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面具将脸部遮盖,连同一颗心都完全封闭住,她默默凝望着庞大空间中的白色巨物,物体的轮廓在她眼里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唯记得她做下的承诺:这一生。
她笑了笑,笑得无力而茫然。眼眸翻动,那初次相遇的一幕划过眸前心底,那一刻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而这一刻他究竟在何方?白衣纤长的身影是否已经在地狱无尽的轮回中沉沦了呢?
“宿生花,你说过要回来的。”她轻轻地说,在这沉寂空灵的山腹里说给自己听,也只有自己听得到。面具下眼眶渐渐湿润,没有泪落下,因为她没有泪水。
耳畔依稀又听到他曾经的声音。他说:“传说在天之尽头,星河之畔有一个神秘古老的国家,那里的每一位少女都通透清澈如水晶一般,你是不是就来自星之畔?”
“星之畔。”她说道,终于在这一霎笑出了声音,声音于这庞大的空间里迅速传播开来,相反,在这庞大空间里她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再也分不清自己。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这里是青州最东端的一座莽莽大山脚下,这座磅礴的黑褐色大山被叫作十方山。山脚有一个叫作老坛口的村落,这一日老坛口热闹起来,不同以往,因为村中来了一批外来人。
这一批外来人总共有六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个人都低垂着头,仿佛在竭力隐藏内心的某个秘密。这其中有一人身穿青袍,腰间斜挂着一口长剑,五官坚毅而棱角分明。他嘴角常挂着一抹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依旧难掩眉梢愁色,无须再言,他就是大世神捕之一的黎斯。
跟黎斯一批的外来人还有两个女子,看年龄打扮像是母女,母亲四十五六岁,女儿十七八岁模样,女儿被唤作阿木。母亲总是担忧地盯着女儿,女儿则满脸病容,颓靡不振。
另外还有两个男客,也是一老一少,老者有个五十多岁,少者年刚过弱冠。言语之间可辨乃是一对主仆,老者被唤作常伯,少者被尊称公子,不知真名。
除此外还有一位脑袋上光秃秃的胖脸老者,留着一把刚攥住的浓黑大胡子,穿一件鹑衣百结的破旧道衣,见谁都似笑非笑,口中自称胖道士。
六个人挤在一座不大的木楼里,大约来到辰时,楼门吱呀呀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短小精干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背着一个竹篓,里面绑着狼皮铺盖,不知道都有什么东西。
常伯瞅了瞅刚来的男子,不无埋怨地说:“边奎,你说的让我们等一会儿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边奎一边擦汗一边说:“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几位都应该清楚十方山不是其他寻常普通的山,要进十方山自然要做好最妥当的准备。您说是不是,我这已经算快了。”
常伯摆摆手:“好了,废话少说。什么时候能动身。”
其他五人的目光也都投来,边奎露出一副难看的笑脸,恭敬地说:“只要各位将进山的向导银两都交齐了,咱们立马可以动身。”
“好!”常伯首先交钱,其余人也都交了。边奎满面春风收完钱,忽然脸皮子变了变道:“但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我只送各位到外山的抚瓦村,想入内山的话边某恕不奉陪。”
“我可不想拿着小命去开玩笑。”边奎补充一句。
众人无话。一炷香之后,六人加上边奎离开了老坛口,绕过乱世林,正式进入十方山境内。
在老坛口眺望十方山只觉得庞然巨大,而真正进入十方山才感受到了遮天蔽日的巍峨壮观。天地万物似乎都被隔绝在了十方山之外,山中山外恍如两个世界。黎斯七人缓缓行于十方山的阴影里,漫无尽头。
“你们可知道这座山为什么叫做十方山。”边奎兴许觉得一路过于沉闷,开口问着。
常伯面无表情,公子抬了抬头,貌似有点兴趣。胖道士笑眯眯。黎斯若有所思。倒是母女俩的母亲回答了:“十方山之名取自于佛教十方天地,无边无际,在说这座山是超乎寻常的存在。”
边奎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可比我说的要到位。据老几辈的本家爷爷传下的话,说十方山在将近五六百年前发生过一次可怕的天崩,那太可怕了,传说生生震碎了三分之一的十方山,要不然还要比现在大得多。”
黎斯望着山路,不禁想象着几百年前天崩的场景,天崩地裂。
母亲面色晦暗,边奎对母亲有些好奇询问名字。母亲略微迟疑,看了看女儿才说:“我叫米塔。”
“这是我女儿阿木。”米塔介绍。
既然开了头,边奎干脆都问了个遍。黎斯淡淡地说:“我叫黎斯。”
公子望了望常伯,常伯颔首。公子说:“我叫公羊雁。”常伯跟着:“常猛。”
“好了,这样大家更像是朋友了。十方山大得很,恐怕还得两天,大家多聊聊好解解闷。”边奎凑到了米塔身旁。
胖道士不言不语。常伯只顾低头走路。黎斯瞥了眼公羊雁,公羊雁也恰巧望向黎斯,两个人略微尴尬一会儿,黎斯先说道:“公羊公子为什么要进十方山?”
“我……”公羊雁习惯性地看了看常伯道,“我是青州蟾溪的茶药商,为了收购十方山特有的猴头珍和浅洛草来的,这些东西卖到外面可以赚很多钱。”
“哦。”黎斯回应。
“那你呢?”公羊雁反问。
“我跟你差不多吧。你是求药,我是求医。我听闻性格奇特的毒手圣医每隔两三年就会来十方山,所以我来碰碰运气。”黎斯眼光暗淡了几分,“希望不虚此行。”
“你有亲人或者朋友中了很厉害的毒?”公羊雁想了想,问道。黎斯淡淡一笑,脑海里闪过白珍珠苍白无血色的面庞,这一趟十方山之行正是为了化解白珍珠体内残存的暗血毒疫。
我已经在十方山上了,丫头,你好好地等我回去。
“我可不想拿着小命去开玩笑。”边奎补充一句。
众人无话。一炷香之后,六人加上边奎离开了老坛口,绕过乱世林,正式进入十方山境内。
在老坛口眺望十方山只觉得其庞然巨大,而真正进入才感受到了十方山遮天蔽日的巍峨壮观。天地万物似乎都被隔绝在了十方山之外,山内山外恍如两个世界。黎斯七人缓缓走在十方山的阴影里,似乎漫无尽头。
“你们可知道这座山为什么叫作十方山?”边奎兴许觉得一路过于沉闷,开口问道。常伯面无表情,公子抬了抬头,貌似有点兴趣。胖道士笑眯眯。黎斯若有所思。倒是母女俩中的母亲回答了:“十方山之名取自于佛教十方天地,无边无际,在说这座山是超乎寻常的存在。”
边奎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可比我说的要到位。据老几辈的本家爷爷传下的话,说十方山在五六百年前发生过一次可怕的天崩,特别可怕的天崩,传说那次天崩生生震碎了三分之一的十方山,要不然比现在还要大得多。”
黎斯望着山路,不禁想象着几百年前天崩的场景,天崩地裂。
那位母亲面色晦暗,边奎有些好奇地询问了母亲的名字。母亲略微迟疑下,看了看女儿才说:“我叫米塔。”
“这是我女儿阿木。”米塔介绍道。
既然开了头,边奎干脆都问了个遍。黎斯淡淡地说:“我叫黎斯。”
公子望了望常伯,常伯颔首。公子说:“我叫公羊雁。”常伯跟着:“常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