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宵夜,在霍乔南的不断加量下,三个人都吃得特别撑。
老巴刹离星洲城酒店不远,他们索性一路吹着夜风,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谭孤鸿穿着高跟鞋跳了一夜的舞,本就已经很累了,再走下去,双脚实在吃不消。最终一狠心,她脱下鞋,光脚踩在了马路上。
“走吧!”谭孤鸿擡头笑了笑,“幸好是在热带城市。”
即使是三更半夜,街上也并不冷。
洛景明无奈摇了摇头,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即使不冷,有石子伤了脚怎么办?”
“快放下,你抱不动——”
谭孤鸿吓了一跳,一边挣扎的想从他怀里下来,一边看向霍乔南,生怕他看出什么。
可霍乔南却对此一无所觉,还很好心的帮她拎起鞋子,
“对啊,即使不受伤,也会脏的。就让表哥抱你吧,反正我也抱不动,小鸿你太重了,你要多做运动,锻炼身体,要不要我把我的减肥秘诀告诉你?”
“闭嘴!还有,不许叫我小鸿!”
谭孤鸿回过头来,正对上洛景明笑眯眯的表情,他低声道:
“我抱不动?忘了我说过了?你不如一只棕熊重。”
谭孤鸿勉勉强强答应了下来,伸出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心中有点忐忑,又有点放松,就这样一路被他抱回了酒店。
进酒店后,她本想下来自己走,可洛景明却偏偏不松手,而霍乔南走的时候又把她的鞋子一道拿走忘了放下,谭孤鸿无可奈何,只好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指望这一路上不会遇见熟人。
提心吊胆的终于回到了房间,关上门之后,她听见洛景明在她耳边揶揄道:
“这位鸵鸟小姐,你已经安全了。”
谭孤鸿这才擡起头,刚想开口,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洛景明的。
“你又在图谋什么?”
他就这样抱着她向卧室走去,直到走到床前,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亲,他低声笑道:
“我在图谋什么,你会不知道?”
她哼了一声:“这位天亮就落跑的牛郎先生,我不是很想光顾你了。”
她说的,是上一次在马代那一晚的事情。
“靓女,别这么苛刻,最近实体经济不景气,只当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他倒也真的很入戏,一边慢条斯理解着衬衫扣子,一边讨好的商量道,
“既然是熟客了,我可以给你优惠。”
她忍笑:“怎么优惠?是打八折,还是买一赠一?”
他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褪下了腕间的手表,赤/裸着覆身上来,咬着她的唇,声音嘶哑低沉道:
“这要看,是你的一次,还是我的一次了。”
她还想要还嘴,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再出口就已经破碎不堪,轻哼了一声,她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
她仿佛是又回到了安妮女王号上,回到了广阔无垠的大海中。
隐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的翻滚汹涌而来,却是更加滚烫,更加热烈。她就像是大海中溺水的旅人,在海浪中沉沉浮浮,永无休止,除了紧紧抓住身边的这块浮木,她再无求生的可能。而后无助的随着他带领她,去探索着那个奇妙的世界,那里是地狱,也是天堂。
两个人上一次在马代的经历算不上尽兴,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再加上后来发生的插曲,可谓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不怎么愉快。
但这一次,也许是隔得时间久了,彼此嘴上不说,可客观上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稍微轻触都是灵魂深处的颤抖,预念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再克制自己,那样热烈而滚烫的拥抱着她,哄着劝着半强迫着她和他一同的沉沦,坠落。
彻底结束之后,她几乎累得一个手指也不想动了。
洛景明抱着她来到了浴室沉浸式的浴缸里,温水接触肌肤的那一刻,她俯身趴在浴缸边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身后的人在她耳边低声笑了笑:
“累了?”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懒得理睬。
她白皙的肌肤被温水蒸腾得红润柔软,眉目还残留着方才极致欢愉后的疏懒疲惫,且醉且叹。
这一眼看得他喉头微颤,眸色转深,内心深处本就没有彻底平息的火焰有再次燃起的趋势。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了下去。他知道方才得狠了,再来一次,她可真的是要翻脸了。
虽然已经决定了放过她,但也没放得彻底,掌心在她身上缓缓游走,替她按摩。
背上传来一股温热的力量,她眼皮轻颤了颤:“干什么?”
他低声笑了笑:“放轻松。”
随着那股力量的移动推进,周身的热度渐渐上升,她酸疼的肌肉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舒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半开玩笑道:
“嗯,手法还不错,之前演练过多少次?”
“第一次,不足之处,多多担待。”
说得不知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
她嗤笑了一声,他这人说话真假难辨,迷魂汤倒了一碗又一碗,真是要把她从身到心都骗去了才罢休。
他见了她的反应有些了然,轻笑道:
“看来有些人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
“是说了,说你——”她拉长了语调,似笑非笑道,“是个小骗子!”
“是吗?”
他低低笑了一声,从她身后靠了上来,赤/裸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伸手复上了她搭在浴缸边的手,让她的下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慢条斯理道:
“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这句话,自认识他起,他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可她从来没有信过。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开口,
“四月的时候,你之所以出现在厄瓜多尔,真的是为了去找莫雷诺先生吗?”
