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努书坊
返回 努努书坊目录
努努书坊 > 渡我九重天 > 正文 第94章 我不能亲你吗?

渡我九重天 正文 第94章 我不能亲你吗?

所属书籍: 渡我九重天

    第94章我不能亲你吗?(二更合一)

    殿中似有人发现宋听檐来了,瞬间正襟危坐,片刻后,里头一片寂静。

    宋听檐在原地默站片刻,缓步往前走去,并未开口说话。

    溿幽见状当即不着痕迹推了下夭枝,却没有推醒她,她瞬间额间冒汗,见宋听檐在书案前坐下,当即脚下踢了踢夭枝。

    夭枝被踢了一脚,瞬间醒来,她迷迷糊糊擡眼发现殿中极静。

    她擡头看去,便见殿前头坐着熟悉之人,她一时愣神,不知作何反应。

    所有人闻言都看过来,那眼中分明写着勇气可嘉四个大字。

    夭枝只觉气氛有些关于紧张,倒也不至于如此怕他罢。

    一旁溿幽当即替她轻声开口,“殿下,师妹她来得早,背了很多,有些累便睡着了。”

    九岷微微侧过来,低声道,“快起来请罪?”

    夭枝听闻此言便也站了起来,可她对着他这张熟悉的玉面,着实是不知该怎么说。

    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实在唤不出师父二字。

    毕竟他在凡间唤他先生,且他那时还未满二十,比之她不知小上多少。

    她如今千把岁,比之他虽是小,但也总是无法将他看得比自己大。

    宋听檐并未追究她课上睡觉的意思,而是开口对着其他弟子吩咐道,“你们将这两堂课所学到的内容融会贯通,每写一篇论术,明日施展于我这处,不能有重复。”

    一时众人面如死灰,谁都知道这是不能乱写的,还要施展出来必然是要有理有据,不能重复的话,便是连讨论参考都不行了。

    宋听檐交代完之后,看了过来,“你过来。”

    夭枝被他扫了一眼,莫名有些紧张。

    他如今瞧着真是分外严肃,往日在凡间这般的时候可吓树了。

    夭枝拿起桌上书籍,往前走去,站定在他桌案前,下意识如凡间一般施礼,“殿下千岁。”

    所有人闻言都往这里看来,有些疑惑。

    这师妹怎能这般妄为之,对着殿下说千岁,不是诅咒他死吗?

    做神仙岂能只有千岁?

    宋听檐闻言看了过来,未置一词,他伸手拿过她怀里抱着的书,修长的手指在书页间一翻,话间勉强温和,“背到哪里了?”

    夭枝想起溿幽说的,早间就让她背完这一整本,如今看来,简直是难如登天,她一时喃喃,“……第二页。”

    宋听檐翻动页数的手一顿。

    他慢慢擡眼看来,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夭枝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溿幽说的架势,听来确实像她已经背了大半的意思……

    却不想才到第二页……

    宋听檐看她片刻,倒没有说什么,他重新翻回到前面,“可看明白了?”

    夭枝微微点了点头,“尚可。”

    她自然能明白,但这通篇之乎者也,她看不进去,她往日修行全都是集日月光辉,吸收太阳光,呼吸新鲜空气得来的,何需这般费脑子?

    如今化成了鱼,虽说脑袋挺大的,那她总感觉懒洋洋的,并不太爱动这个脑。

    她觉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凡间那些时日和他斗法太累了,如今只想休息。

    宋听檐这般一问,大抵也知道了她的底子,他将书重新合上递给她,“给你三日时间,将这书看完背好,三日后我会考你。”

    夭枝接过书,手中书重如千金,她心中泛苦,充耳不闻,不甚想答应。

    宋听檐却不与她磨蹭,已然站起身,“你随我来。”

    夭枝闻言抱着手中砖头书,跟着他往殿后走去。

    外头弟子纷纷往这处看来,却也不敢太过离开位子,直探头探脑,瞧着颇为鬼祟。

    等他们离开这处,才安生下来窃窃私语,只觉得这师妹完了,殿下不知得怎么责骂之。

    夭枝忐忑跟着他进去,宋听檐缓步到了殿内,上前拿过一雕工精细的木盒,花纹如天然而成一般,巧夺天工。

    他打开木盒,里头是一颗颗圆润的仙丹。

    夭枝闻到熟悉的味道,瞬间知道是仙力丹,她当初可是当饭吃,如今自也是不意外。

    宋听檐端起木盒递到她面前,拿起仙丹,开口吩咐,“每日三颗,可助你快速增长仙力。”

