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城门日外
顾远舟和如意向城门走去。顾远舟:昨天你杀人的时候,说的“第一个”是什么意思?如意:在青石巷虐杀玲珑的,他是第一个。顾远舟了然:玲珑?是你那个白雀姐姐?呵,你不该选在那个时候动手的。如意不屑: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顾远舟一笑:你连白雀都做不好。如意:我是最好的杀手,除了杀人,其他的确都不算擅长。顾远舟:是吗?那你这个最好的杀手昨天为什么会做去而复返、暴露自己
其实武功高强的蠢事?如意:因为元禄提醒了我。你杀了赵季,而他是“第二个”。(一顿)我平
生最不喜欢欠别人情。
顾远舟:那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他向守城的护卫出示令牌,护卫放行。如意:你现在又重新当上六道堂的堂主了,为什么还要放我走?顾远舟:因为这个决定,是我还不是堂主的时候做的。而且你之前都那么
死皮赖脸出尽百宝了,就当结个善缘吧。你应该庆幸自己的特征和森罗殿里任何的一个六道堂仇家的记录不相符,否则,我就没这么好心了。
如意一晒:这么心慈手软,难怪之前会被赵季那种货色陷害。
顾远舟:彼此彼此。你一个杀手,居然委屈自己做白雀,还为了另一个白雀想要杀六道堂的主事,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你是朱衣卫的叛将,还是褚国的不良帅?
如意微微眯眼: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已死的人而已。
2、城门外日外
两人走到城门外,顾远舟盯着她半晌,才把缰绳递给她。顾远舟:那好,希望我们自此人鬼殊途,再不相逢。如意突道:那-我可不可以不走?
顾远舟一怔。如意:你们不是要去救皇帝吗?还有几天,我的内力就可以慢慢的恢复了。
带我上路,我可以帮你杀很多很多的人,安国的朝中和宫中的事,我也知道不少——
顾远舟:你想混在使团队伍里,躲开那个越先生的追杀?
如意:我只想知道越先生是谁。这个人向你们出卖了整个朱衣卫梧都分堂——
顾远舟:知道越先生身份的人,只有赵季和他的党羽,但他们现在都死得差不多了。据见过越先生的道众说,这个人个子比你高三寸,出现的时候总是带着面具、穿着黑袍,根据他的武功和口吻推算,至少是位紫衣使。
如意默默记诵:那你能帮我再查一件事吗?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几年前突然被人害了,但走之前,她怎么也不肯说出谁是凶手。我想帮她报仇,你的心机那么深,又有那么厉害的地狱道和森罗殿,能不能——
顾远舟:不能。
如意愕然。顾远舟:刚才那个消息,只是为了再让你欠我一个情,换你对我们去救皇
帝的事情保密而已。其他的(一笑)我不需要杀手,而且你身上的秘密太多,我的使命又太重,大家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比较好。
如意不再说话,翻身上马。
顾远舟:越先生是第三个?
如意:不关你的事。
她疾驰而去。
3、顾家院子日外
元禄在院口迎接:商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指指身后)我想着还得有几个打杂的,就从畜牲道挑了些人手。
只见六道众齐聚,几辆马车、十几匹马和几个从人正停院中,换了一身新衣,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于十三正和钱昭、缇骑甲等人契阔。或是互相拥抱,或者你打我一拳胸,我踢你一脚。
顾远舟走进院中。
众人齐齐行礼:顾头儿。(堂主!)有一个声音带着哭腔,众人回头,看到了被人搀扶着走入的蒋穹。顾远舟走过去,和蒋穹拥抱:辛苦了。蒋穹热泪盈眶:顾头儿,我对不起天道其他的兄弟!要是那时候安乐候选
的不是我,而是柴明就好了!他们也不至于连块下葬的地方都没有,被安人往黄河里一丢——(哽咽)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钱昭虎目含泪,捂住了眼睛。
顾远舟:我们六道堂人,若不能马革裹尸还家,死在哪里都一样。(拍拍他的肩)我会去河边祭他们的。赵季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出发后,还得靠你和老杜两个替我们坐镇总堂,随时支援。
蒋穹和缇骑甲:遵令!
道众送来酒杯,缇骑甲:大人,壮行酒。众商队成员执酒,在顾远舟带领下,以酒洒地上:一祭天地,二慰同袍,
三壮来路!
第三次,众人一饮而尽后摔杯。
顾远舟:出发!
商队开始往院外走去,众人翻身上马。
4、道路日外
顾远舟眼带怀念地回望顾家老宅,轻咳。于十三:不是吧,你怎么连这点酒都受不了了?元禄:顾头儿坐牢熬刑时受了寒,一直没好,他又不像你,有那么多胖的
瘦的黑的麻的红颜知己照顾。(摘下水袋递过去)润润嗓子。于十三冲街边看呆了他的女子抛了个媚眼:小禄弟弟,你要想学这本事,
我可以教,叫一声十三哥就行。
元禄撇嘴。
于十三:老钱,给顾头儿开两副药?
