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惟洗完澡趴在床上有些不忍回忆在浴室里的状况。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已经没力气吹了,懒猪一样。
过了会儿,周珏手里拿着吹风机过来,坐在床沿,他轻拍了下自己的腿,覃惟很自觉地趴在他的大腿上。
感受到他的手指一点点拢着潮湿的头发,这样的力度太舒服,让人昏昏欲睡。
“累了吗?”
周珏的睡衣上有一股清淡的木调香味,覃惟很自然地说:“我的手都擡不起来了,你说我累吗?”
“我在问你这两天的工作,累不累?”
“累,但也很爽。”覃惟只用几个字回答,周珏便知道了她近期的工作成果是不错的,她从来都是对所有的事保持最大热情。
周珏帮她吹好了头发,手往她身体下面一铲,将人塞进了被子里:“累了就睡吧,晚安。”
覃惟闭了会儿眼睛好像真的睡着了,可是等到身边的人掀开被子,她又向他靠拢,拧开了床头的台灯,“你忘了什么?”
周珏侧身,曲起一条腿拦着她,在覃惟的眼皮上亲了亲。
覃惟说:“我们还没有——smalltalk,现在开始吧,今晚的主题是什么呢?”
“这是任务吗?”周珏看她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覃惟没有笑,撑着他的胸膛起身,腿一跨坐了上来,笑着说:“趣味游戏。”
两个人一旦工作起来都是不管不顾的性格,结完婚回来的工作一堆又是连着几天没见。
周珏伸手去摸了手机,刚点开就被覃惟拿走了,他的备忘录长到没法看,但是最新编辑的一条是昨天:给火焰龟换水。
再往上翻……最上面是他们第一次分手之后,他开始在自己的手机里记下覃惟的生活各种注意事项,比如:术后护眼,食管返流戒断宵夜计划……
即使他们复合后也没有那么顺利,可在生活习惯上的契合,是他们最初可以克服的困难。
覃惟看得津津有味,一时忘了聊天,过会儿又皱眉:“这样看我真是脆皮,好难养。”
“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周珏扯了被子裹在她肩膀。
下一秒覃惟就说:“我说的是,我父母养我三十年,很辛苦。”
周珏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就没有拿下来,“你可以拜托我,今后照顾好你。”
“拜托你把我摁在浴室里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吗?”覃惟捏着手机抵在他喉咙,似乎要报刚才的仇,周珏脸憋红了,脖子那也有点变粗了,“说你撒谎冤枉你了吗”
覃惟:“我初入职场,第一件事就是学会适度的谎言,这根本不符合主流价值观。”
“谎言是包裹华丽的外衣。”周珏说。
“在某种程度上,这一点我在向你看齐。”
“在你看来我是一个虚伪的人?”周珏说话的气息变得微弱了点,覃惟不舍,于是松了一点力度。
“在你自己眼里,难道不是这样的认知么?”覃惟惊讶了。
“如果你是说工作,一切都是获得目的的手段。生活里并不需要。”周珏也很清楚他们在恋爱前期,其实是充斥着各种无关痛痒的谎言的,不真诚,那是属于他们的博弈。
覃惟的手从他的脖子上移开,又去揉了揉,周珏补充一句:“不掐了吗,我还能忍。”
不等覃惟说话,他再次企图把她从坐着的姿势搂进怀里,只可惜覃惟一直用手撑着他的胸口,死倔的样子。
“你这样睁着大眼,几时能睡着?”
覃惟说:“不,我想到一个问题忽然不困了。”
“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们失去了对彼此的兴趣。”她很认真地想了这个问题,“会怎么样呢?”
“首先,我们结婚,并不只是一个兴趣点来支撑的。”周珏担心她会感冒,总是致力于把她拽下来,“并且在流变的时间里,你感兴趣的任何东西,都绝不会从一而终。你会担心自己的人生变得无趣吗?”
