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难道想搞劫富济贫
“这个,这个。”老吴一时语塞,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没必要什么事情都拿到律师大会上去说吗,这点小事律协的领导班子还不能做主?!”
邵剑波见争执不下,于是说道:“我来说几句吧。老吴的建议有一定道理,但是买楼这种大事必须要通过律师代表大会的,否则是违反律协章程的。”
“邵局长,这么说你是不赞同我们的提议?”吴守望今天不知道怎么理直气壮起来,平时他是不敢这么跟邵剑波说话的。
“呵呵,我有什么权利赞同不赞同,只是谈点看法而已,但从我个人角度来说,还是建议买楼提议先放一放,这是大事,回头我们专门研究一下。”邵剑波话表面上虽说的谦虚,脸上是呵呵一笑,但是话语已经暂时将老吴的提议压了下来。
邵剑波虽然没在律协挂职,但是在当前政府主导的体制下,律协想完全脱离司法局自己做事还是不大现实的,包括老吴这个副会长,邵剑波如果不想让他干,估计老吴继续干的希望就不大。所以,老吴看出邵剑波是笑里藏刀,但是不敢反驳什么,脸却是憋得难看。
我没理会老吴的情绪,主动接着邵剑波的话说道:“刚才看完这份报告,我想谈点我的看法。明山市律师35岁以下的律师占据到70%,35岁以下的律师月收入在2000元以上的仅仅占据到30%,尤其是从业3年以下的年轻律师,收入基本在1000元以下,并且有相当大一部分仅有三四百块甚至零收入。明山市的最低工资标准是500元,这意味着很多刚入行的律师连最低工资标准的收入都不能保证。”
“陈律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搞劫富济贫?!我们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从这个阶段熬出来的,玉不琢编程器。”老吴这次还真够聪明,似乎觉察出我的意图了。
“我这不是什么劫富济贫,而是想打破过去这种不公的局面,促进我们明山青年律师的成长。现在明山市的律师人才流失十分严重,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对我们明山市今后整个律师行业的发展极为不利!”我说道。
“现在已经不是大锅饭的年代了,市场经济,能者多得,谈不上无所谓不公吧?年轻律师不经历点磨难,难道坐享其成?”老吴很显然不同意我的观点。
“《劳动合同法》已经颁布施行,律所这类民办非企业组织明确被纳入调整的范畴。但是,有多少年轻律师享受到劳动者的权利?他们每天跟着我们这些所谓大律师跑前跟后,有多少拿到了最低工资标准以上?甚至有几个律所给过他们报酬?”
“这个又不是我们律师行业特有的,遵守劳动法的企业又有多少,何况像我们这种性质不是很明确的协会,我们没有必要主动把自己套上去吧。”老吴说得理直气壮。
“吴会长,不知道我们律师的执业理念是什么?作为靠法律吃饭的人,竟然也会这样认为,我真的难以理解和相信!”我直言道。
老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陈会长,我思想境界没你那么高!算我不懂法行吗?我就是这样认为的!”他话里满是讽刺,明显表示对我的不满。
2.老欺少的怪圈
“大家说的都有一定道理。老吴,如果律协直接买楼确实有些麻烦,一是肯定会引起律师的不满,二是律协虽不是政府机关,但是审计部门一样盯着。我们回头再好好商量一下,可以从其他渠道解决律协办公场所问题。”邵剑波一看气氛有点紧张,赶紧说道。
“难道邵局长有其他的好办法?”老吴一听邵剑波的口气,估计邵剑波肯定有其他好方法。
“办法暂时还没有,等回头我们局领导班子碰碰头研究一下,看能否帮律协解决这个问题。”邵剑波说道。老吴看看眼前的形势,好歹邵剑波没有将他的提议完全否决,感觉也只好如此了,所以也不再吱声了。
邵剑波见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接着继续说道:“刚才陈律师提出的那个问题,我听了感触颇深。律师行业这种老欺少的恶性循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一下。”
“可能很多人会说,我们让哪些年轻律师到律所来做已经是对他们很大的照顾,否则他们连做律师的机会就没有?凭什么还要支付给他们报酬?!这实际有点强盗理论,是利用我们自己的强势欺生。”
