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归德城某处日外
安帝君臣一边散步一边议事,一名带着笑脸的中年男子汇报着什么。
江东王笑中带着嘲讽:同光,当日是你一力主张要梧国皇子送赎金来的,说是就算不能借此赚来丹阳王,也能让梧国朝野两派离心,现在倒好,人家送了只闲棋来,以你的高见,到时候梧帝放还是不放呢?
李同光平静地:此次我国虽然连取数城,但将士也多有折损,所以圣上才下令班师回朝。而梧国这回虽然大败,但仍然元气犹在,要想让他们彻底俯首称臣,必需得徐徐图之。所以梧帝必然是要放归的,否则难免有背信弃义之名。但什么时候放,这中间就有许多文章可做了。
安帝:详细说来。
李同光:若是把梧帝多留上一段时间再送回去,到时候丹阳王的势力已经坐大(一笑)——国不可无主,也不可有二主。
安帝眼睛一亮。
洛西王忙道:如果梧帝丹阳王都两败俱伤,那礼王岂不是继位之人!父皇,我们一定得好好见招待礼王,一这要让他感觉宾至如归!儿臣愿亲自主持此事——
李同光却打断:臣倒以为,礼王入国,应该最初冷一冷他,等他心灰意懒了,方以重礼接待,冷热交作,对比鲜明,方能让他深深记住圣上待他的一片赤诚之情。此外,礼王既然还是弱冠之龄,多半是没有婚配的,圣上好客宽宏,宫中还有两位公主,若是——(一笑不再说话)
诸大臣纷纷点头,
安大臣甲: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当初天可汗杨坚,不也是与周帝结了下了翁婿之谊,才成就了此后隋唐三百年盛世吗?
安帝抚掌大笑说得好,这接待礼王的事,就先让礼部看着办。(对两子)你们两个啊,都得多跟同光学学!对了,这一次同光擒获梧帝,立下大功,还未封赏,朕这就安你为一等侯、领侍卫亲军都指挥使!
李同光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谢主隆恩!
众臣:恭喜安乐侯!
两位皇子难掩嫉恨。
这时,众人已走到某处。
安帝:都散了吧,朕想自己四处走走。
众臣离开。
安帝:邓恢留下。镜头摇向带着笑脸的男子。(朱衣卫指挥使邓恢)
2、归德城外某地日外
安帝和邓恢前后走着。
安帝: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丹阳王的动静?
邓恢的笑容仿佛长在了脸上:梧帝被俘之后,梧国大肆清查,梧都分堂因此损失殆尽。臣已从其他分堂调配人员增补,按礼王脚程,应该至少半月才能入安,应能在此之前,能重建梧都分堂。
安帝:梧都分堂全没了?不会是你下的手吧?朕去年令你执掌朱衣卫,是为了要你帮朕清理掉多年以来被卫中老人把持的势力,可不是要你碍了朕的大事!
邓恢仍是一副笑模样:臣不敢。陛下亲征,朱衣卫不单收买了梧帝身边的梧太监,臣派出的斥侯还在梧军军马中下毒,为大胜出力良多。
安帝:朕真想把你这脸上这笑给扯下来。算了,左右不过是些你讨厌的白雀罢了,死了也就死了。倒是关于礼王之事,朕还想问问你——
3、归德城某处日外
李同光弯弓射出一箭,天上一只大鸟应声而落,下人忙跑去捡拾。和他一起的年轻公子们齐声喝彩。
某甲:好箭法!某乙:恭喜小侯爷今日加官进爵,侍卫亲军乃是御林军,您这都指挥使,那
可是圣上心腹中的心腹!
某甲:是啊,谁不知道圣上向来视小侯爷如亲子一般!
李同光含笑不语,但显然甚是高兴,可这时,下人却空手而归。
李同光:鸟呢?
下人:禀侯爷,鸟在林子那边被洛西王殿下的亲随拿住了,硬是不给!
李同光冷笑一声,拍马奔了过去。
4、归德城一树林日外
李同光下马进林,却见林中并无人影,他略一犹豫,还是下马找了进去。突然,他听到了安帝的声音,当即下意识地藏身树后。安帝正和邓恢交谈。安帝(o.s.):呵,朕提拔他,不过是为了敲打老大和老二而已,我一出征,
这两小子就开始不安份了。安乐侯就是一块石头,朕要用他磨磨那些不安份的刀。李同光脸色大变。
安帝(o.s.):让他去管侍卫亲军,只是要把他拘在京城。难不成,朕还给他一个节度使,让他偏居一方掌了军权?
