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悬铃痛哭了一场,又被谢雪臣渡入了不少灵力,身体处于极度的疲倦之中,很快便陷入了沉睡。谢雪臣帮她梳理经络,静静看了许久她的睡颜,才离开的房屋,让侍女帮她准备梳洗的热水。
天亮不久,谢雪臣放心不下,又推开了房门进来。房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馨香,暮悬铃侧躺在榻上,身上披着柔软的衣袍,吹弹可破的肌肤仍泛着粉意,她呼吸轻浅均匀,睫毛轻轻震颤,睡得正香浓,对他到来毫无察觉。
谢雪臣放轻了脚步,走到床榻边沿坐下,帮她掖了掖翻开的被子。她侧躺着整个人蜷缩起来,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他侧坐的大腿,伸出一只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角,发出含糊不清的梦呓:“雪臣……”
谢雪臣心头顿时一片酸软,忍不住伸手轻触她的眉眼,描绘她姣好柔美的轮廓。
这两个字本是冰冷霜雪意,由她口中念来,却觉得缠绵温软。
她又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铃儿……”他低沉的声音回应她梦中的呼唤。
似乎是到方才,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铃儿自生下来,从未有过一天的好日子。
她是被人遗弃于山野的半妖,自小与野兽为伴,后来又沦为明月山庄的妖奴,受尽了苦楚。从明月山庄逃脱,堕入魔界,七年不见天日,日日受魔功濯体之痛……
傅澜生自小锦衣玉食,他轻于享乐,却也从不缺这些身外之物,而铃儿在明月山庄可曾有过一顿饱饭,在魔界又可曾有过一夜好梦……
她若憎恨这个人世,他似乎也能理解她的悲愤。但自与她相识,却从未见过她流露出悲愤与憎恨,她的眼睛那么美,满满的装着他,似乎只要看到他,她便心满意足。
她爱着他的时候,他没有给她一丝回应。
如今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却将他忘了……
无情无爱,便无痛无悲吗?
可断情绝爱的铃儿,并没有从前快乐。
他忘了受过的教诲与立下的道心——大爱无私,不寄情于一人。
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凡人,会有贪恋与情爱。
谢雪臣的手轻轻顺着她单薄的后背,没有旖旎的情欲,只有心疼与怜惜。
暮悬铃在睡梦中发出舒服的呢喃,不自觉地被他身上的气息吸引,向他靠近,猫儿似的伸展开柔软纤细的身体,想要更多的抚触。
谢雪臣垂眸看着她香甜的睡颜,低低一笑,情不自禁地在她鬓角印下一吻。垂落的青丝扫过她的脸颊,她抬手挥了挥恼人的痒意,迷迷蒙蒙地睁开眼,薄雾水润的双眸迟钝地看着眼前的俊颜。
——谢雪臣?
她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是真,梦里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谢雪臣压在她身上,亲吻她的脸庞,她身上的花瓣。
她睡意未消,懵懵地看着谢雪臣,一派天真与娇憨。
“谢雪臣……”她的声音又软又哑,像一根羽毛扫过他心尖。
谢雪臣轻笑一声,温软了眉眼:“是我。”
她注意到他换了一身衣裳,忽然想起昨晚痛得厉害,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不禁心上扯痛了一下,低声道:“你肩上的伤……是不是很深?”
