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纳林先生!”一个男人嘶哑地喊着,“曼纳林先生!”
邦德大街上许多人都瞧着他,可没有人答应他,即使前面几步远的那高大男人也没回过头来。高个男人只管迈着大步,渐渐跟他拉开距离。叫喊的男人额上渗出一粒粒汗珠,眼里蒙上一道惊恐的阴影。“必须——见曼纳林,”男人气喘吁吁他说。“必须——见他。”
人群中那个高男人一拐弯就消失了。叫喊的男人突然朝前奔去,接着就摔倒在地上。一个修长美丽的姑娘看到这一幕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她扶着男人进了汽车,那男人虚弱的样子让她十分吃惊。她非常焦虑地看着他。
她扶着男人进了汽车,那男人虚弱的样子让她十分吃惊。她非常焦虑地看着他。
出租汽车拐了个弯,“好,就停在这里。”姑娘匆匆爬下车,并把手提包留在座位上。她心烦意乱地朝几家商店看了看,选中一个门面小而窄的商店。商店招牌写着“奎因斯”几个大字,玻璃橱窗里放着一枚大钻石。
姑娘推开店门,“这儿——有位叫曼纳林的先生吗?”
“噢,是的。”
“请他到外面的出租汽车里来,”姑娘说着,“对不起,请他快点。”
她转身向门外走去,没注意到一个高个男人已经出现在店的另一头,他向她迎上来斯文地说道:“我是约翰·曼纳林,我能力您做点什么吗?”
“外面有个人——”她刚说了一句,就急急向出租汽车走去。
她的声音拖得很长,曼纳林朝车里张望,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车的角落里。
“让我来,”曼纳林说道。
姑娘机械地站到一边,过了一会,曼纳林从出租汽车里钻出,“恐怕我来迟了,”他沉重地说,“这人已经死了。”
约翰·曼纳林是“奎因斯”珠宝商店主人,他沉思片刻,挽住姑娘的手臂,把她领回店里。
“您叫什么名字?”曼纳林问这姑娘。
“丽——加里勒·丽。我不——”
“乔希,”曼纳林对一个银发老头说,“请把丽小姐带到我楼上去,泡杯茶。”他走进右边一间小办公室里,拿起电话耳机。
曼纳林一下子就拨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
“伦敦警察局。您要哪位?”女接线员问道。
“警督布里斯托在吗?”曼纳林问。
曼纳林等了一分钟,电话里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我是布里斯托。”
“您好,比尔,”曼纳林说,“事情是这样的,我要亲自处置一具尸体,所以——”
“怎么回事?”
“尸体是在一辆出租汽车里发现的,还牵涉到一个年轻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死去的男人,不过,我想你大概会发现他中毒死亡。”
“快保护好现场,”布里斯托说。“别碰那个死人,什么也别碰。”
曼纳林跟出租汽车司机说了几句话,又向一个警察转告了布里斯托的吩咐,然后走进店里。
他那个白发老管家乔希·拉腊比正打楼上下来,老人走了过来,身旁两陈列柜安放着精制的小画像、古玩和宝石。
“她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重要的话,先生。”
“我上去看看,”曼纳林说,他走进去发现——姑娘背靠在舒适的椅上喝茶。姑娘身着那件朴素的亚麻布大衣跟她本人一样时髦,她那双纤巧的手引起了他的兴趣。
“您一定受惊了,丽小姐。”
“这,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姑娘声音紧张地回答。
“他对您完全是个陌生人?”
姑娘点点头,“他当时心情绝望得怕人!他说他必须警告您,好象认识您,他为您感到害怕。”
他们正讲到这里、门外小有骚动,接着出现警察,警督进来了。
他看见姑娘,粗暴地问、“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曼纳林回答。
“怪事。”布里斯托看着姑娘,“那他跟您也是素不相识的,是吗?丽小姐?”
“这我已说过多遍。”
“非常遗憾。”布里斯托虽然说了声遗憾,但注视姑娘的锐利双眼射出逼人的寒光。“不过,我不得不麻烦您,您愿意单独去警察局,还是……”
“现在不去,”姑娘说。“我得马上回办公室去。”她掏出一张名片,说:“六点左右我有空,那时我才能接待您。”
曼纳林送姑娘出了店门。布里斯托紧随在后,曼纳林看到他对一个侦探官打了个暗号,那个官员转身尾随姑娘而去。
曼纳林和布里斯托两人回到店里,走进办公室。
“约翰,那个人是谁?”
“我根本不认识他。”
布里斯托皱起眉头,说:“你在瞒我,约翰,我不喜欢这样。”
“比尔,看到死人三分钟后我就给你挂了电话,然后就直接到姑娘那里去了。我在死人身边大概只呆了一分钟,弄清他确实是死了。假如他还有一口气,我会立即把他送到最近的医生那里去的。”
“你怎么会想到他是被毒死的呢?”
“他脸色苍白,而且瞳孔很小,”曼纳林说。“据我看,在丽小姐发现他前不久,他已经服了毒品。
“我希望你讲的都是事实。”布里斯托说。“你跟这姑娘很熟吗?”
曼纳林咯咯地笑着说:“我不认识她。”
这时,一辆救护车把死人运走了,警察也把出租汽车司机放了,不过扣留了他那辆车子。曼纳林送走布里斯托后,独自回办公室,仔细审核明天在伦敦市场上要进行两笔拍卖生意的清单。钟声敲响了,六点正。
他重新坐下来,闭上双眼,死人的脸又浮现在脑海里。他没有告诉布里斯托他知道死人的口袋早已空空的了,因为他都搜查过。
这个人是自己服毒的吗?一个自杀者要来警告他些什么呢?看来更象是一场谋杀。倘若真是这样,那这就意味着很大的危险。
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耳机。
“我是曼纳林。”
女接线员说:“有您的长途电话。”
电话是他妻子洛娜打来的,她现在在乡下,跟她母亲住在一起。
“约翰!”
“你好,亲爱的。你回家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我还得多呆几天。”洛娜说。“无论如何,得过了周未。你不能到这里来吗?”
“这就要看罗比几时来罗。现在我还没有弄清他最后的归期。大家好吗?”
“都好。妈妈要我转告她对你的问候。今晚你在干什么?”
“在夜总会用餐,顺便说说,我要住在那里,那套公寓房间对我是太寂寞了。我呆一会儿就要离开办公室。乔希已经回家去了。”
他们讲了十来分钟,直到格娜把电话挂上。
他想去英国刑警总署,当他走出房门时,只觉耳朵嗡的一声,沉重的一击象要把他的头颅劈开似的,人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当他苏醒过来时,黑幕已经降临。他的头剧疼,两眼针刺似地痛得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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