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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弯 正文 第66章 藏在冰箱里的月亮

所属书籍: 月半弯

    “那是你妈妈对吧?”向天庥轻声问。

    “嗯,她突然出现,肯定没有好事关照。”关好彩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轻松欢快了,等车停稳,她解了安全带,对向天庥说,“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儿再找你。”

    其实难得能遇上关好彩的母亲,于情于理,向天庥是应该跟他打声招呼的,无论那人在“母亲”这个身份上是否称职。

    可是他也清楚,关好彩不会希望他跟关母在这个时候碰上面。

    他伸手过去拍了拍关好彩的手臂,温柔提醒:“大过年的不能吵架哦,今天吵架了,一整年都会行衰运,那就没有‘好彩’了。”

    “你还有心情逗我开心?”关好彩斜眸瞪他,但目光并不犀利。

    “那肯定的,只要你开心就好。而且你们吵架的话,叻婆她也会难受的。”

    “知道啦,长气。”关好彩捏了一下他的指尖,“我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好。”

    关好彩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稍微用了点力,“砰”一声不算小声。

    黄昭君背对着马路,听到声响回头。

    看清来人,她愣了片刻,接着目光扫向渐渐驶离的那辆车上。

    关好彩等向天庥离开后,才走前一步,冷声问:“你是刚来还是要走?”

    黄昭君皱眉:“你有没有礼貌?连一声‘妈’都不叫?”

    这句话本来就已经可以点燃关好彩心里那包炸药的导火线,但她想到向天庥刚才的叮嘱,硬是把火气压了下来,不过语气仍然是阴阳怪气的:“我们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没跟你吵架你就已经要偷笑了。请问你突然回来有什么贵干啊?”

    “你!!”黄昭君气得两道精致好看的眉毛高高扬起,“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你什么时候有把这里当过你家啊?”

    “笑话,我在这里住的时候,你连影子都还没看到呢。”

    “那我在这里住的时候,也没怎么见过你啊?”

    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像回力镖“咻”地飞回来,黄昭君气笑:“都不知前世是不是跟你捞乱骨头*,这世人好似贴错门神!”

    关好彩也不管过年时谈“死”有多不吉利,嗤笑道:“多谢你提醒我,这辈子我瓜柴了一定要离你远远的,免得下辈子又同你纠缠在一起啊。”

    “牙尖嘴利,你也就只有这张嘴厉害了。”黄昭君也不是省油的灯,专攻关好彩的“痛脚”,“刚才那是你新的男朋友啊?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他?怕对方知道你和你亲生阿妈势如火水?对方知道你‘假扮夫妻’的事吗?”

    关好彩双臂抱在胸前,语气里藏着些自豪:“知道啊,我的事他全都知道。”

    “哇,那你好犀利,发生这么大的事了,还能揽来一个‘观音兵’?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黄昭君提起嘴角笑笑,“你不总是说过我的感情是cheaplove?那你呢?你有遇到你的truelove吗?还是说跟我一样,也都是cheaplove啊?”

    关好彩生平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拿来跟黄昭君作比较,无论在哪个方面。

    如果说“黄昭君”这个名字是她的雷区,“和黄昭君作比较”这件事就是雷区中心,易燃易爆炸。

    远处有飞机轰鸣而来,关好彩的话语也横冲直撞:“那可不敢同你比,对上你我还是自叹不如的。是cheap还是true不劳你费心,请问你这次回来又有什么重磅消息要公布?该不会是又给我和郝韵生了个弟弟还是妹妹吧?”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飞机正好来到顶上,轰轰隆隆,就像挤满她胸口的恶意,吵得她头昏脑胀。

    让她没想到的是,黄昭君不像平时,一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就要同她大吵大闹。

    相反的,黄昭君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倒是想生。”

    关好彩不耐烦:“啊?”