两人渐渐走远。
李同光紧紧握住了拳,转身离开,身体微微颤抖。
邓恢脸上还是带着面具一般的笑容:刚才树后有人。
安帝:是安乐侯,朕故意让他听见的。
5、归德城一树林外日外
李同光走出树林。
下人:侯爷——
李同光突然挥鞭,劈头盖脑地抽了他一顿:混帐!连只鸟都看不住!
旁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6、一营帐外日外
李同光经过一营帐,突有一人从帐门处伸手拉住了他。
李同光下意识警惕,接着却看见了贵妃关切的目光。
7、营帐内日内
这是间空无一人的营帐,挂满了衣服。
贵妃:又出什么事了?我在妃帐里看见你走路的样子,担心得不得了,赶紧找了个由头跑出来。
她担忧地抚摸着李同光的头发。
李同光主动伸手握住她的手,那一瞬间,贵妃欢喜无限,李同光却将她的手缓缓放下:没什么。
贵妃失望,但仍道:告诉我,不然我会不高兴的。李同光:他人前刚升了我的官,人后就想故意打压我,。贵妃一惊:无论如何,升官总是好事,忍得一时之气——李同光:我知道,他故意让我听见,我就得故意那样发火。要是全像在宴席
上那样忍下来,岂不让他更提防我吗?贵妃这才松了口气:你呀,心思也太深了些。李同光:不深,不忍,不时刻保持理智,怎么能达成我们的宏愿?贵妃幽幽地看着他:我倒情愿你真对我失了理智,同光,我虽然被你迷得神
魂颠倒,但却不是个傻子。这么久了,你从来就不愿意真正靠近我。你嫌我身上有老头子的气味,嫌我脏,对不对?
李同光还没开口,一声异响响起。
两人回头,只见一位洗衣女惊吓地站在帐门口,手中抱着的衣物掉了一地,侍女调头奔出帐外,贵妃如梦初醒:杀了她,要是她说出去,我们俩都完了!李同光不语,疾步追了出去。
8、河岸日外
李同光追出帐外,那侍女已不见踪影。他四处张望,终于在远处河边看见一群洗衣女。但她们的打扮都一模一样,
全都埋头在清洗衣物,李同光疾步巡视,依次挑起她们的脸,却仍然分辩不出,
心中焦急。
9、河岸另一侧日外
河东王远远地看见了李同光焦躁的动作。河东王摸着下巴:从来没看他这么心急过,有意思。对岸的李同光突然发现了河东王,眼神一凛,大声道:你们谁看见本侯的家
传玉佩了?
众洗衣女惊惧摇头,李同光侧眼见河东王还在观察自己,只得离开。
河东王对亲随:给我好好查一查。
10、一组镜头
一只狗在闻洗衣女落下的衣物。狗带着亲随跑向另一个方向,最终在一处晾晒衣服的地方停下。李同光抓起正晾衣物的发抖女子,正是刚才那撞进来的洗衣女,将她拖往另
一个营帐。
11、另一营帐日内
李同光拔出匕首:闭眼。
洗衣女步步退后: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李同光按住她,温柔地:听话,很快就过去了。
洗衣女挣扎:小侯爷饶命!——(见匕首已刺破自己脖子)鸦儿饶命!
李同光的动作骤然停止:你叫我什么?
洗衣女滑倒在地:奴婢琉璃,九年前跟着大人在神武川伺候过您。
李同光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一瞬间回忆袭上心头。
12、(闪回)草原日外
青青草原,少年李同光挥剑一次又一次地被一个穿淡红(紫衣)朱衣卫服装的女子(不现脸)单手轻松击倒。
女子将他的脸踩在地上:李鸦儿,记着这屈辱,下一回,你就不会输。
少年李同光咬牙爬起,再度进攻。
年青的琉璃随侍在一边。
13、另一营帐日内
李同光站不稳,坐倒在榻上:你不是朱衣卫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做洗衣妇?你在监视谁?
琉璃凄凉一笑:奴婢原本只是只白雀,当年有幸追随大人,可五年前那场大火——奴婢本来也是要死的,还好有卫中旧人相助,奴婢只断了一根琵琶骨——
突然,帐外传来脚步声。河东王亲随(o.s.):殿下放心,奴才看得真真的,就在这!琉璃面现惊惶。李同光也紧张起来,电光火石间,李同光突地暴起,将她压
在身下,扯松了她的衣裳,埋下了头。
男女的脸庞只隔分毫,急促的呼吸混合在一起,一瞬间回忆又至。
14、(闪回)某院中夜外
少年的李同光把头埋在身上带血的紫衣女子肩上哭泣,与她的脸庞只隔分毫。紫衣女子:放手,我刚杀了人,心很烦,再哭我就杀了你。少年李同光:我不放!我恨他们,他们只会骂我是梧人的杂种,面首的儿子!紫衣女子:难道你不是吗?