她模糊记得肩头渗出了一大片的红。
谢雪臣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只是小伤。”
“我昨天还打了你几掌……”她脸色又白了几分,“还在栖凤林打了你一鞭……”
她当时看不清伤口,但摸到了翻卷的皮肉,那伤口被瘴气侵蚀,想必是伤得不轻的。
“我是法相之躯,这些都是小伤,已经好了。”谢雪臣温声安抚道。
“你骗我。”暮悬铃咬了咬唇,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去扯他的衣襟,“我看看你的伤。”
谢雪臣知道拗不过她,只得轻叹一声,顺从地拉开了前襟,露出身上的伤。肩头处的新伤止血了,但还留下两排细细的牙印,肩胛处的鞭伤约莫两寸左右,因为被瘴气所伤,虽然已经愈合,但还留着一道明显的红色鞭痕,形如荆棘,狰狞鲜红。
谢雪臣对外伤不大在意,想着愈合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加上一心都想着暮悬铃之事,因此也未曾替自己上过药,没想到暮悬铃会想起查看伤口。他见暮悬铃看着自己的后背沉默不语,想来是伤口有些明显,让她心里难过了,他也自责了起来,温声道:“伤口已经无恙了,些许疤痕过些时日便会消退,你……”
一双绵软的手臂自两侧穿过,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柔软的小脸贴着他坚实有力的背脊,他听到她忍着哭腔闷声道:“是我不好……”
谢雪臣低下头,握住了缠在自己胸腹间的那双小手,声音轻缓:“铃儿,我也曾伤过你,你承受的,远比我多。”
“我没有怪过你,我能理解的,毕竟你……”她急忙想要辩解,却被他打断了。
“所以,我也不会怪你一分一毫,你不要难过,好吗?”
谢雪臣的温言抚慰,让她沉默了片刻,才闷闷地说:“好……”
谢雪臣微微一笑,刚松了口气,便又僵住了身子。
湿热柔软的触感扫过他肩胛处的伤痕,带起一阵酥麻的快意,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她像一只小兽一样,心疼地舔舐他的伤口,那是她本能而笨拙的讨好。
谢雪臣喉头滚动,声音低哑了几分:“铃儿,你这是做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想把她的手分开,但她抱得紧,他又怕用力会伤到她。
暮悬铃湿软的舌尖来回舔舐他背脊上的伤口,又将唇舌贴在他左肩的齿痕上。鼻间盈满了他身上清淡好闻的雪松香,她本是心疼他因她而受的伤,此刻却又有了一丝不同的情愫。
丰润微翘的朱唇贴着他肩上紧绷的肌肉,小舌在细微的齿痕之间来回舔弄,缠在他胸腹间的手忍不住松开了,抚上他结实的腹肌。
谢雪臣深吸了口气,趁着她松开手,挣脱了她的怀抱,将她摁倒在枕榻间,声音低哑,含着藏不住的情欲。“你想做什么?”
暮悬铃小脸泛着可疑的红晕,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半是含情半是含春,又媚又哑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眼睛能看得见了。”
“嗯?”谢雪臣一怔。
她舔了舔湿润的唇角,妖精似的勾着人:“可以继续那天的事吗?”
谢雪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松开的领口处,白皙的肌肤上还有极淡的印迹,提醒他那夜失控的荒唐,他在她身上数了一夜的桃花,却最终停在了最后一步。
哪怕她被撩拨起了欲望,在他身下婉转求欢,他也克制了自己的欲望。他私心地希望,与他欢爱的是那个一心一意爱着他的铃儿,而不是目不能视,不知他是谁,却只图欢愉的她。
而此刻躺在他身下的,便是那个满心满眼装着他,又赤诚又坦白的铃儿。
她的喜欢,从来不藏着掖着,恨不得全部堆到他面前,好叫他知道。
谢雪臣低笑了一声,声音在胸腔间震荡,他俯下身去,与她发丝纠缠。
“那花瓣好不容易淡了,又想添些新的了吗?”