钱昭面无表情:药只能治病,不能医情。我怕他这样,是因为舍不得那个如花似玉的表妹。
顾远舟一下子被呛住了,咳嗽更剧。
于十三来了精神:如花似玉?表妹?!真的?!
钱昭依旧冷面:章相亲口所言,怎会有误。
眼见于十三立马过去追着钱昭打听,顾远舟哭不得。
元禄小声道:如意姐真走啦?
顾远舟点头。
元禄: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到底是哪边的人?顾远舟摇头:八成还是朱衣卫,褚国不良人很少用女的。朱衣卫这些年的
内部倾轧得一直很厉害,连指挥使都换得跟走马灯一样快,她孤身一人,身份隐密,提起朱衣卫的时候很冷漠,为其他白雀报仇的时候又很坚决,多半是颗棋局中的弃子,才会对故主有那么复杂的感情。
于十三正和钱昭说着话,突然听到最后两字,又精神了:感情?!顾远舟无奈,转头问钱昭:安军现在何处?钱昭:安帝夺得镇守颖蔡许三城后,军力也到了极限,故派员镇守后,他
已亲率大军班师回朝,现在应该到了归德原,圣上也在随行人员之中。
5、归德原日外
这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草原上扎着迎接凯旋的彩架,沿途百姓穿着显然与梧国不同,颇有草原豪迈之风,他们正在载歌载舞。
安国大军经过彩架,当先是威风凛凛的安帝,安乐候李同光白衣胜雪,玉面金冠,随侍一旁。
沿途百姓们:恭贺圣上凯旋,圣上万岁!
安帝心情极好,示意他们起身。队伍中一身帝王打扮骑在马上,却被缚了双手的景帝,则被众百姓指点斥骂,耻辱狼狈之极。(字幕:梧景帝杨行远)
女子们则含羞看着李同光,难掩爱慕的低声议论。景帝脸上血痕未消,却更加苍白,和风光无限的李同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6、归德原王帐外日外
城内两王族青年相迎,众安国将兵纷纷滚鞍下马。两王族青年躬身迎接:儿臣恭迎父皇圣驾,贺父皇威振天下,大胜而归!众将兵跪地。
(字幕:安武帝长子河东王李守基安武帝二子洛西王李镇业)安帝笑呵呵地:平身平身!朕在前方肃敌,你们在后方协助,也是功劳不
小!河东王:父皇过奖,儿臣不过只是押运粮草,又有何寸功?倒是三弟护送
贵妃娘娘从京城跋涉而来,一路委实辛劳。洛西王:贵妃姨母既奉父皇旨意前来侍奉,儿臣自然要全力尽孝。安帝仿佛没有听到两子各有机锋的对话:你们都辛苦了,这一回朕从梧军
手里得到不少宝物,等安顿下来,各有重赏!
两王同时:谢父皇!
河东王:儿臣准备好了行营,请父皇移驾。洛西王:贵妃姨母也早就到了,正为父皇准备香汤沐浴呢。安帝一笑:好,好,记得给同光安排一间离朕近些的营帐,朕晚上还有些
军务要和他商议。两王这才看见后方的李同光,与那些一早就跪在地下的将兵不同,李同光
只不过微微欠身,抱拳道:两位殿下万安,请恕末将甲胄在身,礼数不周。两王都颇为不满。河东王皮笑肉不笑地:安乐侯多礼了,父皇对你最是恩
宠,既然是姑表至亲,还那么客气做什么?洛西王:不错。可是同光这一身打扮也太华丽了些,别人不知道的,还以
为你是个戏台上的将军呢?李同光:两位殿下过奖。(径直向安帝耳语)陛下,刚才接到梧国送来的国
书——
安帝一挑眉:礼王?朕怎么没听说景帝有这么个弟弟?李同光:所以臣想呆会儿好好盘问一下梧帝——见李同光不仅反应平淡,而且完全旁若无人地和安帝密谈,两王颇感无趣,
两人的眼神一触之后,又带着对对方颇为不满的烦燥地分开了。
7、酒宴夜外
酒宴正酣,场中烤着一只全羊,安帝、诸王、诸将分坐,外围也坐着不少士兵百姓,两位穿得颇暴露的舞女献舞,一位美貌女子亲密地坐在安帝身边,替他倒酒。(字幕:安帝初贵妃)
8、酒宴一角夜外
景帝脚上带镣,坐在角落,忍受着众官和舞姬们的指点议论,脸色苍白地独饮着。
李同光在他邻座:这麦酒可还合陛下胃口?
景帝:又苦又涩,难以入口。(忍不住)龙蛇混杂,成何体统?这就是你们安国的国宴?
