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心爱的妹妹,无忧无虑的天之骄女,被全家人视为掌上明珠的晓芙,被云定权玷污,心头的恨意狂潮一般涌上来。他粗暴地撕开了云翡的外裙,近在咫尺的脸俊美清俊,却显得异常狰狞可怕。
云翡最怕的事情莫过于此,她豁出全力,双腿使劲朝他踢过去,赵策冷笑,将她被捆的双手放在头顶,紧紧压住,手腕上被火烧过的地方,一阵刺疼袭来,她身子一颤。
赵策压着她,右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云翡绝望之中,眼泪蜂拥而下,突然间,她如此地想念尉东霆,想念到在心里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希望奇迹出现,他能从天而降过来救她。
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除了他,根本无法接受任何别的男人的触碰。他早已在她心口刻下了烙印。
赵策低头去亲她的脸她的唇,动作又狠又凶,带着暴虐的仇恨,新剃过的胡须扎在她的脸上,是一种令人绝望屈辱的疼。
若是被赵策侵犯,她宁愿死。
云翡狂乱地挣扎着,拼尽全力,刚烈剽悍到令赵策惊诧。那是一种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决绝。疯狂的挣扎反抗中,她凶狠地咬住了赵策的嘴唇,死死地撕咬,一股血腥气在舌尖蔓延。
赵策疼到舌尖麻木,将伸到她腿间的手抽了出来,啪的一声抽到了她的脸上。
一缕血从云翡的嘴边涌出来,衬着她娇艳而绝望的脸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凄绝,她的眼睛亮得像是火炬一般,尉东霆三个字像是火苗,在她心里燃烧着刚烈不屈的火焰。
她喘息着,一字一顿道:“赵策,你若碰了我,我一定会死给你看。”她不是吓唬他,是真的已经抱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大不了一死,也绝不会任由他羞辱。
绝望而悲愤的双眸如被清水洗过,含冰卧雪,清冷绝望,却带着一股决绝的狠戾。
“你胆敢碰我,我绝不会苟活。陈虎声给我爹报信之后,我爹很快就会派人追上来。你只管带着一具尸体当人质。”
赵策定定看着她,俊美的脸上,腮旁的肌肉在抽搐,心里在挣扎犹豫。他带着她,的的确确就是想要在难以脱身之时,把她当作人质。如果她死了,就失去了这个护身符和王牌。
云翡道:“我若是你,也会报仇。只是报仇的方式绝不会是强暴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你这样做,和我爹又有什么区别,不是英雄,而是禽兽。”
赵策眸色一紧。
被逼到绝境的云翡,清丽的眼眸,仿佛一湖干净澄澈的水,可以照出人心里的邪念,无处遁形,无地自容。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赵策从她身上下来,深深吸口气,然后笑了笑:“让你死,岂不是太便宜了,让你生不如死才更有趣,你说是不是?”
云翡坐起来,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慢慢折磨,让我生不如死,的确会让你更痛快。”
赵策走出了房间。
云翡长长地松了口气,浑身软得一丝力气都不复存在,躺在床上许久都缓不过来,那种沉溺到深海快要窒息才浮起,悬挂在悬崖,快要万劫不复才停驻的感觉,比死更叫人可怕。
一弯新月升起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着窗前的那一方青砖。云翡将手腕上的布带放在床柱上慢慢地磨,终于断开。
她抚摸着手腕上的灼伤,心头一股酸胀的感觉涌起来,此刻,尉东霆在哪儿?她从未觉得比这一刻更加想念他。
思念在暗夜里像是一把小锤子,一点一点地敲打着心里的每一寸地方。
她坐在黑暗中,想起来许多的往事,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好,不过是因为她是云定权的女儿,他只是想要拉拢父亲而已。她潜意识里不敢相信他的任何话,因为她在父亲那里见到了太多的虚伪和凉薄,对男人的话语,再也不敢轻信。直到他将她送回到父亲身边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对她是真心的。
她陷在思量的潮水中,渐渐忘却了手腕上的痛,突然间外面响起纷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莫非是父亲派人来了?她大喜过望,立刻站起身来。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赵策去而复返,疾步将她拉出了房间,外面乱成一团,赵策的手下手提兵器,拥着赵晓芙正朝院门处跑去。
赵策喊道:“护着郡主先走。”
赵策拉住她出了院门,可惜,整座庄院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想要杀出重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赵晓芙站在院门口,脸色苍白如雪,纤弱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弱不胜衣的样子,美若仙人。
火光冲天,云翡从赵晓芙的肩头看过去,为首一人端坐马上,竟然是英承罡!
云翡一时间又是疑惑,又是失望。他不是尉卓信任的武科状元么?难道不是父亲派人来解救自己?而是尉卓?
