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很想若无其事的回到屋子,可是一见在屋前竹下摆弄笛子的蓝师伯,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像干了什么亏心事。
蓝延风看了她一眼,微微一哂,又仔细看手中的笛子,“先去把衣服换了,别再着了凉。”
小源一垂头,有些狼狈的跑进房间。
换衣服的时候,她听见了悠扬的笛声,曲调洒脱明快,让人的心情都为之一轻,浑身舒服。
走出房间,她看见蓝师伯半眯着眼,沉浸在自己的笛曲中。小源愣愣的看着他,因为精于内功,四十几岁的他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上下,俊美的容貌,桀骜的神情,真的很迷人……
他和竺师伯不一样,竺师伯沉稳平静,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娘不选他,她可以理解。可是蓝师伯呢……他,能教出伊淳峻那种徒弟的人,如此俊美无俦洒脱不羁的男子,娘怎么会没选呢?
当然,自己的爹爹在她心里是最好的,可竺蓝两位师伯和娘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有时候,从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里,她就体会的出,这两个男人,爱娘至深!只是因为她是娘的女儿,他们竟为她这般耗损一生修炼的内力,救她,成全她。
这么优秀的两个男人,一个沉稳,一个桀骜,可娘都没选。她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干吗这么看着我,因为我比伊淳峻好看吗?”蓝延风笑着停下吹奏。
“嗯?”小源回神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直直的看。“蓝师伯!”她撒娇的一顿脚,有点脸红。
“决定要选伊淳峻吗?”蓝延风也微笑着看她。
小源咬了咬嘴唇,重重点了一下头。
蓝延风笑起来,用笛子轻敲手心,“小源儿,那你可要多加小心了,淳峻那小子又滑头又花心,一肚子鬼主意,不看紧一点,不管的严一点,就要闯祸的!”
“有这么说自己徒弟的嘛!”小源儿抱不平。
“女大果然不中留,这就开始护小女婿啦?”
“蓝师伯!”
笑了一会儿,蓝延风收了笑,“小武子不好吗?我看他比他师父有意思多了。”
小源一恍神,垂下眼,“他……不是不好。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喜欢伊淳峻那个混蛋。”一想起他总耍诈骗她,她就有气。
“嗯。”蓝延风笑了笑,了然的点点头。
小源抬眼幽幽地看他,“蓝师伯……为什么当年娘没选你,我能问吗?”
蓝延风的眼神黯了一下,随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先问你,伊淳峻向你道歉吗?”
小源有点不明白的皱起眉,“嗯,都是他做错了,当然该承认错误的。”
蓝延风看着对面竹子的细长叶子,眼神有些怔忡,“而我——从来不向她说对不起……”
小源看着他,蓝师伯已经完全沉入回忆,每次他和竺师伯想起娘,脸上都会浮现出这样似温柔又似苦涩的神情。
“我年轻的时候……不爱认输,更不认错。即使对她,也不让步,很多次都把她气哭了。有一次,她非要学雷霆斩,师父不教她,她就来缠我。她知道大师兄最听师父的话,个性呢……根本不会通融。我当然也不想教,因为那功夫太凶残,控制不好会自伤自身。如果我当时明白的说我是怕她受伤,是心疼她该多好,可是我对她说,她的功力根本没到学雷霆斩的程度,她还不配学。”
小源叹气,这么说娘当然要气死了。
“她要我向她道歉,我还和她争执,说自己没错为什么道歉?她哭着跑了,好几天不理我,我也不理她。然后她就下山去了,我还赌气不去追她。再见她的时候,是师父过世,她已经嫁了你爹。”
小源心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延风似乎有些尴尬自己说了这么多往事,又故意笑了两声,装作轻松地说:“如果我当时去追她,根本就不会有你爹什么事了,就没你这么个小美人儿了。”
这种感受她真的懂!
就是十年来,她反复设想的“如果”!一千个如果,一万个如果——可是,没有如果,只有当初的那个事实。这感觉就是——后悔。
“小源儿,你真该感谢我。”他看着她微笑,“从小我就对淳峻说,爱是没有对和错的,只有爱和不爱。对自己爱的人,没有原则。如何,他学的很彻底吧?”