李同光一笑:我国族人本属沙陀,自是有草原遗风。陛下以后说不定还要在我国做上好几十年的客,还是早点习惯的好。
景帝:朕也希望你们谨守沙陀人一诺千金的遗风,待我皇弟送来赎金,便平安送朕返国!
李同光:那位礼王杨盈,真的是陛下亲弟?怎么据朱衣卫回报,之前都查无此人呢?
景帝眼神微闪:盈弟今年十六岁,乃先皇才人所出,只不过从小养在深宫,
又没领过实职实封,是你们无能才查不到而已。李同光:哦,原来只是个无用的闲散皇子,也是,丹阳王殿下倒是才略过
人,只不过他如今正忙着治理政务,没时间来迎您这位让梧国蒙羞的陛下吧?景帝气得浑身发抖,但也只能强忍,李同光畅快地取酒豪饮。这笑容落入
河东洛西两王眼中,都颇觉刺眼。
9、酒宴夜外
舞女舞罢退场,河东王:父皇,归德原的百姓为了庆贺您的大胜,特意织了一张百胜毯,想要献上。
安帝:宣!
几位百姓抱着一卷地毯献上,安帝看了后颇为高兴:赐酒!百姓们颇有豪气地一口喝完,众人拍手:好!其中一位献毯女子喝干酒后,豪兴大发:圣上,你是大英雄,安国的这个
狗皇帝只是只猪,哪配跟您坐在一起!让阿娜替你把他赶走吧!她醉醺醺地捡起篝火边的一根粗树枝就向景帝冲了过去,众人却都看好戏
似地不加拦阻。
10、酒宴一角/酒宴夜外对切
那妇人眼看冲到面前,景帝因脚镣动弹不得,虽惊怒交加,也只能举袖抵挡。眼见那粗黑的树枝就要打向景帝面门,突然之间,一根织金镶玉的马鞭伸了过来,架住了那妇人的树枝——出手人正是李同光。
李同光声音温柔:姑娘的豪爽,委实令人佩服。不过梧国皇帝是咱们圣上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贵客,您这位归德草原上的百灵鸟,能不能瞧在本侯的面上,替圣上多尽几分待客之礼呢?
那女子看到李同光的玉面,脸瞬间红了,树枝啪地掉在地上后,她捂着脸飞也似的跑了。场中人猛然间哄笑起来。
贵妃:瞧瞧咱们的玉面安乐侯,多招姑娘家喜欢!安帝:看来朕得早点替他找一个名门贵女成婚,省得他老抢朕的风头。贵妃微笑:光赐婚哪够?这一回能生擒景帝,小侯爷是首功,圣上除了美
人,只怕还得赏个国公的爵位吧?
众人纷纷附和。
河东王妒意骤起,冷笑一声:同光真是不容易,为了护着梧国皇帝,连美
男计都用上了。哦,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你身上有一半梧人的血,故主难舍嘛。此语一出,举座皆惊。洛西王干咳一声:大哥可别说笑,同光乃是永安姑姑唯一的血脉,父皇特
赐御姓,尊贵之极,哪来什么梧人血统?河东王:呵,谁不知道他亲爹就是个卑贱的梧人面首——洛西王:大哥!你喝醉了!宴席上死一般寂静,众人都看向李同光,但李同光却面色丝毫不变,饮了
一杯道:河西王殿下还真是风趣,什么乡村野言都信。安帝这时笑道:没错,同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来来来,喝酒!宴席上重新热闹起来。景帝看着神色自若的李同光,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点复杂的敬意,他举杯道:
刚才,谢了。
李同光款款笑道:谢陛下,这苦酒多喝几回,总能习惯的,不是吗?
11、营地角落夜外
众安人已经醉得歪七倒八,李同光毫无醉意,盯着人扶着醉酒的景帝入帐。李同光:就算他喝醉了,也不能放松警惕,看守的人数再加两人。有人领命而去。
李同光又巡视了一遍,才淡淡道:去准备,我要散心。
12、李同光营帐外棚子夜外
火光熊熊,李同光汗湿鬓发,正锻打着一把剑胚,火星四溅。几位随从远远静默而候,显然已经常见。
李同光不断地调整检验着,最终将火红的剑胚扔入水中,一声轻响后,水雾蒸腾而起,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汗珠。
李同光再也不看剑胚,走向营帐,他伸平双手,脚步不停,随从替他除去外衣,动作娴熟之极。
13、李同光营帐夜内
营帐内灯光昏暗,中有一硕大的木桶,一随从正将满满一盆冰块倒桶中。赤裸上身的、满头是汗的李同光步入冰水之中,冷热交作,他的脸上也微
微闪过痛苦与释然的表情。
随从沉默退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柔荑从他身后中伸了过来,拿着巾子替他抹去额上的水珠:每回不痛快,都这么压在心里作贱自己。你那位师傅到底教过什么啊?