    夭枝见他拿起,乖生点了点头,看着他的手张开了嘴,凑到他面前,等他投喂。

    宋听檐见她张着软嫩的小嘴凑近,拿着仙丹的手顿在原地,看着她未言。

    夭枝有些疑惑,又凑近了些许,张大了些小嘴,“啊。”

    他却依旧没有投喂,而是将仙丹重新放回木盒中,话间严肃,“自己吃。”

    夭枝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可并非鱼了,只是往日被他投喂惯了,见他拿起吃的,便有些习以为常等着喂。

    果然做了鱼,有些习惯就改不掉了。

    她当即闭上嘴巴,险些露馅,正准备一笑,开口解释敷衍过去,“殿下,我方才……”

    却不想他擡眼看来,缓缓开口,“你已经不是一条鱼了……”

    夭枝:“…………”

    他知道了?!

    她当即低头看向自己周身,究竟是哪里露馅了?!

    他何时知道的?

    他是投喂时就知道,还是现下才知道?

    她想着,宋听檐已将木盒放在她抱着的书本上,“你原身是鲲,乃上古兽,生来自带仙力,若不加紧修炼,必会遭其反噬。”

    夭枝闻言看着怀里的木盒,算是一槌定音了,也狡辩不去,她在他眼里就是那条胖乎鱼了。

    她有些欲哭无泪,她的脸算是全丢完了。

    往日做先生的,天天守在他面前等投喂、摇尾巴,就难言至极。

    早知道就不日日去看他了……

    宋听檐自不管她在苦涩什么,他提步走到殿后,推开殿门。

    外通回廊,入目无边天际,云层叠起,天光落下,耀眼夺目。

    他话间清冷疏离,“我看看你术法如何?”

    夭枝闻言走到桌案前,放下手中的书籍,跟着他出去。

    宋听檐停下,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便也上前几步,对着那处天际施展术法,往日千年修炼之法自不是白费,她随手施法,显出金印,金印慢慢往前变大。

    可时间一久,却越变越大,她有些收不住力,体内平生一股力而出,竟开始控制不住,摇晃其手。

    下一刻,她没稳住,力道反转,折散开来,直接冲到她这处。

    她伸手挡之,生生被击飞了出去。

    宋听檐上前接过她,擡手衣袖轻挥间,金印瞬间消散。

    夭枝往后落去,只觉有人上来接过她,手落她腰间,一手可握。

    眨眼间,她猛然撞进他怀里,只感觉撞到坚硬生疼,温热气息之间,迎面而来的檀木清香极淡,却那么熟悉。

    她擡眼看去,却正对上了他的清隽面容,薄唇温润。

    靠得这般近,叫夭枝瞬间想起了往昔,他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且现下这般清冷模样,想到他曾说过,做过,便更……

    他低头看来,对上她的视线,呼吸极近,下一刻,他松开了手,退后一步。

    片刻后,他开口,“今日便到这里,我已知道你的底子,回去背书罢。”

    她感觉方才的檀木清香都沾染到她身上了,她看了他一眼,便也应下声,但还是争取了一下,“殿下,三日……我背不下来……”

    宋听檐似没听见,只听到这个称呼微微敛眉,淡声开口,“既已拜了我为师,便该唤师父。”他说着,依旧距离极远,“你与他们不同,你并不是门外弟子,是以我会对你更加严厉,要求自然也会更高。”

    夭枝听得心中咯噔一下又一下,三日之内背完这本书已经够严厉了,难道还要更甚吗?

    她来此也并不是为了学习至高仙法,顿悟仙道啊。

    她只想早早还了东海那债。

    她的仙法修得再高又有何,所欠的银钱可一文没少啊。

    她想了想,颤着声开口,试图唤醒他的一丝良知,“殿……师……师父,你还记得历劫时的那些事吗?”