    “算了,新年溜溜*,我不想跟你吵架。”黄昭君走到马路旁,斜睨着关好彩,“我原本六七点的时候就想来了,但不知道今晚居然还放烟花,到处都封路了,车塞在半路,进不来。现在太晚了,你外婆应该睡了吧?我明天再来找她,你跟她说一声就行。”

    以往两人吵到这地步,分分钟下一秒就要干架了,可对方忽然偃旗息鼓,导致关好彩也蔫巴了一些。

    有辆空车驶来,黄昭君挥手扬车,拜拜都不说一句,跳上车就走。

    关好彩在原地叉腰站了好一会儿,才上楼。

    一进门,李静芬从房间里出来,睡眼惺忪地问:“你刚回来?”

    关好彩应了声“嗯”。

    李静芬问:“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楼下有人吵架啊?我睡觉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楼下有人吵架……”

    “没有,你听错了。”关好彩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平静,“你去睡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行,那你也早点。”

    “嗯……”

    关好彩上楼,郝韵的房间关着,门缝有光。

    她想了想,到底没去敲门。

    她只是觉得,要是这时候跟李静芬和郝韵讲了黄昭君回来的事,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回房间后,关好彩大字型飞扑到床上,脸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直到快无法呼吸才抬起脸。

    不过吵个几句而已,就让她用光了这些日子攒下来的力气,连动动手指都没力气。

    可躺着躺着,她闻到了一丝丝熟悉的味道。

    哦,是向天庥的。

    她深嗅一口,摸出手机,给向天庥打了个电话。

    她需要充充电。

    那边很快接了,关好彩趴着问:“喂,你回到家了吗?”

    向天庥说:“嗯,刚进停车场,你呢?”

    “回了,现在在房间里。”关好彩浅笑一声,“我被子上有你的味道。”

    “啊?我的什么味道?”

    关好彩故意说:“臭臭的味道。”

    向天庥扯起自己的卫衣领子闻了闻,说:“不可能,香死了。”

    电话那边轻轻笑了几声,向天庥能听出关好彩的疲惫。

    他手插进兜里,问:“你还好吗?”

    “还行吧,就是有点累了。”

    “赶紧去洗个澡,早点睡,我们明早还要去给老友记们拜年的。”

    “行,知道啦。”

    电话挂断后,关好彩在床上又瘫了会儿,才起身。

    她下午出门时化了点妆,走到窗边书桌坐下,拿卸妆湿巾把妆卸了,再拿衣服去洗澡。

    而屋外,巷子里,向天庥的影子被路灯拉得黑长。

    他没有回家,刚在附近找了个车位停车,又跑回来福元二巷。

    其实在向天庥的印象里,读书那时候,学校里并没有人知道关好彩的家事,只知道她是住在外婆家的。

    在他们学校里,因为学位关系没和父母住在一块儿的学生不在少数,大家见怪不怪,并无多问。

    向天庥在某个机缘巧合下,知道了关好彩父母离婚的事,不过也是等到这一两年,他和李静芬走得比较近了,才偶尔听她抱怨几句关母的事。

    他怕关好彩那暴脾气会跟她妈妈在家门口就吵起来,所以折返了,不过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关母已经离开,士多门口没人,向天庥走进巷子里,见关好彩的房间亮着灯,才稍微安心。

    他抬着头,墙上的路灯好似一颗藏在冰箱里的月亮,静静陪着他。

    等到窗帘后的身影没了,向天庥才迈腿离开。

    *

    关好彩久违地失眠了,不知道要怪黄昭君,还是怪自个儿睡了个午觉。

    天灰蒙蒙的时候,窗外有鸟啼,她收拾收拾,换了衣服去公园跑了两圈。

    回到家时,李静芬和郝韵都起了。

    李静芬端了几个碗从厨房走出来,讶异道:“我以为你还在楼上睡呢!你用不用这么勤奋啊?大年初二就开始健身跑步。”

    关好彩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

    李静芬把瓷碗放到餐桌上,继续说:“我煮了皮蛋粥,来吃啊。”

    “黄昭君她回来了。”

    “回来就来吃——”李静芬反应过来关好彩说的是谁,猛地刹住话语,回头确认,“你说、说谁?”