“这样听起来很残忍。”覃惟感受到他向下拉扯的力量,只好将屁股往前挪了挪,坐在更上面一点,看起来像欺负人。
她的体重很轻,只是坐的位置不太对,周珏闷哼了一声,他打了个比方:“小孩子依赖、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父母。但是你必须要承认,这种感情会随着时间减淡,直至完全脱离他们。像自然界所有的动物本能。”
“我仍然很爱我爸妈,只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事事依附他们。”覃惟在生活里很少探讨这样的话题,此刻自己说起来莫名有种奇异的感受。
她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周珏深刻的骨骼眉目,岁月也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她靠近他一些,又说:“但是你给我的感觉不是那么爱你的父母。你小时候也完全没有依赖过他们吗?”
“因为我们都找到比普世亲情,更重要的东西。血缘就在那里,不需要囿于一片情绪里。”
当覃惟再次被他搂下去的时候,她不自觉笑了起来:“不要再拉我了,我喜欢这样。”
“喜欢坐在我身上?”周珏一挑眉,拉着她的手往下走,“你再这样来回磨蹭,我可能没有办法保证这个smalltalk还能进行下去。”
覃惟又笑了一声:“主要是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
“可以。”周珏服了:“在工作上还没有能让你体会把人压制的快意,在床上实现也是一样的,是吗?”
“当然不一样。”覃惟说:“现在我们不在一个行业了,你怎么知道哪一天我不会彻底把你压制下去?”
“可以等我退休。”周珏笑她可爱,下面动了动,暗示明显。
覃惟立马静止,嘴上却还在说:“我不动了,继续刚刚的话题。”
周珏的手从她的后背收回到前面,拎了拎她的睡衣肩带,“你可以跟我聊一下,你具体在担心什么?”
覃惟不贷款烦恼,生育问题是他们之前达成一致的,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覃惟却在此时想知道周珏的深层原因,是因为要顺从自己,还是他本身内心是抗拒的。
周珏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不需要再多的亲密关系了。”
覃惟在结婚前,曾经和妈妈讨论过。父母爱她但也传统,自然是希望有个生命的延续,为了情感的反馈,希望她能再多爱人。
即使将来她和周珏的爱情变淡了,因为共同在爱着一个人,所以有共同的依托。
覃惟没有想过和周珏感情变淡这件事,她会害怕吗?因此而失去安全感吗?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伤心难过,最严重是阶段性的崩溃和沮丧,但是她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并不会因此产生恐惧。
制造出一个他们共同爱的生命,这不是理由,也不是意义。
“为什么呢?”覃惟又笑:“我们结婚是为了什么呢?”
“结婚是为了和你建构更加稳固的亲密关系。”周珏说:“这需要,你和我都果断摒除外界的一切诱惑和选择,只对彼此负责任。”
“哈,原来你还是为了防止我出轨?”
“你的解题思路很新奇,但这样理解也没什么错。”
覃惟又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那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我要是爱上别人,你会怎么对付我?”
在周珏沉默的时候,覃惟也在仔细观察他的神态和表情。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会给你需要的一切,拜托对方,给你同等的爱。”
这话简直不像是能从周珏嘴里说出来的,他是一个能因为她在外面装不认识,回到家里就实施报复的男人。他的控制欲从来都很强。
突然之间,覃惟的眼睛就有那么点湿润了,眼泪掉到他的脖子里,“可是,为什么呢?”
周珏想,覃惟自诩的自私和贪婪无非是她想要更多的爱,她就是这样的人,也总是用尽所有的勇敢去争取一切。
她会累,会崩溃,但是不会改,也许要再经历一次类似于过往的心路历程。
他在了,就不会让她再经历。
夜色是寂静无声的,周珏将这些说给覃惟听了。
覃惟听见他问:“要亲吗?”