    比如你既然如今已经不生气了,那摔掉的那个听心镯能不能回想一下,那价值她好几条命。

    夭枝自然不敢明确提出,她实在不知他如今是什么做派,且仙官下凡是不可运用法器的,这是违规操作。

    他如今是储君,若是要罚,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宋听檐慢慢擡眼看过来,话间只二字,“背书。”

    好冷酷无情啊。

    叙旧一下都不肯……

    夭枝只能抱着书离开,回去便开始温习,三日时间不多,她必然是要好好努力。

    再说了,他从来出手阔绰,说不准学好了会有丰厚的奖励。

    夭枝想着便开始背,背了上段,忘了下段,看了左边,忘了右边……

    ……这奖励恐怕有些难拿,也不知会不会被罚……

    夭枝勤勤恳恳准备到第三日,原本是要到宋听檐那处,让他验收成果,却不想他格外繁忙,并不在殿中。

    她一时分外高兴,乐得清闲,期盼他一直忙最好。

    只是她还是需要去上课,先前大试之后所有人都拜了师,但还是会统一授课,毕竟其他仙家亦是事务繁忙,也无法事事亲自教导。

    夭枝依照仙娥说的,独自背着小包裹去了授课的地方,仙娥着实很好,这小包裹也不知什么时候做好的,和她做鱼时的形状一样……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仙人顶没有屋檐,只有一块巨大磐石漂浮在半空之中,此石大可避日,可容万千人在其一道上课。

    云层从石上飘过,站在其上犹如站在云端,清风拂过,灵气极盛,有登仙之意。

    除了他们这些弟子,许多仙官也会来此聚天地灵气,修心修行,顺道听听课。

    夭枝才到了这处,便见往日一同在幻象中的人全都在。

    一见她步上玉阶,当即安静下来,窃窃私语,隐约能听见什么低贱不堪诸如此类的词,那声音压得不高不低,就是故意,不敢明面招惹,就玩阴的。

    夭枝呵笑一声,玩阴的真是玩到祖宗头上了,她可是修仙不修道德的人。

    往日山门路过的虎,就是因为嘴碎得很,招惹了她,叫她生拔了牙去,当着它的面打磨一番,做了收藏品。

    后来虎跑了,她关于道德方面的名声便每况愈下。

    她慢悠悠走过去,站定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碎嘴。

    片刻,他们察觉到慢慢住了口,擡眼见她不走,便连忙站起身,离开了这处。

    不知情况的皆是疑惑,但也纷纷让开了位子,显得这处格外宽敞。

    夭枝将小包裹放下,闲散地看着那几个瞪着她的人,慢悠悠道,“再看我,就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泡酒。”

    周知御显然似抓到了她的把柄,当即站出来怒斥道,“你一个修仙人,说话这般凶残嗜血,我必要叫殿下知道!”

    夭枝手撑着头,懒得给他眼神,“你可真是谦虚了,岂有你们残忍,当初幻象中若没有我在,你们这些蠢货怕是真会砍了其中一人的手脚脑袋献祭,只为出那虚无缥缈的阵。

    我救了你们,是帮你们留了脸面,你们偏生不好好珍惜,既不要脸又没脑子,何必继续修仙,还不如趁早家去,找你们祖辈求个容易的差事做做罢。”

    众人皆是愣住,见其他人纷纷看来,似乎没想到他们这般自私,一时低声窃语。

    他们个中无不都是天界的宠儿,生来便是神仙,且血统高贵,根本不需要像凡间那般这般辛苦修炼才能成为仙者,皆是自命不凡,所到之处又都是礼遇,哪有遇到这般指着他们鼻子摊开了骂的人。

    “你!”其中一男仙听到此言,怒目而视,当即便要上前来动手。

    却被人生生拦住,有人在一旁低声提醒道,“不可,她是殿下弟子。”

    男仙冷静了些许,闻言小声“呸”了一声,“凭她也配,根本就是借着殿下心善得来的,简直是机关算尽!”

    夭枝听到这话,笑着开口,“这事还要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狼心狗肺,反咬一口,我可没有这么容易做这个弟子呢。”

    几人听夭枝这话瞬间破防,脸都生生气得涨红,这如何能不在意,那可是未来天帝!

    如此大好机会,且还是他们促成!

    夭枝淡笑出声,她还气不死他们,那在凡间几年官可白做了。

    狇奚见他们这般,微微皱眉,忍无可忍,“你们没完没了吗?”