    “黄昭君,我老母,你个女,昨晚回来了。”关好彩一口气,把话全抛了出来。

    锵!!

    李静芬一恍神,打烂了一只碗。

    瓷片碎满地,李静芬忙蹲下身去收拾,嘴里念着:“哎呀,花开富贵,大吉利是……”

    “外婆,你别用手拿,我去拿扫把。”郝韵也听到了关好彩说的话,她的反应没有外婆那么激烈,看了关好彩一眼,走去阳台拿扫把。

    关好彩也走过去,用脚把瓷片拢到一起。

    李静芬回神,想明白了,问关好彩:“所以你昨晚就见到你妈了?”

    关好彩说:“嗯,昨晚回来的时候,她在楼下不敢上来。”

    李静芬莫名生气,语气也冲了点儿:“那、那昨晚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啊?是她自己着急走,说改天再上门来看你哦——”关好彩没好气道,“她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穿得身光颈靓,怎么看都不像失魂落魄,想回来自然会回来,没有回来就是她不想!”

    郝韵走过来,把扫把支到两人中间:“你们让开一些,我扫地。”

    李静芬退两步,瞪关好彩:“所以昨晚在楼下吵架的是你们母女对不对?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梦里听到的是阿君的声音……好不容易她都来到家门口了,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说话,问问她要不要上来啊?”

    关好彩乐了:“对对对,全世界只有我会跟她吵架,只有我和她势不两立。你们都不在意,无论她这个人做了多少伤你们心的事,你们都不会在意!”

    郝韵皱眉:“行了,别吵了,新年溜溜吵什么架?”

    关好彩心里原本就存在的那些不理解和委屈,喷泉似的冒出来:“她明明就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又恋爱脑到爆灯,你们还总包容她。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唱黑脸呗,她今时今日这副德行,都是被你们宠出来的!”

    “那你自己的性格就有好到哪里去吗?我不也宠你?”李静芬叹了口气,先退了一步,“算了算了,等吃完早餐我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清楚,我再去拿个碗,你坐下来舀粥吃……”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关好彩说完就上了楼。

    李静芬也有气,冲楼上喊:“不许摔门啊!!”

    回答她的还是重重的“砰”一声。

    关好彩换了套衣服就出了门,不想在家里跟李静芬又因为黄昭君的事情吵起来。

    今天“平安结”有个“传统”的活动,义工们会去给自己帮扶过的老人家中拜年。

    不过今天的不是公益活动,单纯是老人家里串串门、拜拜年,就像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关好彩跟向天庥约的时间还没到,她不想催向天庥,就在附近的公车站找了空凳坐下。

    不过没多久,她就接到了向天庥的电话,向天庥问她在哪,她说了,向天庥让她别乱走,就在哪里等着,关好彩说好。

    几首歌的时间,向天庥就到了,还给她带了早餐,麦当劳的薯饼和麦满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哦?”关好彩把耳机收起来,噘着嘴问。

    “叻婆给我打电话啦。”向天庥简单扼要地说了两句,公车站没人等车,他也在长椅另一边坐下,“快吃快吃,整天不吃早餐。”

    “哪有……”关好彩咬了口还发烫的薯饼,戏谑道,“你现在真的好像无间道,一边在外婆那边收风,一边在我这边收风。”

    “什么无间道?我这叫替你们架起‘亲情的桥梁’。”

    “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啊——”

    “跟你学的啊。”

    吃完早餐,他们先去了最近的林婶家,关好彩专门买了印有小狗图案的红包袋,封了封利是给白云。

    “白云收利是!白云收利是!”白云则是很开心,把利是塞到母亲手里,“白云的利是要交给妈妈,妈妈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

    林婶急忙拒绝:“不能收不能收!都多大的人了,还收人利是!说出去要笑掉大牙的!”

