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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熟 正文 番外七:烈日骄阳

所属书籍: 暗熟

    覃惟对周珏的不解风情翻了个白眼,“你是真的看不出来,你的秘书的小巧思吗?”

    周珏不以为然:“我在意的是界限感。”他并不喜欢手下的人自作聪明去干预老板的决定,私事更是不行。

    因为大多数人的巧思,只导致一个走向——好心办坏事。

    覃惟端坐在沙发上,高跟鞋尖碰到灰色的地毯,有种莫名的淡定感,她嘴角轻笑了下:“在没有被你邀请的前提下,我擅自来到了你的办公室,这也是没有界限感吗?”

    答案当然不是,但他又不能推翻自己的定义。

    周珏也当然不会开掉孙慷,这只是他嘴上的说辞,他不喜欢被莫名其妙制造惊喜,只喜欢计划一切。

    可是。

    在擡起头看见覃惟的那个瞬间,如果对象是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会儿,他站在她的膝盖前,手指微蜷又摁住扶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覃惟仍然歪着脑袋朝他露出笑意。

    周珏撑了下手,再次把她抱起来,他的舌尖温热有力,抵了进去,扫荡着她的颚角,覃惟被他吻得太用力了,导致气喘吁吁。

    周珏的指腹擦过她的唇瓣:“这么长的句式,你写邮件呢?”

    “谅解一下,我刚掌握一门语言。”覃惟自己都笑了起来,可是刚刚孙慷故作玄虚地说还有人拜访的时候,真的很搞笑。

    周珏捏捏她的脸,表示懂了:“阴阳怪气的语言艺术。”

    覃惟只觉脸蛋被捏得有点痛了,赶紧扯下他的手,正正前襟,“学习查岗了。”

    周珏:“查什么?”

    “你不要在工作的时候太想我哦。”覃惟臭不要脸,又笑嘻嘻地指向工作:“当然,都是个小问题,会被克服的。”

    对比前些年她总是没有办法平衡工作与生活,两个都搞不好,现在心态放松到游刃有余。周珏加班没什么的,她可以迁就,可以来陪着。

    周珏看着她。

    覃惟学他的样子,情绪稳定地说:“我希望你不要不开心和有负担。”

    周珏还有个工作电话要打,手机已经在桌上响了两下,但是此刻他却握着覃惟的脸再次亲住了。

    覃惟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们之间,示意他去接。

    但是在周珏松开她的时候,她的手却又再次追了上去,捧着他的脸闹他,她的眼神里带钩子般的魅味。

    周珏的手机摁了接通,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讲话声,他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

    覃惟像是没接住这个眼神,指尖继续往他的脖子上划拉着,蔫坏地解开他的衬衣纽扣,往不能露出来的地方探。

    周珏一边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她,单手拔掉钢笔帽,覃惟以为他要写字,心灵手巧地抽了张A4纸垫在他的手下,尖锐的笔尖落在她自己的掌心,有刺痛。

    黑色的墨水在她潮湿的掌心皮肤上晕开,依然能看出两个字:周珏。

    竟然在她的身上写自己的名字。

    当私有物啊?

    覃惟只是想逗弄他玩,可不想受伤,快速从椅子上退了出去,他们两个,哪个都不像好人。

    一个是假坏的,一个是真坏。

    在办公室里发生接吻延伸之外的事,情趣还是不可取,这是工作的场所,但覃惟还是得为回到家后考虑。

    *

    这个电话打了有半个小时,覃惟坐在他旁边,周珏可以安心把工作处理完。

    这天晚上,两个人像谈恋爱那般正式地约会,结束的时候覃惟忽然提议,她想养一只猫。

    周珏知道她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也许那会给她带来治愈的感受,也曾经在她状态最差的时候提议过,他们来养一只。

    但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周珏下意识问。

    “因为我喜欢啊。”

    “你不是现在才喜欢。”周珏很理性地剖析了这个问题,“我问的是,为什么是现在又想养了。”

    覃惟回答:“以前我的担忧是没有能力去照顾,但是现在我有能力去爱小动物了。”

    她的生命内核是热烈的骄阳,付出爱对她来说是自然的事情。

    周珏捕捉到她说的是可以爱,而不是获得爱。

    “当然可以了。”他回答。

    “那我就开始了!”覃惟认真地说。

    覃惟还是沉下心用一周的时间做准备,给家里做了一个宠物房,猫爬架,零食,玩具。

    和Perla交流的时候,对方觉得她太认真了,就像新人时期的入职学习,“有这个精力你和Enzo完全可以生一个孩子。”

