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学长?你是不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如果你能提供线索,可一定要告诉我。”
在程洛远陷入纠结的时候,盛音带着探询的声音柔柔地响起,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程洛远怔愣了一下,霎地回神,额头隐隐有冷汗凝起,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很快便假装镇定道:“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毕竟那天是我的婚礼,我招待宾客都忙不过来,实在没有闲暇去观察别人,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去查一下。”
盛音唇角微微一勾,眼神晦暗不明,凭她对程洛远的了解,他定然是知道点什么,只是现在毕竟和项雪是一家人,想来他还是有所顾忌。
盛音轻叹一声:“那就麻烦学长了,我本来还在想找个机会跟项小姐好好谈一下,总觉得她对我有很深的误解。我实在不想因为这些再平白遭受一些针对,若是只折腾到我也就罢了,现在把别人也牵扯进来了,有些事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学长应该明白吧?”
其实程洛远又何尝听不出她话语里的暗示?本来他也觉得项雪答应做这件事情就是个太蠢的行为,她们之间本来就有过节,盛音在他们婚礼出了事,谁都会想到她头上。
而看盛音的反应,多半也是对项雪已经有了怀疑,可她现在还愿意来找他,跟他通气说这些话,证明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还是担心他受到牵连。
想到此,程洛远不由心下一软,越发觉得盛音处处都合他的心意,看着她这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再想想家里那个愚蠢虚荣,只会惹是生非的老婆,他的心又开始浮躁起来。
程洛远忍不住朝盛音伸出手,目光中纠结着一抹痛楚的挣扎,而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盛音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去接电话,随便应了两句,盛音就对他扯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学长,我这边还有工作得赶紧回去了,你有消息随时约我出来见面,不过,”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我们最好快点,毕竟要调查这件事的人也不只是我们,对不对?”
程洛远点了点头,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失落,但现在更要紧的还是他眼前的事,于是他很快便收敛情绪,让自己恢复理智。
“盛音,如果,陆家那边的人再找你,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那天的情况?我知道陆总那里,你应该能说得上话的吧?”程洛远声音很低的说着,定定看着盛音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
盛音心下微微有些失望,他到底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大学学长了,现在的他,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这本也无可厚非,他靠自己拼搏到了今天,如他自己所说的,没有后台就比不过别人,所以,他也开始顺应这个社会,学会了走捷径。
对此盛音不想指摘他什么,毕竟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但是,这个男人,不久前还对着她信誓旦旦,说着那些深情的话。可在她出事,甚至差点丧命的情况下,涉及到了他的利益,他还是会选择保住他自己的利益。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吧,她本就不该抱有什么期待,在他企图用婚姻达到让自己上位的目的,还想要她同流合污的时候,她就该看清了的。
他原本还对她和陆成璋的关系耿耿于怀,现在却来求她帮他在陆成璋那里说好话。
现在也好,他们各有所需,也难说是谁算计谁。他要利用她和陆成璋的关系来保自己,她也在利用他去调查项雪,甚至不惜演戏。
他们之间,确实再也无法回到大学时期那副单纯坦诚的样子了。
“我会尽力的。”
最后,盛音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拿起包,客套地说了声抱歉就告辞离去。
程洛远不是傻子,他在盛音最后的眼神中读取到了她的失望,他的心也跟着跌落了下去。
虽然在决定结婚后,他就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对以前那些所谓美好的执着,认清楚了目前什么才是对他最重要的。
但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盛音那样的眼神后,还是会让他心痛难当,胸口处就像是有一股郁结着的闷气,让他的整个情绪都被不甘的怨气所充斥着。
凭什么他想要追求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就那么难呢?为了事业,为了出人头地,他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热情,放弃了盛音,也放弃了在盛音心里那个美好的学长形象。
好不容易现在有了点气色,他终于拿到了项城地产的分公司管理合同。在他认为自己终于可以一展身手,好好拼闯一番的时候,偏偏又出了这种事情,现在,项城的未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的未来,也更是显得渺茫。
程洛远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他和项雪婚后所住的别墅,刚进门就被打扮得明艳照人的项雪给扑了个满怀。
“洛远,你这一天跑哪去了?今晚咱们还要参加个聚会呢你忘了吗?”她贴着他的胸膛亲热了一阵,又直起身来,打量了一眼他的衣着,不由皱起眉:“你看你怎么还穿着便装,我前几天给你定制的限量款西服不是已经送到了么?快去换上,我等你。”
程洛远皱着眉看了一眼项雪,她还俨然一副兴致勃勃毫无危机感的样子。
“这两天有人找你去谈话,问那天婚礼上的事情吗?”程洛远忍不住问道。
项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本来兴致勃勃打扮了一下午,以为程洛远见到她会被惊艳,谁知道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这事。
项雪的兴致有些被打断,显得有些不高兴,却还是懒懒地回答了他:“有我爸在呢,要问话也是找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爸会解决的,你就别管了。”
程洛远感到一阵无语,想来这大小姐从小到大惹事生非,早就习惯了让自己那个在她眼里“无所不能”的父亲去出面摆平了。
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认为不管她做什么都有人兜底,从来不会反思自己。
可她似乎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有些人是她父亲也惹不起的。
再说,她惹了事有她父亲兜底,不管多难,她父亲项峰想必会千方百计也要保住自己女儿,但他这个便宜女婿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