“法律既然明确了律师作为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地位,我们就不要讲什么律师行业的特殊性等等,因为照此理论,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特殊性,劳动合同法就不用遵守了。我不是强迫大家一定要帮助年轻律师,我只是想说,你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招聘他了,你就要负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我心底暗暗为邵剑波这番话叫好,不愧是律师工作的领头人,能够看出问题的本质。明山市的律师队伍已经严重流失,好一点的法律人才要么挤进公检法,要么跑到大城市做律师,长此以往,明山的律师界将频临崩溃瓦解。
邵剑波很重视我的那个提议,最后建议律协仔细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并让柳泉生和市劳动保障局接触一下,想针对维护律师劳动权益问题共同印发一个文件。
“可能很多人会说,我们让哪些年轻律师到律所来做已经是对他们很大的照顾,否则他们连做律师的机会就没有?凭什么还要支付给他们报酬?!这实际有点强盗理论,是利用我们自己的强势欺生。”
“法律既然明确了律师作为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地位,我们就不要讲什么律师行业的特殊性等等,因为照此理论,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特殊性,劳动合同法就不用遵守了。我不是强迫大家一定要帮助年轻律师,我只是想说,你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招聘他了,你就要负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我心底暗暗为邵剑波这番话叫好,不愧是律师工作的领头人,能够看出问题的本质。明山市的律师队伍已经严重流失,好一点的法律人才要么挤进公检法,要么跑到大城市做律师,长此以往,明山的律师界将频临崩溃瓦解。
邵剑波很重视我的那个提议,最后建议律协仔细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并让柳泉生和市劳动保障局接触一下,想针对维护律师劳动权益问题共同印发一个文件。
3.自相矛盾的司法鉴定
东湖区法院刑事审判庭。
老区案子还不到十天就排上开庭了,平时法院难得有这样的效率。站在被告席上的老区有点瑟瑟发抖,估计这一段在看守所罪肯定是受了不少,头发白了一大半。检察院的证据主要还是两个:周正风的口供和刑事鉴定书,其实关键点在刑事鉴定书上,否则周正风的口供一文不值。
周正风看起来春风得意,似乎这次将老区“依法法办”是稳操胜券。案子的主审就是副庭长肖长贵,之前和他联系过几次,他口风到是很紧,只是说这个案子上面盯着,其他不愿多说。
听完老肖的托辞,我心里就冒火。靠,这么小的一个案子还用上面盯着?!周正风这小子可真下力气,估计这个“上面”和他也断不了干系。肖长贵既然不和我说那么多,自然我对案子的看法和辩护意见也未和他交流。
老肖啰里啰唆整完开庭前的一套程序,区检察院公诉人就开始发问老区了,今天公诉人叫闫文学,是个刚出校门不久的毛头小伙,应该好对付。老区还是不承认是他砸伤的周正风,坚持说是周正风自己摔倒磕到桌子上。
“被害人,我想请你在庭上叙述一下本案被告打你的经过,以便查明事实。”公诉人提问完,轮到我发问了。
庭上的人估计没想到我的第一个问题会这么无聊,因为案发经过周正风的口供记录得很清楚,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肖长贵不知道我要出什么招数,闫文学更加不屑我的提问。
周正风似乎很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的慢慢道来。这家伙的思路很清晰,看来平时作报告还真锻炼人。他说的时候,我对照着他在派出所的口供记录看了一下,字句基本都不差什么。
这家伙的腔调把握得极好,该对一个犯罪嫌疑人愤慨的时候就愤慨,该对一个无知法盲老百姓遗憾的时候就遗憾,好像正在给大家顺带上一堂普法课。他自己也很满意他的表现,嘴角不经意浮出一丝得意。
“被害人刚才表述得很清楚,完全和案发当时的记录吻合。看来被害人对当时案发情形印象很深刻!”我一本正经地对周正风的回答总结道,然后不再说话。
庭上沉默了几秒,大家以为我会继续发问,谁知道我不再做声了。“辩护人,你还有其他需要询问的没有?”肖长贵问道。
“暂时没了!”我的回答很干脆。闫文学一见我如此回答,脸上的肌肉忍不住发笑,肯定心里在想:貌似神传很厉害的陈大律师不过如此。
肖长贵一看我今天如此表现,脸上很是不解。接下来就是质证阶段,闫文学拿出了公安的伤情鉴定报告宣读了一遍。
“被告人和辩护人,你对鉴定书有无意见?”肖长贵看了看问道。
老区看了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微微向他笑了一下,然后对肖长贵说道:“审判长,我怀疑这份鉴定书的真实性!”
