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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弯 正文 第65章 你这个名字真不错

所属书籍: 月半弯

    关好彩不知道最后自己到底哭了没有,但她睡着了。

    向天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种很遥远、又很熟悉的味道。

    像打开小时候的衣柜,那股香皂和樟脑丸混在一起的味道。

    一闻到它,就知道自己回到了家里。

    等到下午快五点,关好彩才起床。

    向天庥居然不在她床上。

    她打着哈欠下楼,向天庥又坐在红木椅上,又掰着砂糖橘,陪李静芬看电视。

    李静芬笑她:“哦,我以为你要睡到晚上才醒呢。”

    关好彩瞪向天庥:“你干嘛不叫醒我?”

    向天庥摸了颗橘子熟练掰起来:“叫不醒你啊,你都睡到扯鼻鼾了。”

    关好彩震惊,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扯鼻鼾?!不可能!我不会扯鼻鼾的!”

    李静芬毫不客气地拆她的台:“你以前是不怎么打呼,但最近嘛……嗯,是挺经常的。”

    关好彩给自己挽尊:“哈、哈,应该是这段时间‘平安结’的事太忙,累到了才会的!”

    向天庥对女朋友打不打呼完全不在意,他把掰好的砂糖橘递给关好彩:“呐,吃橘子。”

    对着这样的向天庥,关好彩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慢慢挪到向天庥面前,不去拿橘子,弯下腰,张开口,要向天庥喂。

    向天庥没多想,把橘子整颗喂进她嘴里,又问:“我再给你掰几个?”

    关好彩点头:“行。”

    李静芬受不了了,打着寒颤赶人:“你们赶紧吃完赶紧走,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心脏不好,看不得你们小年轻晒恩爱……”

    烟火秀晚上七点开始,义工群里那几位中了观赏区名额的群友早早就开始“直播”现场情况,关好彩和向天庥慢悠悠地走在老城区,他们心中清楚,大概在哪些区域可以看得见烟花。

    天渐渐暗下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走。

    关好彩忽然问:“十二年前的最后那场烟花,你有在现场看吗?”

    “有。”向天庥牵紧她的手,“往年我都是跟我爸妈他们上天台看烟花,但那年没有,那次是我第一次和同学一起去看烟花。”

    “啊,该不会……”就算那会儿跟向天庥“不熟”,但关好彩还是知道他的“交友情况”。

    向天庥点头,笑了笑:“就是和苏涛他们一起去看的。”

    是了,那一年,向天庥还是个被人当“ATM”的小胖子,而那一年,关好彩的额头上还没长出那道月牙疤。

    关好彩其实已经忘了那“高大衰”叫什么名字,也忘了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时候他殴打向天庥的时候面部狰狞,恶相丛生。

    “你刚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苏什么?”关好彩问。

    “苏涛……”向天庥挑眉,“不是吧,你连他叫什么都不记得吗?好歹当年人家还给你订了生日蛋糕哦。”

    “嘁,每个追我的男生我都要记得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那我得多累啊?”关好彩撇撇嘴,“而且这种人有什么好记得的?衰到爆炸,小小年纪就搞PUA这一套。”

    她抬眸,十分严肃地下达命令:“向天庥,你也不要记住这种脏东西,知道了吗?忘掉,把他忘掉!要记不住他叫什么名字,记不住他长什么样子,记不得他对你做过的事!”

    她越说越激动,没被牵住的那只手高高扬起来,像春风里飞扬的旗帜。

    向天庥笑得眉眼弯弯,做了个敬礼的手势:“Yesmadam!”

    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嘈杂起来,有人大喊一声“要开始了”。

    接着,一颗打头阵的烟花升空,如箭划破黑暗,“砰”一声,炸开满眼的绚烂夺目。

    众人哗然,纷纷高举手机,第一时间记录下那稍瞬即逝的花火。

    烟花陆续升空,姹紫嫣红,火树银花,虽然有部分烟花会被远处的高楼大厦遮住,可依然震撼人心。

    向天庥也和别人一样拿出手机,不过他把摄像头转为前置,录下他和关好彩。

    两张脸被焰火染得斑斓炫目,连接吻都变得梦幻,嘴唇尝起来有糖的味道。

    烟火秀准时开始,准时结束,人潮重新涌动,路人摩肩接踵。

    向天庥怕关好彩被挤得发火,带着她躲进一条巷子里,打算等人少一点再继续走。

    他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题,问:“你怎么刚才问起我十二年前有没有看烟花的?”

    “没啊,就是突然想起,问一问。”

    “那你那次有在现场看吗?”

    “有啊,我和几个当时比较要好的女生在沙面看的。”

    向天庥睁大眼:“真的假的?我也是在沙面!”

