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在凌晨时分才勉强睡着,好象才刚刚合上眼,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从猫眼里见是李元亨,便开了门。
“元亨,你办事真有效率,给我送钱来了吗?”
李元亨冷笑一声,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着这间凌乱得不成样子的小公寓,不禁又心生怜悯,心想周国荣也真不是东西,这些年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到她。相比起郑小燕住独立小楼,生了孩子享天伦,有保姆照顾生活,而这位被打入黑暗的二夫人却真的是居住在暗无天日之中。
“笑笑,小燕让我问你,假如你并不信守承诺,不签保险转让合约,她有什么保障可言呢?”李元亨不愿废话,直截了当。
王笑笑愣了一下,竟然仰头笑起来,有些得意又可笑地说:“真亏你们把这个能当成了个事来讨论,这还不简单么?我们一起当律师的面,先签一份合约,然后让律师保管,而你的证券套现后,给交给律师,由律师交给我就行了,合约的执行也有律师给你们保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李元亨一脸惭愧,亏他聪明一世,这么简单的逻辑竟然不如女人。本来想着趁此难题来拖延时间,尝试说服王笑笑改变想法,大家落个皆大欢喜,没想到屁股没坐热就败个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还有什么问题么?”王笑笑打着呵欠,眯着眼睛看着李元亨,她突然闪过一个坏坏的念头,如果不是有那个烦心事,李元亨会对她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起色意么?这个念头让她非常不自在,她很想知道,除了周国荣之外,在其它男人眼里,她和郑小燕到底谁更有吸引力?
“元亨,你要喝点什么吗?你是第一次上来我家吧,”王笑笑一边问着,却是走到门边将门关上,还特意落了内锁。
李元亨根本没有注意她的举动,他全部精力地思索着如何找个话题来软化一下她,在李元亨的人生经验里,女人终归心软耳根软,既然来了,何不尝试努力。
“笑笑,其实,你还很年青,如果你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也许是件好事,你这么漂亮,说不定会遇上真正属于你的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一年时间也不长,要不我先给你一些钱,你到别的地方住着,一年后回来取你的保险金,你看这样好么……”李元亨说完抬起头来,没有看到王笑笑,转过脸去看身后,突然眼睛一直,身体竟僵硬起来。
王笑笑就在他身后站着,不知什么时候,睡袍已经落在脚边,赤裸着身子,雪白的肌肤一览无遗,正呆呆地望着他。
“这……笑笑,你这是干什么?”李元亨马上将脸别过去一边。
“你不是说我还很漂亮么?为什么不敢看我?你看啊,元亨,告诉我,我有郑小燕漂亮么?”王笑笑问。
“笑笑,快把衣服穿上,”李元亨几乎是命令道。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还是不愿意看我?是不是我很丑,没有郑小燕漂亮,你不想看?是不是?”王笑笑越说越火,非但没有听话穿衣服,竟然一脚迈过来,站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按,“你摸啊,我身子软么?男人会喜欢么?”
李元亨猛地抽出手,看也不再看她,转身往外走,他不知道门被反锁,扯了几下扯不开,手忙脚乱去拔那锁头,好不容易搞开了,夺门落荒而逃,身后传来王笑笑凄厉的笑声。
李元亨落荒回到公司,气喘未定,就听秘书报告说,董事长来了,在办公室等他。
他匆匆走进罗仁礼办公室,“爸,你怎么过来了?也没先打电话告诉我。”
罗仁礼关切地看着他,问:“元亨,你好象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哦。”
“我没事,最近葡萄园工人招不够,积压了许多葡萄,快烂掉了,有点急。”李元亨说。
“慢慢来,有些事急也急不得,要学会分摊点压力和权力下去,”罗仁礼谆谆教导。
“爸,你过来还有其它事吧,”李元亨问,罗仁礼一般不是开董事会是极少来公司行走的,除非有些必要的事情。
“就是想和你交换点看法,我有一个设想,”罗仁礼不慌不忙地说。
“说吧,爸,其实你也可以打电话让我去家里谈啊,跑来跑去累着您老了。”
“我老了么?呵呵,我还准备做木匠呢。”
“呵呵,罗贞说了,我们正准备想要个小孩呢,罗贞说不要辜负了您老做的嫁妆,呵呵。”
罗仁礼听了既意外又开心,不禁笑得皱纹都多了几条,“呵呵,好啊好啊,我就盼抱孙女了,要是儿子,我还教他木匠活,哈哈。”
李元亨赔着笑脸,等老头兴奋劲缓下来,便言归正传:“爸,你说事吧,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的,元亨,我呢,这次是决定一退到底了,但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件大事想做。”
“爸,你怎么能就退了呢,你还硬朗着,而且,公司的大方向还要你老来掌舵呢,”李元亨连忙劝说。
“呵呵,你就少捧我了,真让我再干下去,我也不想干了,都干了一辈子,怎么,不想让我休息休息,享几年清福么?”
