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刚来没三个月就搞定了这里的治安问题,起初的时候街上还时常有这种堂而皇之的闹事行为,但是后面被沈愿打怕了的以后,这种现象就很少见了。
“诶,将军,咱要不要带点人过去?”
沈愿瞥了他一眼,问:“带人干什么。”
人多气势足啊,到时候都不用将军您出手了。
沈愿轻笑一声,道:“他能有多厉害,天皇老子来了我也能让他哭着求我放过他。”
小兵深以为然,努力拍马屁道:“那不带了!将军您都亲自去了,还带个屁人啊。”
沈愿勾了勾唇角,不再说话。
云水滩自然没有皇城人多,白日里的街市自然是没有皇城里的摩肩接踵那么夸张,但是人也不少,沈愿他们过去的时候,前方便是一阵喧闹,不少人都围在了那儿。
“真是看不出来,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力气居然那么大。”
“啧啧,你看这被打的,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我说这刘升壮也不怪,方才还调戏人家姑娘呢。”
沈愿他们站的远,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在人群的簇拥下有马车的车顶。
听见前方的议论,沈愿皱了皱眉,问:“怎么回事,打人的是个姑娘?”
那小兵也一脸懵,道:“这个……刚才刘升壮也没说啊,只说打人的人十分的嚣张,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瞅见他来告状,甚至还挑衅他说让他走快点。”
“肯定是个母夜|叉,走吧将军,咱们上前问问。”
沈愿抿了抿唇,没说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都让开!让开!”
“没看见谁来了吗,是谁带头闹事的,站出来!”
小兵这极其不像好人的吆喝成功的吸引让前面热衷于看热闹的人注意,一看是沈愿来了,方才还无比喧闹的周围忽然就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沈将军来了!”
“居然真给沈将军找过来了。”
“……”
在几句低声议论中,沈愿沉着脸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原本把事发现场围的水泄不通的人见沈愿过来都十分自觉的朝着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这儿的人都很敬畏沈愿,但是却少有人真正的怕他。
虽然沈愿对待故意闹事,或者说是欺男霸女的人极其凶残,但是你要是不犯什么事,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情,他也不会为难你,平常也没什么架子,掌管了云水滩之后也没有像其他的将军一样以征集军资为由向他们强制要东西,甚至偶尔还会带着一群长得就十分凶猛的人帮人干农活,见他不用下跪,也不用行礼。
某种程度上,与其说沈愿是凭借武力让他们屈服,倒不如说是凭借他别样的仁慈让他们折服。
所以他们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站在沈愿旁边继续看热闹。
周边的人散开,沈愿这才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一辆朴素的马车,一个四五十岁的车夫。
地上是被打倒的一地抱着身体□□的人,但马车上的人丝毫不为所动,连帘子都没有掀开。
沈愿旁边那小兵看起来比沈愿生气的多,不可置信道:“居然连马车都不下?!”
“里面的人!你知道谁来了吗?刚刚杀人的人呢?怎么着不敢出来了吗?”
“敢在云水滩杀人,真当这没人管了是不是!”
沈愿扫视了眼地上七横八竖躺着的人,目光有些复杂,然后看向了那辆马车。
旁边那小兵正准备再说话,忽然一个重物落在他面前,掉在地上还滚了两圈。
“啊!”
“我操!你这臭婆娘!”
