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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这样御夫的! 正文 番外四

    番外四

    【番外四】

    沈苑久去不回,薛维放心不下,出门来寻,隐约看到屋子拐角树影底下,人影幢幢。正要过去查看,一道清靓身影从暗影中匆匆走出。

    “夫君,你伤势未好,怎么出来了,当心着凉。”沈苑面红心跳,擡手遮遮掩掩拢发髻。

    薛维看她金簪歪斜,双颊染霞,不由得道:“怎么头发乱成这样?”

    “树枝刮的,圃里那株海棠该叫人来修枝了,我每次走过这儿,都被蹭到。”

    薛维给她整理发髻,搂住她的肩头,带她往回走,“嗯,当初我离开时,那海棠堪及一人高,一晃眼,都如此繁茂了。”

    擡眸看他凹陷的侧脸,猛鹰似的深邃眼眉,沈苑心里七上八下,暗问自己,薛维和薛岭两人同站在她面前,她偏好谁?

    当下已是毋庸置辩,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薛维,她的原配丈夫。若不是薛岭一再纠缠,加之薛母不断调和,她如何不可能和自己的小叔子茍且到一处。

    一想到如今这闹剧,沈苑潸然泪下,僝僽沉沉。

    细弱抽泣声传入男人耳中,薛维低下头,“苑儿,你怎么了?”

    沈苑擦净泪珠,摇摇头,“只是想起你离家两年,苦难受尽,不免心疼。”

    薛维吻在她额角,径直将人横抱起,大步朝屋里去,“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不哭了。”

    “阿维,你快放我下来,你的伤还没好呢。”

    瘦削如柴的薛维还能如此稳当地抱起她,沈苑吓得不轻,慌忙叫他放下人。

    薛维脚下不停,一路将她抱到屋内,放到了床上。眸光相对,离别两年的牵绊思绪,迸发而涌,缠绕不可分,薛维低头吻下来,气息沉沉。

    沈苑紧紧揪着衣襟,泪珠入鬓,浑身僵硬,晕晕乎乎,不知该如何拒绝。

    不等温存片刻,门口传来极大声响,薛岭大步而入,目光如猛兽凶狠,芒针一样盯着他们,也不开口,就这么盯着。

    沈苑瞥见了他,忙忙推开薛维,坐直身子,面容慌张,言辞闪烁,“阿岭,你,你怎么来了。”

    薛维替她拢了拢衣襟,别转头看向薛岭,眼神询问有何事?

    薛岭木在原地,鸦黑浓密睫毛下一双阴沉沉的眼,缄口不言,广袖挥动,又转身出门去了。

    留下薛维和沈苑在屋里面面相觑,薛维丛疑并起,“苑儿,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

    薛维吻在她脸侧,“不管他了,阿岭自幼性情古怪,小小年纪便放言高论,说自己参透了俗世红尘。年满十五时,一别家里,上山出家当道士去。连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苑撑起身子,扶薛维躺下,“你先躺着,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薛维抱着妻子一并躺下,揽她入怀。

    沈苑战战兢兢,偎傍在男人宽阔怀里,话到唇口几经,又被她生生咽下。

    薛维和她说了不少自己离家这两年的事情,他这一路上可谓荆棘载途,来之坎坎。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老天庇护,九死一生。

    一字一句,沈苑都听得心如刀割。

    二人把臂入林,就这么抱着睡了一夜。

    清晨起早,外头风消雨停,雾气还是迷蒙。

    太阳半掩在城外的密松林后方,倾泻着火红暖光。

    沈苑醒得早,薛维还在睡,她蹑手蹑足下床。余光扫到映在窗棂上的黑影,影子高大,束发戴冠,面部轮廓清晰。

    她披上外衣,小心翼翼开门出来。

    薛岭就在窗外等她,见门开了,步子很轻,飞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眉眼依旧是阴的,开口便问:“可同他说明了?”

    “还没,再拖两天吧,他身子不好,我怕刺激到他。”沈苑瞳光飘忽,没敢正眼看他。

    薛岭忽然笑了,“怕刺激到他?那我呢,你就不怕刺激到我?昨日与他宿了一夜,夫妻俩久别重逢,怕不是干柴烈火。”

    沈苑愠色大显,嗔道:“你怎么这般说话,且放尊重些。”

    见她动恼了,薛岭脸色缓和了些,袖子底下握住她的手,“苑儿,你也该替我想想,我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你我已是夫妻,我却要看着大哥顶着夫君的名分和你相处,我是何其恼怒。”

    沈苑在他手心轻捏,“你哥哥蹉跎成这般模样,我看了也是于心不忍。给我些时日,三日之内,我定同他说清楚。”

    薛岭凤眼微眯,吐字森冷,“那这三日里,你是打算与他同床共枕?”

    “瞎说,他身子虚弱,我能与他做什么?”