    “不不不。”我不可以!覃惟连忙打断了这个想法。

    她和周珏一致决定不要孩子,本质上是对生命的谨慎和尊重。她很清楚关于生育的抉择完全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她说要,周珏是不会反对的。

    他也会分出很多精力去对待新的生命,就像他的父亲对待他那样,但要说爱……未必。

    Perla笑了出来:“我们小妞儿的想法当然是最棒的。”覃惟觉得Perla更勇敢,她选择保持单身一直潇洒。

    覃惟抱回来一只两月龄的小布偶,蓝色冰川一样的眼睛,粉粉的鼻头,有一颗褐色的小痣。这只小猫原本是被别人定走的,但是因为鼻头有痣又被退了回来。

    覃惟不介意这一点,问周珏可爱么,后者站得远远地看了几眼回答:“跟以前的你很像。”

    “你说什么?”覃惟一开始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抱着小猫去照镜子,慢慢品味过来。

    于是把小猫放进猫窝里,愤怒地杀进了书房,“你在说我的小雀斑?”

    她的“杀”是直接跳到了身上的,周珏伸出手忙不叠去接,托住她的屁股:“好凶,我得罪你了?”

    “你嘲笑我!”覃惟真有点儿恼怒,虽然这件事他们没有提起过,也的确是覃惟曾经自卑的点,被一些不解风情的小男生戏弄。没有想到这场大雨,潮湿到了她的三十岁。

    她在周珏的臂弯里一直乱动,身体往下滑,男人坚实的手臂不小心搓开了她的睡衣下摆,窄细的腰肢露了出来。

    周珏空出手去摸了一把,滑滑的,“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夸你可爱。”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会撒谎了。这和可爱无关。”覃惟从他臂弯里滑下来,拖鞋掉在地上,她赤着脚踩在他的拖鞋上。

    周珏抱着她走去光亮的地方,又仔细看了看她的鼻梁,那些可爱的小雀斑已经没有了,她的皮肤一点儿瑕疵都没有,脸上保持着厚薄匀停的皮质还有脂肪,显得很健康。

    “那说明你对自己的接受程度不高。”

    覃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在PUA自己。

    于是皱了下眉。

    “我的接受度对你很重要吗?”周珏问。

    覃惟点头:“当然,比如我不喜欢你蓄胡须就会告诉你,如果你想亲我,就必须把脸刮干净。”

    “体验感,我明白。”周珏从书房里走出来,又细细琢磨了下,自己很少有胡茬冒出的时候就去亲她,除非是部位不对,“不喜欢我蓄着胡子亲你哪?”

    覃惟的脸忽然红了,“这个话题可以打住了。”

    “如果说体验感,我希望你相信我喜欢你的全部。”周珏说:“如果我不喜欢那些可爱的小雀斑,我为什么不找一个没有这个特质的人?”

    覃惟觉得这个时候的周珏很会说话,会说到有些不像他了,但此时他的眼神却有些奇怪的戒备。

    宠物房的门没有关严,那只两月龄的小布偶从门缝里溜了出来,怯生生,又莽莽撞撞地跌到地毯上。

    “喵呜”一声叫了,周珏与它避开了视线,尽管它与初识的覃惟很神似。

    覃惟扭头去看小猫,心情愉悦地说:“给它取一个什么名字呢?”

    “Vivi。”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叫Enzo呢?”覃惟反唇相讥,“听着很贵。”

    周珏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小猫跌跌撞撞地朝着大人走过来,更像覃惟了。像她当初害怕自己,可还是强逼着自己过来跟他“嗨”一声。

    嗨什么呢?

    周珏有些抗拒,脚步向后退,覃惟从他的身上跳下来,拎起小猫的后颈把它抱在怀里,“宝宝,回去睡觉了好吗?”

