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一遍,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纪北微眼神前所未有的阴霾。
“不是,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他倔强中还有几分狡猾,嘴角甚至还挂着笑意,把纪北微的愤怒当成游戏。
他贱兮兮的笑,让纪北微忍无可忍,又给他一巴掌。
“集装箱是不是你藏起来的?”
陆书礼捂着脸不说话。
纪北微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擡起脸,用尽全力扇他巴掌,“要打多少次,你才说实话?”
陆书礼半边脸都肿了,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欠收拾。”
纪北微点点头,“好,欠收拾是吧。”
打了陆书礼这几巴掌,纪北微手心也火辣辣的疼,她改为握紧拳头砸向陆书礼的脸,无名指上的钻戒,在他白皙的侧脸上刮出血痕。
接二连三打了好几拳,纪北微徒然间感到一种畅然。这些日子的焦躁烦闷,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她又踢了陆书礼两脚,朝着膝盖踢,陆书礼没稳住身形,跪在地上。
他终于是疼了,按住纪北微还想擡起的腿,埋怨道:“老婆,好痛,别打了,求你。”
“贱人。”纪北微低声骂道,又抓住他的头发,厉声质问,“再给你一次机会,集装箱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不是我”
话音刚落,又迎来纪北微狠厉的一巴掌,“不承认是吧,不承认我就接着打。”
纪北微继续踹他,陆书礼倒在了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别打了,疼。”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陆书礼红着眼睛,哽咽了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着帮你,霍卿总是拖累你,要是他垮了,你跟他离婚,你就能好好安心做陶瓷了,我这都是为你好。”
纪北微不想听他这些混淆黑白的狡辩,只想知道结果。
“现在那三个集装箱在哪里?”
陆书礼支支吾吾道:“还,还在码头。”
纪北微伸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现在就处理好。”
“老婆,我没有想害你都怪霍卿,霍卿总是故意给我脸色看,我实在气不过了才把集装箱藏起来的,我没想给你惹麻烦。”他试图为自己洗刷罪名。
纪北微越发不耐烦,用手机敲敲他的脸,“还没被打够是不是?”
他这才接过手机,擦掉嘴角的血,背过身去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纪北微也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不过两分钟后,纪北微那屏幕开了花的手机响起来,是霍卿打来的。她重重点了几下,才接听成功。
手机的听筒摔坏了,霍卿的声音伴着“呲呲”的杂音传来。
“老婆,林峰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是那几个集装箱已经找到了。”
纪北微看了陆书礼一眼,缓和了一下语气回霍卿的话:“那就好,我现在还在外头,等会儿就回医院了。”
“好,宝宝,信号不好吗,我都听不太清你说话。”
纪北微:“手机摔坏了,等我到了医院再说。”
“好,我等你。”
纪北微挂了电话,陆书礼殷勤地看着她,恬不知耻地邀功,“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坏的。”
“打捞费你自己出,就当是补偿。”纪北微冷声道。
他不假思索应下:“好,老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谁跟你一家人,还有,别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以后乱叫一次,我打你一次。”
陆书礼狗皮膏药似的,还在挑战纪北微的忍耐度,故意笑着说:“老婆。”
纪北微扬手要打他,他躲得很快,“消消气,我不叫了。”
她还想再问问陆书礼,关于霍卿出车祸,还有窑厂高岭土的事情,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渐渐有所领悟,要收拾陆书礼,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才行。不过现在手疼,懒得逼供,等过几天找点称手的武器了再审问他。
如此想着,纪北微就打算离开。
她也不再看陆书礼,走到旁边的路口要拦出租车,陆书礼跟着过来,着急道:“微微,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话一说完,人就跑得没影了。
纪北微才不等他,继续伸手拦车,没几分钟就坐上了出租车,直接让司机开车朝医院的方向走。
车刚一开出去,陆书礼就追过来了。
他跑在车后面追她,脸上还带着伤,看起来有种破碎的可怜。纪北微生怕他会被来往的车撞死,只好让司机靠边停车。
陆书礼跑得很快,气喘吁吁追上出租车,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急切地拍打车窗。
纪北微按下窗子,面无表情问道:“还有事吗?”
