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女人对佛教很是不屑,她是决不会与一位在佛庙中修行的尼师如此亲密的。当我看到那三人的形貌时,立刻就有一个想法冲入了脑袋:‘莫非这水神娘娘庙名义上是佛家庙堂,实际内里拜的却是柳孟兰么?’我跟着想到那沈家阿婆所说:‘李金凤起初还去拜佛,后来却说拜佛无用。’这一番说辞岂非与那怪女人是同一个口径?莫非李金凤受了丁惠娣的影响与拉拢,已从信佛变成了信柳孟兰么?倘若真是如此,那李金凤自然也是这水神娘娘庙的常客,而她临死时抓着的签条,也许还是在这娘娘庙中求的。”
左秋明插口说道:“可是老郑你已经亲自验明,那娘娘庙的签条与丁惠娣手中的并不一样。”郑鲍点头道:“不错,我当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些犹豫。为了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我干脆白月也不问了,直向八桥街而去。我最初知道娘娘庙就是在八桥街,那街中多嘴的人可是不少。果然,在一番查访之下,还真的被我知道了其中的缘故。”左秋明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鲍道:“据八桥街的人说,在那娘娘庙问不同的事,所给的签筒都不一样,签纸也随之而变。那签纸一共有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纸质各有不同。问钱财事业是红色,问家宅人畜是蓝色,问身体康健是绿色,问男女情爱是黄色。那日妙音问我想求什么事,我随口答了一句‘求财’,结果自然是求到一张红签,可也因此上了老当。我本以为单凭那签条已经难以查出实事真相,却不想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回到了这签条上来。”
左秋明哑然失笑道:“问不同的事情居然有不同签?这事情可也太怪了吧,从没见哪家有过这样的做法。”郑鲍道:“老弟你别不信,那娘娘庙如此做法反而还让人觉得他们办事精细,那求签的生意也因此而源源不断。既然李金凤手中的签是黄色的,那她问的必是有关男女情爱之事。我本想再回去验证一番,但生怕来去的频繁了,反而引起那白月的警觉。于是买通了街边的一个小贩,让他去娘娘庙谎称有个亲戚要去求签,预先留一个名位。而我则在巡捕房内物色一人,由那人去冒充小贩的亲戚,将黄色的签条给求出来。”
左秋明道:“老郑你后来叫谁去了?”郑鲍道:“就是先前那个误事的梁姓糊涂虫。”左秋明笑道:“老郑你派他去,可是让他将功赎罪么?”郑鲍道:“那倒也不是,我是看他浑身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不会让人产生怀疑。至于巡捕房中别的探员,则都太中规中矩了一些,让他们去办这样的事,难免会留下些破绽。”左秋明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结果如何?”
郑鲍道:“就在我发现李金凤便是黑纱女人之后不久,那梁探员也将黄色的签条送到了我的手里。比对之下,果然不出所料,两张签条除了签文有异之外,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样。由此可证,那李金凤的签条就是从娘娘庙求出来的。而那娘娘庙里的尼师们,也都有着不小的嫌疑。我本来还在为李金凤就是黑纱女人而困惑不解,但现在看来,若那李金凤不是黑纱女人,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陈久生听到这里,不由很是奇怪,道:“为什么那李金凤不是黑纱女人,事情反而不好办了?那庙中的尼师只是给李金凤解了一张签而已,又何以会嫌疑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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