李同光:我不是!我不是!紫衣女子:想让他们在你面前闭嘴,就得让他们怕你。你知道乱世之中,人
最怕什么吗?
李同光:不知道。
紫衣女子:乌鸦,因为战场上人一死,乌鸦闻到血腥味,就来吃肉了。你要做鸦儿,让他们像怕乌鸦一样怕你。
李同光一震,松开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拭擦沾满鲜血的匕首,突然想到什么,以匕首为镜,沾血涂抹自己的唇。
那血一般的红唇映入李同光眼中,如锤一般重击在他心上。(所有镜头都不现女子正面)
15、另一营帐日内
帐帘被掀开。
河东王带着手下闯了进来。
李同光受惊一般从琉璃身上支起:谁?!
河东王看清了衣衫不整的他们,先惊愕、后笑:打扰表弟雅性了,你们继续,继续!
16、归德臣王帐夜内
王帐中歌舞升平,李同光喝酒。河东王洛西王讥讽嘲笑地说着什么。安帝:你们在说什么?河东王:禀父皇,我们在说同光不愧是风流小侯爷,光天化日就把一个洗衣
女追进了帐子里。(偷笑)众人都颇有兴味地看着李同光,陪侍在安帝身边的初贵妃笑中却带着惊慌。安帝:哦,同光什么时候动了凡心了?李同光不好意思地:一个奴婢而已,谁叫舅舅您刚提拔了臣,臣实在是欢喜
坏了,总得找点乐子。
众人哄笑起来。
安帝也笑道:这么说还怨朕了。洛西王:那洗衣女在哪?赶紧让大家看看是怎么个倾国倾城的样儿啊。李同光:琉璃。
他身后已换成侍女打扮、修饰一新的琉璃上前一步。李同光:不过从此以后她可不是什么洗衣女,而是我安乐侯的贴身侍女,诸
位要是不小心叫错了,我可是生气的。
众人交换目光,不敢再嘻笑。
唯有初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17、一树林夜外
初贵妃愤怒地:你为什么不杀她!她只要活着就是个隐患!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李同光不发一语。
初贵妃:你说话啊!李同光突道:前阵子,宿国有个使臣过来,我很喜欢他写的一首词。初贵妃愣住了。李同光: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顿了很久)她哭的样子和你很像,那
一瞬间,我突然就下不了手了。初贵妃:你骗我,我活生生地就在你面前,你碰也不碰。一个赝品,你倒和
她——(闭眼)河东王亲口说的,你和她滚在一起!我早就知道,你一直只是在利用我,你嫌我脏——
李同光突然爆发:我嫌弃我自己身上的卑贱血脉,你非要我说出来吗?!是,我是不敢靠你太近,因为我会自卑,我会深深的嫌弃、恶心我自己。你是朱邪部最光彩独目的明珠,大安宫廷里最高贵的女人。而我,一个面首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实在太孤寂,不是拿未来的权势和你交换,怎么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他伸出颤抖的手,似想触摸初贵妃,但还是在最后一刻收回,他痛苦地:不行,我真的做不到!
初贵妃被深深地打动了:好了,你别逼你自己了!
她靠着李同光:我以后也不会逼你了,你不用碰我,只要这样,让我靠一靠就好——
李同光的眼前却浮现起一片草原,(特效)紫衣女子白马孤身而去,李同光捡起地上的一颗青草,看着她的背影:师父,鸦儿想你。
夜鸦飞起。
18、茶摊日外
乌鸦在天空盘旋。
于十三、钱昭两人在茶摊上喝茶,忽见远处声响,元禄驾车而来。
于十三立刻起身招呼:东家回来啦!
见如意从车上走下,他迈出去的步子都在空中滞了一下,随即充满感情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觉得不对)咦,怎么那么多个“顾”字?
钱昭打量如意,又看一眼顾远舟:表妹?
顾远舟干咳一声。于十三:原来是表妹,难怪那么多顾!难怪东家让我们兵分两路去救人!表
妹坐,表妹想喝什么茶,表妹脸色这么白,(吸鼻头子)难道受伤了?表妹怎么称呼?
顾远舟也坐下:任如意,以后她跟我们一起去安国,路上负责教公主。这是于十三,会做人皮面具;这是钱昭,什么都会一点。
如意向他们微点头。
顾远舟:她伤得不轻,给她看看。钱昭给如意把脉,仍是一副死人脸:没有内力,中毒了,这伤口,怎么像朱
衣卫的血蒺藜?