李同光身子一侧避开,抓住了女子的手腕:是你?女子: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敢进你的帐子?李同光不着痕迹地移开她的手:老头子睡了?女子有点受伤,但仍然一声轻笑:睡了,他毕竟也老了,不然我怎么能出
来看你?赶紧出来吧,水里多冷啊?
月光照亮她的面容,却是初贵妃!李同光:比起我的公主亲娘,和那帮取笑我的畜牲,这水温暖得多。但他还是从水中起身,初贵妃想替他拿架上的单衫,但他不过手一招,内
力到处,单衫就已经到了手中,他利落披衣。初贵妃看着他那被水半湿的年轻劲瘦身体,一阵脸热:好几个月没见了,
你想不想我?
李同光没有直接回答:那你呢?贵妃:当然想,难不成我还能想那个老头子?当初他纳我入宫,不过是看
中我们朱邪部的势力,我傻了五六年,早就清醒了——她说话时不断靠近李同光,李同光却不着痕迹的转身。贵妃负气:你为什么一直离我这么远?你不想见我是吧?那我就走好了—
—(转身欲走)
突然,一阵光芒耀花了她的眼。李同光手里拿着一只华贵的凤钗。贵妃被吸引。李同光:你又多心了,我只是想去拿这只凤钗而已。他转动着钗子:这是我生擒梧帝的时候,在他身上找的。天宝年间的古董,
梧后爱物,他带在身边当作念想。我偷偷地藏起来,就是为了今日(把钗子放到贵妃手中)愿以此物,贺娘娘早踞凤座。
贵妃爱不释手:可惜,他不会立我当皇后的。后宫的妃嫔都是沙陀各部的贵女,他要保持势力平衡。所以,他天天说着难忘我的表姐昭节皇后,结发夫妻,故剑情深——
李同光:太后,也是后宫之主,而且权利比皇后更大。
贵妃靠近,依偎在他身边:当然,我们不就是这么计划的吗?我会帮你二桃杀三士,除掉大皇子和我那个蠢到不行的表外甥二皇子,到时候,我做太后掌控内宫,你做首辅权倾外朝——
李同光这回没有躲开,只是淡淡一笑:立江采女生的三皇子,他现今才三岁,最好控制——
他在贵妃耳侧轻言细语,神色却清冷之极,没有一丝情动。
月光渐渐明灭,薄雾笼罩住了两人。
14、驿馆院子夜外
六道堂孙朗带着手下正向一身商人打扮的顾远舟行礼,顾远舟身后是于十三、元禄等人。
六道堂众:堂主万安!
一脸虚弱的杨盈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不可置信:远舟哥哥!
女官厉声:殿下,注意体统!
杨盈一惊,但仍情急地:你这么快就回京了?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长史看着她激动的小女儿情态,一脸尴尬。
女官不满皱眉,瞪着顾远舟:你是何人?
顾远舟并不理她,行大礼:参见礼王殿下。
杨盈一怔,不知如何反应。
顾远舟举起监国玉佩:臣中郎将、六道堂堂主顾远舟,奉章相国密旨密令,
暗中护送礼王殿下入安,迎帝归梧。使团一应大小事务,此后皆归臣所节制。
长史、女史都脸色一变。
长史:下官遵令!
女官明显改了态度:女史明氏,参见顾大人。
15、驿馆一房间夜内
杨、顾二人、商队众人、女史、长史等齐聚房间。
杨盈胆怯地抓着顾远舟:远舟哥哥,我好害,杜长史老说到安国后可能会遇上刺客,(胆寒落泪)我、我会死吗?
女史不快地将杨盈拉开:殿下应该自称孤,您也不能那么称呼顾大人——
顾远舟微微皱眉:为了行事方便,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去安国贩卖药材的褚国的商队,因为担心一路上不太平,便靠着和使团护卫的交情,跟在使团后面一起行动,算是搭个伴。以后叫我顾掌柜就好。元禄是小厮,于十三是账房,钱昭是护卫,商队里还有若干马手。
三人向杨盈行礼。
杨盈:请起。
于十三桃花眼:臣有一件礼物,想敬献给殿下。他翻手拿出一枝桃花:刚刚才在外面摘的,殿下看着这娇艳的花朵,心绪想
必会安宁许多。
杨盈脸红,想接又畏缩不敢。长史见此皱眉,正欲说话,顾远舟却道:刚才看殿下身子似乎不太爽利,大
夫怎么说?女史:殿下自出京以来,一直郁郁寡欢,虚弱力,可我们来得匆忙,没带御
医,再说公主这情况,也不能随意请民间的大夫。
钱昭上前:请恕臣无礼。
他给杨盈把脉。杨盈:我、我也不想生病,就是总吃不好睡不好,长史还天天进讲,逼我学
安国的东西。
顾远舟:殿下学得怎么样了?