    “白云一天未结婚,一天都能逗利是的啊。”

    关好彩手里也有一个利是,是林婶刚刚给她的,她和向天庥一人一个。

    她扬了扬小小的红包袋,笑道:“你看,我们都快三十的人了,你不也还是给我们包了红包?”

    “那不一样的嘛……我就是意思意思,讨个好意头,里面包的钱不多的。”林婶不用拆开看,都能感受到手中那枚红包袋的重量和厚度,跟她包给两个后生的利是相差甚远。

    向天庥说:“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们的心意都是一样的,都是想祝对方新年事事顺心,平安健康。”

    关好彩连连点头:“是的!”

    最终林婶没有拒绝他们的心意,收下了红包,再三表示感谢。

    白云又去取来她的宝箱,这次她给关好彩的礼物是一条串珠手链。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蓝色珠子,拱着一弯月亮。

    关好彩真心诚意地道谢,脑子里忽然又有新的想法冒了头。

    这次连向天庥都收到了礼物,和关好彩那条手链一样,不过他的是黑色的,配一只张开嘴巴笑的小狗。

    白云眼睛亮晶晶的,指着小狗说:“这个!很像你!”

    向天庥愣住,另外两位女士笑得人仰马翻。

    从林婶家离开时,关好彩就已经戴上了月亮手链,趁着楼梯间里没人,学sailormoon变身。

    她掐着嗓子说:“哈!我要替月行道,警恶惩奸!”

    向天庥愣了几秒,赶紧摸出手机:“你再变一次身,我给你录下来。”

    “录下来干嘛!”

    “等你七老八十、变成无牙婆的时候,就拿出来给你看看。”向天庥笑出声,“看看你自己年轻时候有多傻!”

    关好彩气得作势要锤他一拳。

    两人继续往下走,向天庥看着手中的小狗手链,有些苦恼:“这个我真的要戴吗?”

    “这可是白云女士一番心意,当然要戴!”

    “但这只狗看起来傻傻的。”

    关好彩回头,笑道:“那不是很好吗?超级适合你!”

    后面他们还去了几位老友记的家里。

    卿姨的妈妈又认不得他们了,问他们是不是幼稚园哪位小朋友的家长,不过她今天心情好,一直笑盈盈地喊她们吃糖。

    林伯家里热闹极了,过年前他的儿子带着妻子儿女回来了,一家四口没去住酒店,就住在老屋里,林伯对向天庥一脸嫌弃,说家里天天都好吵,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清净,但整个人却是容光焕发,明显口不对心。

    林伯儿子对向天庥格外热情,握着他的手连声道谢,感谢他平日帮忙管住父亲那张嘴,没让他喝太多酒和吃太肥腻的食物。

    明年能摆九十大寿的周老太,她的儿女也回来了,她最大的孙子去年有了小孩,家里人多得客人来了都没地儿坐。

    关好彩提出,既然人齐,不如帮他们拍张全家福,周老太连声说“好”,特意进屋换了件新衣裳。

    她坐在红木椅中央,笑得比茶几上的水仙花还要灿烂。

    多数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即便向天庥他们知道,等过完年,回来过冬的“鸟儿”飞走,这些老房子又要再一次变空,可有还是胜于无,许多老友记一整年翘首以盼,等的无非也就是这一天。

    这一刻的烟火,比起昨晚盛大绚烂的烟火,更能让他们牢牢记在心中。

    只不过,也有没那么“好彩”的老友记。

    像是关好彩第一次“送温暖”时最后去的那一户人家、儿子对爱心物资挑三拣四的蔡阿婆,今年因为儿子一家自驾游出去玩了,她一个人留在空巢里,只有电视机能二十四小时陪着她。