如意眼光一闪。
顾远舟:她是褚国的不良人,跟朱衣卫有点过节。
钱昭不再问下去,拿起酒壶浇上如意腕上的伤口,于十三倒吸一口冷气,如意却面无表情。钱昭出怀中取出精巧的的格盒,盒中有数十格,钱昭手如飞蝶般取出各格中的各格药粉弹入酒杯中:喝。
如意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于十三鼓掌:表妹真是女中豪杰,可是表妹怎么不说话啊,嗓子不舒服?
顾远舟从茶摊店主那走拿着两包东西走了回来:走吧,回驿馆。
如意欲登车,顾远舟扔给她一包东西:吃点吧,免得头晕。
19、道路某处日外
马车(拉货,无盖)摇晃前行,这一次钱昭赶车,于十三和顾远舟骑马,如意和元禄坐在车上。
如意看着自己手上那包一口酥。
(闪回)
玲珑在假山山洞里:好好干,要是能成,我就叫玉郎买一盒子张记一口酥,
给你压惊。
如意打开一口酥,慢慢地吃了起来,也分给了元禄一个。
元禄自然地接过吃。
如意:你不怕我了?
元禄:你是如意姐,有什么好怕的?如意:为什么他们两个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来历?元禄:因为你是顾头儿带过来的啊,顾头儿让钱大哥给你看病,那就是把你
当自己人。
如意:你们就那么相信他?元禄一笑,比个可爱的动作:他叫我们去死,我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如意:他真有那么好?元禄:那当然,我们顾头儿祖上是名门江东顾氏。论文才,能考进士;论武
功,那更是一等一。胸有机杼,谋略无双,待兄弟仗义,对手下体贴。还是六道堂里头一个二十多岁就当上堂主的人。这样的人能不好?别说外头了,就是六道堂里,想嫁他的女缇骑也有上百个——
如意看着前方夕阳下顾远舟的英挺侧影,又看看手中一口酥,突然眼光一闪:是吗?
20、道路另一处日外
于十三听到了如意的声音,靠马过来:哟,表妹终于开口了,表妹的声音真好听。
如意:别那么叫我。
于十三:表妹怎么那么狠心——话音未落,如意忽然极为妩媚的一笑,就在于十三惊艳的那一瞬间,她手中
稻草刷的一抖,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直抵于十三的右胸下部:你的罩门在巨阙穴。于十三神色骤变。几乎在同时,前方驾车的钱昭回身出手,如意飞身而起,
避开他刺来的一剑,同时欺身而上,一根银针直刺钱昭面门,在他眼球前一粒米距离才停住:你的在睛明穴。
钱昭的眸子猛然收缩。
如意却已收回了手,重新坐回了原位置——元禄早在刚才的争斗中跳到了顾远舟的马上,和他共乘一骑。
钱昭面无表情地继续赶车,如意刚伸出手,于十三就把水袋递到了她的手上。马车继续前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元禄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顾远舟: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顾远舟:一头新狼加入狼群,就算是头狼带进来的,也得跟其他狼排排位置,
免得以后乱了分寸。元禄恍然:哦。我懂了,那现在顾头儿是头狼,如意姐就是二狼啰。顾远舟摸了摸他的头。元禄:那钱大哥是老狼,我年纪小,就算小狼吧,十三哥呢?于十三还未回答。
钱昭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色狼。于十三气急:喂!平常这么说就算了,在美人面前你怎么能说实话呢!他拿鞭子向钱昭打去,百忙中还不忘对如意谄媚一笑:我可以这么叫你吧?钱昭依旧面无表情,一手执缰,一手还击。队伍打闹着着前行,如意不知为何,突觉得手中的一口酥分外香甜,唇边浮
出一抹笑意。
(空镜,日落,月升)
21、驿馆正堂夜内
顾远舟:这是如意,我帮你请来的教习女傅,她对安国的情况了如指掌,见到安帝之前,由她来教导你。
如意:见过礼王殿下。杨盈被如意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往顾远舟身后躲,小声地:平、平身。明女史一脸震惊:顾大人,你为何不和我们商议,就随意换人?如意:因为你无能,教不好她。
长史:这是怎么回事?明女史震惊:大胆!我乃皇后殿下亲派,当年曾随浔阳大长公主出使过安
国——
话音未落,如意突然提起明女史的衣襟,往窗外一扔。
只听“扑通”一声,长史目瞪口呆地看着明女史被准准的摔入马车车厢中。
杨盈掩住了口。
如意:送明女史回京城。
窗外于十三:是。
如意看向长史:你们没得选,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长史震惊地看向顾远舟,顾远舟回了个无奈的笑容。
杨盈却突然道:我、不、孤,要她做孤的教习!这是孤的命令!
