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以友谊不该被欺骗亵渎之名义兴师问罪。我一副很心痛的死样,对安比说:“安比我昨天晚上终于察觉到你耍我了为此我很伤心!”安比怔了怔之后,面部肌肉似乎又抽了几抽,然后她看着我,挺真诚的说:“好吧,苏雅,我错了。为了弥补我的错,今天我无条件回答你任何问题,你随便问,一切八卦,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了想,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不知道,你们程先生,到底有没有女朋友?那艾菲,到底和程先生暧昧不暧昧?”
安比一抬手,把我拉到身边,贴着我的耳朵神秘兮兮的说:“这事,告诉你苏雅,除我之外,还真就没第二个人知道真相!”
我不以为然。我觉得学情报学的应该有一通病:一说话就拿“这事就我知道真相”开头,一犯错误就以“让你随便问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冤无不尽”做赔礼道歉的手段。
我说:“安比,请切入正题,别让我鄙视你。”
安比说:“苏雅,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先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我问什么要求;安比说:“你能把头发扎起来吗?扎成一个马尾辫,我想看看你扎马尾辫什么样的。”
我一边麻利的动手扎头发一边忍不住对她发牢骚:“你们学情报的怪癖还真多!”
等我把头发扎成马尾之后,安比定定的看着我,摸着下巴好一番咂摸。
然后,她说:“苏雅,我现在严肃的对你说,我敢肯定,我们程先生没有女朋友,至于艾菲小姐,我也敢肯定的说,她就是一落花。而我们程先生,我敢非常肯定的说,他其实就是那落花的一片无情流水啊!”
顾不得称赞她可以连番“啃腚”的好牙口,我急忙问:“你怎么知道的?”可没等安比给我回答,宁轩“刷”的拉开他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带着一脸苦大仇深的阶级斗争表情,抬起手对我恶狠狠一指,凶巴巴说:“苏雅,你尿频吗!天天没完的上厕所!你给我进来!”
我胸中立刻燃起熊熊怒火!
奶奶的,真是叹世事无常,怎么有一天我就能沦落到这种地步,要被当年曾是我学生的人指着鼻子的叫嚣呢!
宁轩的设计已经接近尾声。其他的设计都已经完成,只差他的澄海之心还在反复修改中。因为总是画不出达到他满意程度的构思图,最近几天他无比的暴躁,为了防止被他喷到,我很识相的根本不在他屋子里多待,每天都自觉的借着上厕所尿遁出来和安比巴拉。我都已经如此隐忍的躲避战火,他却还这样的公然叫嚣,简直欺人太甚!
安比对我眨眨眼,暗送一颗“你多保重自求多福”的秋波给我之后,就低下头去开始道貌岸然的工作起来。我带着满腔怒火,抬脚向宁轩的办公室迈进。
宁轩见我进来,火箭炮一样走过来关好门,再怒火腾腾的走回去一屁股坐回到他的老板椅上,对着我恶狠狠地先发制人:“你没事到处乱跑什么!”
长时间的压抑让我选择爆发,我毫不退让:“我哪里乱跑了?再说,我就是不到处乱跑待在这不也天天没事做吗!”
宁轩看着我,冷冷说:“上班时间找人聊天,你还不行我说了?你信不信我开除外边那女的!”
我被他气得冷笑,我说:“程先生您别欺负人好吗!您自己画不出设计图就找我们身边人撒气,太不爷们了吧!”
宁轩瞪着眼睛,从皮椅上站起来,向我怒气冲冲的逼近:“好,我今天就不爷们给你看了!我还就开除她了!”
我有些急。我和宁轩这几天一直虚伪的彼此客套着,这样的争吵早晚会在长时期的压抑下爆发。可是安比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成为我们之间的牺牲品。
我拉住宁轩,不让他出去,我说:“宁轩你别太过分好吗!有什么事你冲我一个人来!”
宁轩停住脚步看着我,咄咄的说:“我过分?冲你一个人来?你觉得我是针对你吗?你觉得天天的我让你坐在这是委屈你了吗?!”
我被他激得无法冷静,我大声说:“委屈?委屈还不至于,可我就是摸不清你程先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宁轩冲我嗤笑一声:“卖的什么药都好,总之不是吃你这回头草的药!”
