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音不满:“他们不重要,你不必委屈自己。”
严景淮笑着说:“怎么会委屈呢。”
“以前我抱着把破吉他在路边唱歌,现在我可是在全市最贵的酒店弹贝森朵夫。”
“再说了,岳父大人第一次要我做事,总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说着,他冲她眨眨眼,坐上琴凳。
蛋糕裙见他服软,又趾高气昂起来。她催促:“怎么还不开始啊,我们和你可不一样,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闻清音眸光一暗,下一秒,铿锵有力的琴声响起。
是《国际歌》。
等严景淮弹完,有懂钢琴的为他拍手称好,夸他前途无量。蛋糕裙她爸也皮笑肉不笑的拍着手。
闻清音微笑问他:“好听吗。”
蛋糕裙她爸警惕起来,装傻道:“我一个粗人,不懂这些,就是听个热闹。”
闻清音笑容越发灿烂,“这可真是太好了。”
“今晚大厅缺个琴师,我看你就很适合。”
蛋糕裙她爸脸色一僵。他不打算跟闻清音纠缠,找上闻裕明,带着几分怒气,“小闻董真会开玩笑。”
“不是小闻董跟你开玩笑。”闻清音收起笑容,在闻裕明之前开口,“我没有开玩笑。我也不是小闻董。”
“是安女士的女儿叫你去弹琴。你不愿意吗。”
也就是安女士最近几年不在国内活动了。要搁以前,她没跟闻裕明离婚那会,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议论,是闻裕明嫁入豪门了。
安女士娘家的豪,是几代积累的豪,有庄园、城堡和很多私人小岛的那种。当然,他们在国内也有无数投资。
闻清音自己能力足够,很少借安女士的名头吓唬人,如今真的是气狠了。她冷下脸,低声说:“你也可以拒绝的。”
蛋糕裙她爸不自觉打个激灵。
闻清音离开他们视线太久,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这女人根本就是头野猪。
破坏范围广,破坏能力强,对人的攻击更是毁灭性的。
蛋糕裙她爸撑起个微笑,“这、这样传奇的钢琴,让我演奏,是我的荣幸。”
闻清音重新笑起来。
她真挚的像个孩子,眼睛里全是惊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不过等全部客人离开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您真的可以吗。”
这是要他弹到众人散场。
蛋糕裙老爸苦笑,“我没问题的。”
闻清音的表情在笑,眼睛却是冰冷的,“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蛋糕裙不知事情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本来是她羞辱闻清音的男伴,现在情况却反了,变成闻清音羞辱她爸。
蛋糕裙的老爸手忙脚乱的敲着琴键,发出一长串噪音,却不敢停下。路过的人窃窃私语,还有缺德的拿手机录下这难堪的场景。
蛋糕裙要哭了。她说:“爸,咱们走吧。”
她爸也要哭了。但是他没心思说话,依旧笨拙的按着琴键。
蛋糕裙咬牙:“是闻清音是不是,我去找她!”
她爸在她身后大声喊,“你回来,别再给我添乱了!”
然而并没什么用,蛋糕裙已经找闻清音麻烦去了。
闻清音这时才出大厅不远,蛋糕裙很快追了上来。
她像颗小炮弹冲过去,却被身边的安保人员拦下了。
“滚开,你们这群下等人,知道我是谁吗!”
她大声喊着,但是没人听她的话。她又冲闻清音喊:“闻清音,你凭什么侮辱我爸。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你凭什么侮辱人!”
她已经忘了,刚才她对严景淮高高在上的样子。
闻清音像没听见似的,一直在和严景淮说话。偶尔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也跟他们聊几句。
总之,她好像只把她一个人屏蔽了。
曹鸣也要离开了。蛋糕裙看见她,像遇见救星一般。她说:“曹鸣哥哥,你快来帮帮我。”
曹鸣却没听见似的,老远绕开她,选择另一条路。
蛋糕裙她爸这时追出来,把人拉到一边:“你消停会吧!”
蛋糕裙委屈,“我不服,那个闻清音凭什么欺负人!”