    向天庥和关好彩没替她骂她那不孝子,只留下来陪她吃了顿午饭,说着哪个街坊无关痛痒的八卦,惹得阿婆哈哈大笑。

    傍晚,他们去了趟市场,再开车去黄伯儿子家。

    黄伯拿回自己的手机了,除夕那晚就跟向天庥通了视频,提前给他拜了个早年,并约他大年初二的时候来他现在的住处吃顿便饭。

    向天庥本来觉得不太好,不想再见到黄伯儿子儿媳,以免大家又有拗撬*。

    但黄伯说,他儿子儿媳年初二早上要去北海道,家里只剩他和孙子。

    ——原来儿子儿媳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安排好这次旅行了,说是机票酒店都没法退,儿媳也闹着要去,所以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发。

    本来旅行也有孙子一份,但孙子不乐意去了,最后就他们两公婆出发。

    所以向天庥答应了年初二来陪他打边炉。

    黄嘉明在碌大虾的时候,心想这样的组合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阿爷跟那位“骗子哥”聊天时,明显比和父亲说话时来得要轻松自在许多,慢慢的,他也没觉得尴尬了。

    向天庥还记得和黄伯的约定,举起王老吉,对黄伯说:“你要坚持锻炼身体,早日拄着拐杖回来荔湾,我们去泮溪饮茶,还有你的老朋友们,都在等着你啊。”

    黄伯举着茶杯和他碰了碰,声音又恢复到以前那样中气十足:“没问题!等我回来!”

    每一位老人都给他们封了利是,无论大小,无论厚薄,他们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关好彩塞得牛仔裤口袋胀卜卜,向天庥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淡淡地说了一句:“那明年我们一起来拜年的时候你背个包吧,才能把利是都装起来。”

    关好彩没品出他这句话里的“陷阱”:“嗯,你说得对,明年我得背个帆布包才行。”

    向天庥抿嘴笑,没提醒她中了“圈套”。

    关好彩今天让自己不停忙起来,才不会去多想黄昭君和李静芬。

    她没给李静芬打过电话,但下午郝韵给她发了信息,说今晚黄女士会回家,问关好彩回不回来吃饭,阿婆要落米煮饭了。

    关好彩说她不回。

    回家前,她还是给郝韵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家中“安全”,她才跟向天庥告别,上了楼。

    客厅亮着灯,电视没开,李静芬没泡脚,郝韵也坐在客厅。

    关好彩被这阵势吓到,心里头紧张起来:“搞得这么严肃,是要干嘛?开三方会议?”

    李静芬的语气比早上淡定许多:“好彩,你过来坐。”

    关好彩趿拉着拖鞋,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坐下,试探问道:“说吧,黄女士这次回来又有什么惊人消息?啊,该不会她真被我说中了,做了高龄产妇啊?”

    “不是,她只是又离婚了。”这句话是郝韵说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不悲不喜,仿佛这是发生在哪个三不识七的陌生人身上的事。

    她也不知,自己是冷静过头了,还是早有预料。

    关好彩“哈”了一声,整个人往椅背上靠,拍手叫好:“真不愧是wuli黄女士!想爱就爱,想恨就恨,真是新时代女性的代表人物!我真该把她的妙事拿去写个剧本,投个微短剧,说不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李静芬没像往常那样,骂骂咧咧地念叨关好彩。

    她等关好彩泄完那些不满,才说:“她因为离婚,分了她丈夫的一半身家,现在在新加坡有房有车,生活很滋润。”

    关好彩气笑了,说的话更是荒诞不羁:“哦,我懂了,怪不得她要给我们起名‘好彩’‘好运’,原来是想从我们这里借运是不是?凭什么她鲍参翅肚,跑车豪宅,而我们就要住在这间小破楼里,日日粗茶淡饭,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郝韵头疼:“你让外婆把话说完嘛!”

    关好彩深呼吸两个来回,说:“行,外婆你继续。”

    李静芬看着关好彩,哑声说:“你妈想让我也移民去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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