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傅上折问公主年长,要不要开始为公主营建公主府?
荣晟帝刚被齐尚书安慰的略好些,不意再让朝臣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当即应允,先令工部准备合适公主府的地段。
还特意去含章殿告诉荣烺,待工部准备好适合公主府的地方,让荣烺只管挑自己喜欢的。将来府邸建成什么样,也全由荣烺心意。
荣烺说,“急着建府做什么?宫里这样,我出去也不放心啊。总得看宫里安稳了再说,建府的事不急,过两年再说吧。”
荣晟帝道,“开府也得准备两年哪。再说,还有旁的事,这就不能跟你说了,我同你母后商量吧。”想到女儿要嫁人,荣晟帝颇有几分不舍。
就是女儿的驸马人选,荣晟帝也没想好。
荣烺看父亲一眼,虽有些意兴阑珊,还是道,“不就驸马的事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荣晟帝笑嗔,“这不是女孩子能自己提的。阿烺放心,父皇会给你挑个最好的。”
“这总得有条线。线以上才能叫好,线以下的就不成。”
“哟,你这都有线了。说说看。”荣晟帝笑问。
荣烺道,“我的朋友嫁人,不是能射孔雀眼的,就是能金榜题名的。我是公主,不能比朋友差。父皇就照着这标准选,既要才华高,也要骑射好,简单来说是文武双全。门第我就不挑了,书香大族,世宦之家,勋贵豪门,都可。”
荣晟帝也颇认识一些出众少年,但能达到闺女这标准的,荣晟帝抑制不住往天上瞧,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人哪。
反正荣烺划出道来,荣晟帝就得按这标准选。他一面令工部择址为建公主府准备,一面放出风去,要为公主择婿,标准也定好了,就上述三条。
朝臣们听说后并不意外,陛下就这一位公主,公主又颇具才干,自然要挑一等一的人才方能做得驸马。
乍一听条件很高,可真不是没这样的人。
起码丁欢听说后就问祖父,“殿下选驸马可有比赛?”
丁相看孙子,“你想去参选驸马啊?”
“试一试又没关系。”丁欢道,“薛潼大哥也想去,他已经打听好了帝都上等裁缝铺,买了上等料子,去裁新衣了。还有唐朱唐大哥,听说现在回家见天练箭,手都练肿了。”
丁欢颇有先见之明,早在射雀眼之风兴起时,他就开始练箭术了,现在箭术颇是不差,自觉按此标准够得上驸马人选。
丁相看孙子如此热心,一合计道,“待我明日进宫,问一问陛下吧。”
丁欢笑,“那就有劳祖父了。得了信儿您告诉我,我有好几位同科都很仰慕公主。”
“驸马可不好当。”丁相道。
“公主妹妹那样聪慧,又很懂大义,明事理,还很有孝心。哪怕她不是公主,天下男子谁不想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呢。”丁欢落落大方,他对公主并非迷恋,就是出于对美好女子的向往。有机会当然要争取,万一成功了呢?
哪怕不成功也没关系,起码争取过啊。
丁相一笑,“这也是。”
翌日,丁相进宫就顺带问了一句,“城中仰慕公主的俊杰子弟众多,陛下要如何为公主挑选驸马呢?是不是举行一场驸马比赛?”