长史愕然。
22、驿馆一房间夜内
如意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杨盈胆怯又好奇地接近她:你在写什么?如意手中不停:安国朝堂都有些什么大人物,呆会儿你要背的。杨盈:啊。(把自己的水放到如意身边)那你一边喝水,一边写。这种泉水,
很好喝的,以前我在宫里都喝不着。
如意头也不抬:你为什么不怕我?
杨盈一怔。如意:你之前那么胆小,说句话都结结巴巴的。可后来,为什么又突然要留
下我了?
杨盈低头没回答。
如意:说。杨盈被吓了一跳:因、因为你一过来就能制住明女史。明女史她,很严厉——如意:她打过你?
杨盈点头,又下意识摇头。如意一把拉了她过来,卷起她的袖子查看,果见上臂下方紫色的出血点一大
片:果然是用针扎见不得的地方,梧国人居然也搞这一套。你为什么不告诉顾远舟?
杨盈眼圈红了:我怕远舟哥哥为难,而且明女史也是为了提醒我用功听讲。她推开窗:元禄。
窗外元禄:如意姐?如意:给送明女史回去的人传个信,回京之前,你们六道堂的附骨针,每天
三针,一天也不许少。
元禄一怔,马上道:好。
如意关窗回身,却见杨盈抽泣了起来。
如意皱眉:哭什么?杨盈放声大哭,冲过来抱住了她:如意姐,你真好!宫里的人,都嫌我娘只
是个宫女——
如意:如果你再哭,我也会嫌弃你的。杨盈马上收声,离得远远地坐好,乖乖地用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如
意。
如意嘴微微一勾,把那张纸放在她面前:背吧,明天我会查问。
23、驿馆房间外夜外
如意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顾远舟。顾远舟诚挚地:元禄都告诉我了,谢谢你。我太久没有见殿下,疏忽了。如意:女人折腾女人的把戏,你不知道很正常。顾远舟: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除了商队的人,使团里还有几个负责保护的
天道道众,领头的孙朗你见过。
如意:你不问我怎么教她?顾远舟:既然托付给你了,自然用人不疑。何况——(一笑)全天下谁还能
比左使大人更熟悉安国的情况?
如意:我离开安国已经五年了。
顾远舟:最近几年不是在当白雀吗,教殿下已经足够了。对了,为免麻烦,
对使团里的随员,你还是六道堂的女缇骑;但在孙朗他们面前,你是褚国来的不良人。
如意: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是朱衣卫的白雀?顾远舟:我想,你应该很讨厌被别人当作以色事人的那种女子。如意一震。(闪回)顾家老宅中,如意被顾远舟逼到墙角:我不蠢,不想变成那种出卖
自己引诱男子的低贱女人!顾远舟一指某房间的门:何况,你虽然和我,和元禄都没有什么过节。可老
钱他们,一定有兄弟死在朱衣卫的手上。
如意突地妩媚一笑:顾大人果然体贴。
顾远舟被这笑容一惊,如意已然进了房间。
顾远舟皱了皱眉,看向自己手背上的那抹仍有淡淡印记的伤痕。
(闪回)顾家老宅中,如意落泪,顾远舟有片刻失神,如意乘机低头,一口咬在顾远舟的手背上
24、杨盈马车日内
马车疾驰,杨盈和如意对面而坐。
如意拿着那张纸抽问,杨盈勉力回答,偶尔答不出来,如意便皱眉训斥。
杨盈又急又怕,最终又哭了起来。
25、马车外日外
隐约听到杨盈的哭泣声。
于十三:又哭了?唉,殿下毕竟还是个娇滴滴——娇嫡嫡的娘娘养大的小皇子——
元禄:如意姐之前不是对殿下很好吗?怎么现在又骂上了?
顾远舟微皱双眉,却仍道:为师者,必需恩威并施。如意为殿下罚处明女史,并不代表她就要对殿下一直宽和。
26、另一驿馆杨盈房间日内
如意与杨盈同桌,杨盈很久才动一点筷。
如意:殿下,请饮此杯。
杨盈无力地举起杯来。
如意:错了,男子喝酒,应该如此。杨盈喝了一口,呛得难受。内侍忙为她顺背。
如意:继续吃饭。
杨盈:我,孤,胃口不好,吃不下。如意:那就去后院蹲半个时辰的马步,昨天我教过你。
杨盈听话的去了。
如意自顾自喝酒,扬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太狠了?顾远舟出现在门口:你现在对她狠,好过以后安国人对她狠。何况——算
了。如意:说清楚。
顾远舟:何况我觉得,你当初肯定受过比她更多的苦,更疼的伤,才会有现在的模样。
如意拿着酒杯的手一震,抬眼看着他。顾远舟:时间仓促,殿下要是能学到你十分之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意:你突然对我这么好,真有些不习惯。顾远舟:以前是以前,现在同舟共济了,自然不一样。如意一笑,眼神盈盈:是吗?(举杯)现在反正没有别人,不如坐下来一
起喝一杯,好好聊聊怎么同舟共济?门口的顾远舟本能地觉得不对:我有旧伤,喝不了寒酒。如意拿着酒壶起身,走到他身边,小指如轻风般拂了一下他的手背:那我
去帮你热热?