    他促狭低笑,“这三日里,你同他相知相惜也好,颠倒凤鸾也罢,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记得,三日后把这烂摊子收拾好,不然我自己开诚布公和他谈。”

    正说着话,屋内有异动,接连的咳嗽声阵阵传出。

    薛岭朝雕花窗上冷瞥,皮笑肉不笑,讥讽道:“咳得这么厉害,怕不是患了肺痨。”

    “你别说了,快走吧。”

    将薛岭赶走,沈苑匆忙回房。

    薛维醒了,正坐在床边咳嗽。

    暖水釜里的茶水还是温的,沈苑倒上一杯暖茶,走过去递给他,“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我去给你取点枇杷膏来。”

    薛维饮过茶,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不用,都是老毛病了。自从淹过一次水后,每回早上起来都要咳。”

    沈苑拍着他的背,“今日再寻个新的大夫过来瞧一瞧,慢慢调理,总会好的。”

    心神不宁度过了两日,沈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和薛维坦白。

    夜里,薛维又要亲她,将她压在床,解衣扯带,干燥唇瓣磨在她娇嫩的脖颈,酥酥麻麻。

    沈苑偏头闪躲,“夫君,你的伤还没好,不可放纵。”

    薛维压着她不放,“无事,我自有分寸。”

    他亲着亲着,察觉身下人在压腔啜泣。薛维擡头,和她拉开了点距离,细一瞧,沈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他也慌了,手忙脚乱把她散开的衣领拢好,“你若是不愿,我不弄便是。”

    沈苑哭着哭着,突然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抽泣。

    片刻后方止住哭声,哽咽道:“夫君,是我对不住你。”

    薛岭扶她坐正,“到底怎么了?”

    沈苑细细道来:“两年前你出事后,阿岭还俗归家,与我一同料理家事。不曾想,他竟对我生出男女情意,同我倾诉心意,说要娶我。我没法子,回了娘家,他又追到娘家去找我。”

    “后来,爹娘多次撮合,一来二去,我对他也生了情愫,就这么同他在一起了。”沈苑说着,泣声又起,“夫君,是我对不住你。”

    薛维愣怔许久,背脊僵直,浑身上下像是被冻住了。

    良久后果,他搂住沈苑,“前两日我就有所怀疑,他看你的眼神,不算清白。”

    “夫君,都是我不好。”

    薛维两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和自己对视,“苑儿,那我问你,你说实话。事已至此,若我能不计较这些,你还愿与我重归于好?”

    沈苑也愣住了,随即又忧心忡忡,“可是,阿岭不会同意的。”

    “你别管他。我就问问你,如今我回来了,我与他之间,你要选一个,你是选他,还是选我?”

    沈苑直视他黝黑的眼,扑进他怀中,“你才是我夫君,一直都是。”

    得了这话,薛维彻底安心,粗糙掌心一下一下抚过她的背。

    “苑儿,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以为我不在了,才和他相好,该是我自责才是,我没保护好自己,也没保护好你。”

    他吻在她湿漉漉的眼皮上,“我在外吃辛受苦,你在家里也过得不安稳。我们小两口也算是磨难受尽,今后必定苦尽甘来。”

    沈苑哭得眼睛都肿了,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夫君,苑儿此生最爱你,不管今后发生什么,只要你还活着,我永远是你的妻子。”

    薛维的吻来势汹汹,细密如雨落在她身上。沈苑仰起脖子,尽力迎合他。

    她也在想他,和小叔子的情缘不过是半推半就,心底里最深的位置,一直被薛维充斥着。

    一事罢休已是后半夜,沈苑靠在他怀中,又问:“夫君,阿岭那边,该如何应对?阿岭乖僻邪谬,恐怕不好摆平。”

    薛维把玩着她葱白手指,“弟夺兄妻,本就不占理,如今我都回来了,他哪还有脸面缠着你。不需要担忧这个,一切交给我处置。”

    次日一早,薛维自己来找到父母,阐明自己已经知道沈苑和薛岭之间的事了。

    舌芒于剑,没有彻底点明那段叔嫂丑事,而是将责任推到薛岭身上。

    “阿岭年岁尚小,招惹了嫂嫂。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昨日和苑儿商量了一宿,念及阿岭年少无知,行事难免荒唐,我与苑儿也愿意谅解他。此事今后就不再提了,我和苑儿依旧是夫妻,阿岭还是我们的弟弟。”

    薛母和薛父二人端着茶,面上青白交织,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薛母愧疚于心,当初要不是她极力撮合,沈苑也不会愿意和小叔子莺期燕约。

    “那此事,苑儿可同意?”薛母怔怔问道。

    “自然是愿意,我与她乃是明媒正娶,她心里,一直认的夫君只有我。”

    薛维走后,薛母来回在屋中踱步,有预感风雨将倾。

    薛父倒是把责任推到她身上,长吁短叹,“当初我就说了,苑儿不喜欢阿岭,你非得认定这个儿媳妇,非得撮合他们俩。你看看,搞砸了吧。”

    薛母:“这能怪我,我当时以为阿维不在了,又舍不得苑儿改嫁他人,才撮合他们。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薛父捋捋胡须,沉吟半晌,“他们兄弟俩都对苑儿用情至深,此次怕是要反目成仇啊。”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薛父叹息,“要么反目成仇,要么兄弟共妻。你去劝劝他俩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呗,反正你巧舌如簧。当初都能劝苑儿和小叔子茍合,如今去劝兄弟俩日后共妻相处,也不是难事。”

    薛母都被气乐了,狠狠瞪他一眼,“说的什么混账话,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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