    小猫乖巧地趴在覃惟的胸口,枕着那一坨软绵绵。

    周珏手里一空,他穿着黑色的睡衣,袖口出现一根白色的毛发,他掩饰了嫌弃的表情将猫毛摘掉丢进垃圾桶,然后回卧室换了新的睡衣。

    覃惟还在安抚小布偶,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给它取好了名字:王子

    和养在父母家里的公主对称,周珏对此只想呵一声,但愿覃惟上床前能再洗一次澡。

    她抱了小猫咪,但上床的时候,只是把家居服换掉了,换成了睡裙,然后洗了手。

    “它很干净。”覃惟忽然解释了一句,因为注意到他对小猫排斥的眼神,从它回到家里,周珏一次都没有抱过它。

    “我知道。”自己的秩序感也正在被打破。

    周珏当然是希望覃惟开心的,也做好了接受另一个生物体进入房子的准备。但这个小猫也许就是他们发生矛盾的导火索。

    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发生,比如:即使约定好了不允许小猫进卧室里,但是他们的床上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猫毛了。小猫胆大妄为溜到书房打翻他的台灯,最严重的是,它占据了覃惟下班后的很大一部分精力。

    周珏偶尔想不通为什么要养育一条生命,让覃惟在生活上的乐趣全都来自于小猫,她连购物的兴趣都减少了。

    覃惟乐此不疲地照顾它却还是身体虚弱,这让她懊恼不已,生命过于磅礴,也过于脆弱。

    周珏只希望小猫不要死,否则覃惟会伤心。

    生过病的小猫更加粘人,这天覃惟从宠物医院回来,到睡觉的时候都一直抱着它。

    周珏出差回来,长时间没有见到她,准备睡前和她做点亲密的事。

    覃惟拖延到了十一点才回房间,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周珏静静等她上来,覃惟一个咕噜钻进了被子里贴在他身前,两人还没亲上,就听见了小猫在房门外尖叫。

    声音像个孩童,很瘆人,覃惟又是一个激灵坐起来。

    周珏这周去了北欧,正要跟覃惟说点重要的事,被她用手指摁住了嘴唇“嘘,闭嘴。”

    “……”

    “我想把它抱到房间里,你可以吗?”

    周珏敞开睡衣半靠在床头,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第一次。

    “我不在家的这一周你应该已经把它抱进来了,对吗?”他起身扣上了睡衣的纽扣,走到窗帘后面,果然有一个垫子。

    覃惟伸手:“你听我说——”

    周珏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有把它弄到床上来。”

    覃惟心虚地避开眼神对视。

    周珏抻落地灯稳住身形,笃定地道:“你已经把它弄到床上了。”

    “是它自己爬上来的!”覃惟赶紧澄清,脑袋摇的像审讯犯,“不是我的主张啊,而且我在你回家之前已经换过一次床单了。”

    周珏站在窗前观察着她,忽然意识到,自从他们不在一处工作已经没有什么能震慑住她了,小猫是她的把柄。

    “你去把它抱进来吧,但不可以上床。”周珏说。

    覃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周珏说出来的话,快速跳下了床,让王子进来趴在垫子上。

    “我觉得你还是很有人情味的。”覃惟安顿好小布偶,上了床说道。

    “原来我前一秒在你眼里是动物?”周珏冷飕飕地说。

    覃惟没接话,心说“畜生”二字更适合出现在这个语境里,她乖巧地伸手去解他的睡衣,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睡觉的衣服要扣这么整齐。

    反正都是要脱的。

    取悦的意味明显。

    “跟你商量一件事。”周珏忽然开口,“还记得你答应陪我去冰岛吗?”

    “当然。”覃惟心中一凛,答应了可不代表一定会兑现,反正她撒谎精的人设已经坐实了。

    “明年三月份去。”周珏决定了。

    覃惟傻眼,那种地方她真不爱去,一天到晚没几个小时的白天,人烟稀少,还冷得要死,“你这次没有顺便去吗?”

    “工作和旅行一样?”周珏攥住了她的手。

    “你都能在床上谈工作。”覃惟睁开他,手继续往下游走。

    “休息的时候可以讨论工作,但是工作必须专心。”

    覃惟歪着脑袋,感受到他将吻印在自己的脖颈里,有一丝丝的危险,就说:“行啊,我可以陪你去。”反正天黑就在酒店睡觉看电视好了。

    “不是让你换个地方睡觉的。”周珏说:“我计划好了行程,冰川徒步六个小时。”

    “这叫商量?”覃惟继续歪脑袋,舌头伸出来道:“我干脆死了吧。”

    周珏被她这个幼稚行为逗笑了,蹭了蹭她的鼻子,攫住她的炽热呼吸,补充道:“所以你有半年的时间,用来好好锻炼身体。”

    覃惟真是去不了那样的地方,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床上挺尸,去年夏天和朋友去西藏,刚下飞机就差点噶过去,直接在酒店躺三天。

    她一把把他推开了,“我建议你换个人吧。”