“驸马比赛?”荣晟帝问。
“是啊。昨日据老臣的孙儿说,他同科里就有两个孩子,一个去裁制新衣,一个去临阵练箭了。”丁相笑呵呵地,“不瞒陛下,老臣的孙儿也想参加驸马选拔。”
荣晟帝笑起来,“阿欢的确是一等一的俊才。”
“也还成。要是陛下看中他,就不用选拔了,您这就定下来吧。”
荣晟帝又是一阵笑,“此事可非朕一人能说了算的。这样,朕想一想再给丁相你个准信儿。”
“是。臣就等着陛下的好消息了。”
来打听的非丁相一人,连大长公主、长公主、郢王都有来问。他们皆交游广阔,虽自家子弟不可能来做驸马,却有许多相熟朋友,朋友家亦有出众子弟,年纪与公主仿佛,本领亦好。
都知道公主才貌双全,又贵为公主,大家都想试试。
毕竟如前陈驸马那样昏头货色,百年不遇。
看姜驸马就知晓尚主的好处了,当年姜驸马也只是外地寻常武将家族出身,草根的很。一朝得尚公主,立得重用,如今姜家是何气象。
故而,非但显门大户跃跃欲试,就是些中等人家,也想让家中出众子弟去撞撞钟,万一行了大运,叫公主相中了呢。
连史太傅都把孙子叫跟前,考校过文章后让孙子勤练弓箭,总得文武双全才好。
长孙已经出仕,这几年小的还没春闱,不过,他跟公主关系好。于是,史太傅一面让孙子努力文武双全,一面趁给公主讲课的时机,在公主面前替孙子刷好感。拍胸脯保证孙子都跟他是一样的正直人品。
荣烺说,“那不跟史师傅你一样爱叨叨么。”
史太傅道,“正直!我们正直人都这样,看到不合适的事总要说的。”
看公主好像对这一点有些在意,史太傅立刻改口,“其实这也不是爱叨叨,这是对殿下期许高。殿下,看人首重人品。何况,臣那孙儿人品如臣这般忠正,可性情与臣不同,可沉静了。”
“不爱说话啊。那得多寂寞。”
“不不不。他是不爱跟无关人说,遇着志同道合的,可爱说了。”
荣烺忍笑,“这样啊。那有空见了,我可得多考察考察。”
“只管考!只管察!”
史太傅先给孙子在公主这刷上名号,剩下的就看孙子自己的本领了。反正竞争者众多,驸马只有一个。能被公主相中自然是大喜,就是落选也没啥丢人的。他早打听了,此次准备一搏驸马之位的,皆帝都一等一的少年们。
此事倘传到外头去,估计外来的少年也不会少。
能参与这样的盛事,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
就在少年们雄心勃勃参加驸马选拔时,御史台进内务司抓走官吏若干,其中就包括徐家的女婿,一位任职御药房的官员。
徐家女回娘家哭诉,那御史台岂是人呆的地方。听说便是好人进去,也能给你扯上一二十桩的罪过。
就在徐家还未想出对策时,朝中六部连同翰林院皆有官员被御史台依律逮捕。这其中,也有数位徐氏子弟。
徐大舅道,“御史台纠举百僚,原是份内之职。程御史升任左都御史有段时间了,他一向为人霸道,这是要给帝都官场提个醒了。”
徐老夫人急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咱家孩子可进去的不少!你倒是想个法子!你二弟可是进去了的!”
徐大舅也很急,可急有什么用?御史台拿人,必然证据确凿,二弟的外宅都被抄净了!还有那些被抓的族人们,没一个争气的,这才当差多长时间啊!
徐大舅道,“我已打发人去御史台打听了,母亲莫急。”
“我能不急么?”徐老夫人恨声道,“说不得是那姓程的记恨前事,这回特意抓咱家人作法。”
“抓了有百多人,咱家人才占几个?”
“你是不是傻!不向着你亲娘,反向着御史台!”徐老夫人最听不得忤逆之语,当下老脸一沉,“要是有眼色的,也该知道咱们徐家是太子舅家!便是看太子面子上,也不该动咱家!”
徐大舅满嘴苦涩,这朝中岂如母亲所言这般?事实上,清流一直瞧不起外戚,那位程御史更是目下无尘、高高在上。
一时,徐家下人打听消息回来,“御史台的御史们都在办案,眼下也打听不出旁的。小的们想给几位爷送些吃用之物进去,都被拦下了。不管是说好话还是塞银子都没用,那御史大门,委实铁打的一般。”
徐大舅打发了下人下去,徐老夫人再等不得,她老人家威风凛凛的一拍桌子,“明儿我就进宫!”
