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的人,和真人是不一样的;记忆中的人,和这个人突然出现,也是不一样的。
郁鹿小朋友分外害羞,他虽然详细地看了阿父给他的母亲画像,但看到母亲真人,还是被震了一下。美人都会发光,都会遗传,貌美气质好的人,郁鹿小朋友在洛阳行宫中也见了不少。但没有一个如李皎般,让他看一眼,就觉心跳剧烈,脸颊滚烫。
他扒着郁明的衣角不放,藏在阿父的身后,羞涩得不肯让李皎看,但他又好奇地自己想去看李皎。当郁鹿小朋友再次从阿父的衣角后方冒出头,便看到美人阿母蹲在父亲脚边,温和地看着他笑。
郁鹿脸更红了。
李皎好笑十分,幼童眼睛如水滴般剔透,又一眨一眨的,太是戳中她的软肋。幼童这种容易脸红却又努力强撑的毛病,与她认识的郁明实在太像了。李皎心软成一片,透着巨大的惊喜和激动。面对羞窘的小郎君,李皎连声音都不敢过大,唯恐吓着了他:“呦呦别怕,叫一声‘阿母’好么?”
被当做树桩被儿子抱着腿的郁明扯了扯嘴角:他老婆对郁呦呦说话的那个温柔调调,他真没体会过。
郁鹿小朋友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他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美人,美人也安静地回视他。女郎与幼童对望,良久后,郁鹿终于唇角露笑,怯生生又胆大十分地小声叫了一声:“阿母,我好想你的。”
自家小阿郎软绵绵的“阿母”叫声,唤醒李皎心中澎湃的母爱之情。她目中掩泪,热意涌上鼻端,面颊绷起。这强烈的感情,让她唇角笑容加深,伸手将小小一团的儿子搂抱入怀。只有抱到郁鹿,李皎才能感觉到儿子真的在身边,没有离开她太久。
而郁鹿是真的离开她太久了。
李皎紧紧抱住郁鹿。
郁鹿小朋友微微挣扎。
李皎以为自己外放的感情吓到了对自己尚觉陌生的小郎君,连忙放开了郁鹿。郁鹿埋于母亲怀中,微微拉开了点距离,撒娇道:“阿母,你伸手。”
李皎不明所以却信任十分地伸出手。
郁鹿小朋友软白的小手放在她的手心,热乎乎的。那般酥酥的感觉,就如郁鹿小朋友的长睫毛刷过李皎的脸一样。李皎低头,看到幼子在自己手心,放了一个快化了的蔗糖。蔗糖被篡在郁鹿手心里太久,当他认真地将糖放在母亲手中时,已经融化,并且黏糊。但是小孩子是不会觉得糖黏的,郁鹿小朋友眨着眼看李皎,认为自己给了阿母自己最珍贵的、最喜欢的礼物。
落在平时,李皎身上沾一点脏的,李皎都会不舒服。李皎尚且嫌弃郁明常常回到屋子就往床上一躺、忘了洗漱,她纠正夫君的坏习惯纠正了好久,一块黏兮兮的糖放在她手里,她以前定会嫌弃地快速扔掉并尖叫。
但是现在不会。
这是郁鹿给她的礼物啊。
李皎充满耐心和惊喜地问:“给我的?呦呦真乖,阿母爱你。”
郁鹿小朋友就高兴地笑了起来,重新扑入了母亲怀里。李皎想抱他起来,但是两岁多的幼童,比郁明的“望山明”还要重,她向来清瘦,一开始没抱起来。母子二人便一蹲一站,不嫌闷热,搂在一起情深难分。
郁明:“……”
他恍惚觉得妻子对儿子的耐心超乎了他想象。
他蓦然有一种臻爱被抢走的感觉。
他微惊慌:难道日后皎皎就不爱我了,只爱呦呦了么?我算什么?!
