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还用特意用锐化过的严景淮的丑图片刷屏。
他们又这样。
严景淮好像回到很多年前,自己被全网黑的时候。
那时他说的每句话都被曲解,被网友解读成他们想看见的样子,再变成肆意攻击和嘲讽工具,扎回他身上。
那种铺天盖地的恶意和诅咒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看见酒吧的监控镜头,干呕一声,逃了出去。
回到车上,他才发现,他把手掌抠破了。
他又神经质的把手送到嘴边。
他指甲油有暗红色的指甲油,是闻清音昨晚给他涂的。
她说今天不上班,自己也抹了臭美。
他们还拍了照片的。
严景淮这才想起来,他已很久没啃手了,指尖的皮肤几乎痊愈。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
昨晚看电影时,两人喝了啤酒。
他酒量还好,闻清音的酒量却很差,喝两口脸就红了。
严景淮趁机逗他,说自己害怕镜头,可能当不了艺人,小闻董的钱该打水漂了。
闻清音倒有义气,小胸膛拍得啪啪响,说小闻董不差钱,小闻董养你。
严景淮不同意,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哪能吃老婆的软饭。
听了这话,小闻董对他的脸下手了。
她捏了捏他的脸,嘟囔:“好像糯米团子哦。”
她拍严景淮脸颊,“怕什么,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
“想吃软饭的人那么多,怎么偏给你吃着了呢,还是你有本事呗。”
“再说了,你这么好看,我就愿意养着你,多赏心悦目啊,别人想要还没这福气呢。”
严景淮总觉得两人剧本拿反了,这种调戏人的事情应该他来的。
他不满道:“我就只有好看一个优点?”
“当然不是。”闻清音倚在他怀里,数手指头,“你做饭也好吃,腿很长,皮肤白白的,连咪咪也是粉红——”
严景淮真没想到小闻董竟是流氓,没事偷看自己咪咪。
这人好没底线。严景淮更不满了,我都只敢偷看背面的。
他有心报复。
闻清音现在很不清醒,穿得还薄,作案条件简直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
但严景淮不敢。
他只瞄到闻清音锁骨胸前白花花的,便触电似的移开视线。
总之,昨晚是个很有意义的夜晚。严景淮发现很多秘密。
严景淮又闻到熟悉的柑橘香。
这香味不是香水,而是闻清音小时候用的‘香香’。她现在拿来当护手霜用,每次郁闷了就涂一点。
严景淮今早也涂了一点。
嗅着熟悉的味道,那些郁猝很快缓解了。
抑郁没用,生气也没用。他看着后视镜,他们只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世界上的好东西。
你得让他们看见。
这次的鸡血很有疗效,严景淮上完一天课,竟不觉得累。
洗过澡,他掏出手机,想跟闻清音约晚饭,闻清音已经给他发了条信息。
她说自己在家待着无聊,去‘Mn’了,让他一个在家好好玩。
你都不在家了,我有什么可玩的。
严景淮看看手机,又看看镜子,生平第一次外貌焦虑,觉得自己不够帅气。
上次他陪闻清音越狱,出现和离场都很沙雕。
他想在她的老师和师兄面前挽回一些印象分。
要是再帅一点就好啦。他想,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严景淮和小闻董男才女貌,十分般配。
到‘Mn’时天已经黑了。
办公大楼灯火通明,严景淮却站在大门外,不知该怎么进去。
他在门口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开门的按钮。
实在没辙了,他冲斜向上喊,“嗨,间间,你在吗。”
像雨后池塘的蛙鸣,他得到此起彼伏的“嗨,我在”。
不远处黑暗中,手机屏幕依次亮起,照出一群愤怒的脸。
闻清音办公室里。
严景淮很委屈,“我又不知道,智能机也能用‘间间’。”
说完他捂住嘴,惊恐的问:“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个禁忌词?”
师兄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已经把它拔了。‘间间’在手机里就是智能助手,是这帮小混蛋薅公司羊毛。”
严景淮这才放心。又问:“小闻董不在吗?”
师兄说:“小野猪在帮老师核对数据。——咦,你这么见外吗,还叫她小闻董?”
过来陪老公加班的舒季媛瞪他一眼,“人家小两口的事,你少管。”
她对严景淮说:“间间进实验室不带手机,我去叫她。”
严景淮忙摆手,“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就好。”
师兄很热情,立即给他画好地图,还告诉他怎么看路标。
等严景淮离开,师兄拉着舒季媛的手:“亲爱的,你的敌意太明显了。你到底为什么看他不顺眼?”