杨盈有点心虚:还好。钱昭诊脉已毕:并无大碍,多半是受不了马车的颠簸,脾胃不和而已。顾远舟:那臣来出几个考题。安国有几位皇子?各自封号是什么?杨盈:三个。有一个叫河西王,另外两个——(着急地)我,我本来记得的,
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长史颇为尴尬。女史皱眉。元禄忙道:殿下这是累了才一时想不起来,不如先好好休息,或许明日就想
起来了呢?杨盈忙点头。
顾远舟:既如此,臣等就不打扰殿下了。
他带着众人施礼退下,杨盈长松了一口气。
16、驿馆走廊夜外
众人步出房间,顾远舟便转头看着长史和女史:你们失职了。两人羞愧:下官无能!
长史:殿下身子不适,老夫也不能强行进讲。女史:是啊,殿下的性子实在太过柔弱了,又总是思念京城,一着急,就落
泪发热——我提点过她好多次了,但实在是才质有限。长史:殿下其实颇为聪慧,只是一时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学起。好在路途尚
远,老夫和明女官自明日起,一定加倍用功,为殿下授课。顾远舟:你们准备讲哪些?长史:大梧与安国之间的恩怨,安国三品以上大臣的大致履历。女史:安帝的性情,后宫的情况,以及各位皇子的情况。于十三:就这些?不讲朱衣卫?不讲安国朝中有哪些势力?不讲万一入安之
后,有人为难,该如何应对?只讲三品以上的安国大臣?可抓走皇帝的安乐侯,
实职只是个四品忠武将军。
长史尴尬。
女官却斥道:大胆,你竟敢大不敬!圣上只是北狩——
顾远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女史感受到压力,不敢再说下去。
顾远舟:继续,说正事。
女史:娘娘怕贪多不烂,只让下官捡最要紧的讲讲便是。毕竟殿下的职责,
只是交付赎金而已。与安国的谈判,自有杜大人负责。长史:不错,反正世人眼中的礼王殿下自幼不通朝政,若太过精明,反而会
让安国起疑心。顾远舟:杜大人觉得,现在动不动就哭的殿下,就不会让安国起疑心吗?杜大人语塞。
顾远舟:不知女史将如何讲安国初贵妃?女史:初贵妃是初国公爱女,三年前入宫,宠冠后宫。她喜骑射,擅媚术——顾远舟打断她:多谢。那杜大人又准备怎么和安国谈判?
长史:晓之以利害,动之以情理,自然,还要奉上赎金。顾远舟:要是这三样都做了,安帝还不肯放人,甚至扣押使团呢?长史凛然:若真到了鱼死网破之时,下官自当直闯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
面,痛斥安帝言而无信,尔后从容赴死,以全君臣之义!女史也盈然有泪:不错,反正我们从离开京城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有了一
去不回的觉悟!
商队三人面面相觑。
顾远舟一笑:有道理。我们的房间在哪里?
17、驿馆另一房间夜内
一进房间,于十三就道:直闯朝堂,痛斥安帝?戏本子看多了吧?元禄:安人要想发难,只消把使团软禁在驿馆之中,一丝风都透不出去。于十三:打个赌,咱们的小公主这样子去到安国,多久会被识破?我赌一天。
元禄:以后有顾头儿坐镇,怎么也能拖到两天吧。钱昭:半个时辰,那个女官不行,她根本不尊重殿下,怎么能教得好她?于十三:哎,冷宫长大的小公主,就是这么可怜。(一拍顾远舟的肩)就知
道跟你出来就不会有轻松的事。不过公主倒确实是个美人儿。
顾远舟:丹阳王倒是好心计,既不想让皇帝平安归来,又不想做得太明显,
索性就选了杜长史。这样不通机变的忠义直臣,到时候办砸了事,就成了天命如此了。
于十三:那现在怎么办?公主要是一进安国就出了岔子,我们连皇帝都见不着,还怎么救人?
顾远舟:长史是换不了了,得马上让皇后再派个得力的女官过来。钱昭:没有别人了。
众人一怔。钱昭:宫中能顶得上用的女官就那么几个。除非你是故意找借口,想换你那
青梅竹马的裴女官过来,不过人家已定亲了,不太合适吧?顾远舟又呛了一下。于十三忙岔开:要不,让安国分堂找几个女道众过来?元禄:来不及吧?再说赵季把各地的地狱道裁撤得七零八落的,能不能选到
合适的人,还是个问题。于十三伸出双手在空中画了条凹凸有致的曲:唉,要是能天降一个对安国无
所不知的美人儿,就阿弥陀佛了。
顾远舟突然想到了什么。
(闪回)
如意楚楚可怜地和他在极近的距离对视。
如意和他隔窗相望。
如意出手果断地杀死缇骑甲。如意:带我上路,我可以帮你杀很多很多的人,安国的朝中和宫中的事,我
也知道不少——
顾远舟:元禄!飞鸽传书给总堂蒋穹,要他马上严审已经召回的赵季党羽,
务必查到越先生的行踪!