我这番话很是出乎大家意料,庭审前期我一直很中规中矩,没想到现在为什么会抛出这样的论调。“辩护人,请说明你的理由?”肖长贵肯定同样猜不到我有什么样的证据就抛出这样的论调。
“因为鉴定报告和被害人的供述完全是一对矛盾。刚才我听被害人的陈述案发经过,虽然第一次在派出所里的陈述和这次时间相隔很久,但是前后完全一致,基本一字不差。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的证言。”我回答道。
“辩护人,请你转入正题,不要绕到其他的事情。直接拿出你的认为鉴定报告为假的证据。”闫文学似乎受不了我这种文不对题的回答,有些急躁地说道。
“被害人刚才已经帮我提交,还用得着我拿吗?!”我故意装着有些不解地样子说道。
“审判长,我对辩护人的态度表示抗议,他这是故意偏离主题!”闫文学好像不屑继续和我辩论了,直接对肖长贵说道。
4.市委副书记的连襟
“辩护人,请你不要绕弯子,说得明白些!”肖长贵对我说道。
“鉴定报告上明确写着被害人头部被硬器损伤,出现短暂的意识障碍。那么我想问的是,既然被害人当时被打成意识障碍,他当时怎么还能在派出所清晰地陈述案发经过?!这个意识障碍在当时是怎么体现出的?!”我直接点出实质所在。
庭上众人都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个,这个,这个鉴定报告写的是暂时性障碍,可能被害人在陈述案发经过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意识。”闫文学思考了一下,忙解释道。
“公诉人,我不知道你这个可能有多大的可能!”我有些讽刺地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当事人被打后出现意识暂时障碍,在派出所报案陈述时变得清醒,等报完案后大脑又开始暂时性障碍了?!或者公安部门是在被害人搭到派出所报案陈述前做的鉴定,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闫文学显然被我连续几个反问给问懵了,一时语塞。闫文学和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公诉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下。“我们想请求法庭暂时休庭几天,待我们补充相关证据再开庭审理。”这小子还不死心。
肖长贵让先休庭等几分钟,说审判庭要对公诉人的建议要研究一下。老肖还研究个屁,肯定是去请示领导了!十分钟后,老肖给出了我答案,竟然同意了闫文学他们的要求。
靠!这个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想利用他们这个漏洞直接整翻他们,谁想到弄出个补充证据,那以后他们补充什么样子就很难说了。这个老肖实在不够义气,庭审结束后,我站在法院门口直接给老肖打了个电话:“老肖,你们怎么回事?这个案子明显存在问题,你怎么还让补充证据?”
“呵呵,你小子当然这么认为了。”老肖这家伙的话不紧不慢。
“老肖,我们弟兄之间你也别给我卖关子了。案子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周正风是不是作了什么手脚?”我直奔主题。
“哈哈,你小子倒是明白。”老肖哈哈一笑,突然又压低声音说道:“小陈,你不会不知道周正风除了是国土局局长,还是市委钟书记的连襟吧?这可不是什么秘密了。”
“啊?你说的是钟庆春?他和周正风还有这一层关系?!”我不由大吃一惊,实在猜不到周正风这小子和市委副书记还有这层关系!
“现在这个案子很难办,市中院给我们打过招呼,要求严办这个案子。这个老区谁不好惹,偏偏要去惹周正风这个土地爷。”
“严办也不能扭曲事实办案吧?!公安局的那些证据明显不充分,案子怎么能立得住?!”我生气地说道。
“人家现在初步的证据也有,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吧。”肖长贵语气很为难的样子,“算了,到时候给弄几个月拘役或缓刑,你好好做做当事人老区的工作。”
“我靠,你们法院摆明了是阴我和当事人。不过你现在定论还为时过早,到时候法庭上再说了。”我想想还是没必要和老肖争论,到时候法庭上让这个周正风再好看一次。
“唉,老弟,理解万岁吧。我们这碗饭不好吃啊,要不是老婆揪着不放,我早跟你一样干律师去了,图个自由。”老肖的话听起来也很矛盾。
“这个案子是不是,钟庆春是不是出面了?”我又问起钟庆春和这个案子的关系。
“你这小子!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那个周正风和钟书记有这层关系,但是人家钟书记堂堂一个副厅级干部,不会闲的这么无聊,为周正风出头这样的芝麻绿豆的小事。”
我想想也是,钟庆春一个市委副书记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发话或递条子,弄不好还有损自己的名声。“你说的有道理。那肯定是周正风拉虎皮扯大旗狐假虎威了!”
“老弟,其他的我不能多说了,说到这里我已经够朋友吧?!”老肖没有回答我,不过这个老肖确实够朋友。奶奶的,看来平时桑拿没白费!
5.登门拜访
从法院回到所里,心情着实有些郁闷。中午随便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填饱了肚子。走出饭店门口,迎面看到对面电影院《加勒比海盗III》的巨型海报,使我想起了冉欣欣。想起曾经答应陪她一起看《加勒比海盗III》,看来这个愿望一时难以实现。
我突然很想走进电影院看看,想知道加勒比海盗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样子,即使不能陪着冉欣欣一起看,我可以回去一字一句说给她听,这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走进电影院去看一场电影。
谁知道给我无穷遐想的海盗III却让我彻底失望,特技效果没有以前的真实细致,人物太杂太乱,剧情同样杂乱无章,整场电影看下来根本没有分清所谓的九大海盗王。结局男女主角的十年一见更是令人伤感,这不应该是我希望的加勒比海盗III!
我和冉欣欣虽然可以随时相见,但是这种相见每次都让我心痛。难道电影中男女主角Will和Elizabeth的两世相隔结局就是我和欣欣的宿命?命运不应该这样捉弄我和欣欣,而我相信这样的结局也不会是加勒比海盗的尽头!
