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说,衡月又想起赵妃。
从赵妃有孕,前前后后出了多少事情,若不是她那梅子相助,赵妃吐也吐的一尸两命了,更不用提后来的落水,还有万婕妤之事。
这般说来,皇后确实可以安排有孕的。
她可以安排自己愿意的后妃去伺候皇上,当然皇上也有一定的自由,但自由之后,面对的大约就是皇后的盯视了。
皇后不会允许她不想人的怀孕,当初衡月有孕,也是在查出来之前得了她的坐胎药,所以孕期和赵妃相比,还算安稳。
“那李美人那里……”衡月犹豫的问静嫔,“你准备怎么办?”
“嫔妾与皇上应诺,定会好好照顾李美人。”静嫔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那些手段我是都见识过的,娘娘不必担心,李美人定能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衡月点点头:“那便好,你们小心些。”
犹豫一下,她还是道,“姐姐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去寻诚妃相助也好。”
她知道,从别宫回来之后静嫔就和诚妃稍稍远了些。
诚妃几次热络,没收到什么回应后似乎也淡了许多。
谁都不是傻子,察觉到静嫔的抗拒,诚妃便也不了了之了。
不过衡月觉得,静嫔倒也不至于就非得和诚妃划清界限,诚妃既然能封妃,自也是有她的本事,与之交好总归不是坏事。
却不想,静嫔浑身一僵,直接拒绝道:“我不太想……”
“那姐姐便来寻我好了。”衡月表示很是理解。
静嫔抿了下唇,抖着声音说道:“我、我有时候闭上眼睛,还是能看到那一地的鲜血,那绿草上都是血迹……娘娘,嫔妾实在害怕。”
“是我不好,不该提起这个,你别想了。”衡月连忙劝道。
静嫔深呼吸几口气,又无奈笑起:“娘娘大约会觉得我有些矫情吧,但是我,哎,从前我以为她也不过是和我一般,都是被皇后逼迫的可怜人儿。”
衡月微微垂了眸,不由在想。
那如今呢?如今静嫔可是觉得自己和她一般,都是被皇后强迫的可怜人,所以才会与她走的这般近?
衡月垂眸没说什么,喝了一口茶,又笑道:“总归李美人怀孕是喜事,我最近不方便去看她,姐姐帮我带些东西给她吧。”
“好啊。”静嫔应了一声,面上笑意依旧勉强。
衡月招手,让绿柳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来:“姐姐帮我看看,可还合适?”
“娘娘这里都是好东西,自是合适的。”静嫔看了眼那寓意极好的摆件,终于笑的真情实感了些。
衡月却摇头:“姐姐还是谨慎些,找太医来查看一下吧。这些东西放在未央宫的私库中,我也不知是谁送来的,万一其上有什么,伤到李妹妹就麻烦了。”
“娘娘心也太细了。”静嫔这般嗔怪的说着,却并没起身离开,到底安稳的坐着等太医细查了那摆件才算完。
等她走了,夏蝶一撇嘴:“还说主子心细,奴婢瞧着和合宫娘娘,没有一个比静嫔娘娘心细的。”
“夏蝶!”不必衡月,绿柳便呵斥她道,“嫔位主子也是你能妄议的?还不快求主子饶恕?”
夏蝶也是第一次犯这种口舌,马上慌的要跪下。
衡月看她眸底的惊慌,知她应是一时冲动才这般,便好奇问道:“你为何那般说静嫔?”
“主子不知么?这合宫的宫人都是晓得的,她景阳宫的差事是最难做的。”夏蝶撇撇嘴。
衡月越发来了兴趣:“如何难做?”
“静嫔本就挑剔,事事要求过高,在对待二公主的时候,更是不得了。”夏蝶见衡月感兴趣,干脆挺直了身子,连比带划的说道,“水太热了不行,太凉了不行,穿的衣服里面有一点线头也不行,给二公主的膳食上要求更是细致……”
她絮絮说着,最后总结道,“宫人都说,比三个皇子加起来养的还麻烦了。”
衡月倒是真有些惊讶了,万万没想到静嫔竟然这般。
“平时看起来也不这样呀,咦,她是不是没喝过我这儿的茶?”衡月后知后觉想起来,似乎每次静嫔走的时候,那桌子上放的茶来时是什么样子,走时还是那个样子。
绿柳收拾过几次,也记得:“是呢,似乎每次都是满的。”
“嗯……”衡月笑起来,“倒是有趣。”
静嫔着意打造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形象,但其实心细如发,对各方面要求也都很高,偏还不肯表现出来。
这般的人,衡月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但平时看二公主和咱们二皇子一起玩的时候,也并无什么不同啊。”绿柳忍不住说道。
夏蝶表情比刚刚更加难看,她说:“别提这事儿了,就因为这个,奴婢才更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