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馆长之后,他开门见山跟我说:“苏雅啊,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做!”可能是看到我脸色不他声音变得有些犹豫起来:“这个……苏雅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这个……生病的话,还真有点麻……”
馆长一脸的为难,他两条眉毛之间的忧愁大“川”就像刀刻出来的一样,很深刻的盘亘在鼻子上方,把他整个人装饰得十分忧郁。
我心里一软,对他说:“我没事馆长,就是没睡好而己。您有什么任务要我去做请尽管下达指示!”
馆长立刻变得眉开眼笑:“我就说嘛,苏雅是个好同志!我果然没说错,苏雅的确是好同志啊,是这样的苏雅,珠宝公司那边啊,程先生提了一个要求,他说展览会上他所有展出作品的介绍词都由你来说。哦对了,你等下到珠宝公司那边去一趟,去把展览会当天那些珠宝首饰的展位图和基本介绍取回来,抓紧时间串好展览会当天要用到的发言稿子!”
听了馆长的话,我开始发呆发愣起来。
我和宁轩之间都己经发展到二次决裂的地步,我甚至觉得他会恨不得从此叹后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眼下他又钦点我一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即便我把他伤成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弃吗?
等我到了珠宝公司,我那美丽假想很快就被残忍打破。
在宁轩的办公室外面,我看到了接替安比的新秘书。那个陌生姑娘对我绽放出友好的微笑。我心底涌起一股感慨。前后不过几天功夫而己,那张桌子依然还是之前的那张桌子,可是桌子前坐着的人却己经换成了另外一个。
原来那句话真的是千古定律一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人生就是这样的过客匆匆,有来的,就有走的。走后再来,来了又走。人活着也就是这么一副迎来送往的姿态。所以当你觉得快乐时,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的快乐时光,别让韶华虚度,尽量去把曾经那些幸福的痕迹刻画得深一些,这样就算以后身边没有他时,你也可以试着一个人坚强。
新秘书在问了我名字后,很干脆的为我放行,毫不拖拉。
敲门。役有听到“请进”的回应。再敲两下依然役有。
我将手搭放在门把手上,试探着扭动。门没锁,只不过是虚关着的。
我推开门。
然后,我看到一副让我震惊,难过,甚至是感觉到有些难堪和屈辱的一幕。
宁轩他和那个与他门当户对的艾菲,两个人正拥在一起,一副准备接吻的样子!
我眼前骤然变得一片模糊,却不是因为我哭了。我知道挡在我眼前的,不是泪。我视线里的一切,竟然开始变得有些红彤彤的。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是充血了。
我的心开始碎成千万粒的粉末。我的脸却依然不动声色。我淡定的微笑,镇静且十分有礼貌的说:“十分抱歉,我无意打扰的!二位请继续,不要因为我的莽撞而扫兴!”
说完我尽量让自己做出一副从容的样子,面含微笑退出门外。
门阖上的一刹那,我的笑容开始崩裂。心里难过得无以复加,眼睛里却己经挤不出半滴眼泪。我终于知道宁轩为什么特意安排由我来取东西了。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做这一切给我看,他想让我疼,让我痛,让我难受,让我后悔!他想让我知道,他没有我一样可以活得桃花盛放春意盎然!
从喉咙口里开始疯狂蔓延出苦涩的味道。这苦涩弥漫进我的口腔,呛得我几乎涕泪横流。我不得不承认,宁轩他成功了!
我很疼,很痛,很难受!可是却无法后悔。因为从头到尾,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我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样重新进去宁轩办公室并从他手里接过那些资料,又是怎样说了告辞的话,转身离开,我不记得自己怎样回到的展览馆,也不记得怎样向馆长汇报的工作。
从头到尾,我都处在一种高度棍沌的状态之中。发生过的一切通通都不再记得。
我只记得晚上回到家以后,半夜时我开始浑身发热,一身热汗后,又开始变得很冷,冷得整个人都在不停哆嗦。就这样,在一会热一会冷的交替反复中,我既像在被煎熬着,可也像在借此解脱着。
我一个人孤独的徘徊在迷梦里,昏昏沉沉中想要寻找清醒的出口,可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碰着壁,跌倒在无际黑暗里,残喘颤抖,仿徨无助,不得往生。
意识被埋在身体里,身体透支在一片疲惫之中。
这一刻我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和煎熬。我恨不得自己己经死掉。
然而我却并有死掉。我只是,无端端的大病了一场而己。
请假卧床三天以后,我的病最后并役有让我就此死去,我的shen体最终还是慢慢的好了起来。再站到镜子跟前,我差点不认识自己。怎一个憔悴了得。
到了展览馆,陶子见到我就大呼小叫:“我靠!苏雅你去韩国抽脂了吗!简直形销骨立啊!怎么弄得,快教教我!哟,怎么连胸里的肉都给抽了,小好多啊……”
她无耻的一边说一边把手爪子按在我胸前,狂捏了两下。这事放在以前时,我一定会一把打掉她的爪子,再狠狠的反扑回去。可是现在,我对一切都百无聊赖,随她去捏,我没有任何反应。
陶子不禁一惊:“苏雅,你离剃光头又近了一步!我觉得你马上就要看破红尘了!”