“那倒不是,”李元亨有些讪讪。
“我说的大事啊,是想把这罗氏酒业上市,”罗仁礼道出石破天惊的想法,李元亨也吃了一惊,这是他从没想过的事情。
“我有个老朋友,他是做酒店业的,三年前上的市,现在经营有些下滑,前一段时间与我聊起来,有意让我们收购他,借他的壳将我们的酒业推到股市上去,融一笔钱出来重新打造这家酒店,当然,也要继续扩大酒业经营,未来将整合这个链条,打造出一个拥有制造业和娱乐业的一体产业,你觉得怎么样啊?”罗仁礼仿佛在谈论一顿早餐般娓娓道来。
李元亨听得热血沸腾,大有摩拳擦掌的劲头,兴奋地说:“太好了,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吧,酒店股盘子小,我们有非常大的短期扩张空间,再加上融资渠道的畅通快捷,爸,我一定有信心实现您老的宏图大业的。”
“好,”罗仁礼欣慰地点头,“我知道你行的,为了让此次并购顺利,一步到位,我将在谈判之前将个人股份重新分配,你这个总经理实习了这么多年,应该进董事会了。”
李元亨诚惶诚恐,这可是他多年梦寐以求的一句话啊,虽然只在迟早之间,但是突然到来,还是让他有些惶惶,幸福总是这么突然。
“爸,谢谢你的信任。”李元亨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只好表心迹。
“嗯,这也是你的努力成果,股东们对你的工作成绩是非常满意的,到时你将兼任两边的总经理,当然,酒店方面你可以聘请专业的助手管理,你只是以控股人的姿态出现,我们会收购对方75%的股份,你将持有其中的25%,是第一大股东,罗贞持有20%,30%为罗氏酒业公司持股。并购之后,让她一个董事长的职挂着,你担任董事总经理……”
李元亨听得有些迷阵,罗老头呱哇了一圈,他隐隐听明白了,未来公司架构里,罗贞是绝对的主人,拥有罗氏酒业中罗仁礼的全部股份和酒店方面的第二股份,李元亨虽然获得了酒店的第一股东身份,但是酒店股份里另外的30%是罗氏酒业的公司持股,所以,罗贞还是第一大股东。
李元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喜又凉,喜的是怎么说,自己也荣升董事之位,步入“资方”行列,冷的是老头子始终对自己这个外人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安排可谓用心良苦,不管是在罗氏酒业还是酒店业,他都无法摆脱罗贞的控制,没有罗贞支持,他便一事无成,而要获得罗贞支持,方法只有一个,获得罗贞欢心,得到罗贞的信任。
李元亨深深感受到了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他知道罗仁礼说完这番话后一直在暗暗打量他的反应,因此他也不能露出任何多疑猜测的苗头。
“爸,一切听你的安排,不管酒业还是酒店业,只要有利于企业发展壮大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罗仁礼满意地笑了,他煞费苦心的安排其实既可以说是周密,也可以说是多此一举,如果李元亨与罗贞恩爱百年,那么,不管怎么安排,都是他俩口子的的共同股份,但是如果哪一天李元亨节外生枝,那么,这个安排的威力便足于震摄他,让他自己去削掉那横生出来的枝节。
送走老头子,李元亨感觉疲乏无力,虽然即将荣升董事之列,但“董事”这二字犹如飘浮眼前的肥皂泡,能不能抱进怀里还是未知之数。稍有不慎,可能就不是“董事”这个肥皂泡破裂的问题了,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这个“劳方总经理”之位也是个问题。
王笑笑这个女人的疯劲看来不输郑小燕,怎么周国荣的女人都有一股骨子里的邪劲?他感到纳闷,偏偏又全让自己惹上了。