18、某布店日内
太阳照在着一座小镇布店上,店中不时有顾客出入,掌柜招呼着。
(字幕:六道堂开阳分堂)
19、某布店后堂日内
满脸堆笑的掌柜一进了后堂就马上肃然,向越先生道:暗哨都放出去了,大人放心。
越先生:一旦那人出现,格杀无论。掌柜:可是六道堂的人都已经撤光了,属下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越先生:你怕了?掌柜:属下不敢!只是——您说逃走的那人有万毒解,不会是位紫衣使吧?越先生身边的一英俊男子傲然道:紫衣使算什么?就算是位丹衣使,敢趟
我们大人的浑水,一样得死。
字幕(玲珑未婚夫玉郎)
突然间,有铃声响动,掌柜一凛抢出。
20、某布店日内
柜台边站着带着斗笠的如意。
掌柜:姑娘想选什么绸缎?如意不说话,推过来一张纸条,纸条上画着一个古怪的花押。掌柜一震,挥手让小二们都退下。
掌柜:三十六宫土花碧。
如意:天若有情天亦老。
掌柜不可置信:左使大人?
如意微微点了点头。
掌柜:您、您居然还活着,这可太好了!自打您——如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有紧急消息要传回总堂,飞鸽有吗?掌柜一凛:有,我带您去密室。他引着如意走向店中一侧,如意跟上。掌柜面露犹豫之情,可就在他还没
做决定的那一瞬间,跟在他身后的玉郎用脚尖碰触了某个机关,一只股浓烟喷向如意,接着一只大网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其中。
众人仗剑冲上,将摔倒的如意团团围住。
越先生从后堂步出:做得好!
玉郎挑开如意的纱帽,但纱帽飘落后,现出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掌柜:是你!
越先生皱眉:你认识她?掌柜:她是西街红香楼的头牌,平常最擅口技——他抢上前去拎起那女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那花押和切口?女子虚弱地:今天早上,有个女人给了我一两金子,让我学了她两句话,
再上这儿来——
话音未落,她晕倒了。掌柜也腿一软:完了,完了,左使故意派她来的,我们都活不成了。越先生一惊:左使?颜左使?掌柜面如死灰:不,是——(停顿了一下)任辛任左使。越先生大惊:不可能,她不是早死了吗?
掌柜刚刚点头,突然前扑倒地。众人大惊,有人追出,玉郎忙护住越先生。只见一只飞箭正钉在掌柜后颈
中央,上面还带着一张布条,上书“叛者唯死”四字。
越先生惊恐交加:送我回安都,马上!
21、马车日内
车外,几十人跟随。
车内,越先生在马车里不断发抖,难掩惊慌。
玉郎:大人。
他握住了越先生的手。
越先生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玉郎小心翼翼地:任辛是谁,为什么您那么——越先生按住他的嘴:别提这个名字!玉郎:是。不过,管她是谁,玉郎都愿为大人分忧,求您拨给玉郎五个人,
玉郎这就替大人去杀了她!越先生无奈地:傻孩子,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她?(紧紧抱着钱箱)我们能
带着这些金子平安回安国,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玉郎不解:她有那么厉害?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越先生:你进朱衣卫才两年,你自然不知道她当年有多可怕。
22、一组镜头
(闪回)伤痕累累的如意瘸一拐地上了台,单膝跪下,从指挥使手中接过
浅红色的丝结,高高举起。越先生(o.s.):在我们那一代朱衣卫眼中,她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当年,
她不过是最低级的朱衣众,却在遴选会上一战成名,连败三位丹衣使,被指挥使直接升为了紫衣使。
(闪回)全身白衣的如意一身是血,杀出重重包围她的黑衣节度使侍卫。
越先生(o.s.):她是朱衣卫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刺客,只要她一出手,就没有她杀不了的人。南平信王、褚国袁太后,都死在她手上。后来,她更因为在一个月中连杀凤翔、定难、保胜三军节度使,被圣上亲赐总堂左使之号。
(闪回)如意将三个装着头的锦囊抛在地下,向座上之人跪拜敬礼,镜头扫过那人的凤裙绣鞋。
越先生(o.s.):她平时并不怎么参与卫中具体事务,除了对外行刺,只是负责追辑叛徒。你不知道她的手段有多毒辣,不知道那些被她亲手除置的人,有多恨自己没早早自杀!