    莫渝绸坐在一旁,自已被规训过,不敢加入这场混战。

    周知御看了他一眼,他可不怕狇奚,按身份来说,自己比他不知高多少,岂会怕他。

    他没理会,而是看向夭枝,怒而开口,“此等小人,我才不屑与之口舌之争,你有本事光明正大跟我比试一番,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他咬牙切齿看着她,似乎就想激她比试一番,借机失手将她打残,也怪不到他身上,一个凡间仙也不会有人替她说话,殿下也更不会要一个废物做徒弟。

    夭枝好整以暇,连身子都不动弹一下,半点不上当,“你连幻阵都过不了,我与你比试岂不浪费时间?”

    周知御面色由红转青,气了一个颠倒。

    “住口,不许再说了,这处岂容这般生事?”云侍颜开口阻止他们,似不想再听。

    夭枝看了她一眼,她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位置虽不显眼,可她模样自也是受人关注的。

    夭枝并没发现她,她若不出声,她还以为她并不在此。

    她也知道,她必然不是在帮她,毕竟若要阻止,早前几番羞辱,她便开口阻止了,何需等到现在?

    不过她懒得理会这些门门道道,闲着无事气死这些送上门来逗趣的才是正经。

    前头忽然慢吞吞来了位老仙人,胖胖的老头气色红润,手里拿着一叠书,往这边走来,见这么多人站着,咳嗽了几声。

    那些人纷纷找位子坐下,再不敢声张。

    随后来了许多仙人,这课讲得是往日仙界秘事,如说书一般,乃是教育各位仙人以此为戒。

    夭枝身旁有人坐下,竟是往日司命殿的同僚,便是那位与她一道排队下凡,所谓负负得巨负的女仙官。

    她错愕几许,不想司命殿差事如此忙碌,还有时间来旁听?

    女仙官坐下看见了她,有些疑惑,“这位仙子,我瞧着你有些面熟,我们往日是不是见过?”

    夭枝自是不能承认,也多亏了往日上九重天时,和同僚皆是一面之缘便下了凡去办差,知晓她名字的都不多,这百年过去,自也记不清她了。

    她开口揭过,“仙子怕是认错了人,我是刚升上来的小仙,往日从未来过九重天。”

    女仙官看着她若有所思,但毕竟也是百年过去,他们司命又是下凡办差的,在九重天上留的时间都不多,她也记不清楚。

    她叹息几许,“你与我往日见过的一位仙官长得很像,当初她信誓旦旦说过不会因为皮相偏帮,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她没能再回来。

    这屡次出事,我们司命殿也安排了心理辅导,每办完差还得来听听犯天规的下场。”

    夭枝跟着长叹一声,她也没想到他生得这般好看啊。

    那模样亲抱缠磨的,神仙也扛不住……

    她默默开口安慰,“仙子不必伤感,人各有命,说不准已经回来了。”

    女仙官闻言笑了笑,“仙子宽慰。”她看了眼周围,这么大的位置竟只有她一个人,“你在哪处殿中办差?”

    说到这处,夭枝便是一阵呕血,实在是宋听檐太过严苛,她隐约觉得她离拿俸禄的日子还很远。

    “如今我还是弟子,并未通过师父的考试,只怕还要些时日。”

    女仙官闻言点了点头,“往后你若是成了,可以来司命殿办差,我们管事的老头很是和善好说话,我们办差自由,也不必总在九重天。”

    夭枝闻言头都摇不动,她自是不愿,头一次办差她就从树变成了鱼,叫她好不习惯。

    往日是个盆栽,还能修剪修剪枝丫,勉强将自己收拾的好看些。

    可如今变成了鲲,她怎么减肥,那身子都极大,尾巴都极小,着实难为。

    仙鸟成排穿过云霄,鸟啼声清脆悦耳,响彻云际。

    课开始,老仙人坐于上位,缓缓开口,“往日凡人修仙无数,后来凡人仙背叛仙族,出了大事,闹得极广,随后也再无凡人修炼成仙……”

    这事闹得极大,九重天谁不知晓,他们这群弟子自也是听过些许,只不是他们能议论询问的,一时纷纷好奇问道,“仙人,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老仙人抚了抚须,“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当初蓬莱仙岛还未与地分离,那里是天涯海角,天离地也极近,人可登天。