我没回话,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除了疲惫之外,什么感觉都投有。
耳边隐隐传来馆长的说话声:“程先生慢走!您放心,我们这里人人都是勤快的好同志,一定会把您的展览会布置得妥妥当当!”
听到“程先生”三个字,我的后背不禁僵硬起来。想告诉自己,不许回过头去看,可是最后却终于没能忍住,到底还是回了头。
馆长陪着宁轩从门口经过。从出现到梢失,只有两步而己。其间不知道是我看错,还是真的发生过那样的动作,我觉得宁轩好像很快的向着屋子里边瞟了一下。然后,一闪而过。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本想控制自己的眼神快快收回,可它们却那样贪婪的一直吸附在他身上。
心动是一种疼痛的瘾。有时明明知道会疼,可是当瘾犯了,就任谁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叫它不要向着那个命中之人去有所倾动。
陶子在一旁说:“唉!我啊,每次见到这位程先生,都会觉得惊为天人。真后悔啊,当初玩真心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法子输他个一塌糊涂的,好让你们惩罚我去和他接吻呢!唉唉,只怪我生来聪明伶俐,想输却无论如何都输不来啊!”
我瞥过她一眼,没有说话。陶子忽然瞪大眼睛回望我,惊声尖叫:“苏雅!我想到一事儿!不会吧l!l难道你的伟大友谊,是和他!!!”
我心头一颤,立刻反驳:“不是!”
陶子不依不饶:“你骗人!这程先生从来都不来咱们展览馆一次,可你知道吗,你请假这三天,他天天来!冠冕堂皇的一堆事,说要亲自来办,可我觉得那些都是小屁事!苏雅啊苏雅,我真是懊恼啊,凭我多年修炼出来的深厚无比的八卦内功,这次居然栽在你这蠢妞手里了!我居然这么晚才闻出来你俩之间的口味道!你快给我招了,和你发展伟大友谊的,是不是他!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我怔怔出神,答非所问:“陶子,你说他这三天,天天来?”
陶子呆了呆,点头说:“啊?厄,对啊,天天来。就是你请假第一天,好像他打电话让馆长派你过去拿劳什子的资料,馆长说你请病假没上班,他就自己屁颠屁颠过来了。我当时还说,神啊,你让苏雅一直病下去好了,我们就可以天天观瞻到美丽男人了!”
我没有心情和陶子斗嘴胡闹,一个人坐在位子上茫然出神。
又是当断不断。不断后,又会其心自乱。
我和宁轩之间,难道说要一直这样优柔寡断的互相伤害下去,永无尽头吗?
下午快下班时,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看显示,我叹口气,将它接通:“嗨,卓浩!”
卓浩在那边朗朗的笑:“苏雅,我总算赶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点头答应着:“好!”
晚上下班后,卓浩到单位门口来接我。陶子看着我眨眨眼,说:“这就对了!虽然这位跟程仙人比,容貌差了一些,可是也差不到哪去,人家卓总说到底终究也是位相貌堂堂的多财壮士。苏雅,人家卓总这么多年一直没亏着你,差不多就给人家个机会吧,这是多好的一位伟大友谊的发展对象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陶子,看得她直有些发毛似的忙不迭的对我说:“你别往心里去哈,我就是顺嘴开合胡说八道呢!我求您了苏姐,快收回您那刀子般的小眼神吧,哎哟我的妈哎,我可真是受不了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人家的小心肝好piapia哦!”
她一边说一边惊了魂儿似的拍着胸脯。我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说:“陶子,我其实想跟你说,我觉得你说的话有道理!”
陶子立刻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