“要。”覃惟俯身低头。
周珏抚上她的后脑勺,刚刚她问话的某个瞬间他其实很想对她凶,但理智占了上风,这会儿又夸奖她亲吻自己的专心程度:“做得很好。”
覃惟的眼睛是湿润润的,狡黠地睁开一只眼偷瞄他:“我不会出轨。”她的慕强只对周珏,应该也不会再遇上一个比周珏更合适的人了。
“我知道。”他这样说,但刚刚说的所有都是谎言。
在往后的生活里他会从源头避免覃惟去爱上另一个人。
他不可能大度,做梦呢?
这场聊天在周珏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里结束,他没有再允许覃惟坐在他的身上,一翻身,颠倒了位置,让她平躺下去。
情绪上头,覃惟被撞得招架不住,念了句:“我喜欢在上面。”
周珏沉默地干活儿,额角冒温热的汗,与她贴着额头,分离一下汗水很快凉透他又再次贴上来,又腻了一片分不清是谁的。
阴气沉沉地告诉她:“你喜欢很多东西,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
覃惟的声音是破碎的,“哪有那么严重?”过会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就上一个问题折磨她罢了,“一个男的而已,怎么还比喻成月亮了呢?”
周珏没听清:“随你比喻成成什么,这件事没商量。”
“你露馅了。”覃惟就知道,刚刚的周珏是表演型人格。
周珏这些年在变,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理智,总要致力于快速去解决一件事情。这也许在别人看来不真诚,覃惟不计较了,她同样也有很多缺点。
他们所认为的纯粹是什么呢?
是刀枪不入,无懈可击,我最爱自己,可我也愿意敞开软肋去爱你。
*
覃惟上个周末过得太忙。
但是她现在已经比在做sales时期好太多了,那几年是完全没有周末,难得一天休息回家倒头就睡,也约不到人。
到现在的职位,除非重大活动加班,她在一定程度上有多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周二这天覃惟是调休,周珏也没有应酬,他们再一次约了晚上。
周珏早上出门的时候,覃惟站在他面前帮忙弄了下领带,“这次是正经的运动了吧?”
周珏睨她一眼,表情微微严肃地说:“你最近缺乏运动,应该是食欲不好,体重掉了自己注意。”
覃惟拽着他的领带,小声念:“别装。”
周珏又说:“今天增加半小时慢跑。”
于是覃惟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一些,“没完没了了是吧?老板别太上瘾。”
覃惟睁大眼睛瞪他,被拽着领带的人脑袋低了一下,哑声说:“你干脆换一根儿麻绳把我勒死?”
“为了免责,我可以拔掉两根睫毛借你上吊。”覃惟笑。
手上终于松开,周珏在她脸颊亲了亲,像老总吩咐任务,“我去上班了,晚上别忘记。再见。”
“再见,老板。”她面色红润地高喊一声。
等周珏走后,覃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中午约了顾吟吃饭,路过开在商场的琴行,里面有很多小朋友,还有等候在外面的家长。
看得头大。
覃惟有感而发,“我小时候被逼着学小提琴,不愿意,被老师吓哭了。”
“你对什么感兴趣?”顾吟问。
“我小时候喜欢烹饪,还有烘焙。”覃惟描述着:“我爷爷还给我买了烤箱,他反正很鼓励我这么做。”
顾吟可以想象到,有再多的财富,可得到家长认可和支持的小孩才最幸福。但是她完全记不起来周珏小时候的样子了,因为他们很早就分开。
周珏像他爸爸一样冷漠和刻板,对别人也没有多少爱。从这一层面来说,他们三个人很适合做家人,都是冷血动物。
“以后你的小孩肯定也很幸福。”顾吟说:“但是Enzo就不一定是好父亲了。”
覃惟手指捏了捏衣角,说:“我和周珏,一致决定不要小孩。”
顾吟十分吃惊:“真的?”
“没那么爱,就没有必要了。”覃惟笑着说:“我可能……在往后的几十年里,最爱的人是周珏啦。”
说完她看向顾吟的眼神,以为对方会失望,或者像她妈妈那样不理解,谁知道顾吟的表情更夸张:“那好酷。”
覃惟:“……诶?这不是很正常吗?”
