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今安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唐玉儿也被上官鸢的话影响,惊疑不定的左右看看,又凑近上官今安小声道:“莫不是……大明宫的宫人?”
“呵,趁朕不在,无人约束,便敢行此腌臜之事!”
上官今安今儿大约是真要查出个彻底来,当即怒道,“胡兴!”
胡兴也在?
上官鸢还真没注意到他,听到喊声才扭头去寻,果然见胡兴从一个角落跑了出来。
今日这事大约发生的实在突然,胡兴完全没有准备,这会儿脸上略有些仓皇的神色都没能收起来,叩头的时候也埋的极深。
但是上官今安完全没注意到。
他只寒声吩咐:“去查!去给朕细查!到底谁这般大的胆子,连贵妃看好的摆设都敢偷出去!”
上官鸢:……
明白了,难怪今天这么生气呢,原来是因为唐玉儿喜欢的东西丢了。
唐玉儿也在一旁点头,两人却都没发现,胡兴今日应答以及行动都比往常缓慢了些。
上官鸢看了叶随云一眼,叶随云开口道:“皇上,臣有一计,不知可不可用。”
“说说看。”上官今安微微蹙了下眉,到底还是应道。
唐玉儿也小心的觑了叶随云一眼,又连忙收回目光,似乎真的很怕他一般。
上官鸢将这些收入眼底,也跟着看向叶随云。
叶随云抱拳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只怕那窃贼也来不及销了赃。臣以为,可以此时命所有大明宫宫人静止原地不许再动,臣带人去搜他们的住处——”
“皇上!”胡兴忽然扬声打断了叶随云的话。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互相才继续说道,“奴才以为,叶督主所言有理!就让奴才与叶督主一起去查吧!”
眼看上官今安竟然真的要点头,上官鸢也不装了。
她与胡兴本就有旧怨,当即冷笑道:“胡公公……只怕在此事上也暂时洗脱不了嫌疑吧。”
“什么?”上官今安一愣,他是真的没怀疑过胡兴。
唐玉儿也惊讶了一下,之后嘲笑的看着上官鸢:“长公主在想什么啊,胡公公每日都跟在皇上身边,哪里有时间回大明宫偷东西?”
“贵妃实在天真了,难怪会以为胡公公是个好奴才。”上官鸢横了胡兴一眼,“胡公公不仅有时间回大明宫,据本宫所知,胡公公在宫外还有一个家呢。”
“什么?”上官今安和唐玉儿同时惊讶喊道。
胡兴马上匍匐在地:“皇上,从前奴才似乎得罪了长公主,但今日,长公主这般含血喷人,奴才是不能认的啊皇上!”
“是与不是,让人去一查便是,此事在京中有不是秘密。”
上官鸢也对着上官今安行礼,“若皇兄有疑,也可派个心腹与叶督主一起去搜查胡公公的住处。”
上官今安再看胡兴,难免多了几分狐疑。
胡兴便是再能言善辩,此时亦无法只用言语打消皇上的疑心。
他也知自己想要清白,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皇上,让叶随云去查自己的住处。
但那般的话……
越着急,越说不出话,越无法辩解,就越着急。
眼看着他神情一点点变了,上官今安目光也渐渐沉了下来。
“叶随云,李得胜。”上官今安沉声开口,“你们去胡兴住处,细查。”
最后两个字,简直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胡兴直接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上官鸢倒是注意到一个名字。
她看了眼从上官今安身后走出来的小太监,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唇角。
真是个聪慧的,半年时间便成了上官今安心腹了。
正好李得胜看了过来,对着上官鸢动作很小的行了一礼,上官鸢微微垂了下眼睛,并未多做什么动作。
叶随云与李得胜出去了,上官鸢开口道:“胡公公若有什么话说,还是此时早些说吧。”
胡兴咬紧了唇,一个字也不肯吐出。
上官鸢却笑起来:“此时不辩解,等会证据确凿,公公便辨无可辨了。”
“公主这是在诱供吗?还是公主觉得,叶督主找不到什么,需得奴才被公主迫的承认才是。”胡兴还是咬牙不肯应承。
上官鸢看向上官今安:“皇兄怎么说?”
“等等看吧。”上官今安面上表情很是不好看。
胡兴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如今不对劲的反应,他如何看不出。
胡兴嘴硬,但身体却诚实的很,这会儿已经轻微打起抖来。
上官鸢好笑的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看他抖的越来越厉害,才刚笑出声,就听到唐玉儿不满开口:“长公主这般有意思吗?”
“嗯?”上官鸢含笑看她。
“他都已经那般怕了,长公主为何还要专门吓他?”唐玉儿看着上官鸢,像是在看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一般,“长公主怎这般没有善心!”
上官鸢:?
不是,这狗奴才之前陷害她,如今又偷窃了宫中之物,还是御前的东西,便敢往外卖,不管如何判处都是死罪一条,她吓唬吓唬他怎么了?
胡兴却像是忽然想到了生机一般,大喊道:“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救命,这世上哪里还有如贵妃娘娘一般温柔善良的人呢!”
“哼,他若有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你却在这里恐吓与他,实在太坏了!”唐玉儿像是得了支持,抱臂说道。
见上官鸢无言以对,她还撞了上官今安一下:“皇上说呢?”
“自不是人人都能与玉儿比的。”上官今安这般说道。
上官鸢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好好好,唐玉儿每次都能让她感到新的惊奇呢。
她歪头:“贵妃还有什么高见吗?本宫还想听听。”
“他便是做了错事,哪怕明日便要死了,此时他也是堂堂正正一个人,长公主就该保护他的心理,不能吓唬他!”
唐玉儿说着,大约真将自己当成那仁善之辈了,对着胡兴道,“起来回话。”
胡兴僵硬了一下,上官鸢却又笑出:“只怕他现在心虚腿软,站都站不起来了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唐玉儿才正气凛然的说完这句话,就见殿门口走进来两人。
上官鸢听到脚步声,回头含笑:“怎么样?”
“回皇上,回长公主,在胡公公床下,臣找到了这个。”
叶随云拖出一个红木箱子,他身后跟着的李得胜也一下子跪在地上,对着胡兴磕了几个响头,然后面向皇上,表情期期艾艾:“皇上,奴才、便是奴才,也不能再包庇师父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