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时候,唐意跟云和裕要回老家。
唐意看着横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地仨孩子,埋怨云和裕,“都跟你说少让他们喝点!”
云和裕啧啧直摇头,“酒量真差。”
唐意气得要打他,收拾完云和裕,唐意轻轻拍了拍云方的脸。
云方有点艰难地睁开眼睛。
“糖糖,我和爸爸今天要回老家拜年,厨房给你们留了早饭和午饭,醒了之后热一热再吃。”唐意跟他说。
“唔。”云方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唐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这孩子。”
最先醒过来的易尘良,他喝得是最少的一个,晕晕乎乎起来去洗手间,然后用冷水洗了把脸,刚直起腰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云方困顿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怎么起这么早?”
“尿憋醒的。”易尘良对着镜子里的云方笑,“你没睡醒起来干嘛?”
云方闭着眼睛道:“起来找人。”
昨晚上他跟云和裕喝了不少,这会儿脑子还是懵的,说话也有点迷糊,酒还没全醒过来。
易尘良转身问他:“这么想我啊?”
“嗯。”云方睁不开眼,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易尘良第一次见他这么软和地让自己抱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低声道:“你是不是还没醒酒?”
毕竟云方清醒的时候大多都是温柔又强势的,别说撒娇,连服软都是漫不经心的,跟逗他玩似的。
易尘良扶起他的脑袋,眯起眼睛看着他。
“嗯。”云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搁在了他肩膀上。
“哥?”易尘良拍了拍他的脸。
“别闹。”云方拿开他的手,“让我睡会儿。”
“睡你回床上啊。”易尘良笑。
“齐获打呼噜,太吵了。”云方皱了皱眉。
大清早的,云方主动投怀送抱,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有志男儿,易尘良很想干点坏事。
放平时他肯定不敢放肆,毕竟他哥积威甚重,并且固执地认为会影响学习,他俩挑灯夜战不是在做题就是在背书,每次当易尘良蠢蠢欲动都会被他训,除了他刚从国外回来那段时间尝到过点甜头,平时简直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易尘良反手锁住了厕所门。
云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半个身子都靠在洗手台上,身上穿得睡衣被水洇湿了一大片,皱皱巴巴地堆在胸前。
易尘良目光幽深地盯着他红了一片的脖子,慢条斯理地帮他把睡衣扣子系上,“哥,现在酒醒了吗?”
云方憋了半晌憋出了一声骂:“……操。”
“我也想,可你不让。”易尘良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帮他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凑到他耳朵边沉声道:“不过刚才你可真带劲。”
云方一巴掌糊他脸上将人推开,转身就要去开门。
易尘良长腿一别扶着他的腰把人压了回去,舔了舔刚才不小心被他咬破的嘴角,“不礼尚往来一下吗?”
云方被他压得不能动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自己解决。”
易尘良看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
云方坐在沙发上喝了杯冷水,卫生间里传来了一阵水声,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昨天晚上他想着过年,也着实没什么烦心事,一高兴就喝多了,喝得差点跟云和裕称兄道弟,以至于今早阴沟里翻船。
易尘良胡闹的事情他已经醒过来了,但问题是对着易尘良他其实没那么强的自制力……回忆起刚才的画面,云方默默地又喝了口水。
“你们怎么都起得这么早?”齐获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只看到云方一个人宛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那儿,“易尘良呢?”
云方淡定道:“洗澡呢。”
“这大清早的洗什么澡。”齐获又打了个哈欠,瘫在沙发上,不到三秒钟就睡了过去,鼻腔里发出细小的鼾声。
云方:“…………”
所以他跑出来只是想换个地方睡?
可惜齐获这个觉注定是睡不好了,没过多久,齐爽一个电话就勒令他必须回家。
齐获起床气很大,眉梢眼角都写满了暴躁,但是电话那头他妈温声细语软硬兼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我妈真是太可怕了。”齐获哀嚎了一声,拿起沙发上外套准备回家。
云方礼貌地想要送他下楼,被他堵在了门口。
“哎哟我的好弟弟,你这样就别下去了。”齐获戏谑地指了指他的脖子,“这么多,大冬天的你说是蚊子叮的人家也不信啊,听哥的,找个高领毛衣遮一遮。”
云方:“…………”
易尘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云方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想杀一个人的目光是掩饰不住的。
易尘良无所畏惧,甚至不怕死地凑上去,诚恳道歉:“我错了。”
正准备训人的云方一噎。
“下回我肯定找个没人的时候。”易尘良补充。
云方不打算训人了,他准备揍人。
几分钟后,易尘良被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沙发上,脸朝下,扑腾了半天没能挣开他,不服气道:“你耍赖,这招你没教过我!”
云方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没听说过吗?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易尘良放弃了挣扎,破罐子破摔地趴在沙发上,像只翻不了身的小王八,老老实实求饶,“我错了。”
云方冷笑:“错哪儿了?”
“不该趁你宿醉未醒行不轨之事。”易尘良最近被文言文背得有点头大,“不该以美□□惑你,让你把持不住——”
“什么乱七八糟的。”云方清了清嗓子,“你还记得怎么跟我保证的吗?”
“记得。”易尘良提起这个来就郁闷,“高考完之前,清心寡欲,无欲则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看你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云方听他文绉绉地说话就想笑。
易尘良抓住机会翻了个身,义正言辞道:“我真错了。”
下次还敢。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
云方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并且他作为从犯多少也有些心虚,“下不为例。”
易尘良乖巧一笑。
当然下不为例,哪能每次都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