在巴塞罗那,与莫雷诺共进午餐的那天,她状若无意的问过他,之前在南美的旅行是否愉快,厄瓜多尔的风光是否优美?莫雷诺先生回答,南美的风光确实很美,但他去的不是厄瓜多尔,而是秘鲁。
梁家人多复杂,就如同一个漩涡,一个泥沼,她连一丝一毫都不想沾染。她不在乎梁老究竟有多想让她做儿媳妇孙媳妇,她只想知道,洛景明究竟为什么会和她在厄瓜多尔相遇。
话音落下,许久没有得到回复。
她忍不住要回头看他,可他突然抽回了垫在她头下的手臂,拿起放在一旁的浴巾,围在下身,就这样走出了浴缸,转身而去。
周遭的温水渐渐变得冰冷刺骨,谭孤鸿的一颗心,就这样悠悠坠了下去。
可下一秒,洛景明却又出现在了面前,他手中拿着一杯红酒,笑着问她,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要演示给你看?”
“什么?”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他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才明白他说的是,演示给她看,他是真的酒精过敏。
“你疯了?!”
她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过敏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轻则红肿,重则窒息,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不必担心,我之前尝试过很多次,我知道我能承受的剂量是多少。”
他却还云淡风轻的笑着,一边说,一边跨进浴池中,向她慢慢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缓缓走近,他赤/裸的白皙肌肤上开始迅速泛起大片的潮红,如雪里红梅,霜下桃花,竟然衬得他那本就英俊深邃的眉目,生出了丝丝妖冶魅惑。
一时间,一股难以言表的压迫感与冲击力扑面而来,谭孤鸿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你”
终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压在背后的浴缸边,伸手将她微微抱起,低头吻住她的同时,将她的惊呼吞进了口中。
亲吻中带着红酒的醇香与醉意,是炽热的,激烈的,霸道的,温柔的,不容置疑的。
她只觉得灵魂都要被撞得散架,思绪纷飞无处可寻。
“我说过,这是一个秘密,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但是我保证,我对你从来没有说过假话。”
他亲吻着她听不见的耳朵,几不可闻的轻声说着:
“Myladybird。”
除去当初巴勒莫酒庄喝醉的那晚,两个人不曾一起过夜。亲密爱人之间相拥而眠,听起来是件非常浪漫的事,但对于习惯了单身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个灾难。
这一夜谭孤鸿屡次想挣开身旁那个人,独自入睡,却屡次被洛景明拖了回去,抱在怀中。两个人从床头折腾到床尾,后半夜谭孤鸿差一点直接拿了枕头去客厅沙发上睡。
至此,她由衷觉得,上一次马尔代夫那晚,他天亮就消失不见,做得真是太正确了!
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看了一眼床头的表,早晨八点半,她刚一起身,手腕一紧,却又被人拽回去,跌进了熟悉的怀抱。
她擡头,只见他没有睁眼,却是嘴角含笑:
“再陪我睡一会儿。”
那声音中带着晨起的低沉沙哑,酥麻感从耳朵钻进她的心里。
“你这是把我当抱枕呢?要睡你自己睡吧!”
她没好气道,挣脱了他的手臂,翻身下床。
昨夜那件裙子材质娇气,被人百般蹂/躏,自然已经惨不忍睹。她忿忿的将它扔到一旁,索性穿了内衣后,直接拿起洛景明的衬衫套在外面。
她个头高,骨架却小,他的衬衫穿在身上直接垂在大腿上,显得非常宽大。
洛景明单手撑着头躺在床上,见此情景不禁轻笑了一声,也起身下床,跟在了她的身后出了卧室。
谭孤鸿光着脚走进厨房里,接了一杯温水,靠着桌边,擡头大口大口的喝下。她现在口干舌燥,腰酸背痛,不知是昨夜抢床大战还是后来浴室的那一回,总之都是拜某人所赐。
洛景明倚在厨房门口,无声的望向她,白色衬衫与黑色内衣本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清晨的阳光穿透宽大的衬衫,又将她纤细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她仰头喝水的动作,能够让他清晰的看见剪影中她胸前的柔软起伏,一时间他也觉得有些口干,身体里本就存在的清晨燥热更加蠢蠢欲动。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也不会免俗。在这样一个静谧美好的清晨,看着她穿着他的衬衫,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他的痕迹,他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他遵从内心的冲动,大步走上前,将她抱了起来,放在餐桌上,一言不发低头吻上了她,毫不犹豫的汲取着她口中的湿润。
谭孤鸿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晕头转向,身下紧贴着的玻璃板如此冰凉,而唇齿上的亲吻却又如此火热,冷热交织,激得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良久,这个热情的亲吻终于结束,他却并没打算放过她,伸手抚摸着她腰间细嫩的肌肤,低头一下又一下啄吻着她的唇,哑声道:
“你这么穿,很好看。”
她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慢条斯理道:
“那当然,大一size的衣服这几年很流行,叫boyfirend款。”
“什么款?”
“boyfirend”
她意识到什么,擡眸望向他。
他低低一笑,缓缓问道:
“我是吗?”
四目相接,欲语还休。
她在他眸中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踌躇片刻,咬了咬唇,她刚想下定决心开口回答,突然间,刺耳的手机铃声撕裂寂静的空气,两人下意识擡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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