艾玛有两天没见傅强了,这天下了班,她也不打电话,直接到公安局刑警大队,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告诉她,傅强回家了。
“你们少来这一套,他躲在哪?”艾玛气呼呼地说。这帮大男人平时威风凛凛,一脸正气,但是没少合谋蒙骗她。她当然知道傅强几天几夜不回家也是为了办案子,但是总不能豁了命去工作吧,人总得有个作息制度,她是心疼老公。
“嫂子,傅队今天真的回家了,现在案子不多,刚刚我们几个还抽离了小组,协办其它案子去了,”小王说得诚恳可信,艾玛也疑惑了,威胁他说:“小王,我要是回家不见他,马上就回来跟你没完。”
大伙善意地哄笑起来,傅强的藏族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也没见她与别人怎么个没完。
艾玛回到家,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香的糊味,她急奔厨房,看到炉子上面的汤煲正在滚滚沸腾,溢出来的汤水流满了炉头,所幸并没有浇灭炉火,否则危险就大了。艾玛箭步冲上关了火,想去揭盖,却烫得跳了起来,忙找了块抹布包着打开盖子,探头一看,里面哪里还有汤水,几块骨头都烘得仿佛烤肉。
“傅强——你给我出来——”艾玛厉声大喊,怒气冲冲出厨房,把整个房子搜了个遍,却不见傅强影子,只见卧室椅子上有一堆发臭的换洗衣服扔在那里。
这时的傅强正在匆匆往龙山顶赶去,今天早早回家本来要给老婆惊喜,亲自弄一锅汤,没想到突然接到李岗的电话,在周国荣事故的同一地点,刚刚发生了一起相似事故,汽车刹车系统遭到人为破坏,所幸驾车人员没有往山下冲去,而是发现及时,聪明地选择了撞向山壁,汽车损毁,司机一名为女性,脑部受伤昏迷,已送往医院,李岗在伤者身上寻找身份证明时,看到有傅强的名片,于是马上通知他。
“伤者确定身份了吗?”傅强赶紧问。
“杨梅,你认识她么?”
“认识,我马上过来。”
傅强也通知了小章马上赶到现场来,他到达的时候,小章竟然比他早了一步,此时正在勘察汽车。
车头已经完全损毁,挡风玻璃没有碎开,只是被从里面的力量撞得裂成波纹状,车内安全气囊弹出,司机座椅也没有严重变形,可以看出,此车的安全系数较高,对车身的保护钢度极强,司机受伤原因是由于冲力头部撞向挡风玻璃,身体其它地方应该无损。
“目测伤势如何?”傅强问。
“应该问题不大,至多是脑震荡,伤口都没裂开,好在她系了安全带,否则这样的冲力就容易造成胸腔撞向方向盘,要断几根肋骨的。”李岗大致描述了一下所见。
小章粗略检查完后,向傅强报告:“傅队,情况与交警同事报告的基本一致,从胎印走向推测,杨梅有五十米的距离给她作出判断,因此她的确作出了最佳判断选择,好在她车速不快,手刹线也断了,估计是她发现刹车失灵时想用手刹制动,用力过猛所致,从最后二十米的胎印痕可以证实这一点,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说。”
“作案者似乎有所保留,周国荣的车子是四轮制动全部失灵,油箱盖脱落,而杨梅的车子油箱盖没动,并且能有限减速,因为作案者不是直接剪断刹车线,而是破坏刹车碟,令到摩擦力降低,依我的感觉,作案者就是想制造一起车祸。”
“走,马上去医院,”傅强手一挥,小章立即往车边走去。
“等等,”李岗突然拉住傅强,小声问:“我舅子怎么样?是个人才吧。”
傅强看看他,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问:“舅子?谁是你舅子?回头再说。”
警车飞驰在去医院的路上,小章专心致志开着车,突然自言自语地说:“杨梅去龙山顶干什么呢?”