郁呦呦小朋友回家第一天,受到了李皎的热切欢迎。李皎此人很少有温柔爱怜的时刻,但她对郁鹿真的关爱十分。郁鹿进家门,便被母亲介绍给家中的仆从们。李皎殷切地问呦呦爱吃什么,现在吃什么。郁鹿说不清楚,李皎转头用眼神询问无聊得被当成空气的郁明。郁明看懂了他老婆的眼神,但是他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爱吃什么有什么重要的?给他吃什么他就必须吃什么啊!
郁明可从来没关心过儿子喜欢吃什么这种问题。
李皎责怪地看他一眼。
郁明:“……”
他深受打击。
他想:皎皎用眼神骂我。她果然不爱我了。
李皎没空理会夫君,转头又去对郁鹿小朋友嘘寒问暖了。郁鹿小朋友激动又开心,他从来没感受过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心尖尖上的感觉,他在洛阳行宫时,天子教导他,比疼爱他的时间多得多;而宫人们的照顾,又怎么能和李皎这种发自内心的喜爱相提并论呢?
郁鹿小朋友喜滋滋地想:原来阿母对我这么好!这么爱我!
我跟阿父来夏国,真是没有来错!
已经过去了半年,郁鹿小朋友水土不服的毛病,基本已经没有了。他在夏国统万新家受到母亲的疼宠,吃完晚饭后,江唯言和李明雪过来,李明雪看到郁鹿,十分惊喜地叫一声,也扑了过来。
郁鹿小朋友被美人环绕,心中享受:阿母真好!阿母家里真好!不用听人念经不用被迫听我听不懂的话,不用每天看一群脸上皱褶的老头子……这里不光没有老头子,还有漂亮姊姊们。我要一辈子住在阿母家里!
郁鹿乖觉十分,也不管自己记得不记得,就友好地跟李明雪打招呼。于是李明雪磨在小朋友身边,舍不得走了。
从傍晚到夜深,李皎和李明雪这对堂姊妹,都围着郁鹿转,陪郁鹿玩。到深夜,二女将郁鹿哄去房舍睡觉。窝于过大的床上,郁鹿扁着嘴,拉着李皎的手舍不得放。他这一天的经历如至云端,让他飘飘然,唯恐是做梦,自然舍不得放手。
李明雪声音细软:“呦呦,你该睡觉啦。”
郁鹿:“不嘛不嘛。”
李明雪:“我唱小曲哄你睡好不好?”
郁鹿思量一下,眨着眼睛点了头。少女便趴在对郁鹿来说太大的床畔边,悠悠地给他唱小曲。
屋舍外有棵槐树,槐树叶在风中沙沙响,树下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郁明已经跟郁鹿相处了那么久,李皎对郁鹿的过分好,又让他心中吃醋,他插不进去那母子二人之间,只好气闷地出来散步。郁明扭头,看到与自己同病相怜的江唯言,心情好了些。
江唯言静静透过窗子看房舍中暖色灯烛光芒下的李明雪。
他只会比郁明更无辜。
他都不知道郁鹿小朋友来统万府邸了,他白日照李皎吩咐去处理公事,李明雪无聊下随他一起。他心疼李明雪整日陪自己做无趣的事,便忍着羞窘跟李明雪说,晚上带她出去玩。李明雪明明答应时欢欣雀跃,让他开怀;但郁鹿小朋友一到,李明雪就决定出去玩什么时候都可以,郁鹿小朋友却不常在啊。
江唯言眼睁睁地看着李明雪从自己身边跑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色浓浓,江唯言轻声问郁明:“呦呦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郁明悠悠道:“不走了。”
江唯言:“……”
郁明看他发僵的样子,乐了一下,哈哈笑着勾住了江唯言的肩。江唯言无语地扭头看他,理解不了郁明这种上一刻还在长吁短叹、下一刻就能被同病相怜人逗乐的甜美性子。江唯言一想到今后日日夜夜,李明雪都会被郁鹿吸引走目光,就觉心中郁卒;他不知道郁明有什么好高兴的。
郁明同情他:“老江啊……”
江唯言不动如初,眼神示意郁明放开勾着他脖颈的手。
郁明在他肩上拍:“你还没求得小翁主的爱慕之心吧?”