顾远舟顿觉异样,但如意却已翩然离开。
顾远舟看着她的背影,抬起手背看了看,难掩狐疑。抬眼时却看到了院中一脸震惊的于十三,他指指如意的背影,又指指顾远舟的手,张大嘴一副要叫出来的样子。
顾远舟闪电般划了四个手势——“噤声”“抹脖子”“向后转”“回屋去”。于十三一脸不甘,狠狠挥了几下拳,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顾远舟再度盯着着自己的手背。
27、另一驿馆花园日外
杨盈站在水池扎着马步,她早已无力,东倒西歪,浑身颤抖。
她的眼前浮现出郑青云的影子。
(闪回)
月下,宫中,郑青云与她执手泪眼相别。
突然,她无力摔倒。好在如意及时出现,扶住了她。
杨盈惊喜:如意姐!
她想站直,但双腿酸痛不已。
如意:不问我为什么让你站马步?杨盈的头摇得仿佛拨浪鼓:不知道,但你做什么肯定都是为我好。如意:你吃不下东西,一是因为脾胃虚,二是因为长久不活动。出点汗,累
一点,慢慢的就会有胃口了。
杨盈忙点头勉强站好:好,我再来。
如意:先休息一刻再继续。
杨盈忙乖乖坐好。
如意:你怎么这么听话。杨盈: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啦,你的话,我肯定听。如意:不,你身为公主,明女史待你那么差,可她的话你也听。这只说明一
件事,你以前习惯了顺从别人,根本不敢反抗别人。杨盈一滞、低头:乳娘和女官都是这么教我的,她们说女子要以贞静顺为要,
我是公主,更要是如此。不然,以后一辈子都嫁不出的。如意: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你是公主,大可以独身一人,永世自在。杨盈愕然:可我要是不嫁人,那以后谁陪我说笑,谁照顾我,又怎么生宝宝?如意:嫁人又什么好?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不用嫁人,女人
一样也可以自己的孩子。
(闪回)
火光中,华服女子带笑泪流:你是个傻孩子,除了杀人,别的什么也不懂。我只要你记得一句话:这一生,千万别爱上男人,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杨盈愕然,半晌道:可是别人都说,找一个好驸马,就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事。
如意从回忆中醒转:他们在骗你。杨盈:不会的,别人骗我,可皇嫂绝对不会,她也这么说。如意:是吗?那你知道萧皇后其实是一心想要送你下黄泉吗?杨盈霍地站起:我不许你这么说皇嫂,她待我那么好!如意:待你好,却明知道你是个漏洞百出的公主,还派你女扮男装出使安
国?你真当安国的百官都是瞎子,看不出你连喉结都没有?为什么只派来派一个色厉内荏的长史,和一个飞扬跋扈的草包女官?
杨盈震惊:不是这样的,我,我是事起仓促、临危受难——如意:等你见到阎王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告诉他。
杨盈张口结舌。如意: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丹阳王根本不想你皇兄平安归来,他恨不得
现在就看到你皇兄的尸首,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弟终兄及;皇后也没那么想救你皇兄,她只想再拖多几个月,等她生下孩子,就可以遥尊你皇兄为太上皇,自己以太后之名临朝称制。至于你和你皇兄两个人质,最好一直呆在安国暗无天日大牢里,过几年一病而死,这,才叫皆大欢喜。
杨盈惊惧万分,倒退:你骗我!
如意:不信,你可以问他。
杨盈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的顾远舟。顾远舟叹了声气:你不该告诉她这些的。如意:她以前反正也不是个千娇万宠的公主,这会儿早点清醒也好,至少
以后不用做个糊涂鬼。杨盈,你听好了,要是你不马上改掉你那娇弱忧愁的性子,你真的会死。用尽全力去吃,养壮身子,认真学习,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言毕,她转身离去。
杨盈她怔怔地流泪:远舟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顾远舟长叹一声,点了点头。杨盈“哇”地一声,扑到了他怀中,顾远舟无奈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
起来。
28、驿馆杨盈房间夜内
顾远舟看着榻上泪痕未干的杨盈,显然她已睡着了。顾远舟为她盖上被子,尔后离开。门关上之后,杨盈却突然睁开了眼,她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始
默默流泪。杨盈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这样——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
乐由他人——
她的眼神渐渐坚毅起来。
29、马车日内
颠簸的马车中,杨盈在回答着如意的提问。
如意:安国国主有几个儿子?杨盈:三个。长子河东王李守基,颜昭仪所出。虽然喜欢声色犬马,但已
数次在安帝出征期间监国;二子洛西王李镇业,先皇后所出,虽是嫡子,但身体不算强健,因此并未受安帝特别看待。还有三皇子李承远,江采女所出,母早亡,才三岁,尚未封爵。
如意合上绢册:和前天判若两人。果然还下猛药管用。
杨盈低下头:嗯。如意:接下来跟我学喝酒的姿势,女子喝酒,多用双手捧杯;男子喝酒,
多用单手,虎口向内,拇指压住杯口,沉腕——
杨盈打起精神。
30、第三座驿馆院子日外
院子里乱糟糟的,长史指挥着其他的人卸下东西,对驿馆之人:赶紧安排膳食!