英承罡的目光从云翡脸上一扫而过,冷冷看向赵策:“将军有令,你若投降,看在郡主的分上,饶你不死。”
云翡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怔,转瞬明白过来,原来英承罡是父亲安插在朝廷里的人,怪不得自己对父亲提出要替阿琮报仇的时候,父亲不置可否。
难道当初英承罡以阿琮当肉盾,就是为了取得尉卓的信任,让尉卓以为他绝不会和云定权有任何关系,否则不敢将云定权的儿子当肉盾?
如此一想,云翡心里凉飕飕地直往下沉,这一切是父亲的授意,还是英承罡的擅作主张?如果没有父亲的同意,他为什么会这样大胆,敢拿父亲唯一的儿子性命当儿戏?
英承罡这么快就摸到了赵策的藏身之所,显然父亲留着那五个人,就是为了今天,或许他早就算到赵晓芙可能会跑,所以故意将她留在渑池,将秦王世子引出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为什么要将自己也留下来,是作为诱饵么?一想到这儿,她心里一阵刺疼。
自己和阿琮,在父亲眼中,到底算是什么?和母亲一样,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么?爱屋及乌,因为不爱苏青梅,所以对她生的一对儿女,也无所谓,死了就算了,反正还有无数的女人,可以为他生孩子。
云翡心里酸涩痛苦地快要炸开,对云定权仅存的一点点父女之情,像是一片鹅毛,随着大风,轻飘飘地缓缓而去。
悲凉之余,她忽然间觉得心头如释重负。也好,他这样对待她们,她也终于可以不再顾忌什么父女之情了。在他心里,从未将她们视为儿女,她又为何要将他视为父亲?
赵策眼看走不脱,一把扼住了云翡的咽喉,冲着英承罡冷笑:“你不放我走,那我就杀了她。”
英承罡甚至都没看云翡一眼,淡淡道:“你只管杀。”
云翡心里一惊,难以置信他竟然是这样的态度,云定权的手下,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比如陈虎声,见到她被挟持,一路紧随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她受伤,对云定权难以交代。
赵策也是一怔,无法相信,英承罡竟然敢不把云定权女儿的生死放在眼中。
他抽出宝剑,搁在了云翡的脖子上,冷声道:“我再说一次,你若不放我走,我便杀了她。”
英承罡对云翡脖颈上的宝剑视若无睹,淡淡地只说了三个字:“你杀吧。”
宝剑冰冷的剑刃散发出可怕的寒气,还带着一股铁腥气,云翡心里又惊又怕,不知道英承罡是假装无视自己的生死,还是真的不在意。她更不知道,赵策一怒之下会不会真的杀她。
赵晓芙没想到人质居然会失效,大声喝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英承罡冷冷道:“我当然知道,她是将军的女儿。”
这种无所谓不像是假装,他那种骨子里的敌意和淡漠,让云翡觉得奇怪。就算当初她曾经为了阿琮而骂过他,但她毕竟是云定权的女儿,即便他心里对她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也不至于幼稚到这样明目张胆地报复吧。他带着那么多人,此事若是传到云定权的耳中,难道他不怕父亲杀了他?
赵策急了,手下用力一划,顿时一股刺疼袭来,云翡倒吸了口气,只觉得脖子上有一股温热的液体在缓缓地流。
赵晓芙看见那抹血痕,脸色微微一变,看向英承罡。
没想到见了血,英承罡依旧无动于衷,反倒是蹙了蹙眉,不耐烦道:“你要杀便痛快些。”
赵晓芙越发惊慌,如果云翡不能逼英承罡放他们走,那么他们兄妹除了以死相拼,别无出路,她不想哥哥死,也不想自己死,她才只有十六岁。
赵策沉声喝道:“我杀了她,你就不怕云定权会找你算账?”
英承罡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眉头挑了挑,淡淡一笑:“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不劳你操心。”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赵晓芙、赵策、云翡。
恍然间如同一个惊天霹雳炸开在头顶,云翡心里如同翻起了惊涛骇浪。父子之间!他是父亲的儿子?
瞬间,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他利用阿琮当肉盾,既可以取得尉卓的信任,不怀疑他是云定权的人,也顺势除掉了阿琮,他潜在的某种威胁。
怪不得云定权对此事根本不打算追究,怪不得他对阿琮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原来,他还有英承罡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长子。
云翡呆呆地看着英承罡,他年纪比自己还大,那么早在娶苏青梅之前,云定权就已经娶妻生子,而且,他或许根本就不止英承罡这一个儿子。自己和阿琮,早就可有可无。怪不得他从来都不顾惜自己和阿琮的生死,原来自己和阿琮从来都不是他的唯一。
直到今天,云翡才知道,父亲心机深沉,远非自己想象。想到被利用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母亲,至今还蒙在鼓里,她悲愤地浑身颤抖。心口的剧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脖子上伤口的疼痛,甚至都被覆盖得无影无踪。
英承罡仿佛已经等不及看着她死,他带着一抹冷漠嘲讽的笑,激将赵策:“她都没用了,你还不杀了她。”
赵策眸色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