顾吟说:“这当然很正常,勇于承认自己没有那么爱孩子,就是很酷啊。”
“那你不爱周珏吗?”覃惟抓住了重点问。
“我最爱的是我自己。”顾吟心情愉悦地笑了笑,“当然,我希望Enzo也不要爱我这个妈妈,因为这对我来讲是一种负担和愧疚。”
所以,她和周珏这三十几年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她认为自己只是生了他,算不上恩情。
“他也做到了不爱也不恨,非常完美,果然是我生出来的。”
覃惟突然替周珏有些难过,不被父母爱的人生会显得孤独吧。
“你后悔他的存在吗?”覃惟又问了句。
顾吟说:“我只是有些后悔……算了,生Enzo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我期许他获得幸福,虽然过程曲折,但是目的达到了。”
“这个问题好沉重啊。”覃惟立马把苗头掐断:“我们不要说这个了。”
顾吟说:“所以,要永远最爱自己,你爱Enzo,也是要因为爱人的过程里让你感到幸福。”
覃惟眯了眯眼:“当然。”
顾吟从前连周珏谈不谈女朋友,结不结婚都不在乎,更不会在意这种事。只是没有想到和覃惟的三观如此一致。
顾吟要带覃惟去她在北京的新房子里,覃惟贼兮兮地说:“不行诶,晚上有约会。”
“跟谁?”顾吟先是没反应过来,又说:“你们天天在家,还要约会吗?”
“不一样。”覃惟说:“我喜欢恋爱,约会的感觉。”
又不能找新人,只能找旧人了。
“真腻歪。”
覃惟晚上约了周珏的时间,快到六点还没接到他的微信,不出意外就是有些意外了。
果不其然在六点零一分接到他的电话,说临时有状况,要推迟点跟她见面。覃惟正坐在车里补妆,为了晚上的行程她还特意换了一件没有穿过的裙子。
顿时有些难掩的失落,“那好吧,等你结束给我打电话。”
“覃惟,你不开心了吗?”周珏在电话那头忽然问。
“没有啊。”覃惟对着镜子,用湿纸巾把唇膏擦掉了,“这很正常。”
周珏没有挂电话,覃惟也没挂,过了会儿问:“干嘛呀?”
“听一听你的呼吸。”他说。
“神经。”
“我在等人,需要开十五到二十五分钟的会,进展顺利就结束下班。”他说,覃惟一听立马就头皮发麻了,想到他们曾经共同工作,全公司都知道老板的时间要预约,预约精确到分钟。
再想想他是怎么在办公室里骂人的,简直窒息了。
“好好好,我等。”
“嗯。”周珏有些欲言又止,静默片刻,最终还是挂掉了电话。
覃惟坐在车里也安静着,等了一刻钟,然后下车上电梯。
周珏的公司她之前来过一次,这会儿是下班时间,大多数人已经走了。
她还想着让前台帮忙打个电话,结果在门口碰见了孙慷,“嗨,Vivi。”
“嗨,晚上好。”
孙慷看着她问:“你来找老板?”
“我知道他还在开会。”覃惟笑笑:“我在外面等就好了。”
“没事儿,我带你去会客室吧。”孙慷侧身请覃惟进去。
周珏和覃惟结婚都多久了,孙慷自然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当初非常惊讶。
老板跳槽带走手下管理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孙慷很幸运能继续跟着周珏,在时尚投资的领域分一杯羹。
说实在的,周珏不是脾气多好的老板,也很难走进他的心里。孙慷在得知周珏要带自己走的时候,差点都以为自己是老板心中的最爱了。
直到有一天知道老板要结婚了,对象还是他认识的人,是前公司里他几乎没有注意到过的一个女生。
对年轻漂亮的女孩忽然上头也是正常的,男人嘛,都是会见色起意的,结果听人说他们谈了好多年。
孙慷简直怀疑自己是从几年前穿越来的,他几乎每天都和周珏一起工作,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孙慷后悔的不是自己毫无八卦之魂,而是想到在一个公司的那几年里,仗着自己是Enzo最得力的助手,可是对下面职级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就挺尴尬的,孙慷以小人之心怀疑覃惟会跟老板告状,说自己以前是怎么坑她的。
“Vivi,你要喝什么么?”孙慷也是人精,装没事儿人一样,“有一个老板很喜欢的咖啡,要不要我做一杯给你?”
