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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九重天 正文 第95章 等你给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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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等你给我洗澡。

    “我如今是你的师父,不能如此。”他话间冷淡,严肃几许。

    夭枝闻言看向他,感觉莫名被训,往日都能做得的事,为何如今不能了?

    且他在凡间也不是这样说的。

    夭枝看了眼周围,又看向他,“你不是说我们二人亲一下没关系吗?只要不被人看见就可以。”

    宋听檐静默了一阵,并不回答她,只言辞颇有些重,“不准再如此。”

    她有几许质疑,可见他这般严肃,一时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很开心,他怎么能双标?

    只他做弟子时能亲,她做弟子就不许了,他往日不是很喜欢如此亲近吗?

    她只是想和他亲近一些,她想与他恢复到往日那般谈笑风生,对坐饮茶的日子,不想这般疏离。

    往日在凡间,他们都能玩笑,他在凡间笑虽也是克制,可在天界却更甚,却连笑都极少,言行举止都被压住一般,不容得半点自己……

    往日种种总让她觉得有缺憾,她只觉那时没让他多欢喜,如今便总想让他欢喜一些。

    她以为这般能让他们亲近些,让他欢喜些,却不想他如今已经不喜欢这样的亲近了。

    不让亲倒也没关系,他们精怪对喜爱的玩意儿表达亲近有很多种方式的,亲亲蹭蹭也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还有许多拉近关系的方式。

    这般倒也无妨,她也有办法处理。

    她拿过身上的小手帕,擦干净他唇上的温润水意,“知道了,擦掉不就好了,我以后不再这样了。”

    宋听檐见她拿着布,若无其事替他擦嘴,他静默无声片刻,推开她的手。

    夭枝见他这般,很是不解,“擦去也不行吗?

    你不是说擦去就没关系了吗?”

    宋听檐看她许久,似乎难以开口,片刻后,他拿下她手中的帕子,“去抄书。”

    还要抄……

    夭枝瞬间碎了,让抄书比他不复亲近痛多了。

    她想拿回帕子抹眼泪,可见他拿着,便也只能作罢。

    “我抄了也记不住的,鱼的记忆力不好。”夭枝想了一想,做最后的抗争。

    别的无妨,抄书她必须要抗争一下。

    以她如今过目就忘的记忆力,这分明是在做无用功,何必浪费力气。

    宋听檐闻言看向她,不赞同道,“不必妄自菲薄,你记忆力很好,什么都能记得。”

    夭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只能记住些印象深刻的,比较离谱的话。”

    宋听檐:“……”

    宋听檐不再开口,而是直接道,“去抄书。”

    夭枝整条鱼都憔悴了,她感觉对他的喜爱恐怕是支撑不住这般久的魔鬼训练。

    她有些丧丧的,在原地站了片刻,见他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能默默拿过桌上的废纸,转身回到桌案前。

    她看了眼外头青天白日,只觉这仙界的一日可真漫长。

    夭枝重新坐下,低头默默一字一句地抄写,一边背一边抄写,不知不觉间,脑子越来越昏沉,眼皮越来越重,连手上写的字都在打转。

    等她猛然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桌案上睡着了,手中的毛笔都只虚虚握着,墨深入纸几许。

    她连忙擡头看向桌案那处,宋听檐依旧在处理公务。

    如此情景倒如同在凡间禁足一般,她醒来时,就能看见他。

    夭枝还在出神,宋听檐却像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未擡开口道,“今日便到这里,回去休息罢,明日师父教你如何运用心法,你如今心法修行不按章程来,很容易走火入魔。”

    夭枝微微一顿,如蒙大赦,她连忙收起桌案上的纸张,站起身走到他桌案前,“多谢……额……师父,弟子走了。”

    宋听檐淡嗯一声,便继续忙碌。

    夭枝在原地站着默看了他半响,终是抱着手中的书一步三回头出了宫殿。

    她一直期盼着他说什么,却始终等不到。

    他真的……真的将东海龙王的镯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似乎完全没去想凡间那些事……

    夭枝无端悲从中来,浑身都没了气力,有几分心痛如刀绞。

    诚然,他无论是在凡间还是在天界,都是无需烦心钱财的公子命,自然是记不得这些蝇头小事。

    想来他这样的身份,什么法器没见过,在他眼里,东海的听心镯大抵就是随手点燃的一根蜡烛,蜡烛能有多贵?