    “骗你干嘛?真的啊!”

    “这么说起来,那才算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烟花咯?”

    关好彩翻白眼:“这样也能算是一起看?”

    向天庥伏下背,故意压低嗓音:“我说算就算。”

    关好彩双手揽上他的肩膀,故意掐尖声音:“呀——向总好man啊——”

    *

    郝韵今晚也看了烟花,在郭琴家里。

    郭琴家的阳台能望到一小角江面,郭琴还自己买了盒仙女棒,一边点着仙女棒,一边看烟花,郝韵帮她拍了不少好看的照片。

    烟火秀结束,郭琴拉着郝韵进了她的房间,锁上门,神秘兮兮地说:“我想提前拜托你一件事。”

    郝韵笑:“说吧,要哪些作业?”

    “哎呀不是要跟你借作业啦。”郭琴双手合十,眨着眼拜托道,“我们不是还有两个礼拜就开学么?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想跟我爸妈说我去你家住……”

    郝韵顿了顿。

    高一的时候郭琴是有来过她家住过一晚半晚,不过那会儿关好彩没在家,她也无需跟郭琴介绍她的“网红家姐”。

    她正想着怎么拒绝,郭琴又继续说:“但是我不是真的要去你家住啦,嘿嘿,就是想麻烦你帮我打个掩护……”

    结合郭琴之前的一些小举动,郝韵很快就明白了,她皱着眉问:“你那天是要去哪里?”

    “没去哪里,还是在广州啦。”郭琴坐到床上,开心得两条腿在半空踢,“不过,有人来广州找我玩。”

    郝韵心一沉:“谁?”

    “我不是经常玩线上剧本杀吗?有认识了一个男生,比我大几岁,在深圳那边读书,正准备考研。”郭琴把暧昧对象的情况简单介绍给郝韵,脸上堆满甜蜜笑容,“我们之前好几次说要面基,但一直没有机会,过几天他要回校,想特地来广州见我一面。所以……你明白的,嘿嘿嘿!”

    郝韵莫名地生气,声音冷下来:“不是,你在‘嘿嘿嘿’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郭琴不晃腿了,整个人呆住。

    郝韵继续:“要是你们只是平日白天约出来逛街吃饭我不拦你,但郭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事吗?”

    郭琴与郝韵相识两年,未曾听过郝韵语气这么重地批评过她。

    她哑了片刻,嗫嚅辩解:“我、我没想做什么事啊,我们确实也列好了那两天要去吃的餐厅,甚至还打算去打两个他没玩过的本……我和他认识好久了,电话打过,看过照片,他人很好的——”

    郝韵又打断她:“你见都没见过他,又知道他人好了?网络诈骗的案例这几年看得少吗?就只是因为他声音好听、他长相好看,就能知道他人好?郭琴,你别犯傻,我都不说这事会不会影响你学习,更主要的是这事……这事它太危险了。”

    郭琴劈头盖脸被否定了一顿,开始恼怒:“你怎么说话跟我妈一样啊?我和他认识了那么久,他一没让我转钱给他,二也没让我拍些什么什么照片发给他,他甚至说那两天他一个人住民宿就行,让我回家住,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诚的!”

    “这些事你不用跟我解释。”郝韵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她又觉得说了也无用。

    最后她憋着口气,语气僵硬说道:“我没有当妈的爱好,反正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算。”

    郭琴眼眶都烫了,既想反驳,又明白郝韵的出发点其实是为了她好:“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啊?”

    “可是我……”郭琴低着头嘟囔,“我就是很想和他见一面嘛……郝韵,难道你就没有喜欢上谁、喜欢到整天都很想见他一面吗?”

    郝韵这次愣了好久,久到郭琴抬头唤她:“郝韵?”

    “没有,我没有这种苦恼。”

    郝韵说完,转身要去开门,到底还是多说了一句,“至于你要我帮你打掩护,我做不到,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要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

    郭琴赌气:“你不愿意,我、我就找别人帮忙!”

    郝韵也硬气:“行,随你,我走了。”

    她在玄关换鞋时,郭母还从厨房跑出来:“啊?郝韵你要走啦?阿姨还在切水果呢!”

    郝韵点点头:“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想回家陪陪我外婆,阿姨,谢谢你给的利是啊。”

    “客气客气,那你路上小心啊!欸,琴琴!郝韵要走啦!你也不出来送送?哎这个孩子最近真是……是不是叛逆期了啊?琴琴?”