“哼,直接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一个简接原因,”傅强突然说。
“什么简接原因?”小章奇怪地问。
“你,章雨,简接促使了杨梅的龙山顶之行,”傅强一字一句强调。
小章大惑不解,见傅强表情并不似玩笑,反而凝重严肃得很,心底却又不服,他想破脑袋也没办法将杨梅上龙山顶与自己联系起来。
“傅队,别兜圈子了,告诉我吧,”小章近乎哀求说,好奇心一上来,性格中的急燥显露无遗。
傅强微微一笑,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说:“小章同志,别怪我老说你们学院派怎么样怎么样,我教教你怎么透彻地调查一条线索吧,呵呵。”
“快说快说,急死我了,傅队。”
“急什么呢?”傅强漫不经心说:“说你毛燥吧,你也不会承认,你姐夫既然将你交到我手上,我当然要好好观察你,你知道么,每当你有一个新鲜的推理出来,我都放手让你去调查,可是你每调查一条线索,背后我都要重新跟一遍,补足你的漏洞,哪一天你心血来潮,放弃了这条线索,起码在我这里,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迷失。”
“那……那……我的漏洞在哪?”小章一脸绯红,心里却不服气。
“你调查杨梅时,接触过张文远,是不是?并且你推理里的动机是遗产纠纷,是不是?可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条,张忠轩的遗产到底有多少,不可能只有一个公司吧,还有房子呢?股票呢?或者其它地方的产业呢?周国荣还有多份财产呢,何况这么大一个企业家。”
小章紧张得有些缓不过劲来了,傅强的话一针见血,对这个问题的确他忽略了,傅强一提起来,他竟然答不上口,整个身心都在羞愧中。
傅强等了等,见他不说话,心里明白说到点子上了,于是趁风点火趁热打铁,借此机会给他上一堂课,再好的铁也需要锤炼方能成钢嘛。
“你和我说完杨梅背后遗产纠纷的事情后,我就去调查了张忠轩的遗产详细资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小章脱口而出。
“龙山顶竟然是张忠轩的产业,现在属于张文远所有。”傅强轻轻一点透。
“啊!?!”小章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么重要的一个线索竟然从他手里这就么忽略了过去,他此时恨得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所以,我那时候就想,周国荣去龙山顶与这个张文远会不会也有点关系呢?”
“肯定有,”小章大喊:“他也可以成为嫌疑人了。”
傅强吃惊地看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章雨啊章雨,我真服了你了。”
“服我什么?”小章莫明其妙看着狂笑的傅强。
“服你的脑袋瓜子啊,我看不比风扇差,转起来这车里可以不开空调了。”
“傅队,你取笑我,”小章有些不快了,他不过想弥补那个疏忽而已,“我说这话是有道理的,假设周国荣去龙山顶是与张文远会面的话,下山就出事,他张文远能脱得了干系么?”
“可是,在你的推理里,张文远可是受害者啊,”傅强表情夸张地提醒他。
“所以才有嫌疑嘛,张文远是在他父亲的突然死亡这件事情上成为受害者,而周国荣的死他就是利益者了。”
“哦?他得到什么好处了?”傅强继续考验着他。
“泄愤,你想想,他父亲突然死亡,让他失去了一半的家产,这种愤恨可谓痛彻心骨,他能就这么轻易认命吗?他肯定悄悄调查过,并且掌握了某些证据,使他知道了父亲突然死亡的真相,于是展开报复行动。”
“继续说,说全面一点,”傅强鼓励他说。
“他知道了是杨梅与周国荣合谋害死了父亲,但是他没有实质的证据,无法将二人绳之以法,所以用私刑来将他们处死,首先是周国荣,然后是杨梅,今天杨梅有一半机会跟随周国荣而去的,算她命大,两件事结合联想,张文远就更大嫌疑了。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傅队,你为什么说是我简接促使了杨梅上龙山顶呢?”
