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宛给栾江发微信,告诉他仲妈妈在她屋里睡。千万别翻墙,小心触电身亡,明天中午修车厂见。
栾江收到微信“嗷”的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早就蓄势待发,隐约听到隔壁有动静。灯也没熄,微信也不回,也不敢打电话,更不敢翻阳台,原来一切都是有征兆。
隔天,仲宛又去了趟舅舅家,果不其然,舅舅生病了,舅妈忙前忙后的伺候。表哥一早有事就回了城,舅妈不让打搅他,仲宛开导了会舅舅也走了。出门就跟仲妈妈交待,“看到舅舅没,你可别跟我找事,我忙着呢!”
仲妈妈虽说提不起兴致,但气色还行。仲宛也没指望自己两句话,就能让他们立竿见影的想开。
修车厂门大开,仲宛直接驶了进去。栾江瞧着车身挺脏,叫了两个人过去洗车,迎着仲宛就回了休息室。
栾江摇着尾巴想闹,仲宛拍他,“别闹,正事,有钱没?”
栾江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仲宛躺他床上,“首付还差七八十万,有没?”
栾江大狼狗般,兴奋的扑上去,“有啊,有啊!媳妇儿,首付我都能给你拿出来!”
仲宛看他,“哪来的?干什么勾当了?”
栾江不满,“别狗眼看人低,我帮同学设计点东西,我可以提前预支。”
仲宛拧他脸打趣,“哟,还挺有本事,确实小看你了,看来四合院有指望了!”栾江挠着她,俩人闹了会。
仲宛转身趴床上,心力交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遍。栾江听的一愣一愣,随后把头埋到她怀里,“媳妇儿,你太好了!”
仲宛不解,“怎么了?”
栾江闷声,“你有事第一时间就跟我说,张嘴就问我要钱,我觉得自己很爷们儿,特有成就感!”说完往她怀里又拱了拱。
仲宛摸着他短寸道:“你不是我男人?结婚证上不是你名字?”随即擡起他头,“怎么像回到学生时代了?你现在走的不是成熟稳重的路子?这么来会切换神经不会失常?”
栾江起身坐好,一副正经脸看她。那表情把仲宛逗的,直挠他痒痒,“让你装,让你装!”
栾江让他同学转了笔钱过来,他退役跟这几年的钱都花在了装修上。股票的钱想卖也得等周一开市,明天就要签合同,栾江直接把钱转到仲宛账上。
仲宛开车要走,栾江站在车前犹犹豫豫。仲宛盯着他看了会,“要不你也进城?晚上喊着马谡两口子吃顿饭?明天跟我一块去签合同,也帮我壮壮胆?”
栾江拉开车门就上来,仲宛看他,“你不收拾东西?”
栾江系着安全带,“不用,换洗衣服你那放的有。”
“……”
“你是不是就等我这话呢?”
俩人到家先收拾了番,仲宛拿出手机看眼,拉着栾江一块去菜馆。
拐进那胡同,对面老远迎过来俩人,一黑一白,蒙头盖脸,鬼都分不出性别。那黑的小心翼翼搀扶着白的,自个没留神脚下,连累着白的四仰八叉摔躺在那。那白的被他护着只是摔在他身上,他赶紧把白的扶起,捧着她肚子一阵神叨,过会才拍着屁股站起来。
仲宛碰碰栾江,“哪来的傻X,在我们门口演默剧?”
那黑的把围巾帽子一摘,“仲宛,你大爷!”一脚把香蕉皮踢到菜馆门口。
张师傅恰好出来,擡脚就踩了上去,几道声音同时惊呼。张师傅本能去抓门环,趔趄了一下,顺着门口台阶滑坐下来,捡起脚下的香蕉皮骂道:“哪个龟孙子这么没素质!”
仲宛跟栾江齐齐指向黑衣马谡,张溪把围巾一脱,使劲往马谡身子掸。
……
进了屋,马谡帮张溪把羽绒服脱掉挂起来,仲宛看着张溪,“你们俩走路那神气样,搬去颐和园算了,那才是你们该待的地。”
张溪挺了挺略微显怀的肚子,“跟你说你也不懂!我上个月不小心摔了跤,所幸没事,这崽子动不动就踢我!”
仲宛看她那肚子撇嘴,“你这才几个月?怎么就踢上了?”
马谡呲牙咧嘴,“嘿嘿,溪溪怀上三个多月才察觉,现在都快五个月了。”
仲宛打趣,“你不医生么?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张溪趴她耳边,“月经不规律,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胃口倍好,我以为是吃胖了,还健身房练了阵。马谡觉得不对劲才去医院检查了。”话落摸着肚子咋呼,“马谡,马谡,他踢我了,你快看看啊!”