暮悬铃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眼中闪烁着灼人的热意,直直烫到他心里。她娇媚地勾起唇角,声音又甜又软:“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说着仰起脖子,吻住他颈间凸起的喉结,主动挑起这场欲火。
谢雪臣闷哼一声,低头噙住她香软的红唇,灵巧的十指挑落宽松的腰带,修长的双手没有阻隔地贴上娇嫩的肌肤,在她背上游移。他知道她喜欢这样的抚触,薄茧的摩挲让她舒服得眯上了眼,发出难耐的低吟,主动地勾着舌吸吮他的薄唇。
“嗯……哈……”她低喘着松了口,又睁开眼贪恋地看他动情的样子。
仙人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浓重的欲色与潮红,凤眸幽黑地映着她绯红的脸庞,淡色的薄唇被她吻出了胭脂色,泛着诱人的水润光泽。
她抬手解开了他的腰封,让这身素洁的白衣滑落于床底,他的肤色和峰顶千年不化的雪一般白,却透着玉的莹润和竹的坚韧,让她流连不舍,又想在那白雪上留下和她一样的樱粉色。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他劲窄的细腰,感受着这具身体蕴藏的力量,又忍不住用修长的大腿去勾勒他的形状。
谢雪臣抽了口气,膝盖压住了她不安分的腿,俯首在她胸前轻咬一口,她低哼一声,又咬住了唇,委屈地低头朝他看去。宽阔结实的背肌连着线条优美有力的腰线,墨发如瀑垂落,衬得他的肌肤越发雪白,那样美好的曲线,就像西洲连绵的雪山,雄伟而孤寂……
拥雪城。
拥、雪……
暮悬铃眼睛红红地咬着指节,忍着溢出口的吟哦。谢雪臣耐心地抚慰她的敏感之处,他向来耐心又能克制,否则也不会数了一夜的桃花却又停下来了。
但这次他不准备停了。
谢雪臣搂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说:“别咬手指,我布下结界了,不会有人听到。”
暮悬铃瞪了他一眼,却是媚眼如丝。她攀着他的肩膀,十指插入他浓黑的发间,抵着他的额头哑声道:“我也想听你的声音……”
“呵。”凤眸染上了愉悦的笑意,“疼的话,便告诉我。”
“我没有那么柔弱……”话刚说完,呼吸便一窒,脸色骤然发白,“疼疼疼……”
“倒是诚实。”谢雪臣似是叹息着低笑,双手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抬高了她的臀,待她放软了身体,才一点点地挤入她的身体。
她抵着他肩头深呼吸,身体却忍不住轻颤,眼角渗出了泪,打湿了谢雪臣的肩。
“停下?”他问。
暮悬铃闷哼一声,双腿夹紧了他的腰,沙哑道:“不要停……我喜欢的……只要是你,疼我也喜欢……”
谢雪臣沉默地拥住了她微颤的身体,细碎的吻落在她脸侧。
“我也是。”他说。
“啊——”她低呼一声,忍着被贯穿的疼痛轻颤,心里却是满满的喜欢。
她终于抱住了这团雪……
“谢雪臣……雪臣……”她轻吻他的眉眼,却比身下的缠绵更加缠绵。
“铃儿……”回应她的,是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和温柔至极的深吻。
傅澜生懒懒地喝着茶,同情地看了一眼好友。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偏往别人怀里找。”傅澜生叹了口气,“暮姑娘解了毒,只会喜欢谢宗主的,南胥月啊南胥月,你聪明一世,怎么于情之一字如此糊涂啊。你看看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南胥月淡淡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傅兄,你就不必看了吧。”
“我这也是关心你,你可别往我身上撒气。”傅澜生委屈地看了南胥月一眼,“暮姑娘虽说貌美倾城,但你不是看重皮相之人,她到底哪点让你念念不忘,我去帮你找一个一样的来。”
南胥月道:“傅兄,痴缠你的女子那么多,可有一个能够不顾一切去爱你的?”
傅澜生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这问题着实有些伤人了。”
南胥月笑了一下:“待有朝一日你懂了情,再来劝我吧。”
南胥月起身徐行,傅澜生忙问道:“明日便要离开灵雎岛了,你有什么打算?”