    凡人皆可修仙,虽极难,但天地极近,凡人能登天,自也有不少修成神仙的,九重天还出了一位凡人修仙而上的上神。

    可惜,却不知为何叛入魔界。

    他若只是自行下了魔界,倒也没什么好说道的,毕竟既有神仙,便也有堕仙,可偏偏这只是开头……”

    这话头一提,座中安静几许。

    老仙人继续开口,“当初魔界混乱不堪,虽自始至终都无魔主,但皆想反了九重天去。

    当年仙魔大战,乃是陛下长子霄涌殿下,此凡人仙便在其中,因其仙力强盛,为主将左右手。

    可不想,他竟暗通对敌,守护天际尽头之时,竟将天捅出一个窟窿,让仙界损伤无数,六界都为之震荡。

    而霄涌殿下也因为此陨落天际,过后他逃入魔界,天帝震怒,命众天兵追杀。

    此子从凡人修仙,历经千难百劫,到了魔界亦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叫魔界众魔护着他……”

    老仙人话到此,轻抿茶水。

    有人急道,“后来如何了?”

    老仙人放下杯盏,看了问的人一眼,“自然是邪不胜正,诛灭此人于天际。

    自此之后,凡人修不成仙,天裂九重,离地甚远,凡人不得登天。”

    自也有人听过族中仙长说起此事,虽然大多讳莫如深,但也听了个大概,“听说这凡人仙还收了一个魔界徒弟,其徒弟得其真传,阴谋诡计极甚,凶残、狠毒、嗜血、冥顽不灵。

    很是难对付,硬是于大战之中设计抢走了凡人仙的尸首,如今都下落未明,十万天兵竟是拿不住其弟子。”

    莫渝绸疑惑道,“那弟子什么来头,竟连十万天兵都拿不住?”

    要知道凡间修行多少年才能升仙,更别提修行途中各种搅扰阻碍,历尽千难万难成了仙的都是翘楚,可再是厉害,到此也不过是天兵中的一员。

    也就是说,万万个中的修仙人才能出一个修成了的,那皆是能力极强,才能成为天界职位最小的天兵。

    这样的人中龙凤,十万人却抓不住一个魔界弟子?

    说话那人闻言感慨开口,“那女魔头乃是魔族中人,不知其来历如何,只知由此凡人亲自收养教导,这魔头将仙法学了个十成十,乃是魔头中的魔头,善蛊惑人心,又惯会阴谋诡计,滑不溜手,我等仙界中人光明磊落,自然是吃亏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

    魔头竟是女子?

    “竟是女子吗?!”

    非是他们大惊小怪,瞧不上女子,只是历来所见所闻,魔族登顶之人皆为男,见是女子自然惊讶。

    老仙人闻言点点头,“是女儿身,只是不知是何模样,便是连我都未曾看见那场大战,如今知道的,凋零的也不在少数。”

    此言一出,众人愤愤不平,“就该灭了魔族,终日寻衅滋事,根本不该存活于世。”

    老仙人闻言不喜,“此话不可言之,魔族亦有寻常百姓,我等修仙之人,乃是修善者之心,岂能有此杀心?”

    一时间众人皆静下来,不敢多言。

    片刻的安静之后,课间休息,仙人顶上又恢复了热闹,大家都各自聊着。

    众弟子自然也依旧聊着方才的话题。

    狇奚自来崇拜霄涌殿下,听了方才一番,有些担忧,“只不知那女魔头夺了凡人尸首是为何,此人难缠,这么多年了无音讯,亦不知还在不在世?