覃惟只注意着看时间了,并不在乎咖啡,也不在乎对方心里的小九九,“不用了,谢谢你。”
“不客气。”孙慷嘴角一抽,不走。
覃惟看着他脖子前挂的工牌,忽然挺好奇的,“孙总助,你在这里怎么样呀?”
“挺好,Enzo是一个很好的老板。”
覃惟点点头,周珏以前说过跟什么样的老板对方就是你的天花板,但是老板和员工一定也是相辅相成的。
覃惟当然知道孙慷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凡优秀的人都有自己的傲气和眼光,她知道周珏为什么跳槽要带走孙康,给他翻倍的年薪。
Stella私联老刘背刺周珏,这种隐秘的事是孙慷打探出来告诉周珏的,可见这个人城府之深,却忠诚。
他在提前为自己选老板。
“你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覃惟客客气气地道。
正说着,周珏的办公室里有三四个男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讨论着工作,看上去脸色懊恼。
“Enzo那边的会议结束了,你要进去吗?”
覃惟怕里面不妙,说:“还是麻烦你,打电话帮我问一声吧。”万一他还有别的工作。
孙慷点点头,心说老板果然刻薄得很呐,连自己的老婆来了都要预约。
他走出去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奇怪的心思,忽然把话术从“老板,Vivi来了。”改成:“还有访客,您要见吗?”
这话微妙地很,覃惟心底发笑。
周珏脸上略微烦躁,他捏着手机,没有想多问只是简短回答:“让人进来。”
他在给覃惟发消息,头没擡,直接问:“有什么问题?”
对面没说话,他这才察觉出不对,因为在人进门的一瞬间他闻到熟悉的香水味,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力度,有种轻飘又坚定的节奏。
这些都是属于覃惟的,也是属于他的。
“嗨。”覃惟站在门边没有急着进来,先咧着嘴笑笑,“我就说会再见吧,老板。”
周珏眼里闪过惊愕,然后迅速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了过去,“故弄玄虚好玩吗?”他问。
“你忽然好凶,现在是下班时间吧,我不能来你的办公室等吗?”覃惟的手被他抓住了,带着往沙发那儿走。
“你想上天也可以。”周珏说。
“上天倒不用了。”覃惟脸上的笑简直藏不住,“想在你的办公室里谈恋爱,也可以吗,真·办公室恋情。”
这人真是克制啊。
周珏的眼神闪了一下,覃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知道你没憋好。
但也知道他有点心猿意马。
于是丢了手上的包包,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老板,你继续忙工作吧,我在这儿陪你谈一点恋爱。”
周珏没给她放肆的机会,握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有一股冲动要把她的发圈抽掉扔了,覃惟只觉嘴唇吃痛,要被咬破了。
孙慷敲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一个站在办公桌后拿着窗帘遥控器,一个端坐在沙发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周珏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明天见。”这两人怎么回事啊,气氛冷冷的,他刚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身藏功与名呢?
孙慷纳闷,自己无非是想补救一番。
等门再次关上,周珏把要遥控器丢在桌上,再次走到她面前,掐着她的腰把人拎起来。
覃惟担心地看向门口,心说这这不会再进来了吧?似笑非笑地说:“你的秘书,好像很聪明?”
周珏皱眉:“太没分寸,我在考虑把他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