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陵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醒过来后,他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檀心睡在他给他用水貂毛做的小窝里,他可能从未睡过这么舒服的地方,傅长陵起身了,他还在“咻咻咻”的打着小呼噜。
傅长陵到了旁边小溪里给自己洗了个澡,小溪溪水极寒,下去后免得不让人一个激灵,但是这样的冷对于身体上的疼痛却是极好的,有些许镇痛功效。而且这小溪滋养着旁边的骷髅花,花根部蔓延到溪水之中,让溪水变成了药汤,傅长陵在小溪里待了一会儿,檀心便慢慢醒了过来。
他揉着眼睛看向泡在溪水中的傅长陵,打着哈欠道:“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呀?”
傅长陵靠在溪水中:“我睡不着了不得起吗?”
“今天还做烤地鼠给我吃吗?”
傅长陵犹豫了一下。
这烤地鼠是檀心出去抓的,他不能一直待在这山洞里,既然来了万骨崖,他一定要想办法拿到往生花才是。可如今他灵力尽失,不得不依靠檀心,于是他做出了向往的表情来:“烤地鼠是不错,但是若能烤只灵狐什么的,或许风味更佳。”
一听这话,檀心眼睛顿时亮了,可他想了想,又有些失望:“我不知道灵狐是什么。”
“我知道呀。”
傅长陵抬头看了一眼山洞外:“可惜,我没有灵力,出去怕也是死路一条。”
檀心听着傅长陵的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开始想什么办法,傅长陵仰着头,做出享受的姿态,用眼睛斜瞟檀心,嘴上感慨着道:“哎呀呀,要是手里有把有灵力的剑就好了。”
檀心不说话,似是挣扎,傅长陵点到即止,闭上眼睛躺在泉水里开始放松疗伤。
他如今虽然金丹没了,但也不是完全任人宰割。
他毕竟是一位剑修。
剑修最重要的,就是本身的剑意。他虽然没把当年那副渡劫期的躯体带回来,但是他的神识和剑意,却是留在他神魂里的东西,并不会因为重生而忘却。
如果能有一把本身就有灵识的剑,这把剑自己有灵力,那他在万骨崖中,或许还能拼一拼。
除却剑,他还能写一些符咒,如果檀心愿意帮他,借一点灵力,就可以催动这些符咒。
符咒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人用这种特殊语言与天地沟通,向天地借力,对这门语言掌握越精纯,和天地沟通能力越强,能借到的能力也就越大。他的符咒自然是没有问题,只需要些许灵力注入灵符之中催动即可。
檀心要是不愿意,他也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将灵石想个办法和符咒结合一下……
傅长陵思索着如何解决现下的状况,没一会儿就到了吃饭的时候,檀心又跑到外面去抓了几只灵鼠,傅长陵娴熟的扒皮抽筋,两人又开始坐着一起烤灵鼠吃。檀心一面吃一面偷望傅长陵,颇有些羡慕道:“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以前也不大会,”傅长陵从灵囊里翻找出一套酒具,然后又拿出一坛酒,给自己倒了酒后,一面吃烤灵鼠,一面喝酒,慢悠悠道,“后来家里人没了,自个儿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了许多年,什么都学会了。”
“你连喝的都带了。”
檀心满脸震惊:“你的灵囊有多大啊?你让我看看。”
“我爹有钱,”傅长陵撑着下巴喝着酒,慢悠悠道,“什么都有。”
说着,傅长陵想了想,将酒杯递给檀心,哄着他道:“你试试?”