    其若在世,这般听来,她想来是不好相与之辈,势必会替她恩师报复天界……”

    云侍颜闻言并不担心于此,她自也是知晓此人,“不必担心于此,当初此人夺她师父尸首离去,亦是被天兵天将重伤,如今恐未必能留得性命。

    再者,如今我天界势大,修仙之人多不胜数,魔界混乱不堪,早已赶之不上,自不敢再如往昔那般挑弄是非。”

    莫渝绸闻言倨傲开口,“说到底,不过一个女魔头何必如此担心,我等修行为上,说不准碰上了那女魔头,我师兄,亦或是侍颜姐姐,随便你们两个谁,便能将她一剑挑了去。”

    周知御自信满满开口,“魔族宵小之辈不足为惧,说不准,我等上了,她便要跪地求饶呢。”

    众弟子闻言哈哈笑起,着实畅快。

    夭枝自懒得听他们说些废话,能叫众仙家这般讳莫如深,恐怕当初此事惨烈程度,远不止此间话中这般可怕。

    凡胎修成仙难如登天,这凡人仙乃是天才中的天才。

    此人按照凡人仙的路数修行,又是魔族出身,更不容小觑,尤其是在天兵天将中强行夺回她师父尸首,必然有什么计谋,只怕是徐徐图之。

    这日子往后恐怕未必太平……

    一旁的女仙官看着众弟子其乐融融,相互吹牛,一时无言。

    她看向夭枝,与他们分坐两道,一时疑惑,照理说这些新晋的弟子会自然抱团,应当都会极为熟络的。

    她看向夭枝,“你既是新进的弟子,为何不与他们同坐?”

    夭枝百无聊赖,打开仙娥给她准备的鱼形小包裹,掏出两个仙桃,递给了她一个。

    女仙官接过,一时呆住,这仙桃真是又大又圆,乃是五千年才结一颗的仙桃,极为难得,吃了对仙体极好,她这出手着实阔绰。

    夭枝啃着仙桃开口,“他们与我可是过节不小,恨不得把我嚼碎了了事。”

    女仙官正疑惑看着仙桃,闻言便也知其中何事。

    神仙之中自也有踩高拜低之辈,更何况这次众弟子中进来的皆是有仙族背景的,都不是寻常仙人,自然是更加复杂。

    不过夭枝敢说这样的话,也是直率,可在九重天这般复杂境地,恐不好过。

    女仙官叹息,见她这般熟悉,又想起了昔日那名出事的女仙官,此事老头让他们不可打听。

    是以,她也不知道大概,只知道具体原因好像是被容色所惑……

    …

    夭枝从仙人顶回来,准备去眯一会儿,便被前头仙侍拦住了去路,“仙子,殿下回来了,问你的课业。”

    夭枝顿下脚步,看了眼天色,竟然还真是三日,多一刻不多,少一刻不少。

    这可坏事了,她本就没记住多少,如今从外头晃荡一圈回来,便更是忘光。

    着实,为难鱼。

    夭枝慢慢吞吞进了殿中。

    殿中很是安静,夭枝在殿门外磨蹭了片刻,才慢慢往里头走去。

    宋听檐正在处理桌案上的公文,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笔,“课业备得如何了?”

    夭枝颇有些不习惯如今他这般问,便答了一句,“备好了。”

    宋听檐闻言自也没有在此事上多问,他拿起手中的折子,看了一眼旁边摆着书桌,“去默给我看看。”

    夭枝闻言只能慢吞吞走到早就准备好的桌案旁,上头摆着厚厚几叠纸,倒也没有让她全部默出的意思,只是些问题,以及默写重点。

    夭枝擡头看向宋听檐,他已然开始办理公务,竟然没有多少功夫关注她。

    她叹息在桌案旁坐下,慢悠悠提起手中的笔,磨油一般地写。

    宋听檐看着手中的折子,头都未擡,便知她在磨蹭,“一个时辰内交给我。”

    夭枝拿着手中的笔,一脸茫然。

    这怎么写得完,她便是不需要思考,也写不完,更何况她还想不起来,自也得停顿一二。

    她看着宋听檐没有商量的冷淡样子,一脸崩溃,埋头苦写。

    她毕竟还是要赚俸禄的,倘若连师父这关都没过,那就一个子儿都没了……

    她奋笔疾书,一个时辰后,站在了宋听檐桌案面前,看着他翻阅她写的鬼画符。

    她也并不是故意不写好,只是时间匆忙,便写快了些。

    也难为宋听檐一字一句看下来,只是好像看得有些久……

    宋听檐一页一页翻过来,面色越来越冷,殿中气氛越来越安静。

    夭枝有些小不安。

    宋听檐终于停止了翻看书页的动作,擡眼看来,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和,“十行错八行,还有两行是蒙的?”