看完电影下午两点多,我忽然很想冉欣欣,直接开车赶到了省医院,想看看冉欣欣冉欣欣仍然是静静的躺着,如同沉睡的婴儿一样,只是由于长期躺在病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医生说冉欣欣的情况继续向好的方面发展,看来她醒来的希望是越来越大了。
我想不到她醒来的一刻我们面对面后,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人总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幸好我和欣欣之间还有希望。我向她讲述着加勒比海盗III的故事,心里一直相信她能够听得见我说话,只不过她不能控制自己而已。
在医院待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忽然想起上次夏洛彤落在我车里的梅花手链,正好过去交还与她。我并没有她的电话,所以只好直接上门。
来到洛彤集团,前台的漂亮小姐和夏洛彤联系了一下,我的运气还不坏,她正好在公司。她的秘书秋静宜下楼将我带到她的办公室。办公室不是很大,布置得和她这个手链一样,简洁大方,一个办公桌,茶几配着几个布艺沙发,不像办公室到像个家居小客厅。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字写得很灵动,尤其是其中一副梅花图,梅花红白两色两配,尤其突出了梅花的红艳,夺人眼球。夏洛彤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直接来到她公司,见到我脸上很是诧异,不过一会又恢复了平静,跟我礼貌的寒暄了两句。
秋静宜给我倒了一杯茶,退了出去。夏洛彤微笑着带我坐到茶几旁,又微微起身将茶杯端起放到我的跟前。这个女人今天对我蛮客气撒。她今天仍然穿着一身职业套裙,俯身时黑西装里白衬衣下饱满的*让人有些眼晕。我猜想着那里面该是多么美好的一番风景,看来我在漂亮女人面前仍然只能是一个表面的伪君子,和其他好色的男人区别并不大。
6.赏梅
我的这一系列想法不过是一瞬间,夏洛彤笑着看着表情平静的我,说道:“陈律师,今天怎么会大驾光临我这里?”
“哈哈,来到夏总这里,确实让我开了眼界,两个字:气派。”我笑着夸了两句,这才转到正题,“其实今天我是顺路来这里,有个东西想必是你的,所以送还与你。”说完,取出那串梅花链放到桌上。
她一看到这串梅花链,脸上立刻又惊又喜,说道:“天啊!我一直找这个,这可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这几天怎么也找不到,还以为丢了,实在没想到会在你这里。”
“可能是上次我送你们回公司时,你不小心落在我车上。前一段因为忙,也没顾上帮你送过来,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我想不到自己说话怎么突然如此彬彬有礼了。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这个夏洛彤带着一点书卷气,气质不一样,所以给我带来的气场就不一样。
“实在谢谢了。”她看着我,眼神有一种穿透人心灵的感觉,看得我我心里一激灵。这女人的眼神太魅了,不是妖媚的媚,而是让男人自惭形秽的魅。
“不用如此客气,送还与你本就应该,拾金不昧这是我们小学就受的教育。哈哈”我调侃着说道,眼光又转到她墙上的字画,“夏总,你这间办公室布置得很有书香气啊,尤其墙上的几幅字画很不错。”
“你们律师就是贫嘴!”她微微一笑,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转而也盯着墙上那副梅花图又问道:“你感觉我的这几幅字画不错在哪里?”
“哈哈,我是一粗人,没有什么文化内涵,就是感觉很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不过看来也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吧!”我对字画这些东东西虽然不懂,但是这几幅字画看起来不俗,应该不是一般人。
“让你见笑,都是我自己闲暇胡乱涂鸦。”她依然有些淡淡地说道。
“不会吧?!都出自你之手?!”我似乎不大相信她刚才说的话,那几幅字写得甚是洒脱,哪像女人的手笔。再定眼看那几幅字画落款,确确实实落着“夏洛彤”的篆书印章。想不到一个拼搏商场的女强人书画竟然如此精湛,我不由有些佩服起她来,“夏总,真是好才情!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她对我的称赞却未作回应,而是指着那副梅花图说道:“你也不要谦虚了,仔细帮我看看,评评这幅梅花图怎样,这是我前几天刚画的。”
我抬眼再次仔细看起那副梅花图来,几枝梅花在雪中孤傲挺立,凌寒独放,俏不争春,“夏总,我的评价怕是玷污了你这幅好画,不过‘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前一放翁’来形容我此刻的想法却是绝对贴切。”
“冉贵生可真是没看错你,做律师的嘴就是不一样,可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当面奉承我而已。”她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有心情和我闲扯起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7.讨价还价
“我这可是真心话。看来夏总是喜欢梅花的凌寒孤傲,你们这些商业女强人是不是都这样?”我故意反问道。
“那就是你片面地理解梅花了,我更看中的是它‘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的风格,我们公司秉承的就是这种敢为人先的精神。”她又道出对梅花的另一种理解。
“看来还是我肤浅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夏总如此好的墨宝,有空一定要赐一副给我。”这女人变得很自恋了,但是如此内外兼修的*确实够得上自恋的资本,我就迎合着她的话语说道。
她又是淡淡一笑,正像画中的梅花。她没有接着我的话题继续谈下去,反而主动转到了和冉贵生身上。“陈律师,我看你在冉贵生面前的地位不一般,他看起来很信任你。”说完,她很随意地看着我。
我迎着她的目光笑着看了她一眼,微挺的鼻子看起来着实性感。“哈哈,夏总。我就一小律师而已,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冉总信任与否是他的事情。”
“看来你这个律师果真和外界传的一样,有点特别。”她的口气似乎带着一丝赞赏。
“夏总,你们公司和贵生公司这个项目,你是怎么考虑的?”我将话题转到项目上来。我毕竟是律师,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职。
“你这个律师很积极这个项目。”她估计没想到我会主动谈起项目的事,“冉贵生是不是授权你运作这个项目了?”