    郝韵没多停留,离开了郭家。

    路上车水马龙,仿佛全部留在广州过年的人都湧到他们这边来了,就为了一场烟火。

    交警指挥交通,志愿者疏导人流,地铁口也扎了蛇形铁马,但郝韵今天不想坐地铁,就跟在人群中慢慢走。

    走着走着,她看到斜前方有一抹熟悉的银色。

    还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目光已经追过去了。

    郝韵觉得惊讶,不过是坐过那人的车一次而已,她竟能记得他的车牌车型和车身颜色,甚至还能记得他车内的皮革味道。

    更惊讶的是,离她不过一条车道、被堵在车龙中的确实是周秉的车。

    郝韵咽了咽口水,被裹在人潮中她进退两难,避无可避。

    只能往前走,但越靠近周秉的车,胸口里的心脏越往下坠。

    他的车窗玻璃颜色不深,郝韵能逐渐看清周秉,也能看清,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一位靓女姐姐的脸。

    小姐姐抹着成熟红唇,笑起来时很漂亮,和某个稚嫩得穿了裙子就变得不会走路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不知聊到什么话题,车内两人皆是笑得肩膀一颤一颤。

    郝韵走得很慢很慢,到最后几乎停了脚步。

    后面的路人绕开她继续往前走,但还是有不看路的人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郝韵打了个踉跄,路边的志愿者立刻举起大声公,提醒道:“请大家不要停在路中间——继续往前走——小心财物啊——”

    郝韵揉了两下被撞疼的肩膀,忽然觉得自己像颗被淋湿的烟花,还没亮相,就已经点不燃了。

    车龙动了,那人的车缓缓往前开,郝韵也深吸一口气。

    虽然左心房酸酸的,刺刺的,但是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同时放下了,稳稳落在地上,让她轻松了许多。

    再深呼吸一个来回,她继续汇入人流中,往家的方向走。

    *

    关好彩没有直接回家,他们看烟花的地方离向天庥家不远,于是两人慢慢走了过去。

    向天庥今天来了她家给长辈拜年,她也得礼尚往来,去跟向秋拜个年才行。

    向家的小区靠江,虽然前方有别的高楼遮挡,但只要上天台就能一览无遗。

    这是子瑜第一次离那么近看烟花,吓得他摇头似拨浪鼓,一直说不要再看烟花了,童言童语惹得大人们哈哈笑。

    小孩还没洗澡,向天庥问关好彩:“我带子瑜去洗个澡,很快就行,你要在客厅坐,还是去我房间?”

    向秋在家,关好彩不好意思躲在男友房间,跟他说:“我在客厅就行。”

    向天庥点点头,带着子瑜进浴室。

    向秋比关好彩还紧张,一会儿去斟茶,一会儿去削苹果,关好彩失笑:“向叔,不用这么麻烦啦!”

    最后,向秋去拿了本旧相簿出来。

    “这个是我老婆留下来的相簿。”向秋温声道,“天庥时不时就去拿出来翻一翻,以前我看到还不怎么理解,等到他和你在一起了,才明白他的心思。”

    好像每个长辈都会有这么一本相簿,方形的,软封皮,厚,重,每每翻开,都会“嘶啦”一声。

    相簿的封皮上贴着标签贴,写着“天庥”。

    关好彩想,应该还有一本,写着“天华”。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上有一行秀丽字体,写着:“庥,意庇护。天庥,即为上天的庇护。愿你平安健康,一生顺遂。”

    落款是向母的名字,还有日期:1995年5月5日。

    关好彩鼻子酸酸软软,指着字问:“这就是你们给天庥起这个名字的原因吗?”

    向秋点头,笑容温柔:“我是粗人一个,只懂得做面煮面包云吞,名字是她妈妈订的,好听吧?”

    关好彩很捧场,比了个大拇哥:“好听。”

    向秋示意她继续看。

    照片是按向天庥的岁数排列的,一开始是他婴儿时期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向妈妈穿着病号服,怀里的襁褓裹着一个大胖小子。

    “天庥从小就胖,他妈妈怀他的时候糟了不少罪,个头大,差点儿生出不来。”向秋摇头叹气,“怪我,我老婆怀孕的时候我天天煲汤,又让人从香港带燕窝鱼胶回来,补过头了。”

    关好彩没见过这么“小”的向天庥,笑出声:“这应该是他最瘦的时候了!”

    她多看了这张照片一眼。

    照片是在医院拍的,闪光灯有点强,向妈妈身后的那张病床上也躺着人,但在照片中看不清。

    关好彩继续往后翻,光是向天庥三岁前的照片已经很多了,有单人照,有家人合照,有兄弟合照。

    还好还好,还有这些差点儿让现代人舍弃的媒介,让许多人继续留在大家的记忆中。

    向天庥慢慢长大,越来越像个吹胀的气球。

    到了幼儿园时,关好彩出现了。

    向秋笑得开怀:“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和天庥一起过生日的小姑娘是你!”