(闪回)一朱衣卫被涂上蜂蜜,推入野蜂群飞的蜂房,随后惨叫声传来。
23、马车日内
玉郎不寒而栗:可,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
越先生迟疑了一下:本来不该告诉你的——唉,因为她五年之前,竟突生祸心,刺杀先昭节皇后,被围捕后自焚于诏狱。圣上大怒,令扬其灰,又下令从所有记载中抹掉了她的存在,并且严禁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当年我就觉得她的死有些蹊跷,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还活着。
(闪回)火光中,如意挥剑冲上邀月楼,她信手一剑杀一人,看到楼顶的凤裙女子后,眼神瞬间如剑。
越先生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双臂:她居然还活着,她已经当着我的面杀了一个人了,她是故意的挑明自己的身份,她想我害怕!她就是一头豹子,故意盯着我,一等我露出破绽,就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玉郎个了个寒战,一咬牙:大人别怕,玉郎怎么觉得,那个人未必就任辛呢?她要真是那么厉害的刺客,现在还能放过我们?她又没露面,就凭花押和切口,也作不得数啊。
越先生一怔,半晌道:有道理。刚才的切口和花押也是掌柜认定的,我并没有亲眼看见。
玉郎眼珠一转:属下一直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越先生:说。
玉郎:属下总觉得,那个从青石堂逃走的人,会不会是老跟着玲珑的那个小白雀如意?毕竟属下当日清查过所有尸体,确认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只除了如意——玲珑前一日回报说,她死在拾遗府上了。
越先生一凛,急速思考:没错,就是她!呵,你说得对,她不可能是任左使,一个做过左右使的人,就算死里逃生,也不会屈尊来做一个出卖色相的小白雀!
玉郎:八成她认识任辛以前的亲信,碰巧知道些切口花押什么的,所以就胆大包天,扯着虎皮当旗!大人您想想,这小白雀既然能想出假死这一招,难道就不能再弄一次调虎离山?您这一回安都,可不就没人追杀她了吗?万一她找个其他的分堂,要了飞鸽向总部传信告发咱们——
越先生:贱人,竟然敢跟我耍心计!她在拾遗府上玩假死,无非就是想借此除籍,换她家人自由而已。(开窗)马上去查她老家在何处!
(空镜:日落月升)
24、某镇日外
镇上的空地的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告示,上写“寻人杜王氏知情者可至寿州杜家庄十金重酬”
围观者议论纷纷。
如意看见了这张告示,难掩惊怒。犹豫之后,她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决定了什么之后翻身上马。
25、杜家庄如意家院子日外
一位老妇被捆在院中,嘴里塞满了布巾,瑟瑟发抖。
一圈弓箭手躲藏在院中各处,指向老妇。
26、道路日外
马车飞驰,越先生催促马夫:快,再快一点!
玉郎:大人稍安,寿州分堂的人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如意的老娘了吗?咱们还有三十人去支援了。只要她一去救人,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越先生:不行,光靠他们,我放不下心!刚才我才想到,你那天说得也不
全对。如意如果只是个普通白雀,怎么能连接几次从我们和六道堂的眼皮子下逃脱,还能当着我的面杀了掌柜——
马车驶上一座小桥。
27、桥上日外
越先生:——所以,我必需得亲眼盯着她断气才行!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一阵天崩地裂的爆响,随着巨大的气浪,小桥炸断,
马车和前后护卫四骑坠入桥下。
28、河沟日外
越先生争扎着着爬出马车,只见到河滩上尽是被炸死伤的手下,接着一柄剑就指到了他的喉咙,执剑者正是如意。
玉郎爬起来,挣扎着抢了一家匹马逃离。
越先生不可置信:玉郎!
如意一凛,侧头看时,玉郎已消失在山坡后。越先生大受打击,脸色灰败地:您故意诱我来的。(苦笑)属下糊涂了,您
在暗,孤身一人,我在明,手下众多。您去分堂刺杀属下,那便是自投落网;所以索性便将计就计,故意以家人为饵,分散属下的兵力,再半途出手,一击必中。果然不愧是任左使。
如意挑开越先生的斗篷,下面露出一张中年女子的脸。
如意:你是谁?越先生:梧国分卫紫衣使,越三娘。大人邀月楼蒙难之时,小人还只是一
个小小的绯衣使,没机会得您召见。如意:你既然认识我,应该也知道我的手段,说,你身为梧国分卫之长,
为什么要出卖手下,害了整个梧都分堂四十七个人的性命?越先生:属下哪有胆子自专,这是总堂的命令。如意冷笑,剑尖刺破越先生皮肤。越先生苦笑:属下命在旦夕,哪敢信口开河?去年经小人的手,梧都分堂
领了两千两黄金收买景帝身边的胡太监,但这笔款子在总堂的账目上,却是五千两。
如意眸子收缩:有人从中贪墨?越先生:是。但这事被梧都分堂的绯衣使发现了,总堂的人为了怕他告发,
索性就下了死令让我灭口,还说反正这回我军大获全胜,梧国分卫也算立了大功,折损一个分堂的人,上头也不会详查的。我为了让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才找了六道堂合作。他们也想借此立功,便一拍即合。
如意:六道堂给了你三千五百两,你就卖了四十七个手下,越大人,你的生意做得可真精。
越先生:大人恕罪!