檀心有些挣扎,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上前去,捧起傅长陵递给他的小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连喝了三杯后,檀心“哐”一下就倒在了桌上,傅长陵施施然起身,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灰,开始在这个山洞里游走翻找。
这山洞不像一个天然的洞穴,山洞表面虽然开始长了青苔之类的东西遮掩墙面,却还是能从偶尔的遮掩之中看出几分剑痕,应当是被人特意开辟出来的一个山洞。傅长陵沿着石壁一路走出去,到了洞门口,山洞门口有一个天生的结界,这结界上包含的灵力极强,傅长陵穿过结界伸出手去,手一出结界,顿时感觉到外面刺骨寒风。傅长陵抬眼,可以看见洞穴外面是一条羊肠小道,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悬崖,这一条小道,仿佛是被人用从山中生生劈出来的一条路。
傅长陵站在洞口回过头去,打量了这山洞片刻,有些明白过来:“阵法。”
这个山洞,本身就是一个阵法的核心,从傅长陵的眼睛看过去,便能看见发着光的脉络一路延伸出去。这个阵眼是一个什么阵法的阵眼,傅长陵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看出这个山洞是一个阵眼,也看到了那些光络,找出这个阵法最中心点,也就不算困难,傅长陵稍作计算,便朝着计算的位置而去,他算下到的位置,正是溪水进入山洞之处,这地方是个小潭,看上去深不见底,和傅长陵用来泡澡的下半部分完全不一样,傅长陵先去旁边取了块小石头扔下去,从声音判别了深浅后,他弄了根绳子,捆在另一边的巨石中间,绑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扶着自己下了水。
下水后没有多久,他就看见泉下有一张小桌,小桌下一个小阵,自成一个结界,将整张小桌护在中间,旁边水流缓缓,却都绕过那个结界,结界之中,小桌之上,端正供奉着一把蓝白相间的剑。
傅长陵见得那把剑,赶紧往前去,他围着结界转了一圈,发现只是一个单纯阻断型的结界,没有什么杀伤力,于是试探着将手伸了过去。
他本来只是想试一试,谁知道在手碰到结界那一瞬间,竟就诡异的穿透了结界,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中间。
傅长陵迟疑着握住剑,剑微微一颤,随后没有半点阻力,就被傅长陵拿到了手里。傅长陵拿到剑,也没停留,赶紧一口气游回了岸边。他解开绳子,回到火边,换了身衣服后,用火架起已经湿掉的衣服,坐在一边开始打量起这把剑。
这把剑是蓝色的剑身,又被银边包裹,拔开剑后,剑上面刻着两个字“檀心”。这两个字有点熟悉,傅长陵觉得自己依稀在哪里见过,又不大能想起来,琢磨了一会儿后,也没搭理,干脆把剑合上,觉得该来总会来。
傅长陵观察着剑的时候,檀心似乎感知到什么,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自己的本体被傅长陵拿在手中端详,他顿时跳了起来,怒道:“你偷我!”
“哎哎哎,”傅长陵回过头,用扇子指着檀心道,“说话客气点儿啊,我这能叫偷吗?我这是拿。”
“你不要脸!”
檀心怒气冲冲,傅长陵笑了:“说我不要脸,你别吃我的灵鼠啊。等明个儿我把灵狐打回来,你一口也别吃。”
檀心听到这话,面色僵了。傅长陵嗤笑了一声,回头端详着长剑道:“话说,你主人有没有和你说,把你留在这儿是为了什么?”
“没说。”
檀心带了脾气,背对着他,小声用自己学过的所有骂人的词汇低骂着傅长陵。傅长陵也没搭理檀心,翻来覆去研究着这把长剑,慢悠悠道:“你主人是个化神期的剑修?”
“我不告诉你!”
檀心冷哼了一声,傅长陵笑了笑,摩挲着这把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把剑上感受到一种很柔和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内心平静,他想了想,抬手滴了一滴血进剑上。
这是最传统的滴血认主的方式,只是这把剑看上去便是一把品级极高的灵剑,傅长陵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血落到剑身上,檀心似乎有所感知,撇了撇嘴,嘀咕道:“想让我认你为主,滴血也没用,我可是……”
然而话没说完,檀心慢慢睁大了眼,他骤然回头,惊讶看着傅长陵。
傅长陵挑了挑眉,也就是那一刻,他感觉到有一股说不出的浩瀚灵力一路直冲他灵识之中,傅长陵尚还来不及抽身,就感觉到自己的灵识与那灵力相连接,随后他就置身于一条发着光的长廊之上,这长廊周边都漆黑一片,脚下浮着淡淡的蓝光,檀心随后便出现在他面前,傅长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檀心似乎有些委屈,扭过头叫了一声:“主人。”
傅长陵有些意外,片刻后,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颇有些得意道:“不是说不能认主吗?不是说你很厉害吗?”
“你闭嘴!”
檀心似是气极,傅长陵围着它打转,看了一圈周边:“你这剑内空间很大啊。”
“你赶紧出去吧。”
檀心板着脸:“来一次就行了,以后别来了。”
傅长陵没说话,他看上去吊儿郎当,却早已用神识飞快扫了过去,而后在这长廊尽头之处,他下意识察觉到危险。
他不敢往前,傅长陵清楚知道,这里,不仅仅只有檀心。
如今他没有任何和人斗争的资本,对方没有出声,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点头道:“行行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
说完他便熟练将神识收了回去,等他再睁开眼时,檀心一直盯着他,神色复杂。
傅长陵蜷起一只腿,撑着自己下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
“亏什么心!”
檀心嚷嚷起来,过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有些委屈,还是道:“你起来,我教你练剑。”
“你?”
傅长陵有些诧异:“教我练剑?”
“你,你既然拿到了我,就是有缘人,”檀心说得结结巴巴,“我这里有一套适合你的剑法,你先练着吧。”
傅长陵没说话,面上依旧带着笑,心里却早已活络起来。
檀心这态度,剑法这件事,应当不是檀心要说的,既然不是,自然就是那剑身之中,隐藏着的那个人让檀心干的。
他不敢全信,便试探着道:“行啊,你先教。”
檀心走上前来,抬手点在傅长陵额间,委屈道:“闭眼!”