    夭枝有些发愁,苦着脸,“这太难了,我记不住的,我如今是鱼……”

    宋听檐将一叠纸放在书案上,淡淡道,“既然背不住,就多抄几遍,抄多了便记住了。”

    夭枝心中一惊,这么厚抄到何时,她当即反抗,“师父,可以不抄吗?”

    “为何?”宋听檐只开口问了两个字,擡眼看来,已经是一副严师模样。

    夭枝瞬间哑然,她实在对着他这张脸说不出,不想抄这三个字。

    她想了一想,伸出自己的手,掌心递到他面前,“先才碎了识珠,手上的伤虽然愈合了,但是掌心还一直隐隐作痛呢。”

    宋听檐闻言伸手而来,握过她的手,看向她的掌心。

    他白衣玉簪,通身无一装饰,却越显出尘,眉眼清隽,眼睫垂下,在眼下投出一道阴影,显得眼睫格外修长,面容惑人。

    他修长的手指虚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掌心半响,似没有看出问题。

    诚然,她这点伤早好了,连伤口都没有。

    宋听檐微微敛眉,手指而出,指腹在她掌心轻抚,指腹拂过,莫名的痒意传来,像是在撩拨一般。

    夭枝莫名手痒,可却没有收回手,看着他的手握着自己的。

    他的手生得好看,节骨分明又修长,往日还做过不规矩的事。

    夭枝想到这,莫名生出一丝紧张,感觉他手心的热意贴着她的手背慢慢传来。

    她看着他,思绪竟莫名生了乱,想起了往日,他靠着那般近,耳鬓厮磨,唇瓣相贴,声音低哑。

    自不是禁欲自持,可既然已见过那般放浪形骸的模样,如此清冷亦是叫人心中生紧。

    夭枝微微一眨眼,眼睫轻扫,却没有冷静一丝下来,面上身上反而更加热,连自己的呼吸都莫名轻了下来。

    殿中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却无端暧昧。

    她怕他注意到自己在看他,便看向别处,见没有人,心中竟忽然有些大胆的想法。

    他说过的,没有人看见就没有关系。

    夭枝收回视线,落在他清隽面容上,眉眼,高挺的鼻梁,下到薄唇上,皆是潋滟之色。

    他的唇微浅,再往里处颜色渐深,只有缠磨过后,才会显得格外的红,如今瞧着,莫名禁欲。

    也不知如今若是亲他,会是怎生模样?

    她往日从不曾深想,现下想来,只觉得他身上檀木清香闻之舒心,且抛开凡间那般相互威胁的处境,与他耳鬓厮磨还挺……

    让她整个人软绵绵的,晕乎乎的,却很舒服。

    她自来便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既喜欢他,再继续便是了,又不是没有过,不差这一两回。

    夭枝呼吸渐止,一时间眼中只有他垂眼无害的模样,她如同被蛊惑一般,缓缓往前靠近。

    在他没有察觉之际,另一只手扶上他的肩膀,他微微一顿,她当即靠近亲上他的唇瓣。

    她靠近而去温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唇,只感觉唇齿间的呼吸湿意缓缓传来,他身上的男子清冽气息缓缓萦绕而来。

    他停顿间隙,被她得了逞。

    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格外的响,叫她有些听不到别的声音。

    只有那唇瓣上的温润触感格外清晰。

    她只觉他身上很紧绷,她越发靠近,手搂上他的脖颈,整个人靠近他怀里。

    他这般坐着越显长腿窄腰,她很容易就坐到了他腿上,她一时呼吸紧张,唇瓣轻轻亲吻着他的唇瓣。

    他的唇瓣温软,微微张开,她下意识想要更进一步,柔软的舌尖马上就要碰到什么,下一刻,却被猛然推开了。

    他收回手,似有些乱了,疾声道,“你做什么?”

    夭枝被推离他身上,有些疑惑,“我不能亲你吗?

    你往日不是很喜欢这般吗?”

看过此书的人还喜欢

1《玫瑰的故事》作者:亦舒 2《颜心记》作者:时音 3《交错的场景》作者:松本清张 4《月升沧海》作者:关心则乱 5《梦华录》作者:关汉卿 6《在暴雪时分》作者:墨宝非宝 7《长相思第二季》作者:桐华 查看图书全部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