这种朝中大事,不是一个妇人进宫就有用的。
徐妃先跟儿子商量,荣绵皱眉,“二舅竟然也牵涉案中?他才当差多长时间,还没两年吧?”
“定是冤枉的。你二舅那人,要说才干不出众我信,毕竟人外有人。可你说他不守法度,我不信,他不是那样人。”徐妃道,“你明儿问一问御史台,到底怎么回事,莫要冤枉人才好。”
荣绵学习政务多年,近年他已经在跟着父亲处理政事,他非常了解御史台的办案程序,“若无确凿证据,御史台是不会直接抓人的。若是辅助调查,当天就能出来。二舅既然没被放出,必然涉案。”
“咱家人能跟旁人一样么?”
“有什么不一样?”荣绵反问。
徐妃急着,“那是你亲二舅,能跟无关人一样么?”
荣绵有些不悦,“母妃也知是我亲二舅呢。眼下御史台还没定案,若案子定下来,果然罪证确凿,那才好看哪。”
荣绵十分正直,坚决不肯为二舅走后门。但他耐不过母亲的哭求,答应打发人送些吃用之物给二舅送去。
鉴于此事太过丢脸,荣绵没好意思让姜颖准备这些东西,他令徐良娣准备的。徐良娣听说二叔竟然被御史台抓起来了,也是吃惊极了,“二叔管着奉宸院,奉宸院专司皇家园林、行宫等事,这能出什么错呢?”
“别说这些了,备些东西给二舅送去,也省得让母妃挂心。”荣绵也猜不出管管园林皇庄能出什么事叫御史台逮了进去。
徐良娣立刻让宫人收拾东西,吃的皆是些易存放的点心,用的就是洗漱被褥之物,她颇通人情,与宫人道,“别收拾太好的,就细棉布的就行,在那地方倒比丝绸实用。”
待东西准备停当,荣绵令内侍送去。
约摸半个时辰,内侍怎么去怎么回的,还带来程御史的话,“程大人说这些东西御史台都有,不必殿下担心。二舅老爷的案子简单,有上一两天就能审问清楚,还请殿下放心,无需挂怀。”
徐良娣忍不住说,“东宫的东西御史台都不收?!”
“是。”内侍道。
荣绵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内侍恭敬退下。
徐良娣看向荣绵,这御史台胆子也太大了!
荣绵道,“程御史向来公正无私,他一惯是这样的性情,是我疏忽了。”
徐良娣无语,“您可是太子!”
“正因我是太子,才要容得下忠正之臣。”荣绵道,“既然说一两天能问清楚,那必一两天就能有结果,不必担心,御史台鲜少用刑的。”
第二天,徐珠听闻此事,早朝后特意找到荣绵,再三道,“殿下,此事殿下切不要插手。即便有此垂询,也一定告诉御史台,一切秉公处置。”
徐珠心下一暖,“表兄你也听说了。”
“是啊。殿下,不要让任何人损害您的声誉。御史台素来公正,倘经御史台查实,一律按律处置。这没什么好说情的,也绝不可姑息犯官。”
一旦太子维护徐家,那些暗处窥视的势力就会寻找到太子的弱点,他们会有无数种法子投太子所好,也会有无数法子利用太子的弱点掌控太子,进而操纵太子。
御史台也在第二天就给太子殿下送了结果来。
的确不是什么大罪过。
奉宸院本身管理皇庄园林行宫,也难有什么大罪过。但显然徐二手笔不小,他不过当差一年多,就把陛下的猎场给出租了,租给周边大户行猎游玩,连猎场的树都卖了不少。
很会给自己创收,所得不多,也就十来万银子。
毕竟,除了皇家猎场,皇家还有园林,还有行宫。
连带徐家女婿的案子,御史台担心东宫牵挂,也一并先审了。这位女婿管的是御药房,干的事也简单,先收一笔银子,撤下了御药局用惯的药商,然后,宫中主位的药御药局不敢懈怠,毕竟主位用药都有太医院太医亲自看着煎,药材好坏,太医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旁的用药都换了次等。
这位女婿所获也不多,十来万而已。
程御史态度温文,亲自将两件卷宗交给东宫,还特客气特有礼貌的问,“殿下还有关注的人没有?只管告诉臣,臣先令下头审他们,也让殿下放心。”
荣绵紧紧握住卷宗,不知是受不住程御史这虚伪的态度,还是被徐家给气的,他脸色铁青,“不必了。程大人按轻重缓急来吧!”