江唯言被他拍得一通咳嗽,红着脸震惊扭头,不知道郁明是怎么知道他那龌.龊心思的。看江唯言反应这么大,郁明更乐了,更确认江唯言果然对李明雪有爱慕之心了。昔日李皎跟他说时,他还不太信。没想到哇——“老江啊,老牛吃嫩草也没你这么慢啊。你不抓紧机会,小翁主就要被别的郎君拐跑了。”
江唯言绷住脸,默然无话。
他心中羞耻,想他能怎么办呢。他每每看到李明雪信赖的眼神,就觉自己不该有别的想法;每每看李明雪随意地搭着他的手,都想自己的肮脏心思玷污了她。他踟蹰来去,根本不想开口。这份心意越来越浓时,他的勇气,就越来越弱了。
郁明疑惑:“为什么不敢?你不能喜欢她么?你们之间不能生情?没有吧?”
江唯言低声:“你看到她那么干净的眼睛,你说得出口吗?”
郁明代换到李皎身上,想难道李皎单纯纯粹,自己就没法和她在一起了么?他理直气壮道:“如果我喜欢,我说得出口啊。”
江唯言:“……”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想这就是他和郁明的区别吧。他犹豫惯了,左右摇摆惯了,李明雪是他最后的底线了。他不想失去,不想伤害到李明雪。但是郁明不一样,郁明心性更为坚定吧,认准什么,就不会管别人如何说吧——
就如当年,明明北冥派反对,郁明还是毅然参与朝堂政治,为李皎做事,只为讨得李皎欢心;再比如很多年后,郁明说要求娶李皎,便能决然放下他和李皎之间多年前的恩怨,一心一意地好好待她。
江唯言想:我什么时候能有郁郎这种气度呢?
气度好的郎君,并不代表他运气好。
两个郎君在树下说着话,闲闲讨论着追慕女郎的方式。郁明给江唯言提供了不少新思路,让江唯言沉思。两人一擡头,看到李皎和李明雪一前一后地出了屋子。两个挺拔青年同时站直,迎了上去。李明雪乖乖地到了江唯言身边,跟江唯言道歉自己爽约的事,江唯言宽容地拍了拍她的肩,淡声说“没关系”;郁明打个哈欠,搂住老婆的肩,想说“我们去睡觉吧”,李皎先开口:“不急,夫君跟我说一说呦呦为什么会来这边,大魏那边如何。”
这也是应该的。
与江唯言二人告了别后,郁明便要勾着老婆肩去书房,被李皎拒绝。李皎温声拉他在树下坐下:“就在这边说吧。书信我明日再看,你先口述给我听便好。”
到这个时候,郁明对李皎的举动,有了一丝疑惑,但并不深。
他跟李皎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将大魏那边的情况说清楚,也讲了郁鹿小朋友的事。郁明心里迟疑一下后,将郁鹿小朋友不想要弟弟妹妹的话讲给李皎听。李皎蹙了下眉,瞥郁明一眼,语气有些责怪:“他小孩子家家,想一出说一出,做的时候又是另一出。你怎能惯他这个坏毛病?要不要弟弟妹妹,是撒一撒娇、掉一掉眼泪,就可以随口答应的么?”
李皎说:“你明明想要女儿,怎么能随便答应呦呦呢?你要给他树立榜样,说话前多想想。”
郁明不在意李皎对自己的批评,他惊喜的是白天李皎对郁鹿那么好,原来李皎并不是一味好,也会批评郁鹿?而且李皎这话,分明是向着他,不是向着郁鹿。郁明笑着哄老婆道:“不要孩子了也很好嘛!以前我都不敢怎么上你,怕你怀孕了,怕你难受。我好担心你一怀孕后,我就得素那么久,不能碰你。若是不生小孩的话,我就不必那么节制了!”