“狐狸精,妲己,褒姒!哪个名臣能容忍君王身边有这种妖妃!”
舒季媛愤愤不平,“你闻见没有,他竟然用闻清音的护手霜。那可是我送闻清音的!”
师兄心情复杂。又后悔不该强迫媳妇陪自己看宫斗剧,还觉得自己有点绿。
他戳戳舒季媛:“那小子穿得还挺好看,你也给我来一套呗。”
卓教授的实验室就在楼下,严景淮很容易找到了。
他犹豫半天,终究没敲门。
他懒散的靠着窗台上,戴上耳机,又开始发愁新歌。
隔着窗户,他看见对面屋渐渐排起长队,不知道在做什么。
正好奇,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闻清音。
她笑眯眯的问:“你来接我回家哦。”
她穿着医生似白大褂,头发在脑袋后扎成马尾。
严景淮莫名觉得她样子很眼熟。
他想起来了,自己曾经的壁纸。
他很快找出这张照片。
闻清音有些惊讶:“你竟然有这张照片,我没删掉吗?”
看她的表情,并不介意他留下照片。严景淮问:“这照片有什么故事吗?”
闻清音说:“也没有啦。”
“这是一个一周实验室挑战。那一周时间,每次进实验室前我都会拍一张照片。这张应该是漏删的。”
自己珍藏的宝贝,竟是她不要的东西。严景淮不高兴了。
他拉着闻清音的手,“你和我重拍一张。”
闻清音拒绝,“不要啦,我今天都没洗脸。”
严景淮拉着她的手不放,“我检查过了,没眼屎。”
闻清音虽然说着不要,在面对镜头时,还是笑得很甜。
那一瞬间,严景淮想,镜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至少,它记录了她的笑容。
他用一只手艰难的把手机塞回口袋,闻清音晃晃两人紧握的手:“不松开吗?”
严景淮干脆和她十指相扣,“我路痴,怕走丢。”
闻清音便任由他握着了。
她看了他好一会,问:“你今天,好像更帅诶。”
严景淮今天穿了破洞牛仔裤和做旧的飞行员夹克,脚上是双褪色的帆布鞋,头发也特意打理过,看起来青春又颓废,很吸引眼球。
被闻清音夸奖,严景淮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嘴上却瞎客气:“哪有哪有。”
闻清音又端详他一会儿,点点头:“嗯,是没什么不同,应该是我看错了。”
严景淮不想继续聊了,很担心自己又得坐救护车走。
他果断换了话题。
他指着对面屋子,“那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那么多人排队,看着不像卫生间。”
闻清音趴着窗户往外看,“哦,那里啊——”
一转头,严景淮凑在自己旁边,也向外看去。
两人距离太近,几乎撞在一起。
严景淮没发现似的,附和道:“嗯,就是那里。”
这人皮肤是真的白,给灯光一照,简直像颗钻石,白到晃眼。一张帅脸上了柔光滤镜似的,更是帅得没边了。
偏他还不自觉,冲闻清音挑挑眉,“说嘛,是什么地方?”
闻清音莫名有些害羞,她直起身来,不太敢看他:
“那里是我们的‘叹息墙’。”
还知道害羞,看来美色也不是毫无用途。
严景淮把人揽进怀里,凑在她耳边,用他特有的带着点懒散的烟酒嗓问:
“‘叹息墙’是做什么的呀?”
他这动作来的莫名其妙,闻清音并不反感他的亲近,反倒有些喜欢。
她任由他抱着自己,呆呆的看着他。
她想,严景淮的脖子真也很好看呀。
果然是大帅哥呢。
严景淮最近运动量很大,闻清音偷瞄过他的身体,肌肉线条更紧实了,鞭子抽出来似的,非常漂亮。
她回想自己知道的所有成语,半天才翻出一个血脉喷张。
她盯着严景淮漂亮的脖子,手不自觉摸到他凸出的喉结。
她手指很轻,很软,严景淮觉得被羽毛挠了一下,有点痒。
他正专心调戏人,没想到被反调戏了。
他睁大眼睛,对上闻清音无辜的双眼。
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严景淮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只能顺从本能,慢慢凑近她的嘴唇。
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接着是卓教授的斥责:“闻清音!”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闹起来没轻没重的。脖子是多脆弱的地方,你也能下手。”
不等严景淮说话,卓教授已经把闻清音从严景淮怀里拉了出来。
闻清音在老师面前非常老实,垮着个小野猪脸,哼唧一声对不起,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严景淮简直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