我像被人打了脸一样,有种不堪的屈辱,我冲他叫:“宁轩你莫名其妙!”
宁轩一下把我推靠在墙壁前,他力道很大,我的后背一下磕在墙上,痛感瞬间在身体上蔓延开。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几乎睚眦欲裂一样,我甚至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充血的血丝。他对着我低低的吼着:“苏雅,这么多年,咱们俩到底是谁先莫名其妙的!”
他的表情在这一刹那,居然那样的痛苦!我被他的痛苦震慑得呆住。而他,在下一刻,猛的低下头,嘴唇狠狠碾覆在我的唇上。
我的耳朵里一下子轰鸣一片,然后就寂静得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包括我的呼吸,包括他的呼吸,包括我的心跳,包括他的心跳,我通通都听不到。唯一能听到的,是想象中时间向着过去游动的悉索声音。
我彷佛听到许多年前,他一边吻着我一边喃喃细语的说:“苏雅你知道吗,吻你的问道,软软甜甜的;就算吻你一辈子我也会吻不够!”
宁轩,宁轩。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想念你的味道。我想你吻我,像以前一样缠绵而温柔的吻我,这种渴望其实早已经在我身体里翻涌叫嚣。我想你,却得不到,这求而不得的痛苦几乎已经让我快要疯掉!
我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沦在宁轩铺天盖地的吻里。他用手臂将我圈紧在胸前,他的舌头几乎带着一股蹂躏的力道,细细逡巡过我唇齿间每一道空隙。我们的唇和齿,契合得中间寻不到一丝缝隙。
六年的时间,他由当年略显单薄的颀长少年,已经长成地地道道的健硕男子。他的胸膛比六年前更加结实,更加宽阔,更加让人迷恋。
他粗暴的吻着我,不停的咬啮我的嘴唇,声音里充满茫然和痛苦的问我:“苏雅,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当年为什么莫名其妙和我分手,莫名其妙离开!为什么!”
他的话,把我从迷醉之中,彻底惊醒。
我咬着牙,硬起心肠,豁出去的,冷冷说:“不为什么,你太小孩子气了,我们俩不合适!”
他眼睛里充满受伤,看着我,说:“你撒谎!”
我倔强的扬着头看他,说:“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
他哑着嗓子,对我说:“你撒谎!你敢不敢说,你不爱我!看着我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慢慢的说:“我没撒谎。我不爱你了!”随着这句话,我的心几乎疼得滴血!
宁轩低吼一句:“你撒谎!”然后头又低下来,再次用力的吻住我。
我想让自己像挺尸那样,麻木的,冷漠的,不去给他任何回应。可是我的身体在慢慢的背叛着我的意志。
在极致的心灵之痛中,他的吻带给我的是极致的肉体上的欢愉。似乎我的每一根神经,在他吻我的时候,都在疯狂叫嚣诉说着,它们对他的想念。
他不满我的无动于衷,手掌开始游移在我身上。似曾相识的情欲,蓦地流窜在我的四肢百骸之间。我的意志开始投降,我的身体逐渐酥麻,最后我终于没出息的瘫软在他的唇舌中,他的手掌里,他的绵绵细吻和撩人爱抚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在不知不觉回应他。
他的一只手从我后背慢慢探下去,探下去,然后钻进我的裙子里,没有停,继续向里面钻着,直到钻进最最里面。我除了闭着眼睛紧夹双腿嘤咛轻吟之外,竟然没有半点力气去推柜他。
当他的手指戳探着我的那片神秘时,我已经颤抖得几近崩溃。我的全身重量全部都依附在他身上,自己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去站立。
不知多久后,他的手才从我身上慢慢抽离,然后他的唇也离开我的唇。我睁开眼睛去看他,看到他也正在低着头看我。
他把那只手,伸到我眼前,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凌迟着我的自尊。他让我看他指尖的濡湿,狰狞的,对我说:“苏雅,你看,你这么湿!你这么有感觉,可你却对我说你不爱我!你在撒谎!”
这一刻,我为自己身体和生理上的饥渴和诚实,感到无比耻辱!我的意志,几乎就要崩垮在欲望之中!
我流出眼泪,流出满腔满腹的委屈和羞耻。我几乎有些怨恨宁轩。他竟然,用这样耻辱的方式,来证明我在说谎!