李皎:“……”
郁明:“……怎么?”
李皎惊讶问:“你居然有节制过?!”
郁明:“……”
李皎脸色微变,节制过的郁明都让她这般受不住,她三天两头地腰疼腿酸,不停地喝药。这要是没加节制,她是不是得死在他床上?他要真的兴尽,自己就得横尸了吧?
郁明则想:练武!锻炼身体!刻不容缓!皎皎这身体承受力,未免太弱。她竟以为我一直很兴尽,怎么可能?我素的时候,她真以为我喜欢吃素?我恨不得拉她天天大战她知道么?!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都默默扭过了头,不想继续讨论这个不太和谐的话题了。
过一会儿,李皎咳嗽一声:“郁郎,你去客房睡吧。”
郁明回过神,看向他老婆,心中有不好预感:“为什么……”
李皎脸红,她低垂眼皮,不太好意思面对郁明:“呦呦闹着要我陪他睡,你是他阿父,就委屈一夜吧。”
郁明:“可我想你……”
李皎哀求般:“郁郎!”
郁明绷起了下巴,起身离开了。
然后一夜又一夜,一日又一日,日夜何其多。郁鹿缺乏母爱,李皎她长期见不到幼子,这二人碰面,完全将郁明闪到了一边。李皎还处于对长久未见面的幼儿的新鲜期,口上基本对郁鹿的任何要求都无条件答应;郁鹿夜夜搂着母亲入睡时,郁明的脸也一天天淡了下去。
郁明开始意识到:呦呦这个小鬼头,会跟他抢老婆!
他同时很委屈:家中那么多侍女!还专门打造了小床!呦呦为什么不自己睡?呦呦在洛阳行宫时,以前跟在他们身边时,不都自己睡的么?这什么时候养成的非要阿母搂着哄着才肯睡的习惯?
郁明意识到,他不争取,他老婆就会忘了他。
郁明先试图在郁呦呦睡着后,带李皎回去。但他儿子人小鬼大,李皎的胳臂刚离开,呦呦就扯嗓子嚎,李皎只好愧疚地看郁明,郁明便憋屈放开。几次之后,郁明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不能跟皎皎同床,又何必惯着呦呦这破毛病?
吃饭时,郁呦呦再奶声奶气地恳求阿母晚上陪自己睡时,郁明积极道:“我陪我陪!”
郁鹿:“……”
郁明慈爱地摸一把幼子黑茸茸的小脑袋瓜:“你没看你阿母身体不好么?你阿母累了,她需要休息。没关系,你阿父我不需要休息啊!宝贝儿呦呦,阿父以后天天晚上陪你睡好不好?”
郁鹿:“……”
他只想阿母软软的香香的怀抱,他并不想被他的糙汉子父亲扔上床睡觉啊。
郁鹿求助地看向母亲。
他没料到他母亲竟很宠他父亲。他父亲分明是故意的,赌气的,李皎居然唇角噙笑,答应了下来:“夫君是该跟呦呦培养下感情。”
郁明唇角露笑。
郁鹿唇向下拉。
背着李皎,父子二人看对方一眼,眼中几多嫌弃,再默默扭过了脸。
他二人的小伎俩,李皎冰雪聪明,焉能看不明白?李皎却默认郁明的做法,郁鹿确实洋洋得意,他人小主意大,被她兄长在行宫中养的眼界高,认为“一切都是我的”“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全天下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郁鹿已经两岁了,李皎要用自己的方式潜移默化地教导郁鹿。她不知她皇兄怎么教的郁鹿,但她自有自己的手段。
郁明在老婆这里得胜,心中开怀。李皎的默许,更激发了郁明的积极性。
夏日风热,蝉鸣声聒噪。竹舍中,郁鹿缠着李皎玩、让李皎分不了身的时候,一廊风过,满园绿意,郁明便坐在窗外,怂恿李明雪去带郁鹿出去玩。李明雪被郁明怂恿得跃跃欲试,江唯言扭头,目色晦暗地看着郁明,半天道:“你太坏了。”
自己得不到老婆,就要把李明雪拉下去,让李皎脱身。
坐在屋外院中的竹篦上,郁明一本正经:“小翁主本来就喜欢我儿子嘛。我看呦呦和明雪分外投缘,今天外面这么热闹,晚上是七夕佳节哦,明雪不想跟呦呦玩么?”