“这个到没有,不过我作为这个项目的法律顾问,还是想过问一下。”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自我解嘲地说道:“你知道我们做律师也是靠效益吃饭的,哈哈。”
“你这个有些特别的律师也会这么实际?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律师效益吧!”她知道我的话只不过是一些虚词。
“不管怎么说,我们希望这个项目能够合作成功。”我没有必要回答她,答案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冉贵生和我的关系摆在那里,帮助他处理好项目上的事于公于私我都是义不容辞。
夏洛彤又起身往我杯中续了一杯茶。“陈律师,我不介意你和冉贵生的关系,有些话想直说,对于冉贵生我并不是完全信任,甚至还有中断继续合作的打算。他在我们这个圈里出了名的过于精明,有‘不吃亏’的绰号。”
“夏总,你不会真的如此想把?在商言商肯定都要考虑自己的利益,我不好为冉总辩护什么。这个项目合作也只不过是一次性的交易,即使你不相信他,价格只要合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相互之间不会有什么纠缠。”她的话惊了我一下,忙替冉贵生解释道。
她又笑着看了我一眼,心里可能笑我把做项目想得跟买白菜一样简单,但是看得出来她是认同我的话。本来双方就是一个一次性买卖,双方钱地两清,不存在继续合作,自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夏总,我们合作的关键还是价格问题,之前冉总说的1个亿不知你作何考虑?”我直奔主题,想探探她的底。
“当前的地产市场你应该知道,1亿的价格之前我已经说过有点偏低。”她看来还是对价格不满意。
“明山市的地产表面看起来红火,实际已经在降温了。这两个月房价的涨幅已经大大回落了10个点了,国家政策对房产市场依然在加压。”
“市场究竟怎么样,我比你清楚。明山市比不上北京、深圳,其房地产价格目前本身并不是很高,国家的控制政策不会对明山市有多少影响。”
8.喝酒
“我相信明山市必定避不开整个国家调控,房地产市场不敢说有崩盘,但至少有下滑的那一天。”我喝了一口茶。看来在研究房地产上,夏洛彤比我要深得多。
“未来怎样,我们谁也不好说,只有就当前的市场论事了。我们这个药材市场即使不卖,开发房地产利润也在2个亿以上。”夏洛彤说得很有信心。
“开发房地产?!呵呵,夏总,这你可说笑了。新建的明江高速将要占据你这个药材市场1/4的地块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下夏洛彤被我抓住话柄了,“挨着高速路建住宅楼,规划局即使批准,我怕没人敢买吧!”
不知不觉我和夏洛彤就每个细节讨价还价了几个小时,她也知道这个建材市场即使不卖,也会因为高速路项目被拆迁,但最后在价格上她坚持说不能少于亿元,我仔细想了想应该也差不多,这个价格冉贵生应该能够接受。没想到今天给她送这个梅花链,竟然在项目上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进展。
“夏总,希望这个项目你和贵生公司能够合作顺利。回去后我向冉总汇报一下,问题应该不大。”最后看谈得差不多,我看了看时间已经6点了,想告辞离开,“今天我们就到这吧,下一步你定个时间,双方正式谈一次。”
夏洛彤看起来对今天的意外谈判似乎也很满意,脸上一直带着笑意。“没问题。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顿饭,庆贺一下如何?”