    “你确定?”周珏压制她的两条手臂扯回来,下面挺进去,悠闲地动了动。以前他们还会先聊完再做,现在完全可以一边进行一边说正事。

    覃惟皱着脸,骂了一声:“下流。”

    床上发出一些动静来,在爬垫上的小布偶听见了,循着声音和气味就要往床沿爬,谁都没有发现。

    直到覃惟的脚踝感受到软乎乎的温柔,是小猫的肚皮和毛发,她的身体颤抖起来,却不敢把它踢走。

    周珏则是严肃地跟她说着计划,从明天开始把体能训练上来,然后增重5kg才有资格跟他一起出去“旅行”

    “谁喜欢似的。”覃惟在黑暗里又翻了个白眼。

    “不需要喜欢。因为你应该陪我去。”他的强势再次显现出来。

    覃惟也想不通他喜欢去那样的地方不可以找他的精英朋友么?非要让她陪着干什么?过了会儿,小布偶从她的脚踝沿着被子,一路踩到她的手腕。

    晶亮的眼睛像纯净的湖泊,好奇地看着他们。

    而被子里还有他们相连的地方。太荒谬了。

    周珏终于在此时发现了外来入侵物种,可想而知的怒气,覃惟都做好准备跟他吵一架了,但他盯着小猫看了很久,任由它踩到覃惟的手臂上,爪爪,踩踩踩。

    “太变态了。”覃惟惊呆,想快点把它弄下去。

    却没有想到他掐住她的脸,撬开她紧闭的唇缝,濡湿地扫了进去,“谁是变态?”

    “你!”她急不可遏地说。

    小布偶凑近她的脸,闻了闻覃惟,她不干净了。

    “这是你的猫。”他嘴角冷笑,故意抻她的情绪:“是个偷窥狂。”

    覃惟真的没办法被小动物看着自己和周珏做那种事,都不想碰小猫了,开始求饶:“把它弄下去。”

    “你答应了吗?”周珏继续问。

    “答应答应。”她哪敢说不。

    “明天早上六点起床。”他知道她可能会食言,又说:“缺一天我把这个家伙送走。”

    “大哥你说的都行。”覃惟快哭了。

    周珏起身掀开被子,用她的睡裙隔着,拎起小布偶后颈的皮毛把它拿了出去,放进窝里的同时他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嫌弃又严厉地说:“不许再出来了。”

    小猫瞬间被吓住了。

    *

    周珏和覃惟因为这个小布偶产生一些矛盾。

    他无法忍受它的许多特质,总是无时无刻不粘着大人,还总是不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覃惟对他的逻辑简直惊呆,瞪大眼睛说:“毕竟它也不是毕业于QS排名前五十的大学,没受过高等教育,你在指望什么呢?”

    周珏沉着脸说:“你的猫太笨了。”

    “这需要一个过程。”覃惟说:“我养它也不是为让它去讨人欢心的。我们都有缺点,不是每时每刻都要取悦对方,不是么?”

    周珏进了书房关上门,丢下一句:“随你的便吧。”

    覃惟察觉出他的不高兴,能理解他被打破界限的不舒服,但是自己心里也很委屈,因为他斩钉截铁同意的。

    她以为,周珏做好了准备。

    这天晚上,两个人回家便各自去做事。覃惟给小布偶仔细地梳着毛发,收集起来用来做毛毡玩偶。

    直到周珏来敲门,问了声:“去跑步吗?”

    覃惟没心情:“你自己去吧。”

    于是周珏又换个说辞:“去散步呢?”

    “我说了不去!”

    周珏沉默了一下,然后走出去,就在覃惟以为接下来会听到关门声的时候,他竟然再次走了进来,手里还多了双运动鞋。

    “换上,一起出门散步。”

    “神经啊,在房间里换鞋把地板弄脏了你来擦吗?”覃惟简直被气笑了。

    周珏看着她,在猫窝边坐下来,把她拎到自己的腿上给她穿鞋,覃惟彻底被弄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了。

    从房间到门口,一路被他抱着过去,天色将晚,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在小区里的公园逛着,主要是覃惟走两步就用手捯他一下,或者胯顶他一下,她像个没开化的小学生。

    周珏一开始没在意,发觉她是故意的,就抓住她的手故意往上举。覃惟的个子没有那么高,被迫垫着脚,腰又露出来一截细嫩的皮肤。

    “啊啊啊,我跟吊死鬼一样了!”她惊叫。

    “你可以再狂一点。”周珏冷冷地道。

    “我要生气了。”

    “还要跟我冷战吗?”

