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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 正文 第18章 行刺

所属书籍: 月上枝头

    从她到渗城的那一刻起,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沈愿。

    听闻沈小少爷一群人即将在那天上午过来,她精心装扮了一个时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美貌倾城,又不显得浓妆艳抹。

    从沈愿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勾引那个姓刘的纨绔子弟,待到那人成功上钩,她再装作一副意料之外,过度惊吓的样子跟那人拉扯,扯坏了衣服和妆容,生生造出种容易让人垂怜的娇弱气质来。

    然后倒在沈愿的怀里。

    套路俗套,但能被人写进戏本子里一直套用且经久不衰,总有他的道理。

    很少会有人对沈愿不心动,她也不例外。

    但她更想让沈愿替她报仇,替她把那些人千刀万剐。

    要不是出现一个兰胥若,她就算得不到沈愿的人,也会让沈愿帮她报仇。

    但夏婉明白,兰胥若不是她可以惹得起的人。

    这人比沈愿可怕的多。

    这结论得来的并没有缘由,全凭女人的直觉。

    她虽然不知兰胥若留她的原因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犯错了。

    ……

    第二日吃过早饭,一行人又开始新一天的赶路,

    沈愿骑马走在胥若马车旁边,眉宇间隐有忧愁。

    纠结了半天,沈愿开口道:“胥若,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胥若声音淡淡的,道:“没有。”

    等了半天,也等不到沈愿的下文。

    胥若正要开口问,就听沈愿清了清嗓子,有那么一丝别扭的道:

    “我爹年轻的时候是个穷小子,特穷那种,也找不到媳妇儿,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成了被圣上钦点的状元郎,然后就开始妄想得到我娘。”

    “你看,我娘那是谁,名动皇城的绝世大美人,爹又是内阁首辅,皇子皇孙都得八擡大轿,上门求娶的姑娘,怎么可能是我爹那等暴发户可以肖想的?”

    可见,这么些年,沈尚书跟沈愿总是不对头是有原因的。

    胥若没出声,静静的等着沈愿说下去。

    “但是我娘那会可能是看中了我爹的潜力,我外祖父不知怎么的居然同意这门亲事,可见我爹真是一直在走狗屎运。”

    “后来我爹把我娘娶回来以后,就对我娘特好,当祖宗似的供着,不纳妾,没通房。”

    “所以我们家只有我和我弟弟两个孩子,也没什么宅门争斗什么的。”

    “我爹虽然不太靠谱,但是我觉得他有句话说的还是挺对的。”

    胥若问:“什么?”

    沈愿就仿佛是就在等胥若问这句话一样,颇为认同的回答:“我爹说,男人也是要重视自己的清白的,他不认同在成亲之前就……那什么…”

    胥若都逗笑了,起了兴致,特地问:“哪什么?”

    沈愿表情有点别扭,但依旧装作一本正经的道:“就……就那什么。”

    胥若再次追问:“那什么是哪什么?”

    沈愿丝毫没觉得胥若是在逗他,艰难且羞耻的道:“就……行房事呀。”

    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明显弱了下去,脸上没什么变化,但耳尖悄悄的红了。

    小少爷生的风流倜傥,模样一等一的好,完全继承了他母亲当年皇城第一美人的盛世美颜,红黑色的衣袍特别衬肤色,整个人干练且潇洒。

    这时候表情有点不好意思,耳尖红彤彤的,一惯倨傲且透着不耐烦的脸上此时是难以言说的别扭。

    皇城世家里,像沈愿这么大的公子,通房丫头都不知道换几批了。

    只有沈愿,外表看起来好像万花丛中过,内里其实片叶不沾身。

    除却胥若,其实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

    纯情的一批。

    胥若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沈愿道:“是吧!要那么多媳妇儿干什么呀,胥若,你也觉得有道理对吧。”

    “嗯”

    “所以啊,就昨天那个姑娘,衣服都穿不好,以前我爹遇到有这样对他的,都直接赶出府了。”

    “胥若,你看,那个小姑娘昨天可以来找我,今天就会可以来找你,你可……不要被迷惑了,要把持住啊。”

    哦,原来绕了那么大一圈,这才是正题呀。

    说完,沈愿声音略微有那么一丝不好察觉的委屈:“我以前都提醒过你的…”

    她上辈子怎么没发现沈愿其实是个小可爱?

    她死的那一年,沈愿也才二十多岁。

    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么大年纪了,就是没娶妻。

    胥若在康和殿被赐毒酒的时候,沈愿不在渗城。

    后来得到了这个消息,远在边陲的沈愿快马加鞭,把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缩成了十天。

    连家都没回,下马就来了皇宫。

    满身肃杀,一脸戾气,无人敢挡。

    在胥若的帮助下,符奕那时已经稳住了朝堂,大权独揽,无论是镇国大将军,还是内阁首辅,又或是沈愿的父亲尚书令,权利都被削去了大半。

    没人敢违抗符奕的命令。

    除了沈愿。

    他直入康和殿,不用趋步,没有赞拜,跟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人道。

    “兰首辅在位五年,尽心竭力,太元谋逆案实有蹊跷,还请皇上彻查。”

    “臣沈愿,请陛下开恩,准许臣领回首辅大人尸体,入葬兰氏陵园。”

    太元谋逆案牵扯众多,连待在皇帝身边十几年权倾朝野的兰胥若都被处死,大臣人人自危,沈愿此举,无异于惹火上身。

    即便是沈家,也必须要避着风头。

    是沈愿一番孤勇,拼上整个沈家,在康和殿前跪了两天两夜,最后与符奕达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才让符奕松口。

    符奕摆摆手,声音回荡在诺大的康和殿:“不过一具快要腐烂的尸体罢了,朕也非不通情理之人,既然沈爱卿这么执着,朕也就成全你。”