想不到夏洛彤会提出请我吃饭,我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夏洛彤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带着我直接来到江海市最豪华的江城酒店。
接下来的心情感觉非常不错,吃饭中间我们扯着漫无边际的闲话,这只不过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谈得很投机的样子,好似多年没见的老友,话题也是源源不断。
我们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四周慢慢都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在上楼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上踏着,幸好身旁有人扶着我。那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女人独有的幽香。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她扶着走,她是扶着我去哪里?腿脚真的很沉,没有力气再往上提了。我现在只想躺下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哪怕就在地板上也行。女人口中不知道说着什么,使劲架着我的胳膊,我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
9.同床
她扶着我好像进了电梯,爬了楼梯怎么还会坐电梯?电梯升了上去,弄得我一阵晕眩,肚中一阵翻腾,恶心的感觉直冲心头,但是却没有吐出来。
电梯停了下来,我被扶着东倒西歪的继续向前走,很显然女人并不能完全控制住我的身体。我整个身子靠在女人的身上,鼻中冲斥着浓烈的酒味和女人的体香,垂着的胳膊搭在女人胸前,一股软绵绵的感觉顺着掌心传了上来。
走走停停,感觉走了好久。我忽然被抛在一旁,身体顺势倒了下去,我感觉接触到的并不是硬梆梆的地板,而是我现在正渴望的一张能够睡觉的大床。忽然,一阵恶心再次涌上心头,我终于控制不住,头潜意识的向旁边一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女人传来一声尖叫,我想睁开眼睛看发生什么了,但是眼皮象被灌了铅一样无法拉开。接着是一阵女人的呕吐声,胸腔中的那阵恶心再次被女人的呕吐引了出来,我又是一阵狂吐。
我感觉终于吐干了胃,浑身轻松不少,一股倦意袭了上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突然感觉一个温暖的东西把自己缠住,软软的带着香气和热气。我的意识早已经模糊,带着睡意和酒劲,只感觉全身十分的放松和舒服,一翻身紧紧地搂着那给自己带来温暖的柔体。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忽忽悠悠飘到了天上,身上被浮云层层包裹了起来,身上的云越来越厚,让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我使劲挣扎着、双手胡乱拨拉着,身上燥热难受。
突然我一下从空中掉到一片开阔的水面上,冰爽的水面轻吻着自己的皮肤,身上的燥热一消而散。我惬意的在水中慢慢的游着,并不时潜到水下想探个究竟。
忽然前面又出现一道漩涡,我想转身逃开,却怎么也游不动。我只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引力带着自己,身子跟着越来越发紧,并且漩涡迅速将自己卷入水底,又猛地从水底抛了出来。
水中突然又显出一个女人,好像是冉欣欣!我立刻紧紧抓住她的手,她一下紧紧抱住了我,我们一起被卷入水底。忽然她在我眼前又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无影无踪,然后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缕阳光直射进来。忽然感觉身上沉甸甸的,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抬眼一看,竟然是一个女人抱着半压在我身上。
我的一只手竟然伸进了这个女人的上衣内,她的Bra质地很柔,虽然隔着胸前的Bra,仍然传递来一种柔柔的感觉。这女人头发垂到脸前,我勾下头看了一下。我靠!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夏洛彤!
我赶紧将手抽了出来,但是她还压着我有点动弹不得。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都穿着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是至少说明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昨晚喝得太多了,但是我们怎么会住到一起?我想起昨晚和她一起喝酒,迷迷糊糊被人扶着,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夏洛彤似乎睡得很香,一头金栗色的秀发有些凌乱,身体微微蜷成“S”型,领口大开,粉红色的Bar露了出来,*也是半露,洁白得有些晶亮,上面几条细细的青色经脉都能看得清楚,这样的风景真的很是诱人。
10.醒来
我没敢继续看下去,赶紧趁她没醒之前起来,否则显得尴尬。我轻轻挪动身子,想从她身下抽出身来。谁知这一动,她忽然睁开眼睛。她迟钝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耳光已经打在我的脸上。打完慌慌张张的想从我身上爬了起来,谁知道她手一撑,竟然压在了我的要害处,搞得我“啊”的叫了一声。她似乎感觉到了,脸刷地变得通红,飞快地跳下了床。
奶奶的!我被打得一愣,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为什么打我!?”
“你怎么跑到我的床上!”她站在床前,使劲瞪着我质问道,满脸好像因为羞辱涨得更加通红。
“你的床?!”这是她的家?我挠了挠头,仔细看了一下周围,明明是酒店客房。“这间酒店客房是你家?”
“酒店客房?”这下轮到她发愣了。她看了看四周,估计这才回过神来是在酒店。“啊?!这是酒店。”
“这不是酒店是什么?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反问道。
她看了看我们两人,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想起了怎么回事。“哦,哦,我想起来了,昨晚我们喝酒了。”她变得一脸尴尬了,眼神左右漂移,却不敢看我,“你昨晚喝得太多了,我不知道送你到哪里去,只好将你带到酒店客房。我可能也喝得太多,坐了一会也倒下睡着了。”
我心里暗暗发笑,这个女强人说起话来也变得如此扭捏,看来还是个很矜持保守的女人。“谢谢你,实在太麻烦你了!”我道了一声谢。
“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我昨晚喝得太多了,一时控制不住才睡着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怪怪地看着我轻声问道:“昨晚,昨晚我们没有发什么过什么吧……”
我心中又是一乐,奶奶的,能发生什么啊!话中就故意带着几分调戏:“夏总,我们这样子你看能发生什么吗?你就放心吧,昨晚我既是没心也没力,一切完好无损。”
她看了看我们确实都穿着昨天的衣服,忙紧了紧胸口的衣服,将那片诱人春色归拢起来,脸上却是一阵羞红,强行板起脸正色说道:“陈锦荣,我是认真的,请别这样轻浮。”
这女人还真是逗人乐,至于这样吗,看来又记起自己夏总的身份了。“夏总,我可也是正式的澄清,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什么!”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径直去了洗手间。五分钟后,她好像是梳洗完毕,一脸的严肃。“陈律师,我有点事先告辞了。”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拉开门走人了。
这女人肯定是怕别人看见和我一起出来,所以自己先行走开了。我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了,我上午八点半明山市还有一个庭要开。我赶紧起来,飞快地洗了一把脸。来到酒店大堂,没想到夏洛彤还在前台结账。我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人帮我买单,就赶紧走过去,“夏总,你还是让我来吧。”
她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下来了,脸上很是慌张,左右看了一眼,好像怕被人捉奸一样。“你怎么这么快?!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不用你管了。”
11.撞见
“没事,还是你先走吧。”我摇了摇头,想想让她帮我结账有点不合适。正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夏总,小陈,你们怎么在这?”
