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50分,消防车接到失火通知,立刻出动救火。可是到达现场时,房屋的一二楼火势已经很凶,而且那是没有消防栓的地区,水不够用,简直束手无策。
“烧得真猛。”
火场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说。
“看样子会全烧光。”
“风太大,而且冬天里门窗都关得很紧,等发现火灾时,已经不可收拾了。”
“是呀,我看到冒烟时,房子里已经是红通通的了。”
是一个送报的少年发现的。他在下午5点40分左右来到池本家,门里面已经是一片火海了,玻璃立刻爆裂,冒出浓烟,少年慌慌张张地打电话报警。此刻少年看着火,身体还在颤抖。
“不知道这家的太太怎么了?”
隔着空地看火灾的邻居主妇,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
佐世坐出租车回来时,火势已经快熄灭了。
当她看到一片废墟,仅剩下烧黑的房柱、房梁时,她昏厥了。
“糟了,要立刻送医院。”
司机很敏捷,立刻调头就走。如此一来,佐世可以延后她和那全毁的房屋面对面的时候。
可是,还有要和尸体面对面的残忍仪式等着她。
佐世想到这里,心里紧张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她慌乱、伤心的样子,警方便把这令她讨厌的事分配给死者的弟弟。
可是,警方对起火的原因追查得十分严厉。
据消防人员判断,是从楼上卧室起火的,原因是煤油炉的燃烧不完全。
“既然有电热炉,为什么又要用煤油炉呢?”承办警官对这一点提出质疑。
“因为我丈夫感冒了,他怕冷,所以要用煤油炉。”
“可是,那么热会受不了吧!何况窗户还是密闭的,很快就会因为缺氧而造成燃烧不完全,然后会冒出油灰,当房间里到处是油灰时,就会燃烧起来。”
“可是,我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呢!”
“那么是谁关窗户的?”
“我想大概是我丈夫。你可以问主治大夫石野医生,那一天中午来看病……”
“原来如此。可是,当煤油炉燃烧不完全时,即使呆子也会发现,而你的丈夫似乎并没有想逃走。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待在房里的。”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那么回事,因为我3点钟左右就出门了。”
一切原因都在丈夫身上。佐世充分利用了一个条件,就是死无对证。
警察当然也问过主治医师和出租车司机,还有浅田经理和“寿司政”等一切可能有关系的人事。
在各种人、事、物的证明下,证实在下午5点30分左右,佐世是在滨松町的公司里,同时也证实在她离家时,丈夫的精神还很好。
因此,判断火灾是在佐世离家之后才发生的。
也就是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佐世都是完完全全脱离嫌疑的。
而且,丈夫没有投保巨额寿险,他死了,佐世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大概是意外或不小心引起的吧?”
“大概是一般常见的失火吧?”
在出殡埋葬之后,一切疑惑都宣告结束。佐世终于成为她期盼已久的未亡人。
似魔王般可恨的丈夫池本义高,躺在火焰做成的棺材里,很轻易地就被烧成灰。
她回到婚前住的伯父家,安静地服丧。
“佐世,公司方面已经决定由他弟弟义信继承,义高的遗产中要有4000万元左右给你。”
“伯父,多少都没有关系。”
“你真是没有欲望的人。能不能借给我2000万元,我店里需要周转,利息照给。”
“请便。我只要能有一栋小房子就够了。”
“好吧,我会安排的。光是利息就够你平日的生活开支了。”
“能那样就太好了。”对佐世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平安生活。
“你以后会再婚吧?”
“不,我不要再婚了,我要一辈子独身。”
“其实你又何必为死去的人那样守节呢?”
伯父认为她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贞节烈女。
可是,有一个人在调查佐世的男性交友关系时,对这种情况感到困惑。
那是一位姓下活的刑警,虽然还很年轻,但对工作十分认真,任何事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就怪不舒服的。总之,他是个有这种麻烦性格的人。
他亲自体验过,所以知道燃烧不完全是怎么回事。
那是在晋级考试的前一天,在他租的一间房里点着煤油炉,门窗紧闭着,结果他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在睡梦中感到空气很闷,就醒过来了。当然吓了一大跳,房里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酷热使全身都烤出一层油光。
这样不行。
他想快一点打开窗户,可是稀薄的空气使得他濒于窒息,身体动弹不得。但是求生意识使得他终于起来开了窗户。
所以,因缺氧而窒息死亡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而且,鼻子和嘴上都沾着油臭味的烟灰,很久不能消除那味道。
可是,池本会就那样躺在床上不动地等死吗?
照一般的推断,他应该会起来打开窗户。
可是,尸体几乎烧成炭,报告上写的是窒息死亡。
说不定在那之前就死亡了呢!
这种情形是可能的。但是,下午3点10分她离家时,那男人还活着。
去接她的出租车司机山根证明了这件事。
也许是服下安眠药……
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在她离家时那个男人还没有睡着,如果服了安眠药,那也是以后的事。
这么说,安眠药就不是佐世给他服用的,而是他以自由意志服下的。
如果佐世在丈夫的饮料中掺入安眠药,想证实这一点是很麻烦的。
总之,佐世离开家时,她的丈夫还活着,这件事成为一切的障碍。
这个障碍确实保护了佐世,证明她是清白不涉嫌之人。
现在,再找那司机问一次。
下沼刑警到司机山根的工作地查访他。
“你说曾经到池本家去接太太,这是确实的吧?”
“是的,我的确去了。池本家有很大的庭院,我一直到玄关去接她。”
“当时,她的丈夫确实在家吗?”
“是的,而且还对太太说不准到别的地方去。”
“你是不是看到他在房里,还是只听到说话?听说池本是因为感冒在家里休息。”
“不,我并没有看到房里的情形,但我确实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确实是池本先生在说话吗?”
“是的,池本太太常常叫我们那里的出租车,所以我也常常看到池本先生。”
“难道就不可能是别人吗?”
“不可能的,那的确是池本先生的声音。”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吗?”
“不,好像是楼下。”
“你没见到本人吧?”
“是的,没看到。不过,就在门的里面……”
也就是说病人起来走动。下沼刑警又跑去找医生,但仍是失望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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