视,不得不掉一次花枪。
好在他功力奇高,不怕赶不上李大中。
有市集的地方,少不了就有丐帮弟子。白剑一脚踏进市集,迎头就碰见了一个小共子,因此,极快地就找到了当地的花子头。
这是小地方,小地方的花子头也只是背二只米袋的角色。
当白剑亮出老花子给他的“富贵令”时,那花子头除了磕头之外,简直就不知东西南北了。
白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那花子头的情绪稳定下来,向那花子头交待明白。
这花子头职位虽小得不能再小,但对白剑交付的话,却是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了下来。
白剑话一说完,转身离开的时候,那花子头却想起了一件大事,叫住白剑道:“小侠您可是姓易?”
白剑其实早告诉过他姓易,想必是那花子头太紧张,过耳又忘记了。白剑笑着点头承认了,那花子暗叫了一”声:“万幸!
总算没有误事!”接着急声道:“敝帮帮主有一个口讯留给少侠。”白剑道:“什么事?”
那花子头道:“敝帮帮主请和侠尽快赶到黄山去。”白剑一皱眉头道:“还有别的没有?”
“没有,就这一件事。”白剑一抱拳道了声:“多谢。”便别了那花子头,展开身形,追赶李大中而去。
白剑身形何等快疾,不久就追上了李大中。他暗中跟着李大中,一直到了神鞭大侠的碧云山庄附近,都没有发现李大中有可疑的地方。
到达碧云山庄时,已是初更时分。
李大中竟真的唯陈有驹之命是听,身形一晃,就登上了碧云山庄的墙头……白剑当然不能真的任他向神鞭大侠通风报信,立即凝聚一口真气,传声喝道:“李兄,你难道真要去向神鞭大侠通风报信?”
李大中翻身落回墙外,一挫身向他立身之处纵来,微笑点头道:“易兄,小弟猜想你一定会暗中跟来,想不到竞被小弟猜中了。”白剑目的在制造机会与丐帮弟子相会,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又试出此人外貌老诚忠厚,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当下哈哈一笑道:“要是小弟不暗跟而来,不知李兄你又何以自处?”
李大中含笑道:“那就不是小弟的问题了。”谁的问题,不用说、自然是说麻烦就要到白剑他们头上了。白剑吁出一口长气道:“现在呢?”
李大中道:“你们算是通过了初步的考验!”白剑道:“彼此!彼此!在我们来说,我们对你也可以放心了。”
一条人影,疾掠而来,落在他们身前。
二人一看,原来陈锋也到了。
白剑道:“大哥,你也来了。”陈锋笑道:“你叫我怎样放心得下?”
李在中皱了一下眉头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地,我们还是到那土地庙去,大家剖心详谈如何?”陈锋点头道:“李兄之言甚是。”
李大中道:“二位请随我来!”一伏腰,认定一个方向飞掠在前面引路。
想不以他竞是个识途老马,白剑望着陈锋会心地一笑,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同时跃起,紧随在李大中身后。
白剑千虑一失,就没疑心到陈锋身上,哪知自己这位盟兄,比李大中又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不一会工夫,一行三人,已停身在一座不算小的土地庙之前。
李大中举步先进入庙中,点燃了一对残烛,陈锋与白剑相继而入。
庙中除了一张神龛外,并无可供坐用的椅凳,大家都是武林人物,也没有什么讲究的,双膝一盘,就席地坐在神龛之前。
李大中一扭腰,伸手从神龛之下取出三份碗筷,接着只见他又是鱼,又是肉,又是酒地从神龛下一样一样取了出来。
白剑哈哈一笑道:“妙啊!李兄,好像这些慰劳品在指令之内未曾提及。”李大中忽然面色一扳道:“从现在起,那指令上的一切规定,一律取消,所有行动,请二位听小弟之命行事。”
陈锋装模作样地一怔道:“那我还是不是组长?”李大中道:“你当然还是组长,不过你这次没有指挥权。”
陈锋偿还眉一扬道:“那我这还算什么组长?”李大中冷笑一声,道:“小弟老实告诉你,据说你们使心机,企图抢夺‘同心书’,已是灭门之罪,总算你们运气好,首领对你们忽然起了爱才之念,因此才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将功折罪。哼!你们能不能折罪,都还是未知数,你现在就胆敢与小弟争起权来……”
白剑一心想打入核心去,自然不愿横生枝节,当下陪笑道:“李兄,你千万不要误会!
陈大哥绝无与你争权之妄念,他只不过担心他这组长保不住而已。”李大中面色稍地道:
“这个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这回干得好,莫说区区一个组长,将来的前途可大哩!不过……”忽然话声一沉,接道:“你们要是再妄逞心机,你们身受之惨,那可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陈锋道:“你说的话可当真?”李大中一指自己鼻尖道:“你们知道小弟是什么人?”
白剑接口道:“正想请教。”李大中扬头挺胸道:“在下身为门主之一,岂是随便信口开河之人。”
陈锋欠了欠身子道:“啊!原来是李门主,小弟失敬了……”白剑接着问道:“门主,什么门主?……”
李大中双目一瞪道:“你问得大多了!记住,下次不可如此,到你们能知道的时候,自会告诉你们。”白剑忍着一肚子气,点着头应声道:“是,小弟知道了。”
李大中一挥手道:“现在你们可以用些酒饭了。”之后便不再说话,狼吞虎咽,吃喝起来。
白剑与陈锋相视一笑,用酒菜堵住了想说的话。
大家吃饱肚子之后,李大中又从神龛下面取出一只布包,布包里面包了三张人皮面具,三条白蒙面中,分给陈锋与白剑戴好,只说了句:“你们随我来。”话出口,人已向后一仰.贴着地面,飞出了土地庙。
陈锋与白剑也一挺腰,紧随着李大中飞出。
李大中展开身形,领头飞驰,到了碧云山庄庄前,李大中竟不停身,却向斜刺里一条小路奔了下去。
陈锋轻“哼!”了一声道:“我们不去找神鞭大侠了?”李大中冷冷地道:“你又多嘴了!”
白剑双眉一皱,暗叫了一声,好厉害的恶贼,你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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