傅长陵闭上眼睛,也就是那一瞬间,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那人手持长剑,舞动出一连串流畅的剑法。
这剑法傅长陵过去未曾见过,但又觉得依稀有几分熟悉,但不得不说的是,这的确是当世难得的极品剑法!
上一世他的剑是自己瞎琢磨的,没有老师指点,全凭自己实战中不断总结,是最简单利落的杀人剑,而他眼前这一套剑法,不仅精妙,最重要的是,剑意之中如山水流畅,恰恰弥补了他剑意过戾那部分缺陷。
“你的剑戾气太重,”一个女声柔和开口,慢慢道,“不是长久之道。修剑之道,心性为一,剑意为二,其他再为三四五六。”
那女生声音平和淡雅,温和之中不失端方,带了女子身上少有的儒雅风度。
傅长陵感觉自己脊骨突突直跳,这剑法似乎引起了他身体某种共鸣,那女子继续道:“剑骨虽为天生剑修,但学会出鞘,也得学会回刃,先练止剑,再练出剑。”
“谢过前辈。”
傅长陵终于确认对方的善意,郑重道:“不知前辈可需要晚辈做什么?”
那女声沉默,许久后,她才道:“无需,不作恶即可。”
说完,傅长陵便直觉周边有什么东西消失,傅长陵睁开眼时,脑海中全是方才的剑法。檀心站在洞口,板着脸道:“走吧,出去练剑。”
傅长陵也没推辞,提了手中剑,就跟着檀心走了出去。
门外的小道铺了青石板,上面凝结了霜花,檀心站在门口,朝着傅长陵招手。
傅长陵走出结界,霜花夹杂鬼气扑面而来,檀心硬邦邦道:“他们马上就来,你准备一下吧。”
傅长陵有些疑惑,他一回头,就见檀心往后退了一步。在檀心退步那一瞬间,周边悬崖有十几只厉鬼突然像蝙蝠一般从天而降,朝着傅长陵突袭而来!
傅长陵下意识在空中一个翻身,随后便明白过来,所有剑法只有实际用过,才是记忆最深的。他手中长剑一抖,随后便朝着那些厉鬼扑了过去。
他没有灵力,这剑离了檀心,和一把普通的剑没有什么区别,要能用一把普通剑灭鬼,便得在剑上带了极强的剑意。
傅长陵不敢走神,同那些厉鬼缠斗起来。傅长陵好不容易找的对手,他也不愿意让这些厉鬼就这么烟消云散,于是他抱着重在学习的态度,和那些厉鬼打了一下午。这些厉鬼被他戳得伤痕累累,等最后终于反应过来,其中一只尖叫着喊了一声:“你等着!”,便拖着自己兄弟逃了开去。
傅长陵嗤笑了一声,收了剑道:“明天等你们。”
等他回头,看见檀心已经抓了几只灵鼠,面无表情道:“要吃饭了。”
傅长陵得了便宜,便将檀心供起来,给檀心做了好吃的,还用泥和水掺和着,做了一排罐子。
“你做这些做什么?”
檀心有些疑惑,傅长陵笑了笑:“等这些罐子好了,我给你酿酒。”
“酿酒?”
檀心颇为诧异:“你要在这儿呆很久吗?”
“可能吧。”
傅长陵坐着罐子,淡道:“呆一天,是一天吧。”
他话是这么说,可那天晚上,他在睡前,还是提了剑,在墙上划了一横。
檀心歪着头:“你画这一横是做什么?”
“是一天。”
“一天?”
檀心茫然:“你记这个做什么?”
“这是我等他的每一天。”
傅长陵说完之后,他打着哈欠,躺到了床上去,扯了被子,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睡到第二天,傅长陵早早起来,洗漱做饭,跟着檀心学了剑法后,睡了个午觉,便走门去。
一出门,他就看见昨天被他打过的十几个厉鬼气势汹汹站在门口,他们身上贴着些草药,傅长陵观察了片刻后,有些奇怪道:“你们做鬼的,受伤了也要看大夫吗?”
“废话少说!”为首的厉鬼一出声,整个山谷都回响起那厉鬼尖锐的叫声来,“今天我们回来报仇!”
“就你们几个?”傅长陵提了剑,“昨天才被打过,你们拿什么报仇?”
说着,傅长陵懒洋洋道:“罢了,我让你们一只手,来吧。”
“那可是你说的。”厉鬼大笑,“兄弟们,上!”