我回头一看,冉贵生和几个人不知道怎么站在我们身后。“啊?!冉总,我和夏总昨晚在这有点事。”我一时有点懵没反应过来该怎么说,竟然主动“交代”了起来。
夏洛彤更是有点花容失色,估计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脸上一片潮红,话语中带点颤抖,“冉总,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上午在这里见一个客户,真是巧啊!想不到碰到夏总了。”冉贵生满脸狐疑看着我们俩。这下坏事了!冉贵生肯定认为我和夏洛彤昨晚在一起了。
“哦,那好,我不打扰你了,我有点事先走,告辞了。”夏洛彤结完账单,就跟做了错事理亏一样,强作镇静低头匆匆走了过去。
冉贵生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回过头问我道:“小陈,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你们很熟吗?”
“冉总,你千万别误会。我和夏总没什么,昨天我们一起谈了一点事。”我赶紧解释道。我实话实说将昨天我和夏洛彤谈项目以及晚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夏洛彤答应了这个收购?”冉贵生一听夏洛彤基本以亿同意了交易,显得很兴奋,“哈哈,实在太好了。小陈,我没有看错你!我一会有个客户,回头我们再仔细谈谈。”
我们又随便聊了几句,冉贵生就上酒店楼上了。奶奶的,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让冉贵生碰见我们?!弄得跟捉奸在床差不多!他肯定不会相信我们同居一室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将来我怎么跟冉欣欣交代?!
过几天区大强案子公安局的补充鉴定报告又出来了,这帮孙子鉴定报告中又补充说造成周正风外耳道损伤,并致使右肩摔伤,这明显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但人家是法定的鉴定书,瞎话就可以变成真话。
我仔细一想,心中又是一乐,这帮鸟人看来还是缺乏逻辑思维,这份补充鉴定报告一样存在问题,这是一份前后存在自相矛盾的鉴定报告,拿到法庭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质证的价值。中午和几个朋友在外吃饭,一直吃到两点多钟,谢瑶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所里来了一百多人,指名要我代理案子,让我赶紧回来处理一下。
赶回所里,才知道这一百多人正是老区那一片的拆迁户。他们普遍是对拆迁补偿不满意,想起诉到法院。领头的老薛头说不相信其他的律师只信任我,知道我过去打赢了不少官司。我仔细看了看他们的拆迁补偿协议书,大多每平方米补偿在2000元左右,按照明山市的情况,这个价格已经差不多了。即使起诉到法院也多不了,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一百多人在律所门外吵吵嚷嚷,引得过路的人也围观过来,结果把警察给招过来了,以为发生什么治安或上访事件。我费了两个多小时的功夫,他们才接受我的意见,暂时不打算起诉到法院了。
送走这帮人,我是口干舌燥。“老大,你为什么不接下这个案子?!一百多人的集体诉讼,可能会有近千万的诉讼标的啊!”靳明光连连叹息。
“你小子以为这钱好挣啊?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我说道。
“我们律师又不包赢官司,我们就按照标的收取基本的代理就行了,至于赢不赢不是我们掌控的事情。”这小子只看到钱。
“你小子这不是坑人?你看这一百多号人容易吗?!弄不好给自己惹来麻烦,你想甩就甩不掉。快过去把上午那个案子的案卷整理一下。”我懒得跟他废话了。
12.上访事件
第二天一大早,邵剑波给我打来电话,说市委办那边来电话了,市委副书记钟庆春让我和他一起去汇报工作。这个确实让我很意外,钟庆春和我互相根本不认识,再说我一个律师怎么够得上给市委副书记汇报工作?!
在去市委大院的路上,我问邵剑波具体汇报什么工作,结果连他也搞不清具体什么情况,看来只能到钟庆春那里去了才能揭晓原因了。钟庆春现在是市委唯一的一个专职副书记了。
来到钟庆春办公室,他正埋头批什么文件。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实际已经五十四了。身穿一个有点发白的黑色夹克,看起来很朴素。一见我们进来,他满脸笑容迎过来。“老邵、小陈啊,今天有点事把你们找过来商量一下。”
“钟书记,你太客气了。”我谦虚地笑了一下。我虽然一向对官员没有多少好印象,但是第一次见面基本的礼仪我还是知道的。
“小陈,我虽然这是第一次见你,可早就听说你了,是我们明山法律界的明人啊!哈哈。”他过来和我使劲握了一下手,然后又回过头和邵剑波说道:“老邵,看来我市的司法行政工作抓的不错啊,明山法律界出人才!”
