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淮见给他看出端倪,又想午时被这厮撩了一腔的火,此刻更加愤懑。
自从父兄过世以后,侯府留下一干孤儿寡母,偌大的基业里里外外都需裴长淮一人支撑,诸多责任压在肩头,他便不敢有一刻松懈,为此,裴长淮素来洁身自好,清心寡欲,这些年来没走错过一步路,没行过一件荒唐事。
左不过那日一时糊涂,竟招惹上赵昀这么一个难缠的阎王,轻易还料理不得。
“瞧你,跟要杀了我一样。”赵昀右手拢住裴长淮的脖颈,浅浅亲了亲他的嘴唇,“长淮……”
裴长淮凝了凝呼吸。
赵昀见他没有再抗拒,再一次吻住他,这次不像刚才那么轻浅,他的吻狂热起来,带着浓烈的酒气,攻城略地一般,舌尖长驱直入,舔舐他的唇,纠缠他的舌。
裴长淮有些喘不过气,推开赵昀。赵昀也就分开稍许,双目跟含了热火似的,直盯着裴长淮瞧。
裴长淮低哑着声道:“你来讨赏,本侯赏过了,别得寸进尺。”
赵昀道:“讨赏什么时候不能讨?我夜里来与小侯爷私会,可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裴长淮骂道:“混账东西,谁跟你私会!”
赵昀一笑,“哎呀,原来侯爷还会骂人。看来高高在上、不染俗尘的正则侯跟我等市井出身的小民也没有什么不同。”
裴长淮脸上红了一通,“滚。”
“小侯爷若是真恨我冒犯,大可以杀了我,你的剑就在这儿。”他引着裴长淮的手,握住那立在榻边的宝剑,“只要你舍得。”
裴长淮给他言语一激,拔出剑来就架到他的肩颈上,一翻剑,刃就抵上了他侧颈的肌肤。
赵昀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优哉游哉地看着裴长淮,好似断定他不会下手。
果然,裴长淮一把掷开长剑,“杀你,脏了本侯的营帐。”
赵昀哼笑道:“侯爷舍不得,还不知说句好话来听听?你若是肯求一声饶,服一句软,本都统今天就不欺负你了。”
裴长淮一双眼睛跟嵌在雕塑上的黑曜石一般,寻常人见着就觉身上清冷,此刻被赵昀气住,眼底烧起火来,便雪亮亮的。
他怒道:“谁会跟你求饶!”
“总能有这一天。”
赵昀再度欺身过去,与裴长淮亲吻,手去解他的腰带,牵得他腰间的玉铃铛一阵轻响,他瞟了一眼,很快丢在一边。
赵昀将微凉的手探到裴长淮裤中,便知此处半硬,笑了起来,“才亲了你两下,就硬成这样。裴昱,你口是心非。”
他最后的音调沉了沉,动作也粗鲁起来,扯开裴长淮的衣裳,手指探入他的后身。
两人交欢次数不算多,可赵昀留心要欺负他,自也知道怎么着才能要裴长淮欢快,起先他庭中生涩,不过给赵昀弄了两三回,便湿滑起来。
裴长淮白玉般的脸颊浮了一层红,看赵昀,也似在看另外一个人。
明知荒唐至极,又忍不住在想,从隽不在了,若自己身边能有这么一个人也好。
他闭着眼轻喘起来。
午后,赵昀在营帐中撩拨裴长淮,自己五脏六腑也烧了一腔的邪火。若不是他在武搏会上杀伐一番,泄去了大半,怕也不会比裴长淮好到哪里去。
到了此刻,他也没多少耐性了,手指扩张过后,便掀起武袍,解出硬挺的阳物,按着裴长淮的小腹,挺身慢慢送进去一半。
这里如此安静,安静到能听见营中酒宴上喧闹声,裴长淮令近侍都去喝酒了,如今帅帐外只有时不时过来巡逻的士兵。
裴长淮心里始终悬着,不敢发出声音,腰身也绷得紧。赵昀进得不顺,隔着衣料掐了一把裴长淮的乳首,喘气道:“放松,不会教你疼了。”
疼倒是不疼,只是撑得异常难受,裴长淮难以容纳这硬如杵的硕物,额上起了一层细汗。
好容易才完全送进去,赵昀也是忍得背上汗湿。这裴长淮看着清贵慑人,内里净是湿软软的,缠得他丧魄销魂。
他往下沉了身体,握起裴长淮的腰,插得浅浅深深,本是没什么章法,一时难受,一时舒爽,折磨得他不上不下。
阳物抽出大半又狠狠地贯穿到底,一股子酥麻意彻头彻尾地传遍全身,裴长淮没忍住声,一下叫出来。
惊于此刻失态,裴长淮很快侧过头去,不看赵昀,一手捂着嘴,紧紧闭上眼睛,身体还在欢愉中微微战栗。
赵昀想起那火头营的士兵说,裴长淮幼时是个爱哭的小鬼,那必然是从小被人疼爱着、保护着,从不怕露出软弱之处,才会如此。
此时倒学会忍耐了。
赵昀伏下身,亲了亲裴长淮的额头,“小侯爷,忍得难受么?”