话音刚落,傅长陵便看见两边山崖上,数百厉鬼遮天蔽日而来。傅长陵看着天空,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亲戚这么多,怎么不早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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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白醒来后第二日,便专门将苏知言请了过来。
苏知言与江夜白关系不错,江夜白信不过鸿蒙天宫的大夫,而苏知言不仅精通占卜,在医道之上,除了沈青竹,当世也就苏知言最让人放心。
秦衍给江夜白准备了灵植粥,苏知言不是一个人过来,他们到门口时,秦衍就听到两道玉杖探路的声音,随后苏知言先露了面,苏问机紧跟着走了进来。
秦衍见得两人,忙站起身,向两人行礼:“苏师叔,问机。”
苏知言点了点头,苏问机笑起来,苏知言坐到一旁椅子上,给江夜白先诊了脉,苏问机就站在秦衍旁边,温和道:“你可还好?”
“尚好。”
苏问机得了这话,低头笑了笑,并未多说。
众人等候了片刻,苏知言才道:“外伤几日便好,内伤不好养,怕是得养两三年。”
江夜白闻言,急促咳嗽起来,苏知言叹了口气,慢悠悠道:“你功法修得太急,你看看你才多少岁,这么年轻的渡劫期,太冒进了,如今养养也好。”
苏知言说着,开始给秦衍写方子,一面写一面道:“只是这事儿,也别让太多人知晓了。”
“我知道。”
江夜白喘息着抬头,面上带了几分歉意,朝苏知言道:“让你操心了。”
“是你操心太多,不是我。”苏知言叹了口气,说着,苏知言将方子交给秦衍,话却是对江夜白说着,“璇玑密境的封印,算是彻底封印了?”
“嗯。”江夜白面露疲惫,“封好了。余下的事儿,只要查明还残留的魔修即可。”
苏知言点了点头,起身道:“你好好养伤吧,剩下的事儿我来主持,我会和桑乾君查清这事儿。”
“好。”
“问机,”苏知言站起身,唤了旁边的苏问机,“走吧。”
苏问机站起身来,朝着江夜白行礼,江夜白点了点头,吩咐了秦衍去送人。
秦衍送着苏知言和苏问机出去,苏知言走在前方,苏问机同秦衍并行,秦衍知道苏问机并不会随便来鸿蒙天宫,要么是来有要事,要么就是来找他,他颇有些歉意道:“最近事物繁忙,不能好好招待……”
“无妨。”
苏问机笑了笑:“我今日来,本也只是来告知你一些消息。”
秦衍得了这话,旋即抬头,苏问机似乎了然一切,唇边含笑:“你担心的那个人,还活着。”
“还活着。”
秦衍重复了一遍,他犹豫了片刻:“你可知他在哪里,情况如何?”
“具体的,我也不知。”青竹仗敲打在木质长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问机束眼的发带随风轻轻招摇,他柔声道,“我知你担心你师父,但你师父命星尚盛,此次不会有事,你无需太过担心。若有机会,顺从你心,不必担忧。”
秦衍听苏问机的话,点了点头,并没多问。
他也不知苏问机到底知道多少,但苏问机若是知道的东西,必定会告知他。
他送着苏问机和苏知言出了问月宫,同两人拜别,等两人走远之后,秦衍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折回问月宫中。
江夜白坐在床上,正看着窗外出神,手无意识的摩挲着他拇指上的玉扳指,似乎在思索什么。
秦衍到他身前站定,行礼道:“师父。”
江夜白听到秦衍的话,回过神来,慢慢转头看他:“人送走了?”
“是。”
江夜白点点头,又道:“苏问机可单独同你说什么?”
“他说师父命星尚盛,让我不用忧虑。”
江夜白似是预料到苏问机的话,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慢慢道:“方才有一事,我没有告知他们。”
说着,江夜白手上一抬,一个结界布在两人周边,他抬起眼,神色冷峻道:“你曾说过,璇玑密境的封印连着另外三个封印,四个气脉封印一同辅助所谓业狱之门的封印,可是?”
“是。”
秦衍听江夜白提起业狱封印,神色立刻郑重起来,江夜白点头道:“我此番受伤,是有人在我加固封印时暗算于我,如今我暂且还查不出是谁,但可以确认的是,云泽高层之中,已有魔修内应。如今璇玑密境已被封死,他们拿璇玑密境封印没有办法,必然会打起其他三个封印的主意。你得尽快前去,将三个封印逐一加固。”
“可是……”
“封印璇玑密境时,我大致感知到这个封印下方有三个关联位置,”江夜白打断他,“你可以朝着这三个方向找。”
江夜白说着,抬起手来,远处纸上便亮起了一个地图,纸张轻飘飘落到江夜白手中,他转交给秦衍,随后又道:“但在此之前,当务之急,先找到傅长陵。”
秦衍诧异抬头,只听江夜白继续嘱咐:“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信你,而你,”他抬眼看向秦衍,“不能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