他从窗子递过来一个全新的手机,语气还带着埋怨,“我刚给你买手机去了,你都不等我。”
纪北微瞥向自己那屏幕裂得没法看的手机,接过陆书礼递来的新机,“行了,滚吧。”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还在扒拉着车窗,“卡针就在盒子里,要不我帮你换卡吧。”
纪北微没理他,对司机道:“师傅,我们走吧。”
出租车开走了,陆书礼站在原地,一直等到看不到车的身影了,他这才离开。
纪北微回到医院。
霍卿现在已经好很多,之前腿上缝了几针,前几天拆了线,已经可以下地了。
这里是私人医院的VIP病房,病床在里头,外面还有客厅。纪北微进来时,护工已经在客厅的餐桌上摆好了饭菜,霍卿就坐在沙发上看书。
“路上一直在堵车,来晚了。你应该先吃的,不用等我。”她走过来,低头吻在霍卿的额间。
霍卿放下手里的书,“一个人吃没意思,等你来了才有胃口。”
吃饭时,他注意到纪北微左手的无名指上空无一物,婚戒不在了,而且手背关节处还红得很厉害,无名指上有深深的红印。
“戒指呢,还有,你这手是怎么了?”
霍卿放下筷子,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
纪北微收回手,扯了扯袖子遮掩。
她打陆书礼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打得自己的手也留下印子,戴钻戒的无名指也破了点皮。戒指硌到破皮处,火辣辣的疼,她只好先摘下了。
“戒指在这里呢。”
她从口袋里拿出婚戒,心里七上八下地撒起慌,“在公园的时候,有个姑娘骑电动车摔了,我上前扶了一把,不小心被车子砸到了。”
霍卿又把她的手拉过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按着,担心不已。
“现在还疼吗,会不会伤到骨头了,要不等会儿去拍个片子吧。”
“没事儿,一点儿也不疼。”
霍卿在桌上找到一张创可贴,细心包住她的无名指。
吃过饭,护士过来给霍卿打点滴。
纪北微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不停捣鼓她的手机。手机摔得屏幕都花了,触屏一卡一顿,她取下了卡,换到陆书礼买的新机。
新机的牌子和她原本的旧机一样,导入数据很方便。
护士走了之后,霍卿道:“老婆,你在干什么?”
纪北微还在低头弄手机,头也不擡,“手机坏了,刚在路上重新买了一个,我在换卡呢。”
“怎么坏的?”
她撒起谎来逐渐变得熟练,“帮人家扶电动车的时候摔到的,屏幕都裂了。”
“哦,那你换好卡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我快弄好了。”
纪北微换好卡,导入了数据后,随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就去卫生间洗澡。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霍卿拿过她的新手机,点亮屏幕看了一眼,桌面是系统自带的风景照。
她之前一直用的桌面,是两人去滑雪时的合照。
霍卿感觉得到今天纪北微今天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纪北微洗完澡,穿着睡衣瑟瑟发抖上床,“好冷啊,这热水用一会儿就没了,我后面都是用冷水冲的。”
霍卿掀开被子,“快到里头来,冻坏了吧。”
“是呀,冻死我了。”
霍卿手臂和腿上都有伤,纪北微也没敢挨他太近,只是躺在他旁边。
“没事,你靠过来吧,我身上已经不疼了,明天再问问医生,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霍卿把她拉到怀里,“想不想要,现在应该可以了。”
“还是别了,小心点。”
霍卿低头亲她,“不做别的,就给你口一次。”
两人好些日子没亲热过了,纪北微心底也泛起了痒,“等会儿护士过来怎么办?”
“不会过来了,刚才那瓶药是最后一瓶。”他将手伸进了她的睡衣里。
“那好,咱们小声点。”纪北微笑着亲他的喉结。
没做到最后,霍卿只是给纪北微口了一次,就偃旗息鼓。临睡前,霍卿摇了摇她,“老婆,你把新手机的桌面换成我们的合照吧。”
纪北微缩在被子里,“明天再弄,我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