驿馆之人(o.s.):大人放心,知道殿下驾临,早早地就准备好了。
元禄:我肚子也饿了,还有几天才能到边境?
于十三:早着呢,先得到宣州,然后寿州——
他一眼看到了正下车的如意,马上又扭过头看一边的顾远舟。
如意:看什么?
于十三忙笑:美人香车,交映生晖。
如意不理他,杨盈正扶着内侍的手下车,突然脸色一变。
于十三:殿下怎么了?
杨盈:孤无事。净房在何处?
忙有人指路。杨盈却走到如意身边,小声涨红了脸:如意姐——你有没有——那个。我
突然那个了。如意一看她按着小腹,会意:没有。服侍你的人以前没有帮你安排过吗?杨盈咬唇摇头:出来得太匆忙了。(看左右,为难地)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
经过了一间镇子,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些——(哀求地)求你了,他们都是男人——
如意:嗯。
她走向于十三:给我一匹马。杨盈走向净房,对内侍:孤自己去,不用你服侍。
(跳接)杨盈从净房里走出,走到正忙碌往外送菜的灶房边,灶房边摆着酒缸,有
人正从里面打酒。
驿馆之人见她,忙齐齐躬身:参见殿下!
杨盈:嗯。有水吗?孤要净手。
31、第三座驿馆正堂日内
众人吃饭,喝酒。
杨盈面现痛苦。
顾远舟:殿下,你——
杨盈似是支撑不住:孤身子不适,你们先用吧。
她起身走了出去。
长史担心地站了起来,顾远舟起身:我去看看就行。你们先吃饭。
32、第三座驿馆杨盈房间日内
杨盈捂着肚子一脸痛楚,突听门口响动:谁?!
一见是顾远舟进来,她才松了口气。杨盈声音里带了哭腔:远舟哥哥,我肚子好疼!顾远舟:我让钱昭过来替你把脉。杨盈猛摇头:不要不要,(咬唇)我不是病,如意姐替我东西去了。你帮我
把那边的热蜜水拿过来就好。
顾远舟恍然,脸上微热,忙去拿。
杨盈可怜兮兮地:你帮我尝一口,看烫不烫。
顾远舟犹豫了一下,还是略沾了沾唇:不烫。
杨盈:你再多尝一点,我怕不够甜?
顾远舟只得喝了一口:够甜了。
杨盈接过:还是很烫。
她放到一边,缩回被子里:我呆会儿再喝,现在想睡一下。
顾远舟只得替她拢上被子:那你好好休息。
33、驿馆杨盈房间外日外
顾远舟刚走走上走廊,突觉不对,拼力扶住廊柱后,他突然一头栽倒。
接着房门打开,他刚看到一脸张皇的杨盈,眼前便陡然一黑。
34、驿馆一房间夜内
顾远舟幽幽醒来,只见一灯如豆,如意坐在桌边。
如意:醒了?
顾远舟仍是混身无力:我中了迷药?如意点头:不是我下的,否则,你现在肯定醒不过来。
顾远舟:是公主?如意:是啊,连我都没想到。她虽然胆子小,行事却是很是果敢,前面刚支
走了我,转头就对你们下了蒙汗药。也对,要是一味是个哭包,当初也不会敢自己上朝堂请命出使。
顾远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想去安国做人质?
如意:看来那天我说的话,确实狠了些。她不甘心,想逃回京城,向萧皇后和丹阳王问个究竟。只是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么多六道堂的人,居然全被放倒了。
(闪回)杨盈在灶房,趁众人低头拜见之时,将药粉投入了酒缸。
顾远舟苦笑:盲拳打死老师傅。这药,她是从哪弄来的?
如意扶起他:皇后出发前给的,说是以防万一。口渴吗?想喝什么?
顾远舟动弹不得:不必了,麻烦你叫元禄他们过来吗?