    关好彩脸颊一烫,点了点头。

    她望着照片中两个豆丁,觉得缘分真是好奇妙。

    那时候的关好彩和向天庥,哪能想到二十几年之后,两人会接吻拥抱,会牵手散步,会一起看烟花?

    很快关好彩发现一丝丝异样。

    “为什么这张照片过了两层塑?”她为了确认,还上手摸了一下。

    向秋说:“和你有关的照片,天庥都拿去加了一层胶,呐,你往后翻翻。”

    其实她和向天庥只在幼稚园时同班,所以合照并不多。

    但特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都是双层过塑,足以可见,有人对它们十分在乎。

    关好彩一边翻相簿,一边和向秋聊天,快看完的时候,向天庥带着子瑜出来了。

    洗完澡的小男孩香喷喷,蹦蹦跳跳跑过来,问:“靓女姨姨,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细叔小时候的照片。”关好彩把相簿重新翻到第一页,拿向天庥刚出生的照片给他看,“你看,你细叔小时候长这样。”

    向秋起身离开,把客厅留给年轻人。

    时候不早,子瑜开始揉眼睛,向天庥喊他去刷牙睡觉,拿了车钥匙跟父亲说:“爸,我送好彩回去。”

    向秋:“好!好彩,有空来家里吃饭。”

    关好彩想了想,觉得有趣:“向叔,我常常去你们‘家’吃饭啊,向天庥他总请我吃云吞面的,还有炸云吞!”

    “哦?炸云吞?”向秋瞥向儿子,悠悠声问道,“我们店里有做炸云吞吗?你不是说起油锅太麻烦不想做?”

    向天庥忙堵住父亲的话:“一个企业要进步,一定要多多倾听客人的想法,努力满足客人的需要嘛!好彩,走啦!”

    关好彩上车了还在笑:“什么啊?原来你们店里没做炸云吞啊?”

    “嘁……还不是为了你?!”

    向天庥被她闹得没办法,把她堵车门上吻得两人又快发疯才停下。

    两人都燥热难耐,明明是冬天,却像七八月酷暑,呼出来的空气湿热粘腻,像随时要落下雷阵雨。

    烟花秀结束几个小时了,路上交通顺畅了不少。

    向天庥降下车窗,让夜风涌进来。

    车内唱着他们都喜欢的歌,关好彩心中惬意,忽然唤了他的名字:“向天庥。”

    “嗯?”

    “天庥。”

    “干嘛啦?”

    关好彩也不知道自己抽起哪条筋,就想在回到家之前,一直念着他的名字,“天庥”“庥仔”“庥庥”轮着叫。

    红灯,车停。

    向天庥锁好刹,又想越过来收拾她,关好彩倏地转过脸,眼睛里亮晶晶:“向天庥,你这个名字真不错。”

    她这么认真,搞到向天庥觉得满脑子龌蹉想法的自己好糟糕。

    他收回手,清清喉咙问:“为什么不错?”

    “上天的庇护,天上人的庇护。”

    关好彩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你妈妈,你哥哥,你嫂子,都在天上,他们都会一直保佑你。你的名字里面有他们在耶,所以很不错啊!”

    向天庥有那么一段时间,非常讨厌自己这个名字。

    他觉得它给他带来了不少莫名其妙的恶意,尽管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但他没有尝试过去跟别人解释。

    可能他觉得,解释了也没什么用。

    时过境迁,向天庥如今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因为现在每个人唤他,都只把他当成,向天庥。

    向天庥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里汹涌澎湃的感情,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汇成一句:“好彩,我好钟意你。”

    关好彩笑嘻嘻:“很好,今天没有结巴,给你一百分。”

    绿灯,车行。

    向天庥只能牵来她的手,唇在她手背上重重吻了好几下。

    他想的是,待会儿送关好彩回家,顺便上楼帮叻婆看看有没有垃圾要丢、有没有汤水要帮忙喝掉、有没有电灯胆……好,电灯胆没有,因为过年前才帮她们家换过。

    很快就要到目的地,离着一段距离,向天庥瞧见“芬芳”门口站着一人。

    向天庥本来没怎么在意,但很快,他察觉到旁边的关好彩坐直了身子。

    他转头看她,她脸上笑容全不见了,又变回了那座冰山。

    那是个女人,短发,苗条,穿驼色长风衣和长靴。

    车速慢下来,向天庥已经猜到来者是谁。

    果然,他听到关好彩骂了句脏话:“黄昭君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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