南胥月脚步一顿,道:“他们会去两界山吧,我也去。”
傅澜生苦笑道:“得得得,索性我是个闲人,就送送你们吧。”
一旁的小木床上,阿宝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醒了。
“姐姐呢?”它咕哝道。
“没良心,一醒来就问姐姐。”傅澜生翻了个白眼。
阿宝也翻了个白眼:“哥哥不是就站在这里吗?姐姐呢,不会走了吧……”
“没有。”傅澜生呵呵一笑道,“你姐姐在练功。谢宗主说,姐姐练功辛苦了,要好好睡一觉,你别去吵她。”
“啧啧啧,谢宗主这人看起来冷清冷面,想不到也会白日宣淫,又不知道怜香惜玉,竟把人做到下不了床……”
傅澜生想到今日见到谢雪臣时的情形,便不禁觉得有趣。
真的是,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谢雪臣脖子上还带着吻痕呢,脸上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清冷尊贵。他虽说在房间布下了结界阻绝了探知,但结界的存在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更别说之后还让人准备热水了……
不过也是傅澜生自己想多了,谢雪臣确实没说谎,暮悬铃是在练功。
欢爱时的痛劲只有一会儿,之后便是绵绵不断的快感。他倒是知道控制分寸不舍得让她身上落下青紫的痕迹,但暮悬铃却没个轻重只管在他身上又吻又咬。撩着他不能平息。以法相之躯,便是七天七夜也不在话下,不过是担心她的身体罢了。后来谢雪臣索性以双修之法助她修行,两人修为差距大,她受益匪浅,之后便需要一点时间炼化。
谢雪臣本打算等暮悬铃休息好了再前往两界山,提前和傅澜生辞行了,不久后又听到下人传来消息,说是傅澜生会送他们前往两界山。
浮云空舟自然是比御风飞行舒服了,能让暮悬铃多休息一日,谢雪臣自然不会推辞。
暮悬铃花了两个时辰才将谢雪臣传于她的灵力尽数炼化吸收,体内灵力更加凝练,浑身充满了力量,整个人容光焕发。
她换了衣裳,便欢欣雀跃地去寻找谢雪臣。
听下人说,傅澜生与南胥月下了船,前往灵雎岛与众妖王辞行,暮悬铃松了口气,因为她回忆起昨夜南胥月与她说的一番话,心中总有些难过。
她心里只有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早在拥雪城,她便和南胥月说过这件事,没想到南胥月仍然没有放下执念。她视南胥月为良师益友,她可以为他舍命相救,却不能给予他更多的感情,而那样温柔谦和的一个人,伤害他,也非她所愿……
暮悬铃怀着心事来到谢雪臣的房间,便看到谢雪臣正和阿宝说着话。
阿宝稚气的声音问道:“谢宗主,什么是白日宣淫啊……”
谢雪臣:“……谁说的?”
“哥哥说的。”阿宝立刻就把傅澜生卖了。
暮悬铃上前一步,一把拎起阿宝,恶声恶气道:“傅澜生那个家伙,净说些不干不净的话,教坏了我阿宝!”
阿宝抖了抖耳朵,窝在暮悬铃的掌心,歪着脑袋仔细看她,大声道:“姐姐练功完好像更美了!”
暮悬铃脸上一红,朝谢雪臣看去。
谢雪臣点头正色道:“修为更深,自然容貌更美。”
两人想的“练功”显然不是同一回事。
暮悬铃将阿宝放在桌上,戳了戳它的脑袋,忽地脑中掠过一个想法,她眨了眨眼道:“谢雪臣,可不可以把玉阙经传给阿宝,如果她开辟出神窍的话,有没有可能修成人形?”