她爸恶狠狠说:“因为她比你有钱,所以她能随便欺负你。你记住了,这世道就是这样,你要没钱,他们就拿你当个屁放了。”
他们离得不算远,这话被严景淮听见,他不自觉皱起眉头。闻清音说:“这样一比,闻裕明也算是个靠谱的爸,对吧。”
闻裕明听见了,不满道:“你说什么呢,爸爸对你不好吗。”
闻清音白他一眼,转过头,对严景淮说:“你告诉这个老大爷,他刚才和外人合伙欺负他闺女,他闺女很生气,懒得跟他说话。”
闻裕明冷笑,“和我来这手是吧。”
他对严景淮说:“你也告诉安女士她闺女,小严本就是唱歌,让他弹个琴不能要他的命。生意人讲究个和气生财,以为都像她似的,野猪一个,看谁不顺眼就往人家身上撞。”
这对父女有来有往,严景淮夹在中间哭笑不得。好在救星很快到了。
厉屿晨大步过来,说:“叔叔,我找闻清音有事。”
说罢又问严景淮,“大帅哥,不介意吧。”
他是真喜欢严景淮那张脸,目光十分炙热。
闻清音不乐意了,把他脑袋推向一边,“你看哪呢,不许看。不是说事吗,赶紧走。”
两人打打闹闹离开了,留闻裕明在原地叹,“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没个正型。他们仨,也就南南还有个大人样子。”
严景淮突然对南美女好奇起来。
他正发呆,王德福过来了。
闻裕明也看见他了,问:“你刚才去哪了,矣之找你呢。”
王德福咧嘴一笑,“这不刚跟她碰面了。”
闻裕明把话带到,便不再费心。倒是严景淮看出些端倪。
王德福脸比刚才胖了一圈,似乎是肿了,仔细一看,脸颊还有不易察觉的掌印。
他被人扇了耳光!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甚至之前还有些隔阂,但王德福为人确实可以,工作上也为他尽心尽力,连向来刻薄的老周都认可他的表现。
更不要说闻清音很亲近他。严景淮早把他当自己人了。
他气势一凛,问:“谁打你了!”
闻家主场,除了王矣之,谁敢跟王德福过不去。
自从被闻清音剪了头发,王矣之发誓要报复回去。她给闻裕明吹枕边风,崔杰他们家接手‘闻氏’公关部就是她的手笔。
崔家自觉在闻清音那受到奇耻大辱,双方有了共同的敌人,策划出无数下三滥的招数,憋着劲闻清音身上使。
但谁想到呢,脏水才舀了一瓢,崔杰他爸就进去了。没等他们回神,崔家竟垮了。
这么多年,王矣之头次明白闻清音的的可怖。于是老实起来,那些阴谋诡计不敢用了,连今晚都躲着闻清音走。
严景淮整晚跟在王德福身边,王德福对他不藏私,介绍了很多自己的人脉给他认识。
闻清音虽然不隐瞒她和严景淮的关系,但还没公开自己已婚的消息。崔家为了自己的面子,就更不可能到处嚷嚷了。
所以人们不知道严景淮是闻清音的丈夫,还以为他是王矣之一派。
王矣之是听别的太太恭维自己的时候才知道的,当场就不行了,把王德福叫过来质问。
王德福本来还没当回事,跟他姐摆明厉害关系,说严景淮真的很赚钱。、但不知道王矣之是不是被闻清音的手段吓出PTSD了,她活像只惊弓鸟,非说闻清音安排这事没安好心,想离间他们姐弟感情。
她命令王德福立即辞了这份工作。
王德福当然知道闻清音的小心思,但她确实也只是给他介绍一份工作而已。
甚至自那天早晨的交谈之后,两人再没说过一句正经话。
而且王德福觉得现在的工作比开服装店有意思多了。他喜欢搞人际关系,这份工作正好发挥他的长处。
王德福一开始跟他姐讲理,表示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有脑子的,让他姐不要担心。但王矣之不信,跟他胡搅蛮缠。
后来王德福也火了,说他姐不相信他。
王矣之一见他反抗,火气更大,骂他是白眼狼,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
两人吵得很凶,王德福火气上头,骂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王矣之立即回了他俩耳刮子。
“然后呢。”严景淮问。
王德福愤愤不平,“然后我就给她微信拉黑了。她不亲自给我打电话道歉,别想我原谅她!”
严景淮想,虽然王矣之烦人,但这相处模式,跟他和许青妩简直一模一样。
王德福还在那愤愤不平,“你瞧瞧她,现在装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结果呢,好家伙一巴掌差点把我送走。”
王德福往黑暗处挪了挪,“不行,咱们赶紧上车吧。给外人看见可不得了。——嚯!”
闻清音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就站在他旁边,耳朵凑得很近。
她追问:“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能给外人看见,需要我帮你做掉看见的人吗。”
王德福差点给她吓出心梗,忙给严景淮使眼色。
严景淮挺身而出,没话找话:“厉少找你干嘛?”
闻清音不解:“干嘛叫得这样生分。”
不过她很快高兴起来:“因为你特别优秀,我们那个APP要上市啦。”
严景淮不是很懂上市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闻清音解释,“上市之后,这个APP就不会轻易倒闭啦。所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打歌节目能一直办下去了。”
严景淮拉着她的手,高兴的说:“真的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