刚刚被摔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惨烈的猪叫,极其恶劣的朝白兰的方向骂去。
一阵冷淡又简短的声音传过来:“看清楚,没死。”
那小兵心道没死就没死,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这个夜叉很厉害吗?不能忍不能忍。擡头就骂:“你个龟孙……”
话才说道一半,话音就分明弱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了个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从天而降,衣袂纷扬,眉目冷淡,容颜倾世,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剑,像是从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人。
他想,他从小到大没见过什么世面,面前这个姑娘大抵就是他见过最大的世面。
这一定是神仙吧。
不仅这个小兵楞了,旁边的沈愿也楞了。
白兰的出现像是一道惊雷,猝不及防的在他耳边炸开,炸的他神魂俱碎,周边的声音突然间开始变得嘈杂,阳光,空气,微风,开始变得虚幻,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化作了强烈而巨大的洪流,推着他上上下下。
终于,一片混乱中,他找到了自己。
千军万马他不曾畏惧,风霜黄沙他不曾退缩,马革裹尸他不曾回首,却在现在这样一个风平浪静,花香光暖的日子里,面对一架朴素至极的马车,他犹豫了。
那里面,是他几近三百个日日夜夜,想想又不敢想的人啊。
白兰转身,掀起帘子,里面伸出了一只素白手,搭在了白兰的手上。
胥若走了下来,动作很慢,但是也很从容。这人从骨子里就有一种矜贵的气息,是冬日里极白的雪,也是阳光下半融不融的冰,他同云水滩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他生来就该钟鼓馔玉,生来就该在权力的中心。
周边的人都在感慨这人竟然如此风华绝代,但沈愿看着胥若,却在想,她瘦了。
“你……你终于出来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不能算完!将军!将军你看他打了我多少人……”
胥若没理会这人,只朝沈愿微微笑着,说了一句:“沈愿,好久不见。”
沈愿想回话,但张了张嘴才发现,他根本说不出来话。
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抿了抿唇,半天才沙哑着嗓子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旁边躺着的刘升壮没听见他们俩的对话,道:“沈将军,你你你不能跟他废话啊,你快把他抓……”
沈愿冷眼一扫,冷然道“闭嘴!”
刘升壮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了。
胥若朝沈愿走近了些,擡头看着沈愿的脸,道:“我们太久没见了,你都长高了。”
沈愿拉住胥若的手,她的手依然像记忆里那样柔软冰凉,沈愿一握住就习惯性的想要给胥若焐热。
“手还是那么凉。”
旁边的小兵本来还在暗戳戳的偷偷看白兰,这会一转头就见自家将军竟然已经拉上人家公子的手了,顿时吓得也不敢看白兰了,连忙扫了一眼旁边的人,果然,周边的人看沈愿的眼神都变了。
他连忙上去小声提醒道:“将军,将军,你……你松开,这人这么多,影响不好。”
沈愿被这小兵一提醒,侧头看了眼周边围着的人,果然,大家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微妙了。
沈愿点点头,道:“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
小兵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您快松开吧。”
虽然人家长得的确很好看,那你也不能当街耍流氓啊,要耍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万万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沈愿就弯腰揽过胥若的膝弯将她横抱了起来,三下两下飞上了旁边的屋檐,身手极其矫健的抱着胥若朝他住的地方飞了过去。
那小兵:“……!”
周边围观的群众:“……?”
小兵收回目光,咽了口口水,心道果然将军就是将军,看上了就直接抱回家,够爷们儿。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和他一样被留在这里的白兰,那神仙一样的姑娘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开口跟他说:“带路。”
只这一眼,他都觉得自己心要跳出来了。
胥若被沈愿牢牢的抱在怀里,耳边是一阵一阵刮过的风声,她微微收紧了些自己抱着沈愿的手。
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沈愿几乎是用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速度在往前飞奔着,胥若甚至可以听见他急切而热烈的呼吸。
守门的将士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只觉得一阵风刮过那人便已经进门了,话还没说出来,那人就打开了沈将军的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进门之后,沈愿把胥若放在了地上,沈愿喘着粗气,额间有细密的汗,眼神很暗。
胥若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怎么……”
话没说完,沈愿急切而热烈的吻便覆了上来,她被强制性的仰起头,这种力道根本容不得她拒绝,身体被紧紧的扣住,他的吻力道极重,胥若双唇甚至被咬出血,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他的舌掠过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每每胥若想低下头,沈愿都会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继续承受狂风骤雨的吻。
胥若不停的后退,最终被抵在了门上,沈愿手掐着胥若的腰,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这个吻带着浓重的压抑,带着许多个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的思念,他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了。
半晌,这个吻终于接近尾声,沈愿轻轻的舔|吻着胥若的嘴唇,拇指摩挲着胥若的脸,最终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我好想你。”
小兵:是心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