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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九重天 正文 第93章 是做正经弟子吗?

所属书籍: 渡我九重天

    第93章是做正经弟子吗?

    他话间清冷,平静看来,“我今次只收一位弟子,往后习学严苛,你需想好。”

    一时间众人皆惊,不曾想殿下竟只收一个弟子,且这般意思,是可以收她做弟子?

    夭枝亦是一愣,这是成了?

    她本还想着,他这般冷淡做派,做弟子恐怕是无望。

    却不想竟是可以?

    她闻言当即点头,表示非常乐意,“我想好了,不改了。”

    “既如此,便你罢。”宋听檐站起身,本就不打算久留。

    众仙不曾想这小仙运道不错,但又颇为惋惜,这是大试第一名,哪家不想要头名弟子,瞧这小仙方才做派往后就绝不会是个寻常之辈,本还是可以争取一下,可惜她指明要拜入殿下门下。

    跪着的人听到这话,心中纷纷惊惑,竟不想她这般要求,竟真被应允。

    惊讶之余,自是满心羡慕,还有懊悔不已的,且若不是他们多嘴,也没她提这般强盗要求的机会。

    灵鹤仙人当即上前请她起来,她既已选好师父,自也不需要再留在这里。

    夭枝乖顺站起身,准备与之一道离开。

    宋听檐步下台阶,看向跪在旁边的仙官,“既是天宫的老人,想来是时日长久忘了天规,逐下九重天重入轮回。”

    宋听檐这句话不留任何情面,亦没有任何不悦愤怒,只是按规则而行,既然不公平,那自然就没有必要待在这个需要公平的位置上。

    殿中一时寂静,这是贬为凡人,再也无回来的机会了。

    那仙官闻言瞬间瘫坐在地,他……就知道殿下一直未开口,必然不可能是纵容。

    殿下是陛下一手带出来的,自然亦是严苛。

    众人连呼吸都压住,本以为殿下方才只是随口问一句,却不是心中早已有了分辨。

    恐怕问的那一刻,便已经想好如何处置。

    刚头叫嚣最厉害的那几个缩得如鹌鹑一般,瑟瑟发抖,再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周知御、莫渝绸自也是心虚,将头低到贴地,不敢声张。

    “殿下。”忽而殿中一道女声轻急开口。

    云侍颜擡头看向他,亦如当初他在荒漠之上救她性命的那次。

    她望着他,如同望天边一轮月,永远无法接近,“殿下,您还记得我吗?先令其实是我先拿到的……”

    她执着于先令,是因为陛下说过,殿下既然要收徒,那便收第一名,因为第一名才有培养的资质。

    所以她才会这么努力去夺先令,她一介遗孤,族人尽失,往日再是尊贵又如何,如今也不过是寄人篱下。

    天帝陛下因此曾孙骧纨殿下放浪形骸,是以殿下的妻子,必定是精心挑选,绝对不允许未来天后是一介攀附寄生的遗孤。

    是以,她也只能奢望于做他的弟子。

    宋听檐看向她如同过眼云烟,淡而提醒道,“仙子不该出现在大试中。”

    她在天界已有虚封的身份,本就没有必要参加升仙大试,平白占了旁人一个名额。

    再者,她这个身份参加大试,于其他人本就不公平,又与诸位仙官交好,这么多升仙之人中,她若要这先令,谁又敢跟她抢?

    他话间已尽其意,提步离开,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云侍颜一直跪坐在地,面色苍白,再也没有起来的力气。

    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遭努力,却惹了他一句不该。

    或许,她见他,是明月;而他看她,乃至看万物皆不过尘埃中的一粒沙,无足轻重。

    夭枝转头看向云侍颜,她失魂落魄,她微微一默,看向宋听檐,面无波澜,没有情绪。

    百年过去,身份不同了,他也不复往日温和,会不会以后她也有这一遭……?

    夭枝心中暗想,小步跟着他一路出去。

    天宫高深,云团拂过脚边,微有凉意。

    她默默跟着他走,看着他的背影,亦如往昔,好像什么都没变,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问他在异世当了皇帝,完成了夙愿,可还欢喜,过得可还好?

    问他,那一日那般阻碍他的大业,他可有伤心?

    她思来想去,脑中竟闪过无数问题,她有许多话要问,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他停下脚步,薄唇微启,没有寒暄之意,亦没有回忆往昔,他似乎亦是不解,只是问道,“为何选我做师父?”