    点完自然便就扔了,也自然不知道一件寻常法器,对他们山门这种省两三百年银钱,只够换扇大门的人来说,有多贵……

    也自然不知道一件法器,能让他们宣布破产……

    这叫她这种从头到脚摸不出几个子的,如何受得住打击?

    难道这就是命吗?

    夭枝愁得背不下书,吃不下饭,喝不了水,游不了泳。

    便去寻了师兄办差的地点,下凡找他。

    如今穷得只剩下铜钱,只能一分钱抠成两半花。

    夭枝就近找了长街上一家豆腐花摊,好在这处乃是寻常小镇,并不似京都,物价低些,一碗豆花她还是吃得起的。

    她吃完一碗豆花,师兄才姗姗来迟。

    司命殿自然繁忙,师兄将她送到蓬莱仙岛做观赏鱼之后,便又下凡办差了,如今在凡间已经呆了数年。

    夭枝百无聊赖拿着勺子搅空气,“师兄可算来了?”

    滁皆山一来,就带来了噩耗,“镯子的事,东海知道了……”他还未说完,似乎哽咽之间说不下去了。

    夭枝闻言看去,“龙王怎么说,可容宽限?”

    滁皆山伸出三个指头,“他可以宽限时日,但要三倍赔偿,否则便将我们私自用听心镯的事捅出去。”

    夭枝一听两眼一黑。

    一个价都赔不起,竟还赔三倍。

    真真是时运不济,做神仙还要为银钱愁苦。

    片刻过后,她和滁皆山皆深深叹了一口气,二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直不起身。

    这自然是要她来还的,可……可卖了自己都还不清啊。

    她不由想起了宋听檐,不然硬着头皮和人家说一声,这银钱对他来说必然是小事。

    只是他这般疏离模样……若是在凡间,她自然与他好商量,可如今她着实不知他如何做派?

    宋听檐这处只有她这一个弟子,且要达到他的要求,起码也得修个千把百年。

    可谓是宽进严出,天界储君本身就是最高要求选出来的,他就算对她是最低要求,那对她来说也是高不可攀的标准,或许她修到死都修不到宋听檐的要求。

    做弟子是没俸禄的,只有真正从师父那处修炼出来,才有资格做仙官。

    在此之前,弟子全都是靠师父养的,也就是说她得靠宋听檐养。

    她连身份都还未完全调转过来,如何还掌心向上,朝他要银钱。

    这简直难如登天,她也着实拉不下脸,开不了口。

    她叹了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滁皆山似想到什么,开口交代,“听心镯的事万不可对外人说,私用法器是犯天规,且不可让殿下知道,我听酆兄说殿下极为严苛,你如今在他门下做弟子,最好减少存在感,否则若是殿下哪一日想起镯子,恐有你苦头吃。”

    确实严苛,瞧他如今不念情面的样子,这路确实也堵死了。

    夭枝颇为有气无力,瞬间又想起酆惕,蓬莱仙岛少君,怎么可能缺银钱,且他在凡间都不穷,更何况在仙界。

    只是这三倍,着实有些多。

    怎么开口是好?

    滁皆山似乎想起什么,“你有位故人,可曾在九重天见过?”

    “何人?”夭枝麻木开口。

    “洛疏姣。”

    夭枝一顿,“她亦修成仙了?”

    “怎么可能,如今凡人怎能修成仙?”滁皆山开口解释,“她不是凡人,亦是神仙,我后头碰着了负责她的司命,说是身份不低,原先偷偷追着殿下下凡历劫的,特地挑了命簿里的角儿,但历劫是大事,她又没有仙家记忆,难免出了岔子,她那处族人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

    夭枝默了一默,也就是说不止酆惕是神仙,洛疏姣也是。

    竟都是神仙下凡历劫,合着就她一个白板在里头搅和,还负债累累,这叫树怎么接受得了?

    夭枝将勺子摔进了碗里,惹得一旁摊主瞅了她一眼,直白开口,“客官,勺子摔断两文,碗摔破五文。”

    夭枝瞬间平息下来,她的心如止水,如死灰。

    她拿起勺子端详了一番,没断,碗也没破,都是好的,不必赔钱。

    果然神仙还是要修身养性,真是奇怪,她往日在山门明明是静心养气得很,果然债务摧残人啊。

    …

    夭枝回到九重天,用仙力丹捏成鱼食,特地背着小包裹,去了天池浅水区。

    “啰啰,啰啰!”