    “到底是谁冷暴力?”覃惟怒了,“我说了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那个语气跟我讲话?”

    她可以敞开地吵架,任由观点碰撞,性格里的矛盾像刺一样露出锋芒,唯独不喜欢比如:随便你,你开心就好……

    周珏眨了下眼睛:“我说过吗?”

    “你不承认?”

    然后周珏笑了起来,也把手放下,揉了揉她发酸的手臂,虽然不承认,但是道歉态度良好。

    覃惟回到家去洗澡,周珏则抽空去了小猫的房间,一人一猫面面相觑,小布偶不敢跟男主人亲近,可怜巴巴地趴在猫窝里,。

    这是周珏第一次没有隔着布料,或者手套去摸它,拎着它的颈皮,让它的嘴巴贴在自己的手背。

    他的手背上挤了点猫条,他学着覃惟的样子耐心喂养它。小猫的舌头很柔软,鼻头湿漉漉的。

    温热柔软到有点恶心,周珏皱着眉讨好完了小猫。

    他能接受的只是覃惟亲手去破坏他的秩序感,并不接受另一个生物,但是这个家里未来的几年,十几年一定会存在的话,他还是要尽快适应。

    周珏洗了手回到卧室,覃惟正好洗完澡出来,穿着裙子在掏耳朵里的水,周珏站在门边观察了她一下。

    依然很瘦,体能不行,每天都跑不了五公里,周珏有些担心带着她无法完成徒步。要像喂猫一样悄悄把她喂胖点。

    覃惟刚把棉签丢进垃圾桶,自己就被人携着腰掳走了,“你是想把我丢到楼下去吗?就因为育儿观念不合?”

    周珏抱着她站在体重秤上,然后把她丢到床上,自己又称了一次,发现她与两周前对一斤都没重。

    覃惟被摔得头晕眼花,奋力抗争去掐他的脖子:“你干什么啊?”

    “你胡吃海喝的肉都涨到哪里去了?”周珏面无表情地问。

    “你嫉妒我啊?”覃惟又乐滋滋笑起来,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雪松的味道,“毕竟咱俩差七岁,这都是应该的。”

    周珏拨开她额角的发丝,没搭理这句话,当然也不会告诉她真实的原因,而是说:“下个月体重再上不来还不锻炼,我就把猫送走。”

    “又来!”覃惟瞪大眼珠子,这阵子总被他威胁,“动不动就要卖崽你真是丧心病狂了。”

    *

    周珏计划一切,是为了他们走更远的路。

    覃惟在这一年的年底准备晋升大区的零售总监,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艰难,也辛苦,但她想要往上升的坚持从来没有变过。

    这一趟北地的旅程,是周珏送给她的晋升礼物,几年前他就和朋友去过,因为喜欢所以要和自己的妻子再经历一次。

    覃惟一开始会很抗拒。

    但是很奇怪,真的站在地貌崎岖的冰川线上,看着深邃不见底的冰洞时,她的心底却是极度兴奋的状态。

    就像周珏会逐步接受喂养一只柔软的小猫。

    此刻,她看见他的眼睛黑亮,如闪耀的星,她吸着冰冷的空气,睫毛上落了些许冰霜,却兴奋地晃他的手臂:“我发现自己其实也很喜欢冰天雪地。”

    “我知道你会喜欢。”这是他们走向更远之路的一部分,“就像我也喜欢海边的夏天。”

    “这可以写上遗愿清单。”

    周珏纠正她:“是人生清单。”

    覃惟笑了笑,听见他问:“你觉得这一次的辛苦是值得,对吗?”

    “我的人生每一次辛苦都是值得的。”

    “在想什么?”周珏看见她沉默,不知道是被冻得说不出来话。

    覃惟只是在想,他说的人生清单,回答:“在想我们以后的路、人生,会不会更好?”

    她的家庭,职场,爱人,朋友……好多好多。

    “心是荒野,无论好坏,一定会更宽阔。”周珏捧她的脸吻了下她冰冷的嘴唇。但是唇里是温热的,有巧克力的香甜。

    她的人生一直是烈日骄阳,有无数可能。

    周珏在思考他们的下一站是哪里,他需要人生每一趟旅程都有她的参与。他们会克服很多困难,打破许多的界限,直到他们彻底融入彼此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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