谢雪臣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阿宝,道:“你若愿意,可以试试。”
玉阙经自他感悟以来,也只有他一人修行过。修道界有言,法不可轻传,尤其是神功,若是传给了心性凶恶之徒,便会遗祸无穷。因此谢雪臣从未将玉阙经外传,但暮悬铃在他心中却不一样,他废了她的魔功,因为愧疚,也是因为动情,才会将神功传给她。她对喜爱之人向来没有那么多提防,视南胥月为好友,便想传给他,此时对待阿宝也是一样。
谢雪臣观过阿宝的气,知道它是个天性纯良的妖兽,又是暮悬铃喜爱的灵宠,她想传功给它,他便不会阻了她的兴致。
谢雪臣指点了几句,暮悬铃学得极快,按着谢雪臣说的方式,缓缓将灵力引至掌心,将掌心贴于阿宝的小脑袋上。阿宝眨巴着眼睛,听着谢雪臣的指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灵力的流动,将灵力引入眉心之中。
一股温暖的气息裹住了眉心,又缓缓朝四肢扩散,最后形成了一个光球,将阿宝包裹其中。
谢雪臣也是第一次看妖兽修炼玉阙经,他认真观察着阿宝的变化,也留意暮悬铃的状态,生怕她身体不支。阿宝虽然年纪不大而天真懵懂,悟性却是不低,很快便将灵力收归几用,眉心处的白光越来越刺眼。
谢雪臣眉眼一凛,低声道:“神窍……出现了。”
然而让人更震惊的是,光晕之中的阿宝身形出现了变化,似乎随着呼吸而一伸一缩变化着,随着一道黄色的光芒闪过,桌上的小嗅宝鼠不见了踪影,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姑娘趴在桌子上。
她看起来七八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脸蛋,一身蓬松的白色长裙,裙尾和袖口却是淡淡的金黄色,金元宝一样引人发狂的色泽。她一头浓密柔软的头发分成两团扎在两侧,用金黄色的软绸扎成可爱的元宝状。
暮悬铃张大了嘴,震惊地喊了一声:“阿宝?”
桌上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朝暮悬铃甜甜一笑:“姐姐!”
还是那个稚嫩可爱的声音没错……
阿宝低下头好奇地看自己的双手和衣服:“我变成人啦……衣服是毛发变的,不过我怎么这么小啊……”
谢雪臣道:“你修为越高,年纪自然会增长。”
他心中也是万分震惊,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玉阙经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能让兽形半妖化成人形。
暮悬铃也是抱着姑且试试的心态,但结果让她惊得合不拢嘴。她伸出手揉了揉阿宝的脑袋,阿宝受用地仰起头,还是那副鼠模鼠样……
但生得着实可爱,让人看了都心软。
暮悬铃忍不住笑道:“阿宝真好看,你娘亲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阿宝得意地扬起脸道:“娘亲说,我跟着姐姐一定会有大造化,娘亲果然是最厉害的!”
暮悬铃又手痒地去揉她肉嘟嘟的脸蛋,却冷不防被谢雪臣抚上了眉心。
暮悬铃愣了一下,转头看谢雪臣,目露疑惑。
谢雪臣神色凝重地说道:“兽形半妖若能化为人形,那人形半妖,为何不能化为兽形?铃儿,你可知你的父亲是什么妖?”
暮悬铃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自小被遗弃,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妖,但听明月山庄的人说,我的父亲有可能是个树妖、藤妖,因为我原先脸上有些妖纹,看起来有些像植物的纹路。”
草木也可修行成妖,草木成妖难度远甚于兽妖,因为草木灵智开启不易,但若是修成妖身,寿命却是所有妖族里最长的,妖力上限也更加无穷。
可暮悬铃真的是树妖后裔吗……
阿宝见暮悬铃与谢雪臣说话冷落了自己,她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朝暮悬铃扑去,想要站到她肩上,却忘了自己如今是个人形了,她从桌上蹦了起来,不但把桌子给踢倒了,还将暮悬铃给扑倒了。
暮悬铃把阿宝抱在怀里,谢雪臣又将暮悬铃接住,三个人抱在了一块,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都把女儿生下来啦!”傅澜生目瞪口呆。
阿宝从暮悬铃怀里抬起头来看向傅澜生,甜甜一笑。
傅澜生的心顿时软了一下,忙不迭道:“恭喜恭喜,长得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