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就这么挨虐也不撤,说实在的挺让人纳闷的。
不过几天后白市长的一个电话解开了迷团。现在常青和市长关系不错,有时居然能在公事之外闲话家常。
“这孩子跟我犯了牛劲了,自己要出国不算,还非要我帮他一个朋友也办出去,不答应就把家里作翻天。没办法,我跟他说,你要能在白总的手下干三个月,我就答应你。这不,一头扎到你那儿了,咳,给你添麻烦了啊!”
常青嘴上应对着,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儿。跟谁出国?用肚脐眼都能想出来。
想撇开老子上国外开心去?没门!
常主席琢磨着给姓白的找点不自在。跟人添堵也是门学问,关键是把自己摘出去!
最立竿见影的方法就是跟市长大人聊聊俩小无猜的奸情。不过把人家那点家丑弄个底儿掉,他常主席的路也不大好走了。
可没成想,还没等他冒坏呢!小情侣俩自己撞上门来了。
大晚上的,楼下门卫打电话的时候,常青闹一楞。等上来的时候更是目瞪口呆,白威的怀里搂着一位上了楼。大热天怀里那位还在头上捂着个大衣。把大衣揭开,露出了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常青吓可一跳,仔细一看,迟野秀气的眉眼从斑斑血迹中透了出来。
“怎么弄的?”常青有点惊了,赶紧拿来湿毛巾来擦,擦两下一想不对。又到电话那准备打电话。
白威手疾眼快按住了通话键:“不能叫医生!”
常青明白这伤是见不得人的。
“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少爷阴着脸一五一地说。原来今天迟野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被三四个人拿板砖拍了,然后就往面包车上拖,要不是他下个早班,及时赶到,孩子说不定被拐到哪去了。
“谁干的?”
白威的嘴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常青想:你的小情儿让人拍了,不找你爸,却来我这?什么意思?这里大有文章啊!
最后白威也是下定决心了。终于开口道:“常总,迟野他爸的案子牵扯很大,虽然现在判决已经出来了,可依然有一批巨款下落不明,恐怕小野的爸妈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可有的人以为小野知道巨款的下落,咬住他不放了。他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
常青暗笑一声:还巨款?你要问迟野少爷怎么上银行取钱,这位可能都蒙瞪眼!谁能放心把钱交给这么个生活低能儿?
“哎呀,这事你应该跟白市长反映一下啊!他可比我有力度啊!”常青试探着。
白少爷又开始咬嘴唇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的迟野,又把常青拉到另一个房间。
“我想让小野暂时住在你这。你要是真喜欢小野……就不要跟别人说他在你这的事,连我爸也不要说……”
话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点透的必要了。常青一个官场商场横串的老混子,能捋不清其中的盘根错节吗?
迟家的案子拨开层层迷雾,就一个阴森的黑洞,望一望都寒气逼人,谁卷进去只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常青犹豫了,自己要不要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左右盘算了一番,又暗骂起姓白的来。这小子要不当官都可惜了!
地球人都知道他和白少爷不对付,谁能想到白少爷把迟野藏在他这儿啊?他是咬准了自己惦记着迟野的心思,准备拿自己当保护伞啊!小迟在他这儿,固然有屁眼的贞操危机,但与性命相比,那儿被插一下又算什么呢?
而且刚才在言语间,他一直极力强调着那笔巨款,也有诱惑自己上钩的嫌疑。金钱加美色真是双保险!
姓白的能下这招狠棋,可不是一般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该有的城府。
顺着房门,能看见迟野苯手苯脚地擦着头。毛巾已经殷红一片,可他还在反复地用一个地方反复的擦拭着,纤细的胳膊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
常青又想起了那条瘸腿的狗,一铁锹就能将它拍死!而现在这把铁锹就握到了自己的手里。
“好!我答应你。”
思绪又飘到那条风花雪月的街,其实常青此时的想法倒没有白威想的那么多的龌龊。
白威好象轻轻地松了口气,又不自觉得进锁起眉头来,恐怕是想到这招儿的副作用来了。
常青懒得搭理他,找出药箱熟练地给迟野包扎起来。
小迟少爷也不看他,紧闭着眼睛。直到白威要走了,他才慌忙地去拉白威的手。
“小野听话,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你好好的呆在这,一切马上都会好的。
迟野的眼睛里含满了泪花,小身板抖得更厉害了。
常青亲自把白威送到楼下,在公司大门口还特意看了看手表。
“也不知道这便利店关门了没有?家里的套儿不多了!”
白少爷听了这话,脑袋上的青筋蹦起来老高,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挣脱出来。可牙咬了又咬,还是转身顺着大马路走了。
常青替自己苦笑了一下,都被气到这份儿上了还能忍住。那位小迟少爷的身后究竟隐藏着怎么的灭顶祸事?
跟白威玩完了十八里相送。回身上楼就看见迟野怯怯地看着自己。常青故意露出猥亵的笑容,小野的眼泪终于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了。
孩子头上有伤,常主席再禽兽也没心思这时候弄啊!他其实也就逗着玩,看把孩子撩哭了,长叹一声:“有谁知道,我其实是一纯正的雷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