傅强乐呵呵地说:“你刚才的推理,我前天就推演过了,你想想,假如张文远是凶手的话,你上次去找他问了一大通他父亲遗产的事情,他能不惊慌吗?所谓做贼心虚,他以为我们已经嗅到了他父亲死亡这条线索是调查周国荣案件的关键,这么调查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查到他头上来,而这里面最关键的人物就是杨梅,他是一定要杀杨梅的,杨梅没有儿女,如果意外死亡,失去的财产还能够回来,但是这一年内都不能动手,为什么呢?如果周国荣和杨梅连接死亡的话,我们就更容易联想起来查到他头上了,所以他的计划是耐心地等待,让周国荣的案子消失在人们视线之后,才对杨梅下手,没想到你这一下打草惊了蛇,他乱了阵脚,只好将计划提前,一不做二不休,将杨梅也杀掉,但是又不想用周国荣的手法,因为这样一来目标就会暴露,所以稍微变换手法,处理得干净,来个高枕无忧。”
小章不住地点头叹服,自己果然不如啊。他由衷敬佩地说:“傅队,还是你高,可是,你应该早点提醒我啊。”
“你不是还对我这个队长卖关子隐瞒调查么?我怎么提醒你啊,你都惊完蛇了才告诉我。”傅强狠狠反将了他一军。
“我错了还不行么,傅队,你的批评我全盘接受,晚上就作深刻自我检讨,力求以后全面提高自己,向实战派阵营靠拢,”小章嬉皮笑脸说。
傅强没理会他,眼下杨梅已经临近了危险,这次侥幸逃过,凶手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这种你死我亡的游戏一定会玩到最后才罢休,他现在想的是如何用好这个杨梅,逼凶手自动现形,送入罗网。
“傅队,如果凶手是张文远,那么,周国荣一定是事先感觉到了事情有暴露的危险,所以早早安排好了一份遗嘱,并且,他一定与杨梅密切磋商过对策,所以他们之间的通话这么频繁,而杨梅却从来没有向我们提过这一点,为什么呢?她不害怕么?”
“呵呵,她当然不会提,她更害怕我们知道她与周国荣合谋害死张忠轩的事情,她自己罪孽深重,明知道有杀身之祸,也只能寻找自救,怎么可能性求助于我们呢?”
“这个女人,可恨可怜,这算不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小章很感慨道,突然眼睛一眨,望望沉默中的傅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傅队,你说我老有新鲜的推理,其实这话没错,我还保留了一个完全不同版本的推理没说出来呢,有兴趣听多一回废话么?”
“说吧,”傅强随便应了一下。
“好,那我可说了啊,其实按照我们学院派的课程里所学,有一种叫‘回溯推理’的技巧,”小章一边偷看着他的反应,继续说:“意思就是从现场往回推,那么,死者通常有两种可能,自杀和他杀,我们一直在推理他杀,甚至没有往自杀方面想过,假如他是自杀呢?自己破坏刹车系统,他可以做得很从容,很有计划,从遗嘱的完善程度,并不是没有可能啊。”
刚想闭目养神的傅强睁开眼睛,问:“那你为什么不去这方面查一查呢?”
“嘿嘿,”小章又不好意思起来,“动机太牵强,我想不出周国荣要自杀的原因,就算老婆出轨,情人紧逼,又或者是阴谋事败,总也不至于自杀吧,再说了,张忠轩死亡的直接原因是没有可疑的,并且已经盖棺定论,尸体早就烧了,只要他与杨梅一口否认,证据销毁干净,事实上也不会有什么证据,对一个有心脏病史的人,不必下毒,只要疏忽一下用药用量,然后静待机会便可以,比如知道他今天要应酬喝酒,前两天的心脏药换成维生素片,即使尸检也不会出问题。”
“果然是废话,”傅强没好气地说。
说话间,车子开进了医院大门。
先达医院的交通警察将二人引到观察病房,透过玻璃窗看到正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杨梅,双目紧闭,神态安祥,额头重重缠了洁白的纱布。
“情况怎么样?”傅强问。
“似乎不太乐观,表面伤口只是渗了些血,当时我们都以为不过轻伤,但送院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怀疑有内出血,刚送去扫了CT,结果还没有出来。”
傅强想了想,交代说:“一旦苏醒,请立即通知我,先不要让任何人探望打扰,只允许医院人员接触,迟一些市局有刑警人员会接替你们。”
交代完,他与小章离去。杨梅如果这么昏迷下去,给了凶手太多重新谋策的机会,对案情进展非常不利,他要回局里召集开会,商讨下一步行动,这次意外,促使了他决定化被动调查为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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