小源鼻子一酸,竟流出泪来,这么多年来,他的心恐怕比竺师伯还要苦。
“带淳峻去见见你爹娘吧,也该正式承认你的小女婿了,不过先要和钧武说清楚。至少让钧武从责任,忠义的重担中解脱出来。那个孩子……被这些东西拖累的太苦。如果他能像淳峻那样没心没肺的快乐长大,他就是世上最出色的男人,比淳峻那个混蛋强得多。”
小源微微一笑,说的没错,裴钧武也该心无挂碍的活,说他想说的,做他想做的。
萧鸣宇和李菊心的坟在竹海边缘,小源已经来过几次,十年来,竺师伯一直维护得很精心。
小源把一束**轻轻的放在爹和娘的墓碑前,跟在她身后的裴钧武和伊淳峻都垂着手站的很郑重。
小源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祝祷,爹娘啊,这两个男人,一个与她有夫妻之名,一个与她有夫妻之实,都对她情深意重。今天她就要当着他们的面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希望,希望……裴钧武别那么难过才好。
她转过身,“今天,在我父母面前,我……”
“小源,在你说之前,我要先和他们说几句话,好么?”裴钧武淡淡一笑。
小源愣愣的看他,点了点头。
他上前一步,翩然跪下。
“主上夫人,这么多年,我们让小源独自飘**在外,辜负了你们的嘱托,实在有罪有愧,裴钧武代替亡父和桂大叔给你们磕头谢罪了。”
小源刚要说话,被伊淳峻握住手,他向她摇了摇头。
裴钧武恭敬的又行了个礼,“裴家世代尽忠尽义,传到钧武已有三代了。现下,后蜀传人找到了更好的守护者,也请主上还钧武自由之身,让钧武随性而活,心无挂碍的追求武学更高境界,游遍天下壮美山河。”
“钧武……”小源的眼前朦胧一片,他是怕她为难吧?
裴钧武站起身,半晌才转过来,他已经可以微笑着看她了。“小源,从今天起,我就做你的裴大哥,再不是你的家臣了。”
“钧武!”她哭着拉住他的手,这个男人太好太好。
“裴钧武——”伊淳峻赞许的看着他,“怪不得当初我喜欢你,你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裴钧武有些促狭的看着他笑,“你要决定现在继续喜欢我也可以,我接受。”
小源哭着忍不住“扑哧”一笑。
裴钧武皱眉,很疑惑地样子,“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和电在房间里……不是真的……”
伊淳峻愣了一下懊恼地说:“当然是假的了!”
“哦。”裴钧武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说完也装不下去,自己笑出来。
“裴钧武,我和师父师伯商量过了,这代的擎天咒就传于你,你的人品气度……”伊淳峻说着似乎有些不甘心地咂了下嘴,“我甘拜下风。”
小源连连点头,太好了,能学擎天咒一直也是裴钧武的梦想吧。
“你们俩让开一点,我也有话对岳父岳母说。”伊淳峻挥挥手,示意他俩到一边去。自己也走上前郑重跪倒。“岳父岳母,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李源儿的丈夫了。说实话,您二老怎么生了这么个刁钻的女儿呢?很折磨人的。”
“伊淳峻!”
“陛下,您的忠臣撂挑子不干了,这又苦又累的活儿就由在下接过来吧。您二位泉下有知,请托梦给后蜀传人,让她对我好些啊!”
小源又气又笑的瞪他,他已经站起身,拉过她搂在怀里,大步就走。
小源看了看裴钧武,莫名其妙,“干吗去呀?”
伊淳峻又挑嘴角了,瞥了眼裴钧武,“不要跟来!”
小源觉得他的语气很古怪,有点儿下流,脸顿时红了,狠狠的拧了他一下。
伊淳峻笑了,握住她的手,飞奔起来,跑远了才说,“今天终于和裴钧武说清楚了,我心上的大石终于没了。”
小源边跑边笑,“你不是很自信的吗,原来心上也压石头了?”