如意:他们也都被迷倒了,这会儿能动的只有我一个人。
顾远舟再度苦笑:那可真麻烦你了。
如意:一点也不麻烦。
室内陷入了一阵寂静。
顾远舟莫名觉得有尴尬:那个——如意: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样一个人?
顾远舟一怔。如意:任辛其实也不是我的真名,朱衣卫一向有收养孤儿、培为所用的习惯,
也懒得起名,就用天干地支随便组合着叫叫。我分到的,就是壬辛。后来我长大了,也眼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吃不了苦,一个个断了气,而我呢,终于踩着他们的尸体,一步步当上了左使,官都这么高了,没个像样的姓总不好吧,索性就加了个人字旁,叫任辛。
顾远舟尴尬,却仍不忘安慰:你很不容易。
如意:你更不容易,因为以后你还要帮我做很多很多事。对了,你还想知道我求你查出真凶的那位故人是谁吗?我告诉你,五年去世的安昭节皇后。
顾远舟眼神一凝。
如意:你对任辛的资料那么熟,所以你一定知道,在史官笔下,我就是当年在邀月楼刺杀昭节皇后的凶手。可我怎么会害她呢?她是我最重要的恩人,是她,把我从白雀那潭恶臭的泥潭里一力拖出;此后十年,一直关怀我、指点我,一步步将我送上左使之位。那天,我其实是知道有人要杀她,连奔了一天一夜,特意去救她的。
(闪回)
如意将三个装着头的锦囊抛在地下,向座上之人跪拜敬礼,镜头扫过那人的凤裙绣鞋,上摇之后,现出昭节皇后端庄和蔼的身影,她亲手扶起如意。
顾远舟:我们早就觉得这是一场陷害,可没想到,你和昭节皇后居然这种关系——所以,你发现真相之后,就烧了邀月楼,借此死遁?
如意:不是我烧的,是皇后,她不想走,却对我下了死命,一定要我从密道逃掉——她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违抗她的凤诏。
(闪回)
火光中,华服女子(昭节皇后)带笑泪流,拉起如意。
如意:那天的邀月楼真热,可她还是像往常一样雍容和蔼;明明火焰都已经
烧着她的披帛,可她却还是笑着嘱咐我,要我从此忘掉自己朱衣卫的过往,平安如意地活着,以后不要爱上男人,但一定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顾远舟:所以你就改名如意了?
如意:对。逃走的时候我被手下围捕,受了重伤,被投入死牢。
(闪回)
如意在熊熊火光的背景中与一众朱衣卫对战,浴血满身。
如意:好在后来,我逃出来了,安国没有藏身之地。就到只能逃到了你们这边的寿州,找了个村子慢慢养伤。有个姓杜的大娘刚死了女儿,哭瞎了眼,我就冒充她病好的了女儿,一直跟她住着;没想到过了两年,朱衣卫潜进寿州来挑选白雀,下头的人并不认识我,硬是捉了我去,我既反抗无能,又想借此机会探查害死昭节皇后的真凶,便索性将计就计,直到今年,武功才恢复得差不多了。
顾远舟难掩震惊:不可思议,简直千层酥一般,一层叠一层。
如意:我挺喜欢任如意这个名字——这辈子的前二十五年,我都在为别人为活,以后,我想自由一点,任我如意。你觉得呢?
顾远舟微觉怪异,但仍道:嗯,我也觉得挺好的。
如意:那我的孩子,叫任千帆如何?这个名字,男女都能用,又大气,又好听。
顾远舟更觉怪异:好是好,可你不觉得,和我的名字有点太像了吗?
如意微笑:虽说孩子是我一个人,但你毕竟也出了力,名字嘛,就当个是纪念好了。
顾远舟第一回失了态:什,什么?什么叫我毕竟也出过力?(拼尽全力想掀开被子,但却无法有大的动作)难道刚才我对你——?
如意坐到他身边:不是刚才,是呆会儿。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情愿的事的。顾远舟:任如意,你冷静点,是我吃错了药,不是你!如意笑了:杀手冲动只会死,所以我不会。其实,我早就决定是你了。你武
功高,高个也高,长得也还算俊俏,孩子不管是像你还是像我,以后都有一副好相貌;你没有成家,给我一个孩子,也不会给伤害到另外一个女人;这回的任务其实是九死一生,你要是不幸死在了安国,我还能帮你留下一点香火。这么三全齐美的事,你应该开心才对啊。(伸出手拉开他他的衣襟)我本来想一点点地勾引你,没想到突然天降良机了。(靠近他)反正你也被下了药,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的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就行。
顾远舟竭力避开:这、这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干成的事!我只会和我喜欢的人——
顾远舟脸上终于狼狈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