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妙玲叹道:“唉!郑探长果然明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那鬼确实是我扮的不错,但却真的没有什么隐情。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让人哭笑不得。就在我们找到一半的时候,那周肃却突然说自己肚子痛,要去方便方便。我说现在时间紧急,你就先忍一忍吧。但他却说实在是忍不住了,话未说完,连忙夺门而去。他们住的房子内并无厕所,平时要方便时都是去外面的。他大约也真的是急了,走路开门的动作着实不轻,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我发现对面人家竟亮着灯,有个老太婆似乎已注意到了这边,正爬在窗口左右张望。便晓得事情要遭,也是急中生智,立即就想到了装鬼吓人的法子,于是猛地推开窗户,朝那老太婆尖声大笑了起来。那老太婆果然被我吓到,大约她脚都软了,当场就跌倒下去。其实这也是冒了不小的风险,若是那老太婆非但不怕,反而还要来‘捉鬼’,可就真的麻烦了。”
郑鲍听罢,也不禁暗自好笑:“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若是那沈家阿婆晓得自己是因为一通臭屎而被吓去了半条性命,可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问道:“我听那王经理说周肃近来经常神情恍惚,又不时的听见有人与他说话,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黄妙玲想都不想,立刻说道:“哼!还不就是因为缠着李金凤的那两个厉鬼么!不管是谁天天和两个厉鬼住在一起,早晚都会有些异样的。好在现在李金凤已经死了,大约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正常了。”
郑鲍面上冷若冰霜,说道:“依你刚才所讲,倒似你与她的死毫无关系一般。你想与周肃结婚,而周肃却始终不肯与李金凤分手,那李金凤自然也就成了你的眼中钉。难道不是你与周肃一起合谋,将李金凤杀害了么?”黄妙玲一听,不禁小姐脾气又涌了上来,道:“郑探长你话可要讲清楚,什么叫‘我与周肃合谋,杀害了李金凤’?你指我杀了人,可有什么证据?我做下的事情我不抵赖,没做过的事情可是万万不会承认的。我与周肃虽然行为不轨有违道德,但这‘偷情’却也不犯法,你又凭什么抓我?!”
郑鲍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杀过人,但这也只是你的一家之言。试问,天下间又哪里有什么厉鬼杀人的事情?你说李金凤是因厉鬼附身而死,我同样可以认为这是你们杀人后编造出的一番谎言,意在洗脱自己的罪名。而你们后来夜潜周家,也根本不是去找什么书信,而是为了销毁自己杀人的证据。黄妙玲,你现在身带嫌疑,最好是心平气和的将自己说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此胡搅蛮缠只会对你更加的不利!”黄妙玲赌气道:“哼!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那李金凤就是被两个厉鬼给弄死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便只这一句话。你若是有本事能证明是我杀了李金凤,那就只管抓我,我可不会怕你!”
郑鲍也不去理她,将刚才黄妙玲所说都一一记下,从审问室内退了出来,随后召集了一班探员在自己办公室内开会。他先将审问记录分与大家看了,问众人有何看法。众探员看过记录,便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周黄二人早已串通一起,这诸多口供都是精心编排而来,他们便是谋杀李金凤的凶手;又有人说这一切皆是黄妙玲自导自演,她乘周肃出差之际杀了人。反倒周肃一直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而那个去城隍庙做超度的也就是黄妙玲不错,不然何以会这样巧,在短短几天内就冒出两个黑纱女人?;还有人说是周肃假借出差之名,伺机将李金凤杀死。那黄妙玲莫名无辜,此事与她并无关系。诸多说法不一,一时不相上下。
郑鲍听罢,说道:“诸君所作的推断都各有道理,很难说谁对谁错。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份报告,是另外让人去查来的结果,大家也都看一看吧。”又将一叠文件传了下去。众探员一一读过,不禁都是面面相觑,满脸错愕。最后文件又回到郑鲍的手中,郑鲍接过说道:“我刚才也不是故意戏弄大家。这份报告是我在审周肃审到一半时送来的,说实话,我读后的惊讶程度也并不亚于在座各位。我们竟然都想错了,那周肃与黄妙玲真的只是偷情而已,并非杀人凶手。”原来那报告中说,周肃出差时另有三个同事相陪。四人同吃同住,不曾离开一步,足证周肃没有回沪杀人。而黄妙玲在李金凤死亡那晚正去喝了一场喜酒,闹新房直闹到了半夜,在场许多人都看到过她,也没有杀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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