裴长淮面色全红了,催促道:“你、你快些……”
“急什么?”
赵昀懒懒散散地磨了裴长淮一会儿,瞥见方才被他丢到一旁的玉铃铛,他拿起来,往裴长淮脚腕子上一绕。
赵昀问:“小孩子的玩意儿,从何而来?你随身佩戴着这东西可不吉利。”
铃铛素有招魂之效,邪气得很,不过赵昀从不信鬼神之说,主要是因为裴长淮统掌武陵军,又贵为正则侯,位高权重,暗中嫉恨他的人必不会少,随身带着铃铛,行走间有声,极易辨认,他日若遇险事,保不齐这铃铛还能引来祸端。
裴长淮匀着呼吸说道:“他人送的。”
赵昀眉梢一挑,“哦,谁?”
他挺身又送了一回,脚腕子上的铃铛一颤,叮当轻响。灼热的性器仿佛将他劈开一般,裴长淮不住地挺了挺腰,本能地躲避,却给赵昀按压得死死的。
“锦麟?”赵昀拨开裴长淮额上的发丝,看清楚他的面容,“还是其他什么哥哥弟弟的?尽会送些没用的东西哄着你顽儿。”
裴长淮瞪向他:“胡说什么?”
“那是谁?”
他语调沉稳,听着跟闲谈一般,却已将裴长淮的右腿抱起,架到肩膀上,以便更深地入他,一下一下,次次齐根没入。
那铃铛随着赵昀的进出而随意摇荡,浅了,是轻灵灵;深了,便是声琅琅。
两人肉体撞得啪啪作响,那交合处还有腻腻水声,合着这铃铛响,光景又淫靡又荒唐。
裴长淮躺在榻上,双股打颤,听着那铃铛响声,意乱情迷时又盼得响一些,再响一些……
看他双目失神,赵昀蓦地停下,道:“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裴长淮见他故技重施,又在这紧要关头停着折磨人,心里头窝着的火更盛,擡手按住赵昀的后颈,一下吻上去。
他不会接吻,本能地吮舔赵昀的下唇,不慎时还会磕到他的牙齿,不过正则侯到底傲性,急了,连亲吻都跟个凶兽似的。
裴长淮身下迎着他插弄轻轻动身,滋味虽不淋漓畅快,却也是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细细麻麻。
赵昀心里一动,魂也飞了,哪里还顾得上追问?抱住裴长淮一顿狠插深送,干得他连喘气都来不及。
那系在他脚踝上的铃铛荡得厉害,灵灵琅琅,响得又急又快。
双方都受尽煎熬,赵昀额角流下汗水,下身那物被裴长淮缠吞绞紧,胸口发麻发软,看他眼尾轻红,终是痛快地往复肏弄数十回,两人几乎同时泄了身。
裴长淮喘息不已,颈间淌满了汗水,在快感的余韵中轻微发抖,一动身,那精水淌了出来。
赵昀看出他嫌弃身体里黏腻的感觉,扯开布巾给他擦了擦,方才脱去自己的衣裳,抱着裴长淮一并躺在床上。
两个人都无话,只有暖笼里的炭火在静静地燃烧。
赵昀从背后搂着他,裴长淮能听见他在自己耳后轻轻呼吸,没多久,赵昀的手不安分起来,在他腰间乱摸。
裴长淮怕痒,按住赵昀的手,质问道:“你还想干什么?”
一开口,嗓音都有些沙哑。
“到底是谁送你的?”赵昀不依不饶。
裴长淮往床榻里侧挪了一挪,离开赵昀的怀抱,闭上眼睛,不准备搭理他。很快,赵昀又贴过来,手在他腰际痒处挠了挠。
“谁呢?”
裴长淮一个激灵坐起来,往赵昀身上踹了一脚,“赵昀,你!”
赵昀坦然地看着他,仿佛就要个答案。
他注意到裴长淮的里衣从肩膀上滑下来一半,怕他冷着,擡手给他整好领口。
裴长淮无可奈何,扯着被子躺下,背对赵昀,不待他再次凑过来,裴长淮回答:“元劭送的。”
赵昀从他脚踝上取来玉铃铛,绕在指间晃荡,问:“叫得还挺亲热,这又是哪个?”
裴长淮:“我的小侄儿。”
赵昀:“……”
——
下章再开一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