去岁江南案,贪墨千两就是死罪。
连求情余地都没有。
今次帝都案一发,哪怕六部都有官员被捕,但大家都将目光放到徐家身上。去岁陛下可没对江南犯官容情,就看皇帝陛下如今要做何处置了?
徐大舅按捺不住对兄弟族人的担忧,家中又无我商议,只得去找了长子徐珠。
徐珠刚回家,见父亲在等,不问既道,“父亲做好辞官的准备吧。”
徐大舅一惊,徐珠将披风解下挂到木施上,自己倒了盏温茶,坐下道,“今日徐家就是去岁郑家,去岁清流如何围剿郑家的,徐家都是一样的。
父亲不要让陛下为难,还有家中女眷诰命,一并主去请辞吧。”
徐大舅脸色泛白,瘫在椅中,良久方打起精神说,“官职诰命不足惜,就是你二叔你姑丈,难道就这样葬送了?”
“去岁江南官员,有的是比他们贪的少的。当时求情的大有人在,陛下饶恕了吗?去岁不饶,今年难道要饶?饶了徐家,就害了陛下。会让陛下千秋万代背负偏私外戚之名。”
至冬日,在御史台加班加点,废寝忘食的审问下,各逮捕官员纷纷结案。御史台呈上审问卷宗结果,按律当如何判处。
荣晟帝望着奏章上一排排的人名数字,去岁那支裁决生死的朱笔握在掌内,不知为何,却沉重的难以着落。
咬一咬牙,荣晟帝搁了笔,令人找来齐尚书商议。
荣晟帝道,“去岁你们就劝过朕,这些犯官固然可恶,若有些真心悔改,也该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齐尚书道,“臣没这样劝过陛下。”
荣晟帝一想,还真是。
去岁齐尚书的观点一直是,杀之以儆官场,以正君威!
荣晟帝道,“朕实在不忍心,卿有没有旁的办法?”
齐尚书道,“臣肺腑之言,去岁如何判,今年一样。臣知道人非草木,陛下有心疼的人。可如果陛下今朝心软,内阁必要反对您有偏颇之心,于陛下威望大损。陛下先行朱批,任何时候都不能做有损君威之事。臣再帮您想法子。”
“有什么法子?”荣晟帝追问。
“陛下怎么忘了,眼下已过秋斩之时,若处斩,得明年秋了。这还有一年的时间,寻个大赦天下的由头并不难哪。”
荣晟帝眼前一亮,忍不住笑了,“卿真乃俊才也。”
齐尚书也笑,“陛下可切莫将此事告知旁人,不然在他们心里,臣就是大大的佞臣了。”
“诶,朕深知卿之忠心。”
齐尚书笑,“那臣就讨嫌再多说一句,即便大赦,陛下不可对徐家施恩太过。能捡条命回来就烧香吧,他们真是给陛下丢人哪。”
想到徐家这些丢人现眼的家伙,荣晟帝也颇觉晦气,“哎,不提了。”
于是,荣晟帝大笔一挥,皆准御史台所奏。
朝中顿时一片称颂之声,而在儿媳与女儿的哭诉声中闻知次子女婿皆被判死罪的徐老夫人,当时便支撑不住,两眼一番厥了过去。
御史台再次上本,以徐氏族人多贪鄙不法事为由,请陛下免除内务司总管官司。御史的理由也很充分,去岁郑家就这么办的。
同时,御史上本,请陛下削徐家诰命。
去岁时,郑家也是这么办的。
荣晟帝终于体会到被架火上烧的滋味,万般无奈下,荣晟帝咬牙,“郑家是国之外戚,徐家妃妾之族,岂能一概而论。”