如意面色如冰,移开剑尖,一声呼哨,有飞鸽飞来。如意:马上写信,附上你的小印,要寿州分堂的人放了我娘。越先生忙从怀中摸出小幅丝绢,写好后放飞鸽飞走。就在此时,她发现如意剑尖微晃,微微一怔。越先生突道:大人难道不想知道总堂贪墨的那个人是谁?如意:你会说吗?越先生:只要大人饶属下一条性命,属下载便知无不言!那人就是——话音未落,她身形暴起,暗器如雨一般射向如意。如意急急屏住呼吸,挥剑后退。越先生纵剑逼上,狞笑道:连剑尖都在晃,任左使,万毒解的效力还在,
你果然一丝内力都没有了吧!
29、河沟边山坡日外
如意且战且退,但毕竟内力已失,在越先生一阵猛攻之下渐渐支绌。而之前河滩上受伤的越先生手下,也有几个见机爬起身来协助,如意以一敌数,渐渐不支,最终被越先生的两个帮凶包围,左肩上中了一刀,血如泉涌。
越先生狞笑:看来您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不料如意竟回身一个急旋,她身上的血便如箭一般溅出,糊上了帮凶的眼。借着他们看不清事物的这一瞬,如意身如鬼魅,再一剑旋出,齐齐划断两帮凶的咽喉。
越先生的笑容生生被掐断,咬牙疾起挥剑攻向如意,如意毕竟刚才受了重伤,一时间被逼入背后是山崖的绝地,竟退无可退。
30、山坡崖边日外
就在这生死关头,突然桥上传来一声呼喊。
元禄:如意姐!
如意猛然回头,就见桥上顾远舟正将几个药包掷来,越先生以为是暗器,下意识躲避,而如意借机以空中的药包依次为垫脚,跳出越先生的堵截。等到越先生避过暗器再次发动攻击,如意在空中虽不及回身,仍回剑从腋下一剑回刺,正中越先生胸前。
越先生倒地。
如意:总堂那人到底是谁?越先生露出诡异的微笑:我不会告诉你,但他联系不到我,一定会查到你
的——她就此断气。
如意确认她确已死亡,不禁一阵眩晕,但仍勉力从越先生腰间扯下一只紫色的穗子。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如意看到了顾远舟。
31、马车日外
如意坐在装着药材的马车(拉货,无盖)上,顾远舟帮她包扎着伤口。如意:你们不是去追公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赶车的元禄:我们担心你,特意来找你的。如意看着顾远舟,完全不信地一笑:想起用得着我的地方了?后悔那天没跟
我做交易了?顾远舟:对。就按你那天说的,你教给公主一切有关于安国的事,我帮你查
害死那位故人的幕后真凶。如意:价格变了,你还得保证我到达安都之前的安全。顾远舟:我也得先验货,如果在进入安国国境之前,公主所学还达不到我
的标准,交易便就此作废。
如意:定金都没付,就想空手套白狼?顾远舟:定金就是我刚才救下的你的命。你不是平生绝不欠人情吗?如意沉默片刻:成交。但我要你立誓。
顾远舟:你还信这个?
如意:信,我要你以你天道兄弟之名起誓。顾远舟一震,定定地看向她,半晌举手:六道堂顾远舟,以天道殉国兄弟
之名起誓,此生必遵与如意之约。若违誓,天道诸弟兄永入无间阿鼻,累世不得昭雪冤名。
如意:你重新说一次,我真名不叫如意,叫任辛。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辛。
元禄大惊,下意识地拉紧了缰绳,驾车之马人立,元禄回首不可思议地看着如意
顾远舟眼中精光暴涨:你就是任辛?!
如意:对,五年前我死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当上副堂主,只是地狱道的道主。
顾远舟:可你和六道堂卷宗中里的资料完全不一样。任辛是男的,身高六尺,左脸有长疤。
如意:那是我刺杀褚太后时所用的身份,人皮面具而已,你们六道堂没有?元禄:有。于大哥就特别会做这个。(意识到失言,捂嘴)如意盯着顾远舟:看来,你们的地狱道森罗殿,并没有象章崧吹嘘的那么
好,你也有很多查不到的东西。我有点后悔做这笔交易了。顾远舟:可你没得选。
镜头扫向如意还在渗血的伤口。如意和他对视良久,突然一声冷哼,躺在药材包上睡下,翻身向里。顾远舟:走吧。元禄忙重新挥鞭上路,犹自喃喃:任辛居然是个女人?这下好了,有如意
姐来教公主怎么扮男人,肯定没人能看出破绽。阳光照在如意苍白的脸上,顾远舟想了想,微侧了一下身体,替她挡住了刺
眼的阳光。
如意微微张开眼帘,看着顾远舟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