伏坐在小案旁、双手托腮盯着竹帘后小孩子看的李明雪:“嗯……”
江唯言简直无话可说,眼看郁明要得逞,他心中着急、面上却沉稳地说:“明雪,你莫忘了晚上与我有约。”
郁明微笑:“有约啊?小翁主可以带我家呦呦一起赴约嘛。呦呦能跑能跳,已经不要人抱了。你牵着他走,他不会添麻烦的。”
江唯言冷冷地看着郁明:“你们身为父母,自己不带儿子出去玩?”
郁明严肃而正经道:“我们很忙啊。皎皎要和夏国皇子谈正事,你不看她现在想出门,被呦呦缠着出不去么?你们好好玩吧,反正七夕佳节,我和我家皎皎只会待在家中看宗卷,翻公文了。”
他道:“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没事干的小情人啊。”
江唯言:“……”
李明雪疑惑喃声:“小情人?”
江唯言立刻道:“别听他瞎说。”
郁明嗤笑一声,笑他没胆。
李明雪似懂非懂,看一眼江哥哥,再看一眼郁大侠。她若有所思后,拉扯江唯言的衣袖:“哥哥,我们晚上带呦呦一起玩嘛,好不好?呦呦很可爱很听话,堂姊不出门的话他多无聊啊。今晚街上好热闹!呦呦肯定喜欢!”
江唯言心想:呦呦肯定喜欢,我却不见得喜欢。
郁明笃定地看着他,就看他如何拒绝小翁主的恳求。郁明真是没有想错江唯言,江唯言已准备拒绝,低头一看小娘子清澈祈求的眼睛,就软了心肠:“唔。”
算是默认李明雪带走呦呦了。
李明雪口上一声欢呼,江唯言脸色淡淡无表情,郁明手支下颌,微微露出笑容。
李明雪抱走郁鹿后,李皎和郁明夫妻就出了门,去拜见夏国的皇室与官僚。回来时已是下午,李皎坐于寝舍中,将厚厚的宗卷搬回来看。比起郁呦呦的磨人,郁明觉得这些冷冰冰的宗卷已经很可爱了。
一下午的时间,李皎在看书批注;郁明坐在廊下,擦拭“望山明”。
他们给家中仆从放了假,许今晚出去玩耍。一时间,偌大的庭院,幽幽深深,绿如海浪,只剩下了李皎夫妻二人。
晚上点了灯,李皎去外厅吩咐人送信给赫连平,她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屋舍。开门吱呀,门甫一开,李皎便被抱了起来,浓烈的男人气味包围了她。她张口,男人俯身就堵住了她的嘴。
发丝落入口,衣衫缠于一处。青年的手急不可耐地掠入她衣衫内,眷恋又焦急地抚摸她温凉细腻的肌肤。亲吻吮吸压迫而来,摇首挣不得,亲得人一颗心高高跳起,头脑也跟着昏沉。
女郎的手抓住青年紧贴后背的衣裳,脖颈后仰,浅浅呜咽了一声。玉簪叮一声清脆掉地,长发散落,乌浓如瀑,埋于青年臂弯间。
灯烛火光跳跃一下,屋中光线暗暗。
李皎被横抱起来,一路往帐后去。她被扔上床,被人压下来。男人含糊的声音消失于她唇畔边,带着沙哑的喘:“皎皎……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谈情是过渡章,剧情别急~马上开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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