    夭枝喊了一阵,水面依旧平静,她琢磨着她应该是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她正准备变回鱼,一跃而下找鱼。

    下一刻,一条小鱼从水面中钻了出来,看见她惊喜道,“杈子,你成功了?”

    夭枝收回动作,有些意外,“你竟还记得我?”

    仙子鱼一脸疑惑,“说的什么话,我怎会忘记你,昨日你不才刚去大试吗?”

    夭枝:“……”

    这都多少日了。

    算了,算她没问,就这记忆力,只怕过去半年,她还在昨日。

    她俯下身去,拿出小包裹里的鱼食,投喂于她,“快吃罢,早日化出人形,你就不用困在这里了。”

    仙子鱼闻言点头,“杈子果然讲义气,你可夺了第一?”

    夭枝点点头,不止夺了第一,还拜了师呢,“我如今拜在殿下门下做弟子。”

    仙子鱼虽不甚清楚,但知道必然是好事,却不想夭枝面露困惑,“这是好事,你为何瞧着很犯愁?”

    这倒是问着了。

    夭枝将鱼食往下撒,话间有些失落,“我与他往日极为交好,无话不谈,可如今时日过去太久,很是生疏,我怎么都拉不近我们的关系。”

    仙子鱼吃了一口鱼食,看向她,“你若想要修复关系,自然得主动些,总不好让你师父来亲近你罢。”

    夭枝当即开口问,“如何主动?”

    “既是你师父,你自然该殷勤些,声音甜些,态度软些,时日久了,自然便好了。”

    夭枝闻言连连点头,当即拿出纸笔,示意她继续说。

    她记了许多法子,可英雄无用武之地,她每日都在上课,背书,看书,修炼施咒之间来回跳转。

    她活了千年,从来没有这么忙碌过!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修仙,还是在考科举。

    这般她倒宁愿自己是在考科举,至少考科举还有机会可以做官,还有俸禄。

    可在宋听檐这处,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修出个成果来,又能不能谋得一个职位。

    他简直就是严师中的严师,而她却不是高徒。

    她着实是有些吃不消,她在他这处苦的,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

    这简直不是鱼过的日子!

    …

    宋听檐从殿中出来,天边日头极盛。

    今日此时都没来汇报功课进度,也不知学到哪里去,脑袋这般大,却进不了半点知识。

    他走进殿中,却发现寝殿之中气息不对。

    他擡眼看向内殿,静默片刻,缓步往里头走去,果然见一条鱼呆在水盆里头。

    尾巴小小,身子大大。

    宋听檐站在桌旁,看着水盆里闭目养神,微微摇着小尾巴的鱼,薄唇微启,“何意?”

    夭枝闻言当即睁开眼睛,看向他,特意甜甜地唤了句,“师父,你回来了?”

    宋听檐居高临下看来,淡嗯一声,“你为何呆在这里?”

    夭枝摇着小尾巴,“等你给我洗澡,你先前给我洗澡加按摩很是舒服,我如今习学功课着实是腰酸背疼,有些扛不住了。”

    宋听檐沉默几许,看着她这一条小鱼,淡声道了五个字,“变回来,出去。”

    夭枝一愣,尾巴都停住了,“为何,往日你不是帮我洗过澡吗?

    我都已然习惯,现下自己洗澡着实是有些累。”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们要讲师徒礼节。”

    夭枝不太爱听。

    宋听檐伸手过来,将她的小身板往旁边推了推,在水盆里净了手,剔透的水珠划过他修长的手指,衬得他指节皙白好看。

    夭枝感觉他净手的水珠溅到了她的背上,她一时感觉到和往日揉她天灵盖的感觉一模一样,叫她生出了几分舒爽。

    她当即往他手旁凑了一凑,头顶上他的手指,退而求其次,“就给我揉揉罢,天灵盖那处,上次很是舒服,也不用你给我洗澡了。”

    宋听檐感觉到她的脑袋顶着他的手指乱蹭。

    他垂眼看了半响,收回了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净布擦拭着手,淡声吩咐道,“回自己殿中去,将九重天的规矩抄上三遍,明日递上来给我。”

    又抄?

    夭枝瞬间愣住,那天规可极多极长,每条都反常得很,抄上一遍,她也可以废了。

    她来了这处什么福都没有享到,什么钱也没有赚到,每日就是抄书,读书,看书,背书,这都是什么人过的日子?