马谡摸摸她肚子,耳朵又贴上去听听,假模假样的厉声教训,“狗崽子,你就可劲折腾你妈吧,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张溪捶打他,“你才狗崽子!”
马谡认错道:“对对,我狗崽子,媳妇儿说什么都对!”
仲宛低头喝着苦涩的茶,栾江挑眉打断道:“行了啊,别神气了。”随即丢过去个炸弹,“我们扯证了!”
马谡转头瞪着眼看他,栾江翻开照片,把手机推了过去,马谡拿过看了眼,“要是真证,脑子给我砸了!”
仲宛撇他眼,“残暴,要你那浆糊干啥?”
马谡看了栾江一眼,栾江看着他作声。马谡的表情难以言喻,张溪也真假难辨的看着他们。仲宛团了纸巾砸过去,“你们那什么表情?”
马谡正色道:“我是吃惊,这些年看着你们一路走来,太他妈不容易了。江哥从十三岁就喜欢你,十二年了。人有多少年可以这么蹉跎,你们俩修成正果我他妈最高兴!我兄弟终于过来了,这是个好日子,今天不醉不归!”说着就去拿酒。
仲宛握住栾江的手,转着俩人手腕上的转运珠,又摸摸他无名指的戒指,贴他耳边小声说:“别说,这小珠还挺有灵性!”栾江沉着眼看她。
张溪胳膊肘撑在桌上,托着腮看他们,马谡个混蛋,怎么还不过来!
栾江跟马谡喝酒,仲宛坐在张溪身边跟她聊天。手放在张溪的肚子上,感觉里面动了下,惊奇的拍着栾江胳膊,“江哥,江哥,他刚刚真的动了,好神奇!”栾江宠溺的刮她鼻头。
马谡手拍着桌子,“江哥,看我宛姐那稀罕劲,你努努力使把劲,你俩生出来的娃,绝对是将来的镇花,镇草。”拿起杯子又要跟栾江碰,栾江捂着他杯口,“少喝点吧,弟妹还怀着身子。”
……
仲宛搀着栾江往回走,整个人走不出一条直线,路上非赖着要坐下歇会,这大半夜的,仲宛拉不动他,脚踹他,“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可走了?冻死你。”
栾江就窝在那,“媳妇儿,我没能量了,你要亲亲我!”仲宛看他一坨黑黢黢的无赖样,围巾半裹着脸,露出双黑汪汪的眼睛。弯腰把他围巾往下拉,亲了口,“可以了吧!”
栾江抱着她腰站起来,又在她肩膀趴了会,嘴里念叨,“媳妇儿,我很想你。”
仲宛摸摸他头,“嗯,我也是。”扶起他脑袋哄道:“是不是难受?回家给你按摩,那边巡夜的看我们好几眼了!”
栾江乖乖的跟她走。到家就趴马桶上吐了回,勉强洗漱了下。仲宛扶他到床上,脱掉鞋袜,准备脱他秋裤,栾江拽住秋裤,“这我媳妇儿的,不准碰!”
仲宛一巴掌拍他手上,也不理会他。进卫生间端了盆热水过来,把他秋裤往上一挽双脚放进来,转身进了厨房。栾江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着盆里的热水,擡起湿淋淋的脚直接套进棉拖里,把水端出去倒掉。
摸索着进卫生间打了盆热水,趔趔趄趄的端进屋,一路上跟洒水机似的,放在床边已剩半盆。进厨房把正烧水的仲宛拉进来,让她坐下脱掉她鞋袜,用手搓着给她洗脚。
仲宛看着他脑袋瓜,还是喝点酒可爱些。栾江给她洗完脚,没找到擦脚巾,抱着她脚就在自己秋裤上擦了擦。
仲宛问:“头还难受么?”栾江点点头。
仲宛掀开被子,栾江脱的光溜溜躺进来,露出个脑袋在枕头上。仲宛给他按了会头,再看他时,已经闭眼呼呼了。
端着盆出来卧室,往卫生间的路上,我的天呐!那地面是被暴雨浇过?卫生间怎么有水声?仲宛踢门进去,双脚瞬间被热水浸泡,赶紧蹚过去把水龙头给关了。拿着拖把把水拖进院里,把走廊也都拖了遍。全部收拾完,扶着腰直起身。自己的拖鞋,裤腿都被浸透。蹬蹬蹬的进卧室,瞅着床上熟睡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枕头往他身上甩。
栾江睁开惺忪的眼,无辜的看了她下,嘟囔了一句,拢着被子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