伊淳峻不理她,一路拉她跑到瀑布边,跳了下去。
瀑布溅起的水雾在阳光下变成绮丽的七色虹霓,小源在水里仰着头,眯着眼看那美丽的彩光。
“伊淳峻,以后我们一定要在有瀑布的地方生活,好漂亮……”她满足的叹息。
伊淳峻在她身后为她清洗长长的乌发,轻柔而耐心。他的长发也漂浮在水面上,好象乌丝铺缠的翅膀。“嗯,好的,我在家里给你搭一座。”
她呵呵的笑起来,“家?”笑过了又有些心酸的向往,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家。在凤凰城觉得四川是家,回了四川,看见的不过是一座废墟。裴家庄,霜杰馆倒更像是“萧菊源”的家。
“怎么了?”发现她的沉默,伊淳峻放下她的长发,任由它们在水面飘拂成绝美的扇面。他跨前一步搂过她,细细的看她,“主上,您怎么伤心了?”他有些宠溺又有些调侃的说。
“伊淳峻……我真的很想有个家。”她仰起头,郑重的看着他,眼睛里的雾气微薄的挡住闪烁的星彩。
他一愣,随即满脸的怜爱。从水里抬起手,扣住她小巧精美的下巴,手上滴下的水,在她胸前的水面上形成层层涟漪。漂亮的男性薄唇点吻着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如蛊惑,如誓言,他轻声低喃,“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泪水幸福的从她朦胧的眼滑落,被他轻轻的舔噬。
“伊淳峻……”她呢喃着喊他的名字,柔媚的双臂缠上他的脖项,她真的好爱他,虽然他总惹她伤心生气。
被她的妖媚**撩拨的快爆炸了,他幽幽看着她笑,“你已经太会迷惑我,控制我了……”
她把脸贴在他结实光滑的胸膛上,倾听他越来越快的心跳,“我喜欢你为我迷乱的样子。”
他低低的笑了。
“我就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灭凌宫主的?”
她在他胸前轻笑,“想知道?”
“当然。”
“我告诉你。”
她站直身体,望着他的眼睛,被她这么柔情似水的一看,他眼睛里的欲色更浓了。小源也学他坏坏一笑,缓缓解下腰间已经湿透的腰带,致密的蒙住了他的眼睛。
“嗯?”他在喉间疑惑的呜咽了一声。
“这不是为了告诉你答案嘛!这答案……不能用说的。”
她轻轻笑了两声,突然觉得主导欢爱过程的感受非常不错,她就是要把他弄疯了,为她发狂了,让他死心塌地的为她一辈子——营造一个家。
她撑着他的双肩去吻他的唇,水的浮力总好象要把她扯开,而且,他实在比她高太多。她眯了下眼,拉着他的手走向岸边。石岸被水打磨的光滑如镜,与她的腰同高,她轻轻一撑坐在岸石上,扶他也坐下。
伊淳峻的薄唇紧闭着,嘴角挑成非常享受的弧度。她看着那弯弯的嘴角,心情非常愉悦,他……也喜欢这样吧?
她也用手去捏他的下巴,然后重重的吻上去。
他猛的用手臂撑住身后的石头才不至于倒下,嗓子里一阵动情的呜咽,她的另一只小手也不安分起来,伸入他的领口轻抚着他的胸膛。他无声的笑了笑,她可真是个好学生,一学就会还举一反三……
就在他被她吻的就快无法忍耐,想去压倒她的时候,她抬起了头,微微的喘息也让他快要疯狂了。她轻轻的脱去他衣服,然后他听见悉簌的声响,不一会儿她娇嫩的身子就偎过来了。她身上的水气凉凉的,但她很热……这个妖精,她竟然跨坐上来了。
“嗯——”他舒服的仰起头,双手撑住上半身,继续接受她最最甜蜜的折磨。
她轻喘着凝视他美丽结实的胸膛,左胸漂亮肌肤上的丑陋伤疤——她动情的去舔了舔,舌头用力的刮过小小的突起,他低声的吟叫起来,头向后仰……
他的颈项也好美——她俯上身,紧贴着他已经发烫的胸膛,为他涨起的柔软恶意的磨蹭着他的肌肤。果然他疯狂了……她得意的笑起来。
他紧绷的炙灼已经涨痛到极点,因为她的贴紧而更接近她的潮湿温热,如同最致命的邀请,她摆了摆腰,那潮热的花源在他烧灼的顶端微微一压,轻浅的包容了一点点,他狂躁地一挺腰,想得到更多,而她却轻笑着一抬。
他浑身紧绷的颤抖起来,坐直身体空出双手,准确的掐住了她的纤腰,不容她再坏心的挑逗,重重往下一压。
他和她都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她撑着他的双肩摆动腰肢,收紧了包容着他的温柔,他俊美的脸孔微微一皱,她加快了摆动……
“啊……”他低叫起来了,炙热的生命为她喷发。
他喘息着,一把扯下眼睛上的布,性感的笑出声,“我明白了,声音出卖了我。”
她虚软的趴在他身上,浅笑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