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过大地,冰雪覆盖在远方的山头,驻扎的将士们任寒风扫过发红发紫的脸颊,也不见一丝瑟缩。
沈愿连同一众副将坐在营帐中,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还是没有消息吗。”
旁边的一位副将也是忧愁着脸,摇了摇头,道:“已经派人去找了,冰雪天,有什么踪迹早就被雪掩埋了。”
“再多派些人,必须找到!”
“是。”
沈愿微微握紧了手,然后站起身来,走出了营帐,迎面碰见了正要过来找他的骠骑将军。
“沈愿,我正要去找你呢。”
“李将军?”
“现在元帅生死未卜,军心不稳,可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啊。”
沈愿一边和李将军并排走着一边道:“那条路已经找遍了,秦将军八成是顺着山坡下去了,必须要找到他,否则被西蛮人找到后果可不堪设想。”
李将军声音低了些,道:“可现在还没消息,你说会不会已经被西蛮人抓住了……”
沈愿掀开面前营帐的帘子,道:“不会,秦老将军是个宁死不屈的人,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被那些狗杂种抓到的。”
李将军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进去,道:“也是,但元帅他年纪大了……”
秦老将军今年已经年近七十了,这本来就是他最后一次挂帅出征,如此天气,身上又带着重伤,说是生死未卜,但现实一点去想,说不定就已经……
沈愿沉默着,半晌道:“秦老将军一直待我如亲子,我带人去找他。”
李将军握住沈愿的手腕,道:“沈愿,你不能去,本来元帅一走,军中就不稳定,你再一走,哎,现在我们不知情况,万一西蛮人在那设了陷阱……”
沈愿站起身来,道:“无事,有你和于中在,他们照样不敢造次。”
李将军手没松,沉默着看着沈愿,眼中尽是不赞同。
沈愿声音缓和了些,道:
“李将军,你心里是明白的,秦老将军是军中元帅,他是军队的标杆,他可以伤残在军中,但也绝不能曝尸荒野!”
“更何况,他同我家一直都是世交,我这功夫几近半数都是他教的,你让我如何独善其身。”
………
三天之后,沈愿协同近百名将士带回了重伤的秦老将军,这几天分明躁动不安的军队才逐渐安稳了下来。
秦老将军伤的算不得多重,但一条腿算是彻底的废了。
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然而就在此刻,西蛮再次发起进攻,秦老将军自然是不可能继续挂帅退敌,沈愿和李将军临危受命,带十五万大军同西蛮死磕到底。
这一战断断续续持续了近半个月,终于在一次正面交锋中,沈愿一把长剑,刺穿了敌方首领的喉咙,鲜血溅了三尺远,这场战争也将进入尾声。
大仪大获全胜。
在全军都在彻夜庆贺此番战役大获全胜时,沈愿在一片哄闹和簇拥中喝了酒,说了番鼓舞士气的话,然后自己回了营帐。
刚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帐外便有士兵过来禀报
“将军,有位名叫白兰的姑娘要见您。”
白兰?
沈愿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放下杯子,一股热血涌上脑袋,带着醉意,还以为是胥若同白兰一起来了。
他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道:“让她进来。”
帘子被掀开,白兰从外面进来,旁边却并没有他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人。
白兰的头发有些凌乱,原本温婉清丽的脸上面也满是被风雪璀璨的痕迹,手掌上有伤痕已经结了血痂,应该刚刚下马,脚步有些虚浮,腿上的血一直流到脚跟。
她一见到沈愿,没有多余的废话,便直接沙哑着声音道:
“沈将军,小姐被符奕囚在宫中,国公大人进宫求了几回符奕都不放人,登基大典时日已近,奴婢这才亲自过来找您请您救救小姐。”
信息来的猝不及防,沈愿闻言神色陡然变得阴狠,走近了些白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追问道:“……他为何要囚禁胥若。”
白兰擡头看了眼沈愿,抿了抿唇然后道:
“他要立小姐为后,册封诏书大半个月前已经下来了。”
……
当夜,在全军都在为胜仗而庆贺的时候,沈愿红着眼,额上青筋显露,一身肃杀,闯入了秦元帅的帐中。
也是此夜,年近七十的秦老将军顶诛九族之罪私自将虎符给了沈愿,这西北数万大军,皆由沈愿统领。
“我年纪大了,本就早该卸任,如今圣上已经不在,新皇皇位到底是否名正言顺尚且难说,你立下奇功又天资卓绝,我信你可以护住大仪的江山。”
“六殿下心思沉稳,有爱民之心,倒也可以。”
他握住沈愿的手,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奕哲。”
从胥若的布局来看,符奕必然不会那么轻易的登上皇位,沈愿带兵和符奕的皇朝形成两足鼎立,符岚从内部威胁,到时逼符奕退位这是必然的事情,只是现在事情才刚刚展开,符奕囚禁了胥若,便等于扼住了沈愿的咽喉,所以大军才会提前进皇城。
符奕一定会提前得到消息,到时局面又是如何实在难说。
但沈愿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日,军中便发生了极大变动,沈愿持半块虎符号令五万军队回皇城,秦老将军驻扎西北,默认了沈愿如此疯狂的举动。
胜仗的消息还没传回去,将士便私自回皇城。
“我会一个人先回皇城,你一路太过操劳,你是跟随大军一起,还是留在这和封绾一起回去?”