“钟书记,你过奖了。”邵剑波赶紧回道。
坐到会客沙发上后,钟庆春笑着说道:“今天将二位找过来,到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了解一个情况。”
我笑着看着钟庆春,不知道他想了解什么情况。
“小陈,我听说昨天一百多人到你所里去了?”他看着我问道。
我靠!我有点吃惊。这家伙消息真够灵通的,这么点事都能这么快传到他这里。“啊!钟书记,你消息真灵通啊,昨天确实有这么回事。”我答道。
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他们是不是为了高速路拆迁补偿的事情?”我将昨天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然后说道:“钟书记,他们已经基本接受了拆迁补偿协议。”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关心这个事情,按理说这样的小事用不上他这个市委副书记操心。
他听我说完连连点头,“小陈啊,你这样处理很好。老百姓有时候很盲目,心中没有什么概念,就是对我们政府不信任,补偿得再多他们也不满意。有你这样的律师多做工作就好了。”
这个钟庆春对我心存芥蒂,估计是又怕我掺和拆迁户这事。我心里暗想。你们政府让老百姓信任,应该多做点让老百姓信任的事情啊!不过我嘴上肯定没说,只是应付着微笑点头。
“我市这个高速公路项目,是我们花费了很多精力才从省里争取过来的,是我市十一五规划中的重点项目。我和主管交通的刘副市长亲自跑省交通厅和发改委就不下十次!”钟庆春很严肃地说道。
“钟书记,昨天这点小事不会影响到整个高速路项目吧?”我问道。心里感觉这个钟庆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将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谈这事。
“小陈,这你就不懂了。如果这些拆迁户的问题解决不好,高速路项目就没法正常进行。本来省里对我们这个项目就不是很支持,要不是我们争取主动,肯定轮不到我们。”他说道。
“钟书记,你放心,我们司法行政系统会尽力做好稳定工作,绝对不会给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添乱。”邵剑波说道。
13.隔山打牛
“老邵啊,不能仅仅停留在不添乱上,还要主动维护稳定。我市现在全市上下正在创建‘平安明山’,拆迁工作很容易引发不稳定的因素啊。”钟庆春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是。”邵剑波连连点头。
“小陈,你向来对我们市里的工作很支持,所以要利用你的优势,依法正确引导群众的意愿和情绪,要从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大局出发,稳定压倒一切,千万不能引发不安定因素。”钟庆春这是话里有话,表面上给我高帽戴,实际显然是对我不放心。
“钟书记,你尽管放心,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我对他这话有点不满。奶奶的,这像给下属布置政治人物一样,有点像给我提前敲边鼓。我又不是你们市委的人,我依法办案就是。
“小陈,你的影响力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希望你继续多支持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为建设平安明山多做贡献哟。”钟庆春的话说得不软不硬。表面客气,实际有点提醒警告的意思。
我突然想起周正风那个事,正好趁此机会将你一军。“钟书记,说到拆迁影响稳定问题,我正好还有个小事向你汇报一下。”
“哦,你说来听听。”钟庆春不知道我说什么事。
“这几天我代理了一个刑事案件,正是因为这次高速路拆迁引起的。”我说道。
钟庆春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喝了一口茶,正了一下身子,说道:“你把具体情况介绍一下,怎么是因为拆迁问题引起的?”
“这个案子的被害人是东湖区国土局的局长周正风,被告是高速路的一个拆迁户。”我说道:“周局长和你有些亲戚关系,这个大家都知道,我也不忌讳什么了,就直说了,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案子没有?”
“周正风?!他是被害人?!我怎么没有听说,你快告诉我。”他一脸的疑惑,好像不知道这个案子。
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实话实话给你交代清楚,于是我将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这个周正风!怎么搞的吗!”听完我的讲述,钟庆春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生气。
“钟书记,我感觉周局长的做法有些不妥,不管那个拆迁户老区是否真的打伤了他,他应该能够理解老区的难处,另外他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也不适合对一个拆迁户不依不饶,对他的影响也不好。”我继续说道。
“太不像话了,堂堂一个领导干部心胸怎么能如此狭隘?!”钟庆春越发生气了,脸色变得黑青起来,直接掏出手机拨了起来。
“周正风!区大强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你还有没有一点宽宏大量,有没有一点觉悟和党性,还像一个领导干部吗,你这个局长是不是不想干了!”钟庆春的声音很严厉,是直接打给周正风的。
周正风在电话里似乎想解释什么,被钟庆春给打断了,“你先别给我解释了!案子还是要依法办,但是如果你真的存在什么问题,市委将会向明湖区委建议,你这个局长直接别干了!”
钟庆春说完直接挂掉电话,情绪似乎还很激动,好一会才平息下来。“小陈啊,这个案子我还真不知道。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这个周正风实在太过分了!周正风确实和我有点亲戚关系,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个包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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