    连开口的声音都不同在凡间的温和,听在耳里只有清冷疏离之意,一听便是不可企及的神明。

    她闻言脑中思绪万千,这终究只留下一个想法。

    ‘因为我想见你啊,簿辞。’

    什么入门弟子,什么扫地赚银钱,左右都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若真只是要还债,她有的是办法,何需这般入天池修炼,费劲周折……

    她就是想见他罢了。

    在那一日,他死在自己面前时;在那一日,日落黄昏,她去墓前祭拜他时。

    她才如此深刻体会到,这一生再见不到他这个人,会有多遗憾,会有多绝望……

    或许日落西山,黄昏钟鸣,她还是犯了仙官戒律,控制不住在意他。

    她微微眨眼,笑起来,“我只见过殿下,自然要选殿下。”

    宋听檐闻言看来,并未再开口。

    夭枝见他这般音容相貌皆未变,她也不再是一条水里的鱼,远远看着他,一时颇有几分感慨,她笑着开口,颇为坦然,“若是早知道你是神仙,我们之间也不必如此为难……”

    她看了他片刻,以为他会想起往日而觉不悦,不想他却开口道,“凡间历劫乃是你第一次行差,做得已然很好,不必介怀。”

    夭枝下意识神情一怔,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她沉默几许,慢慢垂下眼。

    他怎会觉得做得好呢?

    他明明应该生气才是……

    她只觉意识模糊,许多风过耳旁,声音嘈杂-

    宋听檐既为储君,事务自然繁忙,夭枝由着他宫中的仙侍领回去。

    夭枝安静跟着仙侍驾云而去后,步下云端,回到略显熟悉的殿前,她擡眼看向宫殿,原来在外头看,是这般壮观威严。柱高顶天,人在殿前如同蚂蚁般小只,连殿门都宽大到需要跑着才能到门两侧。

    仙界宫殿比凡间宫殿自全然不同,无数亭台楼阁在空中平地而起,无数宫殿布于云端之中,来回皆有回廊。

    亭台楼阁玉石所成,日头映在玉石之上,泛起光晕,隐显云层之中,仙气弥漫。

    仙侍带她到了一处殿前,仙娥已在此处等候,引着她往里走,入目庭院流云,日光撒下熠熠生辉,“仙子,这处宫殿便是你的住处,其中景象可随你心意变幻。

    明日早间有早课,你是殿下唯一的弟子,但上早课并非你一人,还有许多门外弟子来上课,还请仙子按时到。”

    “门外弟子?”

    “是。”仙娥闻言开口解释,“他们并不是如你这般的入室弟子。所谓门外便是不在殿下名下,但殿下会每几日着重授他们一两堂课业解惑,平日里是不可能常见到殿下的。”

    夭枝闻言瞬间明白过来,有其他弟子也好,否则她一个人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往日叫她先生的弟子成师父。

    额……有点绕……

    不知他要如何教导她?

    她忽而想起他往日在凡间说的入室弟子,忍不住多问了一嘴,“是做正经弟子吗?”

    仙娥有些疑惑,一时不太明白,只以为是问殿下会不会亲自教导她,还是只挂个虚名,毕竟这事在其他仙人那处也不是没有。

    “仙子放心,殿下会亲自授业解惑,仙子自会有无尽习学的机会。”

    夭枝闻言乖顺点头,表示知道了。

    仙娥见她这般,只觉眼熟得很。

    她先头端去仙宴的那条小鱼,那眼神也是这般乖生,一时瞧她都有了几分喜欢。

    想来殿下是挺喜欢那条鱼的,选了个弟子都如那条鱼一般乖生。

    夭枝谢过仙娥带路,走进宫殿之中,里头已是另外一片天地,极大的院子,还有大大小小的盆栽,竟与凡间别无二致。

    仙界的住处灵动,这一片天有宋听檐在,自然灵力充沛,住处也可以由着她自己的心思变幻,想来这处便是由她想住的模样所变。

    她见眼前景象像是回到了凡间,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走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慢悠悠摇晃,擡手看着自己掌心的伤,识珠破碎后的伤自然不可能轻易愈合。

    也不知几日才能愈合……

    更不知道,她失而复得的弟子要怎么教导她……

    …

    翌日大早,夭枝换上仙娥送来的弟子服,随着仙娥坐上仙马车,去往仙殿上早课。

    这一片天极大,又云雾缭绕的,倘若不是仙娥带路,她恐怕是要迷路,一早上都未必能找到上课的仙殿。

    到了仙殿外,她才下马车,便有些晕乎,九重天的马车猛起骤降,着实太狂野了。

    仙殿里传来说话声,颇为热闹,夭枝走到殿门外,默站片刻,迈步进去。

    里头果然有许多弟子,见有陌生面孔进来,纷纷往这边看来,颇为好奇。

    夭枝看了一眼大殿,并没有宋听檐的身影。

    “这位便是昨日殿下收的小师妹罢?”有一男仙当即往这边走来,说话间吊儿郎当,偏生是修仙之人,纨绔闲散,却不惹人生厌。

    “去去去,一边去!你理论课留级了无数次,可不要带坏我们小师妹。”身旁的女仙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这处空位上坐下。

    九岷复而坐下,一脸坏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都留了四五百年了,也没修出个名堂来。”

    他说完,溿幽瞬间垮下了脸,看着满桌的书籍,一副魂飞九天的模样。

    九岷低头看向她,手指在前面叠起的书籍上点了点,“小师妹快温书罢,一会儿便要小考了,虽说你刚来,但殿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这边说完,夭枝才发现整个大殿里,气氛格外紧张焦灼,刚头她在殿外听到的热闹,其实只是他们的背书声。

    有些更甚至在奋笔疾书,苦恼至极,有人进来也不过是一瞬的转移注意,片刻后便全部沉浸在书籍里,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

    夭枝一时愣住,她可没有上过这么紧张的课,往日在山门,都是点一整节课的名,点完名便去吃饭,吃完饭又继续点名,都是磨油一般,根本不会这般拼命。

    她想着,看向桌案上摆着的书籍,艰深晦涩,深奥莫测。

    她现下这个脑子恐怕有些难……

    她昏昏沉沉,“这全是要学的吗?”