白兰被沈愿安排在一处营帐,留了两个小兵照顾她。
白兰从一路渗康到西北,这一路根本不是一本人可以承受的,虽然白兰身手不凡,但左右都是一个小姑娘,高强压力缩短时间,连手握缰绳都把手磨出了血,更遑论两条腿了。
这个状态,根本不适合在走那么长的路。
白兰现在连站都费劲,他很想跟沈愿一起回城,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承受这么高强的压力。
看了眼旁边一脸期待的封绾,白兰面无表情道:“我如此也会拖慢行程,沈将军您就先回去吧。”
沈愿点点头,顿了顿,然后又对白兰道:“……多谢。”
说罢,沈愿转身,大步离开营帐。
忽然,白兰犹豫着又开口叫住了沈愿:“沈将军!”
沈愿一愣,转身,眼睛透着询问。
白兰抿了抿唇,还是道:“小姐她……”
“她怎么了?”
“……她已经有了身孕,我走的时候符奕还不知道,小姐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但……”
白兰说完,沈愿便问她:
“你说什么?”
白兰重复了一遍,道:“小姐已经有了身孕。”
……
符奕派人把秋阳殿守得可谓是严严实实,不让任何宫外的人靠近胥若,就连是兰喻岩自从是胥若入宫以来便再没见过她。
就连是白兰也是在夜间守卫的人换班时,冒了极大的风险见到的胥若。
胥若告诉她,她怀了身孕,不过太医过来给她检查的时候,她策反了太医没告诉符奕,不然她自己一个人还好,多一个孩子那就不一样了。
符奕是皇帝,符岚身在江南身份敏感,这个关头还是得隐藏好自己,不能让符奕的人找到他在哪,唯一的变数便是沈愿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胥若的孕吐反应渐渐淡了下去,符奕几乎每两天都会过来看一看她,看的多了,符奕还真的有一种这是他的妻子了的感觉。
有点奇怪,但是感觉还不错。
前提是这个女人不是他的敌人,没有威胁到他的皇位。
“胥若,还没想好吗,我给你机会让你考虑,可并没有给你权力让你拒绝。”
胥若靠在窗边,手里翻了一本书卷,手边放了一盘剥好的橘子,胥若时不时会拿起几个。
尝了一口,胥若对符奕道:“这个橘子很甜。”
符奕道:“……那我明日再让人送些过来给你。”
胥若满意的点点头,道:“多谢。”
符奕发觉自己成功被胥若带偏,抿了抿唇,对自己有点无奈,站在一旁看着窗边的胥若。
这几近两个月的囚禁并没有让她终日憔悴不安,这样一看反倒还比来的时候有气色了,一日三餐都会按时吃,有的时候想吃什么还会自己跟身边的人说。
好像还比来的时候胖了些,当然胥若本来有些消瘦,即便长了些肉也不能用胖来形容,但是现在好像一举一动都比以前多了些风情。
她也没有和符奕对着干,仿佛和符奕还像以前一样,是最深刻的盟友,也是最知心的朋友。
符奕并非一个重欲的人,他也有过女人,但尝过之后,便只觉不过男□□望作祟,事后来看,一般而已。
但宫里藏了这样一个美人,恐怕很少会有男人看了不动心吧。
起初,他见胥若时还是如同以前那个梁溪刺史一般,后来见胥若见得多了,胥若是个女人这件事情便在他的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这个人,将来会成为他的皇后。
会为他褪去这层清冷的外衣,会为他孕育子嗣,会像一个普通妇人一样雌伏他的身下。
把身下的女人想象成胥若时,他获得的愉悦总是比往常要更加的刺激,这样几次之后,符奕便转变了思想。
胥若再厉害,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将来还是要依附男人,他能成为她的依靠,且胥若迟早会是他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要隐忍呢?
沈愿被气的不想说话。
符奕夺妻夺子,梁子结下了。
快要完结了,估摸还有两万字左右。
我这几天真是出其的勤奋。
据说明天评论区就好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