    后来胥若才知道,沈愿给符奕的,是半个沈家。

    是啊,沈家如参天巨树,用半个沈家去换一具快要腐烂的尸体,这笔买卖,符奕赚的盆满钵满。

    少年时的沈愿闪亮耀眼,往后必定一帆风顺。

    是她毁了他。

    胥若轻声笑了笑,道:“你且放心吧,我不会与她行房事的。”

    沈愿这才满意,接着又道::“这才对嘛,就那封绾,成天跟个种马似的,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封绾是个浪荡公子没错,但他也是这皇城里,沈愿为数不多的真朋友。

    上一辈子,沈愿在西北自立为王,招兵买马,抚慰百姓的钱,有一大部分都是来自封家的钱。

    与其说那是沈愿谋逆叛国,倒不如说,那是一场以沈家为带头人的,关于秦奕凡所处的秦家,封绾所在的封家,一同谋划的大举。

    胥若靠在马车上,问沈愿:“你为何这么关心我跟别人行房事啊。”

    沈愿被问住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胥若太干净了,像冬日里水面结的薄冰,也像是渗城四月里,拂面而来温暖的春风,天仙下凡一样,这世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值得胥若的青睐。

    没有一个女人值得拥有胥若,所有的触碰,对胥若来说,都是一种玷污。

    “……我哪有很关心,我就是提一下!”

    行吧,你就是随便提一下。

    “作为好兄弟,这些事情又本来就不可多来,而且你年纪还小,我……我也就是说一下。”

    胥若没回答沈愿的话,笑了笑,道:“里面太闷了,白兰,把门帘打开吧。”

    白兰应声将门帘打开,微风当即就吹了进来,拂起了胥若的衣摆与鬓边的发丝,马车外阳光正好,温温柔柔的,他们正走在一块山路上,两边都是旺盛的树木。

    王子直骑了马过来,道:“两位公子,过完这段山路就是城镇了,我们速度可能要加快点,一会天色要晚了,说不定赶不到那儿。”

    沈愿一边骑马,手里一边拿了根树枝,百无聊赖的在手里晃悠着,道:“王大人,你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吧,不用过问我们。”

    不管用不用,面子功夫总是要做的,本来以为这两位应该不太好相处,一天下来,也没听这两位闹着休息,既然这样,他觉得他大概可以刷一下好感。

    “两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沈某说,我那东西还算齐全,两位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

    胥若道:“王大人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该走就走吧,我们是来历练,岂能连江北还未到,就受不了了,王大人您就尽管放心吧。”

    王子直笑的眼睛都要眯在一起了,道:“那既然这样,我就让他们加快些速度。”

    “去吧。”

    速度加快了些,马蹄马车混杂的声音响个不停,风依旧在静静的吹着。

    胥若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鼻尖还有被风带过来的青草香。

    太安静了。

    忽然,胥若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白兰几乎是同一时刻警惕了起来,神色凌厉了不少,手缓缓放到了马车里那把被白布包裹着的剑柄上,轻声道:

    “有人来了。”

    一眨眼的功夫,破空声一道接着一道的过来,一个又一个蒙面黑衣人飞了过来,个个手持弯刀,动作很有章法,直奔胥若他们这个方向。

    看清黑衣人的动作的王子直连忙道:“快!快保护沈公子和兰公子!”

    带来的那数百精卫连忙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过来保护胥若和沈愿,一部分围在王子直身边,另一部分则保护从皇城带出来的财物。

    那黑衣人目的明确,下手狠辣,分明就是冲着胥若和沈愿过来的。

    王子直发现之后,简直暇眦欲裂,这两位祖宗可万万不能出事:“别保护那些东西,去!去沈公子那!”

    不过瞬息之间,精兵已死伤过半。

    沈愿早早就拔了腰间的剑,借力从马上弹跳起来,冲过来那个黑衣人被一剑毙命。

    沈愿剑法熟练,与上来的两个持着弯刀的黑衣人缠斗着,黑衣人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招招狠辣致命。

    这是死士。

    沈愿动作利落,出手快,下手准,没一会身边就躺了一群黑衣人。

    一时间,骏马嘶叫声,打斗声,混为一起,极为混乱。

    胥若还坐在马车里。

    一名黑衣人冲破精兵的保护线,直奔胥若所在的马车,弯刀上沾满了鲜血,眼神狠戾如毒舌。

    白兰绷紧了身子,右手握紧了剑柄,下一刻就要拔剑一击取黑衣人的性命。

    胥若神色不改,伸手握了下白兰放在剑柄上的手,道:“别暴露。”

    “公子……”

    胥若没回话,白兰纵然心急,但她相信公子,手还放在剑柄上,但已经没有要立刻出手的意思。

    如果有意外,她的身体还可以做最后一道盾牌。

    不会暴露,这是最保险的。

    “公子!”

    阿生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那黑衣人离马车不过一尺,弯刀砍在马车上,黑衣人一脚踢过来,马车一下子就烂了,木屑四溅,胥若的身体一下子全部暴露出来。

    那黑衣人弯刀一转,朝胥若刺过来。

    胥若一身白衣,眉目间竟不见丝毫惊慌。

    黑衣人亲眼看到,在他弯刀即将划到这人脖颈的时候,这人居然对着他勾了勾唇角。

    下一刻,他的脑袋就就与他的脖子分开了,眼里还是刚刚看着胥若对着他笑时留下来的惊异。

    胥若被人拦腰抱起,那人身上还有一道熟悉的清香,一瞬间,胥若被那人抱着退到了十米之外。

    胥若擡头,那人眉眼精致,眉头蹙着,脸庞还有几滴刚刚被溅到的鲜血,薄唇轻抿着,抱她抱的很紧。

    是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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