    她一时间愤而怒起,“不抄,我又没有错,让你揉一揉身子都不行吗!”

    宋听檐垂眼看向她,轻淡道,“不许再胡言。”

    夭枝看了他一眼,闭上嘴巴,趴在水中垂下眼不理他。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还不出去?”

    夭枝着实是怨气极重,办差和习学这两件事本就是让人怨气最重的事,她一条鱼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充耳不闻,当作没听见,她今日就准备在这个水盆里窝一天。

    功课也不做了,书也不背了,他休想让她去抄书。

    下一刻,头顶阴影传来,宋听檐伸手而来,似要将她抓出去。

    夭枝跟着他修炼了这么多日,学了这么多心法,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她当即一个翻身,咬住了他的手指。

    宋听檐微微一顿,看着她咬着他的食指。

    夭枝咬着他的手指,见他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发虚,嘴上却没有松开。

    宋听檐手往后收,连带着她的小身板都动了一动,却还没有让她松嘴。

    他擡起手,夭枝瞬间被吊起,身板也随着他微微擡起的手慢慢往上升起,最后与他平视。

    宋听檐高深莫测看了她片刻,道了两字,“松嘴。”

    夭枝也来了脾气,咬着他的手指含糊地道,“那三遍抄书免了。”

    “不行。”宋听檐平静回道。

    不行,不准,不许,她都听出耳茧子了,做了弟子果然没有做先生舒服。

    夭枝气得不轻,咬着他的手指闭上眼睛,不做理会。

    显然是打算一直挂着。

    宋听檐见她半响都没有动静,终究是擡起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圈起,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下。

    夭枝感觉脑袋一疼,脑子都有些嗡嗡的,下意识便松开了嘴,猛然往下掉去。

    她连忙变出人形,只是衣裳慢了些,没有同步。

    宋听檐见她落下,当即伸出手来接她。

    夭枝下一刻便落入他的怀里,被他抱了个正着。

    她衣裳比人形慢了一拍,如今这般是赤身落在他怀里,肌肤摩擦到他的衣衫,竟带了几丝冷意,叫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只是他的衣衫薄,能感觉到他身子的温热滚烫,还有坚硬,和她的柔软完全不同。

    夭枝一时愣住,宋听檐将她抱了个正着,垂眼一看,雪白娇嫩的肌肤,一抹殷红一闪而过。

    他当即松开,往后退去,却猛然撞上了身后桌案,他下意识伸手去扶,桌上的水盆已然“咣当”一声砸落而下,泼了一地水。

    夭枝双脚落地,身上的衣裳顺着光晕浮现在身上,仿佛方才一闪而过的并未出现。

    宋听檐却没有擡起眼,垂眼呵斥,“荒唐!”

    夭枝站在一旁,瞧着他似乎连仙法都忘了施,否则这一个水盆何须他伸手去扶?

    她方才被他看了个正着,到底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只是她觉得他的反应比她还大,好似是她看了他一般。

    他这般大的反应,倒叫她心中一小点反应,变得没有太大的感觉了。

    她不由安慰道,“往日洗澡的时候我不也没有穿衣服,没事的,师父,我不介意被你看。”

    “住口!”宋听檐似听不下去,开口阻止了她,他闭上眼,平静几许,“出去。”

    夭枝闻言只能往外走去,颇有一步三回头的架势,“那师父,我还要抄吗?”

    宋听檐闻言自始至终都没有擡头再看她一眼,只简短两个字,“不必。”他说完,忽而开口,“以后不许再进我寝殿。”

    夭枝看了一眼他的寝殿,肃静沉寂,连床榻之上的颜色都是灰沉庄重的颜色,叠得一丝不乱,颇为禁欲。

    也并没有不能看的,她分外疑惑,“为何,我不是入室弟子吗?”

    宋听檐似不想再听下去,“出去。”

    夭枝有些无奈,他如今对她就这么几句话。

    出去、进来、过去、回来,不要、不许、不行……

    搞得她很是想一头撞过去,问问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往日是他先生,这么不尊师重教!

    夭枝又默看了他一眼,宋听檐已经离开她的视线。

    她也只得转头出去,不过好在,她得到满意的答案,虽然今日的按摩没有到位,但总算也没有抄书这种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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