    一旁魂飞九天的溿幽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拿过一本咒法典策递来,“你在殿下来之前,把这本背下来便好,初来乍到,不至于这般紧张。”

    真的吗?

    夭枝拿过书,重到连书带手一道压到了桌上。

    夭枝:“……”

    她看着手中这厚如砖头的书,长久的死寂之后,“……全部吗?”

    溿幽郑重点头,“你快背罢,殿下昨日就吩咐了,你一会儿便要默写。

    他惯来严厉,倘若让殿下知道你连这个都背不下来,你就会知道花为什么开得这么红。”

    夭枝闻言认命翻开书的第一页,开头三行,她就困了……

    她感觉自己一时间眼睛花、脑袋沉、耳朵聋,好像屏蔽了所有知识的入口。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含糊问,“为何花会开得这么红?”

    “是你被骂之后,吐的血染红的。”溿幽摇头陈述事实,拿过一本三块砖头厚的书,叹了口气读着。

    殿下瞧着清冷疏离,面容惑人,但眼里容不得沙子,教训起人来,那嘴能叫人生生悲愤欲死。

    身旁九岷听闻此言也怕得厉害,瞬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低头认真看书,颇为用功。

    能做天界储君门外弟子自然也是翘楚,虽说达不到宋听檐的要求,但在外头看来,都已经是极为厉害的仙人了。

    是以背诵这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是如何融会贯通,突破仙力极限,确实难如登天。

    也就是说,夭枝进的一个修仙天才班。

    就他们这样努力的,都还留级四五百年……

    她想起宋听檐先才问的话,要她想清楚,原是这个意思……

    她想到自己寥寥无几的可怜记忆力,表情都有些麻木。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夭枝沉默几许,亦叹了口气,颇为重视咬牙认真看起了书-

    高耸入云的宫殿,玉石柱直冲云霄,每根玉柱都有十人环抱般粗,雕龙环绕其上,栩栩如生。

    天帝端坐上方,浑厚声音凌空传来,裂石穿云,“此番渡劫,时间倒不算白费,可有何不适之处?”

    神仙命长,凡人漫长的一生在他们这处也不过就是几十日的光景。

    “回高祖王父,孙儿未有不适。”宋听檐长身玉立,凡间贵胄已褪去无痕,如今是个真正的仙。

    连声音都是玉石入冷泉,带着高不可攀的仙人疏离。

    天帝微微颔首,“很好,本还担心你受了影响。”他看向座中弟子的名册,视线落在夭枝二字上。

    天帝自然不可能不知晓来历,只是天罚已下,此事自然已算了结,“这是凡间渡你的仙官?”

    宋听檐面容平静,似并不在意此,“是,她是大试第一名。”

    天帝看向他,话间竟通情达理,却又似点他一般,“你如今要教导她,可有何处妨碍?”

    宋听檐闻言垂眼平静端正开口,“并无妨碍,万人万物皆如一,孙儿眼里并无不同,认谁做弟子都可以。

    此仙官凡间修炼欠缺,但机灵变通,若是着重教导,便不至于走乱了修行路。

    至于由孙儿来教导,还是旁人来教导,皆不会有妨碍。”

    天帝听闻此言满意颔首,他方才不过是试探,如今既没有妨碍,说明他道心未变。

    “你修得是无情道,高祖父自然放心,你自幼就没有让我操心过,修为性子能力皆是如此,我很放心。”

    修仙便是无我无欲无妄念,无情道乃至高道法,与万物无情,才是仙者的至高境界。

    神仙渡劫艰难,旁人修炼成仙,他生为神仙,是天生的神明。

    于修行之上便要付出更多,毕竟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又哪有这么容易就成为天界储君,自然是要过道道关,过步步槛。

    天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然满意,他原是担心久久未曾醒来,有何不妥,如今看来是并无大碍。

    他道心法力皆在。

    比起前头历得千万天雷劫,凡间这一遭帝王劫,不过是让其明确己心,倒也无需太过紧张。

    宋听檐出了天殿,几息之间便瞬移到了仙殿外,灵鹤仙人上前禀告,“殿下,新来的弟子早早便来了,已在殿中习学已久。”

    宋听檐闻言似难得意外,进入状态倒是颇为快,不管是做鱼,还是做弟子。

    他缓步走进殿内,殿中所有弟子都在认真习学苦练,唯有一人靠在书上,睡得很香。

    宋听檐站在殿外看她半响,眉间微微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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