御史道,“徐家是太子外家,贵妃娘家,非寻常妃妾之族。且退一步讲,皇后娘家都严以对待,妃妾之家难道就能宽恕了吗?请陛下对外戚严格管理,此次追查,徐家犯官贪墨克扣的银两就达百万以上,导致的损失难以估计,这样的家族出身,就是徐总管自己也没脸再管理内务司了吧。”
徐大舅在经长子提醒后,已有辞官的准备,此时踉跄出列,主动辞官。
短短两年之内,清流一口气将郑徐两个巨大的外戚家族赶出朝堂,当下神清气爽,难以言喻。
就是帝都官场,经御史台这一整顿,也是战战兢兢、人人自省,生怕被御史台抓到把柄。
宫中荣烺听闻此事,也是大赞御史台做事漂亮,称程御史不愧国之柱石,非得有这样的人,官场吏治方不至败坏。
史太傅深以为然。
郑衡在家得知荣晟帝同意将一干人犯悉数处斩的消息,颇是震惊。
这位陛下能有这样的魄力?
不可能。
就凭太后过逝,若不是荣晟帝对身边人清洗,他后来丢不了那些东西。他总觉着太后安排的肯定是坏的,是另有意图的,可太后安排的人如何,他自己亲选的又如何?
自己选了一窝贼出来。
那为什么陛下会同意处斩一干犯官呢?
这样一来,徐家犯官可真是要人头落地的啊。
啊!
原来是这样。
郑衡立刻明白陛下会同意处斩的原因,是时间。
今年秋斩以过,到明年还有一年,陛下是想这一年内想由头赦免徐家吧。
窗外细雪飘落,室内清香袅袅,郑衡委实感叹陛下对徐家的用心。
只是他再不能让皇帝陛下得偿所愿的。
麟趾宫里,徐妃在听闻二哥要被处斩后伤心的病倒了,她这一病,姜颖等人便要去侍疾,就是荣绵也不放心,每天傍晚必要亲自到麟趾宫服侍母亲。
荣烺心里半点不同情徐家,才干两年官就敢把皇家的猎场园林租赁出去自己赚银子,砍脑袋也不冤。
可她为名声计,也不能不去侍疾。
好在荣晟帝心疼爱妃,私下悄悄将齐尚书给想的法子告诉了徐妃,徐妃问,“可是真的?”
“你莫要说出去。眼下唯有如此了。”
徐妃流下泪来,“二哥这样有负圣恩,我原不敢为他求情。陛下都是不忍我伤心,才留他一条性命。我真是对不住陛下,以后再不替他们筹谋前程了。”
荣晟帝拥住徐妃,“快快好起来吧,阿缃。”
徐妃听到丈夫唤自己小名,感激心酸之下,不由伏在丈夫肩头出哭出声来。
徐妃既知有法子救二哥妹夫,自然不肯瞒着母亲,老人家上了年纪,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担忧惊惧。徐妃便打发了可靠人,告诉了母亲,让母亲宽心。
在得知徐妃娘娘病体痊愈,接着又得知徐老太太病愈后,郑衡便令人悄悄放出风声:听说陛下同意处斩徐家犯官,就是想到明年秋斩前大赦天下,好令犯官能逃得一命哪!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
关键是真的极具操作性,御史台有专门的司谏官,司谏官风闻奏事,当朝说起坊中流言,问陛下可有此事。荣晟帝被问的一脸铁青,“荒谬至极!”
一甩袖子,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